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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便是沈大官人的墓穴,兄台,你确定真要这么做?”
“挖吧!”景岳点点头说道。
洪洞县城郊,南山上一片荒地,寸草不生,贫瘠破败,沈洪孤零的墓穴十分简陋,土堆外围草草砌了一圈不到膝盖高矮的石墙,倒与周围环境有种破罐子破摔的辉映。
“竟然连块墓碑也没有,沈大官人生前富甲一方,却不料死后竟遭受如此对待,他做鬼恐怕也没想到啊!”李作头说道。
“不立碑文,皮氏吝啬是其一,其二恐怕是受人指示!”
“有何指示?”
“可听过宋代洗冤录?”
“听过!”
“书中记载,人若中毒而死,哪怕肉身腐烂,只要煮骨验尸也能查清死因!是有人不想太多人知道沈洪的墓穴,就是怕日后,甚至多年后翻案,此人想得可够远啊!”
“兄台莫非也要煮骨?”
“用不着,尸体先前一直保存在停尸间冰窖,这刚入土不久还未完全腐烂。再说煮骨这等古老之法已不能适应当下,更何况提刑推官验过其死于砒霜,断然错不了!”
“既然知道死因,那兄台为何还要验尸?”
“一会儿你就会知道!”
二人撬开棺木,尸体已经发臭却并未完全腐烂,景岳掏出无论在哪都随身携带的医药箱,戴上手套,拿出自己专用的医疗器械,将尸体开膛破肚,取出溃烂的胃部放入一个器皿,又一刀将胃切成两半,酸水腐水一涌而出臭气熏天,景岳用手将胃里还未消化完的面汤残渣一并掏了出来。
李作头差点把晚饭所吃的东西全吐了出来,然后对着月亮直拜,口中念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一切后果由我一律承担,即便有报应也只报我一人,你大可不必担心!”景岳拍着胸口说道。
接着切下一些胃中腐肉和腐水装入另一个透明容器,取来银针插入,针尖立刻变成了黑色。
“果然是砒霜没错!”景岳自言自语。
李作头听景岳自言自语,摸着脑袋心想:你不是已经知道是砒霜了吗?为何多此一举,这大半夜将死尸如此折腾简直令人腿脚发软,头皮发麻。
景岳用药水放入装有胃液残渣的器皿,一会儿就形成了很多黑色沉淀物,用夹子夹起胃向外翻,点燃烛火仔细查看胃内侧,里面各处腐烂的程度大不相同,又用西洋手术刀切下最内侧的粘膜,里面依然有腐烂的伤口。
“果然不出我所料!”景岳点点头说道。
“有何发现?”
“沈洪虽然死于那碗下了砒霜的毒面,但此前应该多次服食砒霜,按照伤口推断,至少有一个月了!”
“什么?一个月前就吃了砒霜?还经常吃?简直匪夷所思!”李作头张大嘴巴,吃惊万分。
“砒霜之毒并非说书唱戏描述那般轻易就能毒死人,砒霜无色无味却微溶于水,如果将砒霜放入水中完全融化,这个分量根本毒不死人,顶多造成胃疼。如果量多了,水中就会有沉淀,这样的水恐怕只有瞎子才会喝!”景岳解释道。
“砒霜不能放在饭菜中吗?”
“如果砒霜放入饭菜,分量足以毒死人的话,更不容易融化,如果饭菜里全是撒满了白色颗粒的东西,正常人谁会吃呢?”
“那面汤呢?”
“普通面食汤菜也是如此!”
“照你这样说,为何那碗毒面会让沈大官人中毒致死呢?”李作头越听越觉得矛盾。
“因为那碗面是辣子面,”景岳接着解释道,“山西所谓的辣子并不是加入了西洋番椒,而是用姜蒜混合着食用碱调制而成的辣子粉,辣子粉含大量的碱,砒霜易溶于碱,所以这才毒死了沈洪!”
“兄台真是高人啊,敢问兄台大名?”
“我不是什么高人,就是一个江湖郎中,走南闯北见得东西多一点而已,你叫我张三即可!”景岳随便给自己编造了个名字。
“原来是张兄,恳请张兄一定设法帮我找回妻妹啊!”
“我先前跟你说过,你家妻妹失踪与沈洪一案必有内在关联,老兄暂且忍耐几日,我有一结拜的兄弟善于侦破离奇怪案,等我和他汇合之后,到时候一定有办法帮你,你可信得过我?”
“张兄浑身英雄气概,言谈举止稳重得体,绝非轻言许诺之人,我信得过!”
二人一边说话,一边将棺材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