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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玛莎。”玛莎落落大方地伸出手与之交握,绽开热情爽朗的迷人笑容。
“嗯,你好。”淡淡地扯开一抹不易看见的笑,黎朔夜对于眼前这名不认识却又漂亮得像明星的女孩,有股特别的好感。或许,是她阳光般无忧无虑的笑容让她松了戒心吧。
呵呵呵……果然是很漂亮的芭比娃娃。五官精致、细腻,全身上下被一股清灵的气质所环绕,是那种外表我见犹怜、内心却又坚强的女生。真不愧是阿海看上的好货色!玛莎边打量着黎朔夜,边将手中的项链推到她面前,缓缓又绽出一朵甜美的笑。
“这东西怎么会在你这儿?”黎朔夜没有马上接过,却是一脸质疑。她记得尉海曾经信誓旦旦地保证他会把这项链原封不动还给她,所以她才放心不去担忧这项链的问题,但现在却是由一个陌生女子交给她,虽然她很高兴,却多少存有一丝怀疑。
“这个啊……是阿海叫我拿给你的。”这是真的!她可没骗人!“他在一个礼拜前就叫我放出‘恶人帖’,目的就是找回你遗失的项链。”听说那个女生还压在瘦弱的黎朔夜身上很久哩!真亏她受得了!要是她,她不把那女生海扁一顿才有鬼!玛莎拨拨头发,想着那一夜她去探望被撞得快四分五裂的尉海时,他仍不忘交代给她的后事。
“放出‘恶人帖’?!意思是……”黎朔夜睁大双眼,难以想象尉海为了拿回她的项链,竟干出这种事。那个女生该不会后来就死得体无完肤了吧?那她不是间接成了凶手吗?
“你放心啦,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像我这种淑女,是不会动粗的。”她只是叫别人动手动脚,她在一旁看戏,然后再叫救护车。玛莎笑得和蔼可亲,让黎朔夜察觉不出她心底的深沉。“那她应该没事吧?”如果尉海是要眼前这个叫做玛莎的女生去执行“恶人帖”的话,后果应该还不至于太惨,让那女生的家人去收尸吧?!黎朔夜瞥着玛莎,不想听到意料之外的答案。
“当然没事啊!我说过我不动粗的嘛!”玛莎露出傻大姐似憨厚的笑容,把所有的杀伤力全部隐藏得很好。“东西是阿海千交代、万交代,一拿到就要还给你的,他说这对你是很重要的东西。”看来也的确是啦,瞧她一脸松了口气的样子。
“可是……”尉海既然也知道这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是他下的“恶人帖”怎么不是他自己来邀功?怪了,他不是很喜欢向她炫耀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功绩吗?黎朔夜微蹙眉头,还是迟迟不肯动手去取那条项链。
“可是什么?还是你认为叫我拿不好吗?”玛莎故作惊讶状,一副心灵受到重创、打击的委屈样。黎朔夜还真清楚阿海那个巴不得所有人都知晓这是他专程为她拿回的项链的个性,她的疑问正中红心。聪明,她喜欢。
“不是这个意思……”黎朔夜摇摇头,安抚玛莎一脸的脆弱。如果尉海要玛莎帮他执行“恶人帖”,就表示他信任玛莎,那叫她拿项链给她也没什么不对的,不是吗?可是,她就是觉得心里有种怪异的疙瘩……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就好。”拭去委屈,玛莎恢复笑脸。“不过呢,话说回来,这条项链会不见,追根究柢都是我害的。”吐吐舌头,她已经做好要讲一长串曲折故事的准备。
“你害的?”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瞧不出这个很妩媚、很妖娆的美女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她挺人见人爱的,至少直来直往、个性热情大方。
“所以我要跟你说对不起啊!”玛莎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忏悔立即浮现在她精心粕点的脸上。
“我不接受你的对不起。”面对玛莎正式又正经的道歉,错愕了半晌的黎朔夜只吐得出这几个字。她实在不清楚她有什么必要接受她的道歉。
“咦?”玛莎难以置信黎朔夜冷淡得像是冰雹、打得她满身是伤的回答。这简直、简直不是她预料中的故事情节!她是料错了黎朔夜的冷漠吗?难道阿海那个大白痴还没有把这座不算是冰山、却有功力把别人冰冻起来的女孩溶化吗?无能……有够无能……
“我说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以为她没听清楚,黎朔夜又强调了一次。
“不是、不是这个问题啦……而是你怎么不问我,我为什么要跟你说对不起呢?”她不合作,她只好自说自唱把戏演完。万万没想到黎朔夜会是一个对它事漠不关心、拿不出力气去陪着瞎搅和的人。
“有必要吗?”她不解释,她也就用不着听了。她只是不明白以尉海的作风,怎会拐着弯要玛莎拿给她项链这件事情,是尉海的脑袋又长了一层厚茧吗?功劳不讨,却故作谦虚,真不像他!
“有必要。因为这全都是我的错。”玛莎叹了一口气,对黎朔夜全然没兴趣的态度感到大大的无奈。“你一定要听我解释。”她不听,她也得逼她听。
“是吗?”懒洋洋地瞄了瞄窗外,黎朔夜不好浇熄玛莎接近狂热的积极,只得陪着听那些似乎颇为冗长的故事。“那你说吧。”
仿佛她给予很大的恩惠,差点没把玛莎感动得落泪。
“事情是这样开始的……”玛莎咳了咳,清清喉咙。“那个抢走你项链的女生嘛,当天不是出现在阳台上,还拿着便当跟阿海接吻吗?!虽然因为姿色过差被阿海推开了,但是你知道为何她能得到阿海的吻吗?”完了,黎朔夜的反应很不热烈!
“是你的关系吧?”黎朔夜轻轻耸耸肩,不是很热中讨论。
“你怎么知道?!你好聪明喔!”被她硬生生从头上泼了一桶冷水,虽然冷得快要急死她了,但玛莎还是保持着笑容,夸奖还是没有反应的黎朔夜。她好冷,冷得她快要举白旗投降,承认她输了。
“你会和我道歉,就是因为那个女生得到了你的特准,或是其它的因素,所以才能够得到尉海那白痴的吻吧?”这种小儿科的剧本她三岁时就想得到。黎朔夜微微一颔首,就当作接收了玛莎的夸赞。
“你又说对了!”玛莎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甜美的笑容就像是抽筋一样,卡在脸上动弹不得。故事都被她给唱完了,她还能干吗啊?没办法,她真的无法不认输!
“的确,就是因为我的关系,但绝对不是与得到我的特准有关,而是那个拿便当换取阿海一个吻的游戏是我先发起的。阿海不过是我恶作剧下的牺牲品。”如果这样子讲她都能无动于衷,那她真的要怀疑黎朔夜对阿海的真心有几分了。
“拿便当换取他一个吻?”黎朔夜古怪地牵起一抹说不出是惊讶还是好笑的弧度。“怎么说是你先发起的?”这么个大美人倒贴尉海,实在也太不值得了吧?难怪后来会有那样变态的女生黏上他……这叫活该,自作自受、罪有应得!
终于有反应了呀!玛莎把黎朔夜的讽刺当成了嫉妒,很快乐地继续说明。“是我先霸王硬上弓强和他亲吻的,他也没拒绝,所以就……嘿嘿!”她丢出一抹很暧昧又很害羞的笑,成功地激起了黎朔夜的好奇心。
尉海那个猪头难不成除了和人家亲吻之外,还做出见不得人的事?!黎朔夜心底有一把难以形容的怒火正在急遽向上窜。她还以为那个白痴长得好看是好看了些,但还不至于像那些花心大少一样滥情又胡作非为,是她把他想得太好,还是她被他的花言巧语给蒙骗了心灵?
“所以就……‘嘿嘿’是什么意思?”她老有种被人家摆了一道的错觉,真的是错觉吗?那也未免太强烈了吧!她现在就想把尉海抓到现场来对峙,说个明白,才不会让她胡思乱想,被不安全感笼罩全身。
“就是、就是……哎呀!就是男女之间有感情就会发生的嘛!那是很自然的呀!”玛莎轻轻含着下唇,眼中那种满足又含情脉脉的爱意击碎黎朔夜正为尉海逐起的爱墙。用眼角余光偷偷瞥了黎朔夜一眼,玛莎只想着她的计策究竟成功了没。
“很自然的事情……”忽而绽出一朵甜美的恶魔笑容,看得玛莎头皮发麻,鸡皮疙瘩猛跳恰恰。“那你们会是哪种关系呢?他连项链都麻烦你交给我,可以见得你们的交情匪浅喽?!”尽量告诉自己毫不在意,但一见到玛莎脸上那幸福洋溢的恋爱中少女娇羞样,她就忍不住怒火上升。
说不在意是骗人的C歹尉海也是她第一个想要认真倾出全心去爱、去珍惜的人,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分真挚的感情,却又被外来的人事物打乱,情人间该有的信任与信心在一瞬间突然瓦解、崩溃,她坚强的爱意被抨击得产生动摇!
不在意、不在意、不在意!黎朔夜在心中努力催眠自己,不愿看到自己受到玛莎的表现影响。
“咦?难道海没跟你说吗?”她又装出惊讶状。“我跟他是青梅竹马,从小就认识。长辈都认为我们很理所当然是一对,不过海这个人哪……个性很爆的,不喜欢跟别人承认,所以在大家面前,我也就装着和他没有进一步亲密关系的样子喽……”捂着小嘴偷笑,她浑身散发出只有恋爱中女人才有的光彩。玛莎愈来愈觉得她有本事拿到奥斯卡奖。
“海?”叫得可亲密了,黎朔夜挑挑眉,了然地喔了好长一声,所有对玛莎的好印象全消失殆尽。她现在只想把面前这个叫玛莎的女人丢到北极去跟北极熊作伴!“假装没有和他有进一步关系啊……所以你才会容忍其他人以便当作为代价换取尉海的一吻吗?”她已经气得连那些无关紧要的女路人甲乙丙丁都想海扁一顿。
“装作若无其事的最佳方法,就是让大家一起分享他呀!反正,海也认为是我在挑战他的耐心,所以就答应了。”故事真是精彩生动,就不知黎朔夜那嘴边的笑是表示她没意见,还是压抑愤怒……玛莎想尽办法要表现出她很了解尉海的模样,好加强事情的说服力。
“原来如此……看来尉海很爱你嘛!”最好这一切只是这女生在乱讲,不然她就要尉海好看,看她不把他刚痊愈的骨头再折成好几段才怪!“既然嘛……你们如此相爱,你应该有什么关于他的私人东西吧?”黎朔夜不着痕迹地试探着。
“好比说呢,我是知道他很多怪癖啊!像是不吃任何甜食,却能接受加了很多糖的皇家奶茶。还有,坐车一定会晕车,除非他坐的位子是驾驶座。体育很好,却是个名副其实的篮球白痴。明明喜欢蓝色,却老穿黑色的衣服。常说聪明能干又懂事的女生才配得上他,但事实上一遇到能言善道的人就会兵败如山倒……还有啊……”玛莎停顿了一下,注意到黎朔夜的表现似乎不太在意的样子。“还有啊……像他口头上虽总说他讨厌胸部大、身材惹火的长发美女,但其实啊,有必要解决生理需求时,也是专找这一型的呢!”
“是吗?”深深呼了好几口气,黎朔夜听得险些就心脏无力而断气。这些好像不太重要的怪癖竟出乎意料地听来特别刺耳,她身体内有股急急想宰人的冲动,“你了解得还真是深入呢!”这算是夸奖吗?她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她很想把眼前的美女给分尸,装进垃圾袋中,被垃圾车运走。
“也还好啦……”她还以为最后一个瞎掰出来的怪癖能激出黎朔夜一些些怒气呢!不过,好像还是不太有效果……“啊,对了!”看来,她得祭出最后的王牌。“给你看一样好东西,”如果这还没有反应,那她就真的举白旗,彻底认输失败。
“该不会……是你和尉海温存过后的亲密照片吧?”黎朔夜强颜欢笑,等着玛莎兴匆匆地从那个秀气的背包里取出的东西。
“就说你聪明的嘛!”玛莎笑盈盈地现出照片,摆在黎朔夜眼前,供她瞧个仔细。
这不是尉海吗?!
照片中的尉海裸着上半身,单手覆在脸上,那安详沉稳的睡容让人心动。白色被单仅仅盖住腹部以下的身体,若隐若现的春光更引人遐思,尉海健美的体格展露无遗,好看到让人眼睛抽筋,舍不得离开视线。
这个叫玛莎的女生,竟然会有尉海如此诱惑人、如此令人意乱情迷的照片!由此可见,要把他们两个的关系想得很简单,也是一件很难的事惰了……
“看吧,看吧,很好看对不对?!是我趁他睡觉时偷拍的,这张可是我最得意的一张喔!”玛莎欢愉地吹嘘着她的完美杰作,浑然不觉对黎朔夜而言是道青天霹雳,直直打击她快要死亡的心。这张照片可是为报复尉海把她丢给阿磊他们拍照之耻。
“最得意的一张吗?听来你还有很多作品没有分享。”是她估计错尉海的真心,还是她忘了提醒自己尉海的爱慕者多如过江之鲫?也许是他的爱慕者耍心机、故弄玄虚,尉海的真情真意是稳固不动摇,对她始终如一,不曾变卦、不曾动荡的……?
是吧、是吧?!多希望应该是吧……他是她第一次倾心掏肺对待的人,如果换来的只是一场绝情,那她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生活呢?莫非要她再经过一次十一年来忘记这伤痛,才能重新再爱人?
那她还得承受多少的苦和多少的悲?她有勇气面对吗?面对尉海的薄情寡义,面对离开他、失去他的伤悲痛楚……她不能想象,也不盼望那一天会到来。时间如果过得很慢,那或许她可以好好把尉海的心看个仔细、瞧个完全,但,能吗?她也不确定。她那天夜里是如此相信尉海无怨无悔的感情啊。
她看到了、听到了玛莎心中完美无缺的尉海,是她还爱他不够深,对他的情还不够坚固,所以才会遭到打击,受到前所未有的震撼吗?要爱他爱得多深切,才能完完全全地学会去体谅他、包容他、宽恕他?而她现在只有着无限的怒意,以及无止境的怀疑。
“没错,你说对了!下次有机会再拿给你看吧#他啊,不太喜欢我到处炫耀我们屹立不摇的情感。”玛莎心满意足地、小心翼翼地收起照片,口中、眼中都是无尽的笑意,就连眉稍也藏不住心底的喜悦。
黎朔夜仍是一贯的面无表情。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和她过不去,她讨厌自己对尉海的没信心,却也质疑所有事情的真实性,
谁对?谁错?她该找个时间问明白、讲清楚的,再这样抱着疑心过日子,她不知能撑到几时,那分疑惑才能烟消云散。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玛莎望着她,突然发现黎朔夜拒她于千里之外的杀气。
“有一点……”她必须离开,离开这个让她喘不过气来的地方。“我想,我要先走了。”黎朔夜感到脑袋昏昏沉沉,随时会昏死的不舒服。
“需不需要我帮忙呢?”玛莎皱着眉,跑到她身边,担心地看着她。她好像快要昏倒的样子。
“不用了,谢谢,我可以自己走。”婉拒玛莎的好意,黎朔夜淡淡地挥挥手,转身就要走。
“你的项链!”急急忙忙把那条项链塞到她的手中,玛莎感到从黎朔夜手中传来一阵冰冷。
“谢谢。”紧紧抓牢手中的项链,黎朔夜踩着不稳的步伐,消失在玛莎的面前
再过一个礼拜就是他的生日了!
依照往例,家族会为他举办一场盛大的生日舞会。这场称得上是商业角逐战的舞会,对以往的他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可言的,但是,今年尉海却满怀着期待,巴不得那一日快点来到。因为,这是他和黎朔夜交往以来第一个生日,他想要好好的庆祝,庆祝他得到了有生以来最棒的礼物。
他想将他的欢喜分享给在场的每一个人,要所有人认清她黎朔夜就是他尉海这一辈子最心爱的女人。他分不出别的爱给其他女人,他的心满满装的都是她。
他不希望再见到有人明目张胆地追求他的最爱,她是他的,就算她骂他霸道、蛮横,他仍是想要她专属于他一个人。
今晚找她出来,便是想开口邀请她参加他的生日舞会。他要她陪他共度那美好的时光。
坐在跑车里头,黎朔夜无意识地喝着他带来的饮料,眼睛直视前方,完全不把一旁心情很好的尉海说的话听进耳里。她现在满心想的都是前几天玛莎说的那些话,以及那张照片。她很想问个明白,但一看见兴高采烈的尉海,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可能她害怕听到尉海给她的答案,和玛莎口中所说的是一样的版本!而她的梦想就此打碎、就此破灭。她不晓得,若结局真如她所想的那样悲观,她会走到哪步田地?她是否会开朗如昔,或者是会选择封闭自我?
不敢去想后果,因为她害怕后果不是她的心承担得了的。她只是想要拥有如今仍坐在她身边驾驶着跑车的人,好希望时光停驻,她只要掏心掏肺去爱他、去信任他。
“我们要去哪里?”见他似无目的地一直往前开去,黎朔夜忍不住开口询问。若是她不问,尉海这个白痴会不会环岛一周再回到原点,告诉她那就是他要的终点?!
“随便逛逛,兜兜风而已。”他的心情好得可以飞上天了。尉海哼着不成曲的小调,没有心思多去注意黎朔夜眼中隐隐闪动的不安。
“你要逛多久?”他好像心情很好?瞄了一眼嘴角不住泛着笑意的尉海,黎朔夜努力想要振作她颓靡的精神。
她的世界被玛莎干扰得太多了,这并不像她。她一向不闻不问,对外来事物漠不关心的,不是吗?一定是因为玛莎那些个刻意装出来的甜蜜太让她嫉妒了,所以她才会想些有的没的。
她要相信尉海。他承诺过她的。
“不晓得。”尉海无所谓地一个耸肩。“你不想和我出来兜风吗?”今晚的她似乎不太多话。
“没有啊,只是心情不太好。”黎朔夜借着后照镜与他四目相接,她淡淡地抛出一个要他安心的笑容,继续喝她的饮料,恢复沉默。
突然间,她不知该跟他说些什么?要问清楚,她又恰他说她想得太多。她不想让他泼她冷水,不想要他给予最残忍的答复,但她偏又急着想要知道实情。人的心真是矛盾,她的心情更是两极化。“怎么了?谁欺负你吗?”尉海想要替心爱的人挺身而出。
“没有啊,只是心情不太好。”还是一样的回答,淡然的口气更显得精神不振。黎朔夜将目光放在车窗外快速晃动的景物,脑海中始终挥不去玛莎所说过的每一句话。
原来装作不在意是很难的事情。她陷入了爱情,总算了解爱情的苦处。
“我不想要听你不认真思考过的答案,我在担心你,你知道吗?”放慢车行的速度,尉海有些气她对他的关心置之不理。
“我知道你在担心我,所以我要你别担心。我说了没事就是没事。”想着他的温柔、他的关怀也可能加诸在玛莎身上,黎朔夜忍不住窜起一丝醋劲。不论玛莎所说是真是假,至少她的话已经引起化学作用,让她胃酸过多,想要好好地狂吐了。
“可是你的态度让我没来由的很生气。”将车停在路边,尉海决定要和她好好沟通。今天晚上的她,看来一点也不想和他交谈,这不像平时爱吐他槽的她,她若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她问到现在,就不可能面对他还能如此漠然。
“那我道歉,很抱歉我的态度让你生气了。”没有把眼神定格在他身上,黎朔夜面向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潮,口气没有变得多有感情。
“你到底怎么了?”扳过她的脸要她正视他,尉海对她不理不睬、就连讲话也有气无力而恼怒。从交往开始,她从没有用过这种态度和他讲话,她一直是很开心的,怎么今晚却见不着她一丝饱含真诚的笑意呢?
“我说了我没怎么了!”拍开他过度用力的手,黎朔夜皱着眉头,搓揉她被捏痛了的下巴。
她不带有丝毫感情的话语和动作,再三惹恼了奇怪于她的转变的尉海。
“你说你没怎么了,表现出来的却不是这么一回事。我是因为心疼你才担心你,你以为我喜欢抓着一个陌生人问东问西,烦恼得快要疯掉吗?”
“可是我真的没有事啊!”黎朔夜受不住他的火气,也被激怒了。
“你就宁可骗我,告诉我你一切都好,也不愿和我分担吗?”这是什么心态?他都倾心全意去学着爱她、包容她的不定、不安了,她竟然还在跟他打太极拳,把明明很重要的事说得好像没啥大不了。
“我没有骗你。”她只是不想要见到预期的悲剧。
“你没有骗我却伤到了我,我的关心难道在你眼中一文不值?”尉海捶打着方向盘发泄怒潮,一双锐利的眼恶狠狠射向黎朔夜,却见她一脸倔强,宣示着她的永不妥协。
“我没有说你的关心是一文不值,我甚至是很珍惜我们相聚的每一刻,可是你也要学着信任我啊!我所说的每一句话,不论真假,我都希望你能够相信。”她更痛恨自己自私自利,却又无法不逃避那无形的压力。
“就算是假的我也要相信吗?为什么?我活该被你骗,还是你在耍我当游戏!”尉海眼眸一沉,阴森得吓人。
“我没有,你不要质疑我所说的话。”现在她和他都失去了理智,他们被对方的情绪动摇了坚定的心,但是黎朔夜却选择和他大吵大闹来解除心中不安。
“你要我怎么不去质疑你所说的话嘛!我付出的关心你又不是没看见,这就是我表达的方式,你又不是不知道!但是你说的话,却每字每句都可以伤透我的心。”尉海咬紧牙根,不想在为了她所以学习成熟的同时,又像以前一样暴躁。
“你说我伤透了你的心?”黎朔夜一声冷哼。“你有没有想过当你说这句话指控我的时候,我很不舒服?”
冷冷的音调,冷冷的表情,她就像是寒冰,一旦结冻了就很难溶解。
“你也伤害了我,是你先一步让我不信任你的!你要我怎么在看到那张照片之后,还开开心心地告诉自己,原来我的男朋友和那么漂亮、那么美丽的女子上过床、做过爱?!你要我怎么在听完她那些甜蜜如糖的话语后,还心平气和地告诉自己,她真的了解你、适合你,再也没有人像她那样完美、配得上你?!”她呐喊着,像要把心底所有的不安全部倾泄而出。
她就是不能装作不在意啊,她也在心中说了千遍万遍要自己不去在意啊!但是就是没有办法啊,若不是她将真心遗落在他身上,她哪会心乱如麻、辙夜难眠,只为他和玛莎之间暧昧不明的关系烦心呢?
“你到底在说什么?那个‘她’是谁?”尉海为黎朔夜歇斯底里的呐喊震惊,那是他头一次见到她真正的怒气,她很少表现出喜怒哀乐,他以为这阵子和他在一起而渐有笑容的她,会有更美妙的表情的。
“我不知道!你不要问,那些事情应该是你最清楚、你最了解的才对!”黎朔夜跳下车,发现她再也控制不住不安的情绪。“我以为我可以将心全部交给你的,你为什么在我要用心去爱、用心回馈你的感情时,让我发现所有丑陋的真相?原来你对我的爱只是一种游戏、一种玩弄、一种博取你快乐的工具吗?而我不过是你众多玩伴中,最不抢眼、最不出色、最让你失望的一个劣品吗?”她不会忘记玛莎的美。她是精致无瑕的,不像她,永远永远还是适合活在自我封闭的感情世界里……
“我有说过我对你的爱是游戏吗?这不是‘恶人帖’的一部分,你把我对你全心全意的情感讲得如此不堪,而我却还是搞不懂那个让你生气到和我翻脸的女人到底是谁?你把话交代清楚,我不想要在大街上和你吵架,我们可以冷静地谈。”
尉海跟着下车,来到她身旁想要拥她入怀,抚平她的不安定,却被她狠狠地推开。
“不要用你抱过别人的双手碰我!你在此刻对我如此温柔,会害得我不停地想着你也曾对她有过这样亲密的举动。我要的是全部的你,我不要你拿爱过别人的剩余感情给我,我要的是你的所有、你的全部!就算你说我自私,我也要一个只属于我的你!”脑中不断浮现尉海抱着玛莎体贴呵护的画面,黎朔夜紧紧揪着胸口,心中有难掩的痛。
“黎、朔、夜!”尉海用尽力气大吼,想要把她近乎疯狂的神志唤醒。此刻她已不像平常的她!“我是全心全意的爱你,我说过了,你不要我抛下你,我就绝对不会。永远。”他还要强调他的真心有多坚贞吗?她还不够信任他吗?
“你没有抛下我,但是你的心遗弃了我。”黎朔夜紧咬着下唇,很想哭却哭不出来。她就是不愿意和别人一同分享他,她不甘心啊!
“我没有。”黎朔夜却用眼神反驳他的话,她的无情让他深感残忍。“你不相信我。”她的表现只说明了这个结论。她心中的不安,只是源自于她对他的不信任。
“我是想要相信你。”可是她做不到。他不也无法完完全全地相信她所说的每一句话吗?他们彼此都在伤害对方啊!
“你一点都不相信我。”尉海断然定语。
她是“想要”相信,但那就表示她并不相信他的话、他的真心。他都真心真意做到这种地步,怎么她还是不懂呢?
“如果你不能相信,那就算了,感情本来就是应该彼此信任对方的,如果我们连最基本的都做不到,那我也不能强求你。”这是最差劲也最痛苦的折磨,这个决定将是他们感情的转捩点。“我们暂时分开一阵子,等到我们的情绪都冷却过后,再来探讨这些阻隔我们感情的问题,好吗?”
“我不要。”这只是有机会让他去找玛莎,找他最爱的玛莎。都把话讲得这样了,意思与分手又有何不同?“我们不用分开一段时间。”她不要在好像还有一丝希望时,又望见他与玛莎相偕在路上共游,望见他和她的亲密举动。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突兀的冷静让尉海又再一次的震惊。她看来很平静、很理性,但她的话却字字不留余地。她想要……?
“我说我们用不着分开一段时间。”黎朔夜又退开了他的势力范围几步,想要逃避他温柔似水的黑瞳,想要挣脱他不求回报似的爱情。“我们分手。”长痛不如短痛,这就是他们最后的结局。
“开什么玩笑?!朔夜,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的话像把尖锐的刀,深深刺进他胀大跳动的心,划出一道又深又长的伤口,突然之间,大量失血的他,呼吸停止了,他的生命将这么样停止了……
“从我口中说出来的话,我比你还清楚,我要分手,不管你答不答应、同不同意。”她宁可是她向他挥手道再见,也不愿再承受见到他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时那难掩的心痛。
“你怎么能说得这样轻松?”他不懂!她眉宇之间明明就没有她所说的那样洒脱,为何她还要装着自在从容?她眼底的悲伤,明明他都看见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她产生误会,才会导致她想要离开他的,但是她怎么都不说呢?
黎朔夜的回答只是一脸冷漠,空气中的气团冷得像雨、像雾,模糊了她的视线,阻碍了她的焦距,她连最后一眼看他都来不及,泪已经先一步无声地背叛了她。
她啊,如何逼迫自己不去爱他呢?
“说清楚,我就放手。”将她狠狠地搂进怀中,像是要揉进胸口里,这辈子再也不用怕她离去、逃离。她不是无动于衷,对他们的爱情,她并不是没有付出,但是为何还要以悲剧收场呢?
抗拒他临别前的温柔,她用力挣出他的怀抱,以一种绝情的冷酷眼神瞅着他。
她要赌。她拿她未来的幸福来赌。她的推测若是无错,那要求分手顶多是她一个人难过;但若是事情并不若她所想,他的真情也是发自内心,那他会开口说明真相的……依他的个性,他会……他会的……
“我知道我现在在说什么,我很清醒,或者也比你更清醒。”她想他们很难心平气和的分开,那至少让她以最平和的口气说完内心话。“我要求分手,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我从不曾爱过谁,包括我的父母……你是我第一个想要用心去爱、去珍藏的人。但是,我却忘记了你的身份和你的真诚,当我投入我所有的爱时,你会不会在一旁取笑我的认真和执着?或许你的心并不在我这儿,你还有更爱的、或更爱你的人,对你而言,我可能只是一个过客,可有可无。但是我让你深感刺激,因为好几次你被我逼到手足无措,好几次你拿我没有办法。这是挑战,特别对你而言。”停顿了一下,她要看清他的表情。
黎朔夜冷绝而无情的声音让尉海忘了反应,他全身绷着,听到自己在她心中原来不过是这样的定位。
“你慢慢地对我感兴趣,让我慢慢地看见你若有似无的真心,于是我也以为你很爱我,甚至在你为了我而不顾性命只为救我时,我真的感动了,为你的关怀感动。”黎朔夜等着他的反应,却发现他无言以对。
如果他打断了这番话,冲过来抱着她,笑她胡思乱想,那么她不会继续拿她的假定、她自认的聪明去推断所有不一定的剧本。可是……她还是等不到他开口。意思是……他承认了吗?是表示他默认了吗?
尉海五爪握成拳,忍气吞声,想要听她道完她所有的感觉。原来他的大少爷态度在她心中早已根深柢固、动摇不得。
分手,难道是他们一定要走的路吗?
“可是你的最爱仍然不是我,以你的身份地位,我不过是个不起眼的人。我并没有怨你什么,可是我怎么也不能够接受、不能够面对事实。在我知道我真的爱上了你、想要你是我的所有时,却发现还有另一个你的最爱存在。我一直在想,如果你那时不过是因为贪玩的本性,一种男人的劣根性而爱我,那不如就不要爱我、不要理我、不要用你的温柔对待我!”黎朔夜的句点落在尉海响亮的巴掌中,他的力道使她承受不住而倾斜。
“在你眼中的我如果是这样,那我也没话好说。我同意你的话,从现在起,我就如你所愿分手。”收回隐隐作痛的手,尉海硬要自己不去多看她脸上火辣的印子,转过身,跳上车就要走。
“等等……”扯下颈上的项链,黎朔夜快步跑向车门,晃动着手中的项链,对着他巧笑倩兮,要他看个仔细。“这是你用你的‘恶人帖’替我找回来的项链,我们既然分手,我也没有必要接受你的好意。”她的手向大马路上的车潮用力一挥,晶莹的项链在尉海深邃的瞳仁中落地。
“你……”她是彻彻底底要和他断绝关系,所以把所有有关于他们的共同回忆全部抹去。
“这回谁也不欠谁了,我会凭着自己的双手,去把那项链找回来的。”黎朔夜勾起自信的笑容。她是输给了他,但她想要输得精彩!她并不想要人都离开他了,却还是满脑子挂念的都是他;或是,让他还有心牵挂着她……会吗?她的幸福不就栽在他的无语中了吗?
“另外……”她的唇靠在他的耳畔吐气低语。“你说这场戏从头到尾,我演得有没有你好呢?”语毕,她转身投进车潮中……
纷乱的气息和五彩缤纷的霓虹灯,扰乱了尉海的思绪,也切断了……他对黎朔夜最真挚而至死不渝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