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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公子说笑乎?”李德仁笑曰。
“你丧心病狂,我哪有心思跟你玩笑!”
“胡说八道!哪里来的浪荡狂徒,满口胡言,我没空搭理你们,自便!”李德仁有些激动。
“钱惯与你有何深仇大恨,为何毒杀他?”
“我根本不知你在说什么!”
万雪夕心里有些紧张,心想:此人难道就是真凶?莫非阿九早认识这个郎中,不然一切都解释不通,然而即便阿九通过推理可以解释此人就是凶手,可是大明律法讲究真凭实据,到目前为止似乎没有任何证据出现……
“别急,听我接着往下说,你看九爷我说得对不对!”
阿九往窗户那边走了两步,似乎有意拖延时间似的,站到一株修剪别致的盆景旁,用手摸了摸叶子,然后将纸扇习惯性往左手心一拍,
缓缓道来:
“钱惯死那天,我想你提前就躲在衣柜里吧,当他正喝了口汤时,突然听到衣柜有动静,于是就走来拉开柜门,这一瞬间,你便用涂抹了箭头草的毒针,一针刺入其肚脐眼,对你来说,这应该很容易做到吧!
你接着把他的尸体弄回到圆桌旁,再故意打翻汤药,欲盖弥彰,用汤药迷惑府衙的人。
最绝妙的是那声惨叫,我想其实是你打翻汤药的同时发出的吧,
当听到那声惨叫的钱福,必然先入为主以为是钱惯的声音。
他立刻从隔壁跑来,而你早已躲回到衣柜里,我反复测算过两间屋的距离,加上那天钱福在床上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等他推门而入,你早躲进了衣柜。
钱家后院只有钱惯和钱福两人住,钱福发现少爷出事了,要慌忙跑到中院去找人帮忙。这段时间,你便把衣柜整理如初,然后从容地从屋顶离开了,我说的没错吧!”
“跟说书似的,简直精彩绝伦,这跟我有何关系?”
“别急嘛,听我把话说完。”阿九笑了笑,来回走了几步,又接着说道,“我去过钱惯房间,屋内那口雕花衣柜虽然不高,但一个成年男子蹲下藏在里面是绰绰有余,而衣柜顶上正好是屋子最低的那条穿斗式房梁,顺着房梁爬上去揭开那几片琉璃瓦片,从屋顶出入那是自如。
再者,钱宅所有的屋顶和东西厢走廊的顶上都有无数的西域爬山藤,一直连接到彩虹胡同尾的围墙。屋顶、廊顶和爬山藤,无形中又为凶手铺好了一条进出钱宅的空中通道。钱惯死后,钱家人在地上乱作一团,没人会留意屋顶。
为什么凶手如此熟悉钱宅里外的格局?
这自然让我联想到对钱老爷宿有怨恨的阿喜,但是能够一针刺中神阙穴的手法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我想阿喜最多是从犯,要么他带凶手潜入过钱宅,要么绘制了钱宅地图给凶手,而凶手事后没有杀他灭口,我想他要么没有直接与凶手联系,要么他根本就不知道凶手杀人的真相。
今早我去诈阿喜,他慌张的神情已经证实了我的推断,此人胆小如鼠必然会有所异动,极可能去找那个联络人或者说凶手本人。
当我得知他来到你这间德仁医馆时,外人看不出究竟,但对我来说所有的疑团就解开了,因为整个成都府可能只有我了解你的底细!”
“简直是胡说八道,钱家的阿喜是来我这儿抓药!”
“可他走的时候两手空空,抓什么药?心虚了吧,不心虚你撒什么谎啊!”
李德仁握了握拳头,感觉一阵紧张。
阿九将纸扇用力一拍,突然间义正言辞,声色俱厉道:
“凶徒!两年前,郫县陈员外儿孙一家,一夜之间离奇惨死,死法与江湖人称一针断肠的职业杀手“断肠针”的杀人手段吻合,死者均是被涂抹了箭头草毒的毒针,一针刺中后脑上的百会穴而死!
中箭头草毒的死者从表面看并无中毒迹象,伤口太细小,又隐蔽在头发里,当时县衙仵作验尸也没验出来,据说后来是府城一位郎中无意中路过当地才给验出来的,而我刚刚得知这位郎中竟然是王府太医院的院使大人。
此后,“断肠针”突然销声匿迹两年之久,而你这间德仁医馆碰巧是两年前开的,碰巧传闻中的“断肠针”是个白面郎中,碰巧钱家命案的嫌疑人阿喜偏偏与你有来往,碰巧钱老爷与陈员外又是表兄,世上哪有那么多的碰巧?
事已至此我想你也不用再狡辩了吧,因为一会儿将阿喜带来当面对质,一切便可水落石出!你没杀他灭口的原因,我想是他可能不知道你杀人的真相吧!”
“哈哈哈哈,我根本没有杀人,我也不是什么断肠针,我只是花钱买了阿喜绘制的地图,我的目的只是想偷钱家的财物。
上午那赌鬼来找我,说衙门的人盯上他了,问我到底偷了什么贵重东西?还闹着要和我平分,事情就是这样。
你们有何证据说我是什么断肠针?难道就因为传闻中的杀手是个郎中?因为我是郫县人?因为两年前开了这间医官?就凭这些所谓的巧合?”
万雪夕听李德仁如此一说,她先前的担心终于出现了,尽管阿九的推理似乎合情合理,但是却并不合法,证据呢?证据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