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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终于款款回头,展开一柄纸扇摇起来,风扯起他黛色的衣带,缠在手中垂下的竹箫上。林间斑驳地光影投在他冷峻的面庞上,晕出模糊的轮廓:“冯兄跟着箫声找了我这么久,不给你一个交代似乎说不过去。我就是那天夜闯夜旸宫的——沈衢。”
冯域道:“今天我一定要把你捉拿回去给宫主治罪!”话虽这么说,可他心里不禁有点发怵,且不说就凭他如此年轻,刚刚一曲箫声竟令夜旸宫的弟子受不住,足以说明内功深厚至极。而且他如此能揣测人心,千里之外冯域的一举一动都在其掌控之中。要想捉他回去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那走吧。”谁知沈衢合起纸扇,把玉箫放回腰间,竟像无事之人一般就准备跟冯域回去了。冯域反而惊呆了怔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打量他。
“我只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沈衢见他还是没明白,继续说道:“我被龙姑娘抓回夜旸宫囚禁,又没有酒喝又没收了我的箫,我实在闷得慌才跑出来遛弯一圈。现在正好有劳冯兄在宫主发现之前送我回去,既能将功赎过,又能免得龙姑娘受责罚,一举两得的事。”
冯域正半信半疑,却听得他说为免龙萦刀受罚才甘愿回去被囚,便心下想到:这沈衢倒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面相看来眉宇正气凛然,不像奸诈之徒。
沈衢见他犹豫,便开口道:“龙姑娘还等她大师哥回去陪她吃好吃的呢,你不回去,她又担心我是坏人不肯跟我去,难道你想让夜旸宫的清汤寡水饿死她?”说着爽朗一笑。
冯域看他如此直率坦荡,也霍然笑道:“好!你对我小师妹又关心,还对我如此坦率,完全不记恨我当日追捕你,我冯域佩服你。”
云霭之巅坐落着一幢气势磅礴的屋院,青峰嵯峨,白鹤飞掠山水间。正门的牌匾上书“云鼎峰”三字,确与此情此景相符深甚,仿佛这里面住的是隐居避世的高人。可恰恰相反,这里的人不但未与世隔绝,反而深陷在世俗的漩涡。
所谓中原三大中流砥柱的帮派,除了夜旸宫和仇磐门,还有一个便是居为名门正派的云鼎峰。
一个中年的男子背着手从内里出来,一派仙风道骨,施施然走到练武的场地,从中挑了两名弟子招致跟前。这人正是云鼎峰的掌门从策桓,他看上去四十多岁的模样,很是亲切和蔼,给人看上去第一眼就觉得很舒服。
他招来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女孩和一个瘦弱的男弟子道:“水扇、长房,近日江湖上流传说夜旸宫的《樊姬》画是假的,真画如今流落民间,为师要你们去一趟夜旸宫探真伪,再尽早找回真画,切勿落入魔人和蒙古鞑子的手中。”
那名为水扇的姑娘道:“师父,这次江湖上各大门派准会蠢蠢欲动,我担心的是这消息从何而来,是否可靠?不要让别人坐收渔利了呀。”
“你说的对,这点我也想到了,所以我叫你们两个一起去。”从策桓赞许地看了看她,继续道:“假如真的有人制造谣言隔岸观火的话,你们相互协助也有个照应。”
“放心吧师父,嵇师弟这些时日勤于练功,长进很大呢,我们联手一定把此事办妥。”水扇微微笑着看了眼身边不爱讲话的嵇长房。
“嗯,你们一定要记住,不能打草惊蛇,要跟其他门派一样前往夜旸宫。”从策桓拍了拍水扇和嵇长房的肩。
两人得令后便离开了云鼎峰,可夜旸宫的具体方位无人得知,只好凭着传言之说一路往西去。眼看已到了凉州,再往前便是玉门关,过关之后便是突厥,已是最西边了,可是夜旸宫依旧如同海市蜃楼般未有出现。
“哎,师弟,你看那不是仇磐门的杨骥和蒲许之吗?”水扇和嵇长房正坐在简陋的茶寮里休歇,邻桌又风尘仆仆地来了两个差不多年龄的男子,水扇侧头一看脱口而出。那两个弟子闻声看了她一眼。
嵇长房点点头,小声说:“都来了。”不着声色地环视了周围一圈,水扇顺他的眼光看去,意外地发现小小的茶寮里竟然挤满了人,而且这些人都是便衣而行,很难分辨出门派。
水扇的目光终于落到了斜后方桌边的一位白衣女子,只有她一人是无人相伴孤身前来的。她面覆白纱巾,浑身上下雪白,一头乌黑的长发显得格外刺眼。
“师弟,她是什么人?”水扇朝那边努力努嘴,嵇长房却面无表情地把抬起食指,示意她说话小心。
这时突然来了一个矮胖子,摇摇摆摆地走进茶寮大声说道:“宫主知道各位江湖朋友来访,吩咐我矮头陀前来接大家。”
众人没想到轻而易举就可以找到夜旸宫,都如释重负般纷纷起身,唯有嵇长房低声嘀咕了一句:“没听过夜旸宫有头陀啊。”可是他这句话实在太低了,水扇都没有听到,见这形势只好跟众人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