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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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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经晚上十点了,采恩那丫头究竟有没有回家呢?

聂晋廷从房东那里得知,她的行李还放在隔壁,而他看着打不通的手机,焦躁不安地在房里踱步。

他真的好想完全忽略这个女人,可为什么就是放心不下她?

原本就孤独寂静的公寓,经过她连番闯入后,变得更加冰冷可怕。而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而不安心烦?

聂晋廷叹了口气,决定出去透透气,别留在家里胡思乱想,哪知他一出电梯,就听见几个主妇七嘴八舌地在聊八卦。

「刚才我在7-11看见今早搬来的那个祝小姐呢9以为她是个好女孩,谁知她一直在喝酒,搞不好是个不正经的女人。」

「她还在啊?」另一个大婶诧异地道:「我下午就看见她坐在那边了呢!真不懂她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

闻言,聂晋廷冷着一张脸,马上奔向离大楼不远的便利商店。果不其然,他找到坐在一角的祝采恩,然而此时她正被几个徐混包围着。

同样拿着酒瓶的青年,椅地走过来对祝采恩笑道:「小姐,是不是不想回家啊?要不要跟哥哥们一起去玩?」

不停朝嘴里灌酒的祝采恩,恍恍惚惚地看了对方一眼。「不要,我晚点儿就要回去了。」等再晚一些,等聂晋廷睡了之后,她就回自己的小套房去。

她不想被他看见,令他烦心生气;也不想碰见他,免得他会逼她回家,又对她说出伤人的话。

她深信聂晋廷只是因为生活遭逢巨变,受了打击,才会变得冷酷不堪、自暴自弃。在这个时候,她更应该留在他的身边,鼓励他、支持他,帮他寻回他应有的人生,不是吗?

可是晋廷说得对,她真是个看不清现实的千金大小姐,甚至觉得自己真没用,能做的她都做了,他还是将她推拒在心门外。但要她眼睁睁看着他孤独忍受痛苦,她真的受不了,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些徐混儿祝采恩一副清纯可欺的模样,其中一个便凑上前想摸她的脸蛋,但一个低沉有力、威严得教人不容忽视的男声喝止了这个动作。

「走开,别碰她!」

那是一名相貌堂堂的男人,身高约一八O,再搭配那张俊美的脸,明显就是比一般人出色很多的男人。

混混们见有人多管闲事,表情十分不悦。「你是谁?敢来惹我们,找死啊?」说完就一涌而上、准备动手。

「啊,不要打他!」祝采恩惊骇得大喊。

聂晋廷利落地以重拳一一击倒来人,这些好逞凶却不中用的年轻人立即倒地。

「黄毛小子,要出来混就先学点本领吧!」他不屑地瞪向他们。

只会虚张声势的少年们个个负伤哀号,吓得马上跑光了!

聂晋廷绷紧俊脸,转身望着这个令他担心不已的小女人。

「你怎么学人喝酒了?!」他充满警告意味地眯起眼。

眼眶红红的祝采恩却反问:「你来找我的吗?」

「不然是来干嘛的?」聂晋廷答完,牵住她的手转身就走。

祝采恩心底好甜,她跌跌撞撞的努力跟上他,不忘喃喃地道:「我……我不回家,好不好?」他明白她的决心了吗?

「好。」聂晋廷叹了口气。他知道他应该再把她骂走,应该要更狠地对待她,但从他嘴中冒出来的字句却是:「今天我的话说得太重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祝采恩愕住,随即微笑,红着脸点点头。其实,他也没那么坏,而且还挺温柔的。

真是的,他一看见她这副怯生生又羞涩的样子,就算想发飙也没办法了,而且他这辈子从没为女孩子打过架,这次破例,又是为了她。

他的世界已经够乱了,现在又来了一个老让他心神不定的祝采恩!可是牵着她的小手,他的心又彷佛感到踏实,甚至有了前进的力量……

「回家吧?」聂晋廷侧头看她一眼,不发一语,默默地将她带回家——他们相隔一道墙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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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缓缓上升的电梯里,藏不住心事的祝采恩,此时脸上写满了不安。

「你这个表情要挂到什么时候?」聂晋廷好笑地忍不住问:「我既没有强逼你回家,也没有因为排斥你而要搬到别处的打算,你现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怕你明天会故态复萌,像今早一样狠狠地凶我一顿。」想起早上的冲突,祝采恩依然心有馀悸。

「我还敢吗,谁知道你这大小姐下次会躲在哪儿喝酒?假如又发生什么事,我可救不了你!」一想到她被人调戏的情形,聂晋廷就无来由地感到一阵恼火。

祝采恩不好意思的垂下小脸,顽皮地吐吐粉舌,一双杏眼写满了「无辜」。

「叮」一声,电梯门缓缓地打开了。

「走吧!」聂晋廷率先走出,跟随在后的祝采恩突然发问了。

「那个……我今早买到你家的材料还在吗?」

「我放到冰箱里了,怎么了吗?」

「你要不要吃宵夜?」祝采恩一马当先地走到他门前。「材料留过夜不新鲜,我煮点东西给你吃。」

「你煮?」他皱了皱眉头,没忘记她的笨手笨脚。「不要麻烦了,中午有邻居送了点心过来,我们吃那个就好。」

「哇,这里的邻居人都很好呢!住在这里很不错,你说是不是?」她俏丽的脸上写满了兴奋,高兴地跃进他家门。

聂晋廷不禁苦笑,真亏她能把一切想得这么美好,他们两个可是原本住在华宅内的富家子女呢!

但经她这样一说,聂晋廷真的认为住在这边也挺不赖的,因为他身边有了她。

接下来的宵夜时刻,坐在一起共享蛋糕和饮料,聊得天南地北的聂晋廷和祝采恩,愉快笑闹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来不到廿四小时前,他们才发生过一段心碎激烈的对话和争吵。

祝采恩心细聪慧,不再谈论任何有关聂氏倒闭的话题,让聂晋廷保留他那份男性尊严,当下谈话的气氛便亲昵许多。

他们聊了很多,但后来便慢慢静默下来。他们互望良久,还是聂晋廷率先抽离视线,起身打开了音响,让电台深夜播放的轻柔音乐充斥房间,免去沉默的尴尬。

一首好听的前奏,霎时攫住了祝采恩的注意力,她不禁露出既期待又羞涩的笑意。

「你在笑什么?」聂晋廷富有磁性的嗓音,在黑夜里听来更添魅力。

「我很喜欢这首歌。」她神秘地瞄他一眼,然后垂首低语:「我一直都好想唱看看……」

「那就唱吧,我没听过这首歌,你唱给我听。」他好笑地看着犹疑不已的祝采恩。「这首歌叫什么?谁唱的?」

她还未来得及回答,主持人就道出答案——S.H.E.的「YesILoveU」

祝采恩的眼眸里映着他令人枰然心动的俊颜,尤其是他刚才似笑非笑的表情,无论她看过多少次都会脸红心跳、呼吸困难。

得到他同意后,她便跟着歌曲哼唱起来。

聂晋廷的黑眸渐渐变得深邃,这……多像是她用情歌向他示爱。

望着越唱越陶醉的祝采恩,聂晋廷脸上有着几不可见的动容。

她真是个单纯、又可爱到令人不知所措的小笨蛋。喜欢一个人……真的这么容易和理所当然吗?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我唱得不好听?」祝采恩见聂晋廷出神,忍不住开口低问。

「我真不懂你为什么肯为了我,大老远跑来这里受罪?」他抬眼看向她,心中升起了冀望和颤动。

「因为我要待在你身边,让你知道你不是孤独一个人。」说到这儿,祝采恩的眼神更加温柔。「你知道吗,我对你可以说是一见锺情。

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感到自己的心一阵天摇地动、不知所措,但你是那样受女生欢迎,成绩又优秀,像我这样普通的女生,完全没想过要得到你的真心,可是我依然爱你、恋你,自始至终我的心里就只有你。」

她一向胆小内向,而他那坚定沉稳的自信气质,让她崇拜不已,要爱上出众的他实在太容易了。

「小笨蛋。」她深情款款的眼神带给他强烈的震撼,她的话竟似魔咒一样扰乱他的心。聂晋廷忍住心里的悸动,微笑地打趣道:「难道我要你跟我一起殉情,你也愿意吗?」

「啊?」祝采恩疑惑地睁开美眸,他俊朗又熟悉的面孔就近在咫尺,表情不像在说笑,眼神认真得有点可怕。

「我问你,你愿意跟我一起殉情吗?」男人的眸倏然紧眯,语气越来越认真。

祝采恩愣了一会儿,然后露出真心一笑。「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有什么好怕的呢?」

聂晋廷闻言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祝采恩看似柔弱,竟有如此坚定的意志。

他的心就在这一刻,完全陷落!

或许,她真的是最适合他的女人!时至今日,他未曾对女孩子动过真心,因为他看不见真心的存在,但面对不论任何时候都与他坦诚相待的采恩,他的心弦已被她扯动。

是谁说过「给别人机会就是给自己机会」?他该对自己宽厚一点,也该试着去接纳她、对她付出真感情,就当是回报她以往的真诚相待吧!

「你不要再叫我离开,好吗?」

聂晋廷喉间一紧,英气十足的瞳眸深深锁住她,大手一伸,便将她整个人搂入怀中,内心悸动不已。

够了,这样就可以了,这就是他要的!他要面对真实的自己,让她成为他停靠的港湾,也让自己成为她最坚定的依靠。

祝采恩难掩惊讶地瞥他一眼,虽不知道他为何有这样的举动,但她不想探究这些,只想紧紧抓住这得来不易的时刻。

「我堂堂一个总经理,面临公司倒闭是这样束手无策,你却对我这么死心眼,就怕你日后后悔。」

他的话让她眼眶热热的,祝采恩将头埋进他的怀里,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轻声道:「那又不关你的事,你不要自责,而且我的眼光很好,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后悔的。」

聂晋廷没多说什么,只是紧紧的搂着她,眼中泛起阵阵柔波。

他的心彷佛在这一瞬间跟她连在一起,也或许,在很久以前,他就知道他的心会被她掳走,所以一直抗拒着。可是直到今日,他才了解到自己无法再抗拒她。

她的美好、单纯以及善良都是他所欣赏的,如果他放弃了,无视她的存在,那么他就是世界上最笨的傻子。

四周静悄悄,时间好似停顿了下来,祝采恩觉得自己好像慢慢抽离了现实,耳边什么也听不见,除了聂晋廷逐渐急促的呼吸声。

「你在紧张?」他好听的声音,彷佛自遥远的地方传来。

过了好几秒,她才呐呐地反应。「没有……」

「没有吗?」动听的男声变得沙哑、低沉。「难不成是我紧张?」

「你……你紧张什么?」

他并没有放开她的意思,脸庞渐渐逼近,大手缓缓地抚上她的脸蛋,似在传递他逐渐高升的火热体温。

「因为我想吻你。」

这话震得她脑中嗡嗡作响,迷蒙地望着他的俊颜,她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

少女馨香扑鼻而来,聂晋廷想拥有她,而那种感觉非常强烈!在想的同时,他已霸道地吻上她粉嫩的红唇

看来爱情非但不能用理智来衡量,还无法控制。

他们的拥吻,持续了好几分钟。

电流快速贯穿她整个人,祝采恩不期然地微微颤抖,雪白的脸儿泛红,红潮由脸颊延伸至耳际,她看起来就像喝醉了一样。

「嗯……」祝采恩没想到他会突然吻她,但她并不讨厌这样的亲密举动,反而本能地反手搂住他的颈。

他的血液在沸腾、他的理智在崩裂,他的唇瓣更在须臾间,缓缓地又往她唇上覆去。

喔,该死的,他那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怎么一遇到她就破功?

最令他无力的,是她那宽松的上衣领口。

「你想色诱我吗?!」

「我色诱你?!」祝采恩睁着无辜又迷乱的水灵大眼,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样说。

「你的胸……」他为了克制,只好撇开视线。

「什么?」祝采恩低头,发现衣衫微乱的自己几乎快春光外泄,一张粉嫩的脸蛋霎时变得透红,她直想推开他。「我去换衣服!」

「不用麻烦了,我不想放开你。」聂晋廷就像个任性的大孩子,没好气地咕哝着。「我有另一个更好的提议……」

他不想放开她?光是这句话就够让祝采恩在心里偷笑好久。她笑容更加甜蜜,轻声地问:「什么提议?」

「你不要住隔壁了。」

「什么?」彷佛被泼了一桶冷水。他……又要她离开吗?

「采恩,你干脆搬到我这里来吧!」他牢牢地将她拥在怀里,享受难得的亲昵与甜蜜,在她柔嫩的肌肤上摩挲,彷佛这辈子再也不想跟她分开。「都是你,害我真的不想放开你了!」

他清楚感受到她方才的颤抖,就像只惊慌失措的小兔子,他知道她误会他的意思了。

「那你就别放呀……」祝采恩直觉地回答,脑海里闪过的全是他那句「我不想放开你」!

「喔,是你说的哦!」语毕,聂晋廷将她拦腰抱起,往床的方向走去。「小丫头,你真是太没有警觉心了……」

祝采恩的俏脸瞬间变得红扑扑的,任他抱着,小脸贴上他结实的胸膛。「谁教我爱的人是你……」

他满意低笑,眼神更加浓黑深邃。

「对,都是你……」说罢,他缓缓地低下头,再度吻住这个使他意乱情迷的女人。「放轻松,让我好好爱你……」

缠绵,越夜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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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安稳的祝采恩,被手机铃声吵醒。

是谁的手机?她揉揉眼睛,四处张望时,铃声停下来了。

她迷糊地顺势转向左边,将视线落在身边的男人身上。

祝采恩小手抓紧被单,她作梦都没想过会在聂晋廷的怀抱中醒来,而且还是赤裸地窝在他怀里,昨晚又大胆地跟他……她越想脸蛋越羞红。

一切是那样的自然又强烈,她一点也不后悔,心中反而漾满甜蜜,因为她终于见识到聂晋廷热情的一面。

正当她傻笑之际,聂晋廷的黑眸已缓缓睁开,全然没有让她挣扎的机会,男人欺身压住她,低下头封住她娇嫩的樱桃小口。

「啊……」她的轻叫声被他尽数吞没。

他放开她的唇,情不自禁地伸手拨开她散乱的秀发,爱恋地注视着她那天真无邪的容颜,感性一笑。「早。」

瞅着他,祝采恩羞红的脸尽是娇态,她轻声地撒娇低语:「早。」她真不敢相信,竟可以和自己倾慕已久的男人共度狂乱的一夜!

「我……我去弄早餐给你吃……」她七手八脚地想要爬起来,却被聂晋廷一手拉住,再度跌入他怀中。

「不忙,我只想搂住你就好。」聂晋廷嗅闻着她身上的女性馨香,看着她粉嫩白皙的肌肤,他竟有种永远不想放开的冲动。

「不要这样嘛……」她的脸好烫,想起身却又被赖皮的他紧紧抱住,只好虚弱地抗议。「我现在才知道你那么黏人,像个黏皮糖一样呢!」

真教人意想不到,原来聂晋廷也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难怪……每个女人都那么爱他!

「是吗?爱你就想无时无刻黏着你,这很正常吧?」她令他打破许多爱情的游戏规则,更何况,她对他而言从来就不是玩伴。

「是吗?」瞧他说得多理所当然啊,实在很难想象,不久前的他还是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哪!难道这代表她对他来说是特别的?

「你干嘛偷看我?」他知道她在害羞,便不再逗她,搂着她起床。

「我……你怎么知道?」祝采恩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感受到他的气息呼在她颈间,恍若一道电流窜遍她全身。

「我知道我长得像白马王子。」聂晋廷脸上含笑,体贴地为她披上衣服,用从未有过的宠溺语气道:「你下次要看我就光明正大的看好了。」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可以令他如此渴望,不光是因为她的甜美气息,还有她的笑容、她的娇憨,以及时而羞怯的目光……

他其实很想再与她温存片刻,但他必须把握时间梳洗换装,穿上剪裁合身的西服,整齐的装束与他之前在聂氏工作时没两样。

祝采恩不禁好奇地问:「你要出门吗?」怎么一副要去上班的模样?

「今天早上我要去办理新公司的营业登记等手续,可能不能陪你了。」他虽留恋她的甜美和娇柔,但还有更重要的事等待他去做。

「天啊,你是说真的吗?」同时换好衣服的祝采恩,惊喜地走过去拉着他说:「真棒,新公司的情况还顺利吗,那你要好好加油哦!」

「只是办手续而已,又不是开始运作了,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聂晋廷的俊颜上尽是笑意,因为有她支持而多了一份冲劲。

「不要紧,我知道你一定办得到的!」

祝采恩正想开门送他出去,聂晋廷却拉住她,下一秒,他霸道的吻几乎令她脚软,直到他们都快喘不过气来,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好好休息,乖乖等我回来。」

「好!」祝采恩甜甜地笑,觉得自己好像已变成他的新娘一样,更欣喜于两人的新关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她更是下定决心,无论未来怎样辛苦,她都要让心爱的他尽快重新振作起来!

而走出大厦的聂晋廷,抬起头看向晴朗的天空,露出若有所思的微笑。

经过昨天,他终于发觉到自己的真心了!

一个真心诚意爱着他、接纳他的好女人,一直都不离不弃地待在他身边,而自己之前可真是狠心,竟三番两次地伤害一个爱他至深的女孩?

现在他不只是为自己而努力,也为了对他充满期望的祝采恩。她是这么用心地给他支持和鼓励,这样的好女人他怎么可以辜负?

现在,他一定要好好策画未来的路该怎么走,绝不让她后悔选择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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