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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走的极快,大步流星的,像是要去赶集。我跟在后面,颠着跑着当了个小尾巴。
出了上春院,到了上学堂,太子太傅已经在等着了。原来已经是巳时了,按太子的吩咐,我应该辰时去侍候才是。
自己乱了规矩,太子生气,也是应该的,只怕太子生气,不单单是因为我误了时间吧?
越想就越来气,恐怕那个质子的八字与我不合,要不怎么遇见他就没什么好事呢。
在心里默念着让自己长长记性,正自我反醒着,就听见上学堂里传来了摔东西的声音,接着太子太傅被赶了出来。
老太傅诚惶诚恐地夹着书本,掀开帘子还被一个茶碗追了出来,碎在脚下,吓的他蹦了两脚,差点摔一大跤。
一个小太监上前扶住了老太傅,太傅站稳了身子,摆了摆手,颤着双腿,一步一摇地走了。
福贵看着站在门口儿的太子少傅,指了指里头,满眼乞求。太子少傅明白了他的意思,往前跨了两步,朝里头望了两眼,亦是望而生畏,又摇着头退了回来。
这当口,谁也不敢去惹太子,免得引火烧身。
“朵英,你给本太子进来。”
刚把事情分析透,火就烧到了自己的身上。我求救地看着福贵,福贵不理,反倒低声催促道:“快着,太子叫你呢。”
我承认,崔嬷嬷说我性子顽劣,这话一点错也没有。但是,我也不是那个不知轻重的傻丫头。在太子面前,我始终是收着性子的。所以,太子生气了,我也会这般害怕。
太子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儿,连他一向尊敬的太傅都受到了这样的待遇,我若进去,可想而知。
但是,我有选择吗?
掀开帘子,我几乎是被人推着进去的,踉跄了几步,才站稳了身子。太子背对着我负手而立,威慑力却比往日更强。
我不敢看他,低着头,紧张的两手都不知道该放哪儿,心里像揣了个兔子,咚咚地,感觉就快跳出来一样。
“知道错了吗?”
“知道。”我忐忑不安地小声回答。
“那你说说看。”太子藏起了平日的温柔,又或许这才是最真实的他。真希望他能转过身来,让我看看他的表情,也许我能知道他在想什么,该怎么回答,可是他依然是背对着我。
我咽了咽口水,在裤子上抹了抹手心的汗,开始供述我的罪状。
“太子叫奴婢晚一个时辰侍候,已经是恩典了,奴婢却晚了,误了差事。”为了乞求原谅,我还特意补了一句,“奴婢知罪。”
“还有呢?”
“还有?”
料想着太子指的是上春园里的事,可是这件事情是个误会,是质子缠着我的,而不是我勾引质子啊。
“嗯?”
太子似是置疑的语气,实质却是在逼迫,顶受不住这样的压力,我跪在地上,替自己辩解道:“太子,奴婢与质子可是清白的,什么事也没有。奴婢早上去余侧妃那里送东西,回来的时候就遇上了质子,正要离开,质子却抓着奴婢,奴婢没有勾引质子,与质子之间也没有什么其他啊。”
太子转过身来,半眯着眼睛从上到下地打量着我,半晌才道:“质子都与你说了什么?”
“质子说……本来给奴婢做围脖儿的狐皮,给他自个儿做了帽子……”
太子看着我,面色缓和了许多。他搓着手,似笑非笑地说:“你起来吧。”
我依言起身,立在一边儿,等候太子的发落。
太子端起茶碗,轻啜了一口道:“本太子知道你的操行,但是那质子却是外来之人,不可轻信。你想想,堂堂一个质子,老是与你过不去,就是有再大的过节,也不该如此。另外,他又为何专门给你网狐皮?若是你戴上那狐皮的围脖儿,恐怕你就得时常与父皇的妃子们打交道了。”
听着太子的话,我拼命地点着头。他说的不无道理。
“自己多长点心眼儿,我可不想听人在耳朵边念叨说,本太子身边的宫女勾引质子,品行不端的话来,懂吗?”
我低头:“太子说的是,奴婢谨记太子的教诲。”
太子重重地叹了口气,忽然又温柔地问:“你哪天请客?”
估摸着太子消了气,我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奴婢想大后天,正当立秋。”
“立秋?”太子沉思了片刻,说:“好,就立秋。本太子命人把酒菜都给你备好了,你只管请就是了。”
惊喜,大大的惊喜,还以为请客的事就要泡汤了呢。我高兴的想蹦想跳,可是碍着太子在,只得老老实实地在心里美。
忽然,我想到一件比请客还重要的事,一下子又笑不出来了。
“怎么了?准了你请客,还不高兴?”太子又皱起了眉头。
我小心翼翼地问:“太子,答应赏奴婢的白狐皮围脖儿……”
还没说完,就挨了太子一后脑勺。我捂着脑袋,委屈地看着太子,他这脾气也变的太快了。
“敢跟太子讲条件,胆子不小。请客已经是恩典了,你还想着围脖儿?”太子勾着唇角,接着又一本正经地说,“表现好了,自然有你的,若是表现不好……看本太子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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