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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一个铁面无私的中年捕头和一个七分书生气三分痞气的俊俏青年来在了锦里西的彩虹桥附近。钱家大宅已映入眼里,不一会儿,二人便敲开了成都府财主钱通的大宅门。
进了钱宅大门,过了门厅,阿九望着眼前面阔三间两进的正厅,又环顾东西两廊的围合,再抬头望了望雕工精细的屋顶卷杀柱檐,廊顶与屋顶都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爬山藤,绿荫翠绕幽幽静静,阳光渗透点点滴滴。
“如此宅邸真是冬暖夏凉的人居典范啊,我爹说一辈子书恐怕也住不上啊!”
“如果不是我朝制度限定了院宅修建的规模,以钱家的财力买下整片彩虹桥来扩建都可以。”
“夏侯捕头!案情是否有了新的进展啊?”钱通胖乎乎的圆脸上不显憨厚尽显尖酸刻薄样,刚死了儿子又显憔悴苍老。
“的确有了新线索,不过职责所在暂时无可奉告,请钱老爷见谅!”
“我钱家九代单传,夏侯捕头务必查出真相还我儿一个公道啊!”
“我有点事要外出,就让阿喜为你们带路,钱福,去帮我备轿,二位,请自便!”
“是!老爷!”钱福在不远处回答道。
阿九摆出一副不屑的神情四处啊张望一番,其实是在注意一旁的阿喜,他脸上无意中抽搐了两下,似乎是紧张所至。
别过钱通,阿九刻意绕过正厅,从东厢走廊来到内院里屋。
钱通的夫人死得早,至今没有续房,后院里屋一共八间房,钱惯和一些下人住在这里。
阿喜将他们带到钱惯的房间,阿九一扫屋内将一切尽收眼底,忽然眼睛定格在那口雕花衣柜,似乎脑海中出现什么场景似的,他先是打开雕花衣柜门,又走到桌前,然后又去关上衣柜门,再走到桌前。
接着离开了钱惯的房间,阿九又去到隔壁钱福的房间看了看,突然冲出屋子,跑到钱惯门口推门而入,而后反复在钱福和钱惯的房屋走道上来回走动。
夏侯勇知道他刚才第一个动作可能是还原钱福当时听到惨叫后的情景,但后来这些在过道上反复走动却不知道是在干什么,只见阿九一会儿小跑,一会儿快跑,嘴里还念念有词像是中邪了一般。
通过勘查现场,阿九似乎有了答案,突然间问道:“阿喜,你住哪?”
“我住西厢柴房隔壁那间。”
“哦,我问你,钱老爷是不是没有住在内院?”
“公子怎么知道?”
“刚才绕道东厢走廊,发现佛堂和书房中间有间大屋,比这内院里屋任何一间都气派,透过窗户发现里面齐备的寝具和摆设,我猜钱老爷住那儿吧。”
“您说得没错,自打老爷信佛之后,每天抄经念佛,就搬那儿去了。”
“你恨你们老爷吗?”
“什么?”
“我问你恨你们老爷吗?”
“公子何出此言?”
“大家都知道你嗜赌成性,当初输得倾家荡产,后来还借了钱老爷高利贷。两年前媳妇儿跟人跑了,你被迫把儿子卖给了钱老爷的表兄,也就是郫县县城的陈员外。因为陈员外儿孙一家那年死于非命,无意中见你儿子很像他死去的孙子喜爱的不得了,后来通过钱老爷搭线高价买了你儿子,不过钱你是分文没拿到,都还债了。你哀求钱老爷收留你在钱家做下人,目的却是为了每年趁陈员外来走亲戚,能有机会偷偷看看你儿子,我说的没错吧!”
“别说了,求您别说了!”阿喜情绪激动,眼里含着泪水。
“钱老爷之所以搬到佛堂,那是有人在他原来的里屋搞鬼,弄得他心神不宁以为自己做了亏心事,后来才每日吃斋念佛。那个搞鬼的人就是你,我说得没错吧?”
“我……我……”
“要不要我找钱老爷和你当面对质啊!”
“不……不……”
“算了,这些都是成年往事了,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但是你最近竟然和歹人勾结为非作歹,却是不可饶恕!我们不过是暂时没有证据,一旦证据充足了,定将你数罪并罚!”
阿喜顿时吓得浑身哆嗦,头上直冒冷汗,不过他听说暂时没有证据的瞬间又突然短暂地停止了哆嗦。
这些细节全都被阿九看在眼里:“走吧三哥,回去继续调查,如同我们调查他当初捣鬼整钱老爷那事儿一样!”
“这就走啦?”夏侯勇很茫然的说了句。
“不走咋滴,难道他还会留我们吃午饭?”
阿九满意地微笑着,拉着夏侯勇离开了钱家大宅,一路上夏侯勇很疑惑:你不是说阿喜和歹人勾结吗?他支支吾吾的,这刚有一点眉目怎么又离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