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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婼姑娘……”适才还是明月中天,清辉泼洒在飞檐上,这会儿已不知不觉看见天际隐隐泛白,鸟雀也开始一一地叫早。被她这么一说,萧隋君不由一时语塞。
“圣主!”突然小径上传来连织的声音,打断了这一刻的困窘,萧隋君站起身来,那满目的柔情一下子消失无踪,给人君临天下威严的感受:“怎么了?”
“砚仙师姐回来了。”连织见他脸上满是欣喜,支支吾吾道:“不过她在屋里发脾气,说……”
“她说什么?”萧隋君问道。连织看了望了一眼阿姜:“她说圣主最近羽翼渐丰,不听她的谏言了,尽是收留不三不四的人在谷中,要请教主回来责罚圣主。”
“真是越发骄纵任性了,我去看看她。”萧隋君说着便要走回去,却被连织拦住,他疑惑地看着她,她低着头低声道:“砚仙师姐要我留住圣主,不然就让我当名副其实的绫仙,赐我一条白绫。”
“快说,她干什么去了?”萧隋君心知不妙,“她就知道你胆小才吓你的,有我在,容不得她胡来,快说!”
“她知道圣主收留的是师姑娘和冷公子,非常生气,已经去找他们晦气了,现在应该都打到岸芷洞那里了。”
“什么?!”萧隋君脸色大变,甩开连织,“越是宠她越是尊卑不分,眼里还有我这个圣主吗?”
三人赶至岸芷洞前,只见他们已是打得难分难解,远远的就听见兵刃相见之声,又眼见飞沙走石、火光漫天,浓烟直冲云霄。
那一袭白衣领着容婧仪和云旎裳一起夹攻师缱婼二人的砚仙,正是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的蛇蝎妖姬颜衾玉。
只见她一甩长袖,袖底一盘龙尾砚忽地飞出去,直逼师缱婼面前。冷世翊眼疾手快,奋力一跃,护在师缱婼面前,挥手使出一招“行云流水”,颜衾玉显然低估了他,龙尾砚被直直地震了回去。
上官拂月在一旁帮着,撒出一条极长的珠链打向二人,但力度并不够,师缱婼只觉得手腕似有似无地被轻轻一缠,不带任何重力的缓劲,轻轻一挣,珠链立刻碎成粒粒华珠散落到地上。
看起来她还是为了那半本箫谱,不肯伤及二人性命,又不能让颜衾玉发觉异心,这才当着颜衾玉的面做做表面功夫。
云旎裳挥开腰间一排明月珰,推出半空纷纷摇响,锁住二人的掌力,容婧仪一边弹着琵琶一边从弦中弹出毒针刷刷地朝师缱婼和冷世翊飞去。冷世翊反身一躲,谁知怀中的血珀莲花倏然落地,发出一阵耀目的红光,颜衾玉不觉一怔。
飞面而来的银针“叮”的一声擦过师缱婼手里的紫玉弓,瞬间擦起一排火花燃至她的衫底,趁师缱婼顿了一刻,颜衾玉立时跃起翻身握住长剑柄刺向她心窝。
萧隋君大惊失色,飞身上前一把握住颜衾玉的剑刃,为师缱婼挡住致命的一剑。“你住手!”萧隋君仍紧握着剑锋,掌中的鲜血汩汩地滴落,他对着颜衾玉怒喝一声。
“圣主,这两个人不能留!”她也不理会萧隋君的伤势,另一只手抽出龙尾砚朝他背后的师缱婼掷去。
萧隋君来不及反应和阻止,云旎裳看出他心系师缱婼不愿意她受伤,便抢在前头擒住龙尾砚,却一不小心跌在师缱婼身上,冷世翊见状忙去扶起二人。
“啊!”师缱婼和云旎裳竟然不约而同地痛苦嘶叫,二人身上一边发出万丈红光,一边发出千里寒气。
萧隋君激动地跑去赶紧分开二人,云旎裳跌在一旁不断作呕,师缱婼却满头虚汗,脸一侧,倒在他怀里晕了过去。
他拿起落在师缱婼身边的龙尾砚,狠狠地砸在颜衾玉怀里。众人皆错愕,他眼里满是从来没有过的愤恨和血丝,一步步朝颜衾玉走来。
“啪!”所有人都没来及看清,萧隋君的重掌已打在颜衾玉脸上,她好像也绝对没有想到他会为了师缱婼不分青红皂白怒掴自己,脸上霎时出现殷红的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