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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随机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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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佑安不由问:“哪三块?”

连许若然都不由自主淡淡扫了皇上一眼。

皇上微笑道:“这第一块,乃是一块青白双鲤和田玉佩。许姑娘应该不陌生。”

许若然眉心几不可查地跳了一下,目光迅速掠过凤箫——许姑娘?皇上叫她许姑娘?凤箫难道不是以杜默之名假言于皇上,让皇上以为柯梦遥才是许若然吗?

皇上细细观察她的表情,仿佛也惊愕了一下:“怎么?你还不知道?朕这十七弟为了娶你可真是煞费了心思。他甚至不惜以一个赢来的赌注来换取朕的帮助。朕原先倒不知道他竟是个痴情种子。”说到最后一句,他向凤箫露出促狭地一笑。

许若然看向凤箫。

凤箫竟然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淡淡一笑,连看也没看许若然一眼。

辛佑安也对此事也略有耳闻,心道:“传言宁献王凤箫钟情于一位江湖女子,竟不惜求皇上谕旨封姬以将其逼出,看来此事不是空穴来风。”

皇上自觉没趣,便也没再说下去,回到那玉佩问题上:“第一块青白双鲤和田玉佩,乃是上等子玉雕成。那块玉是典型南派作品的代表,同时以双鲤作为人间极富极贵的象征。现在应该在许姑娘的一位朋友手中。”

许若然淡淡点头。

那块玉现在在沈笑那败家子身上。不过那“典型南派作品的代表,同时作为人间极富极贵的象征”的两条鲤鱼已经被他拿来追美人讨老婆了。

“第三块玉,传说是天工璇的遗作,代表着他一生雕玉的最高成就。而且,”皇上的声音忽然压得很低,“据说结合他所留的两句话,便能找到一个巨大的宝藏。”

辛佑安本想问为何先说第三块而不是第二块,听到这里不由被吸引了注意,奇道:“宝藏?那第三块玉在哪里?他又说了什么话?”

皇上笑而不语,转头看凤箫,却见他不甚上心地在喝茶。那神情竟然与许若然有两分相似。皇上眨眨眼,对凤箫道:“十七弟,你不问,可是已经知道?”

凤箫淡淡一笑:“知道与否都好,臣弟没兴趣。”

辛佑安的面色微微一僵,皇上的笑容却突然变得高深莫测起来,但转眼就恢复了正常,接着哈哈大笑:“你有时也跟你形容的许姑娘一样——对什么都不在意。”

许若然淡淡一笑,向辛佑安投去同情的一瞥。

皇上富有江山,又怎会对什么宝藏感兴趣。他真正感兴趣的,是臣子们对此感不感兴趣。一大笔金银可以做什么?可以招兵买马,可以揭竿而起,可以将他赶下他的金龙宝座!

凤箫懂得藏拙韬晦,不管皇上信或不信,总归是暂时过了这一关,而辛佑安有统帅千军之能,论揣度人心,毕竟还差些。

皇上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道:“没有人知道那第三块玉在哪里。也没有人知道那两句话是什么。甚至人们连天工璇是不是死了都无法确定。”

辛佑安经刚才失言,本已准备三缄其口,但转念一想如此必惹得龙颜不悦,于是立刻问道:“这怎么会?”

果然,皇上满意地一笑,道:“因为并没有人看见过他的尸体。人们最终只在他的玉室中看到了满地砸碎的玉屑。遗留的两块玉,就埋在一堆玉屑之中。”他的眼神忽然变得很迷离,“有人说,函谷关的小太守一日曾见紫气东来,当日只有一老者骑青驴而过。不知那是否就是天工璇,不知他是否已得道升仙了?”

凤箫看着皇上,若有所思——历朝历代,哪个皇上不想成仙呢?

辛佑安一直凝神细思,忽然一拍掌叫了起来:“我想起来了!我曾听到一个传闻,说二十年前江湖上有一位侠女,持有通往一个大宝藏的钥匙,后来那侠女莫名其妙地失踪不见……”

“噼啪”一声脆响突然打断了辛佑安的话。辛佑安立时住口——却竟然是皇上生生捏碎了自己手中的茶碗!

辛佑安脸色一变,而凤箫已跪倒在地!许若然依旧以手拖腮,仿佛已经睡着了。

辛佑安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但也随即跪在地上。

一时屋内一片死寂,只听得皇上急促的呼吸声。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今日,可又是有谁的鲜血要浸染这恢弘轩亮的金碧殿堂?

点点冷汗渗出在辛佑安的额头。不知过了多久,皇上才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沉声道:“平身吧。”

许若然慢慢张开眼睛,好像刚刚睡醒。

辛佑安不敢马上抬头,片刻后才迟疑地说了声“谢圣上”,缓缓站起身来。

而凤箫已沉稳地传唤道:“传太医。”

皇上神情已恢复如常,面色却依旧有些苍白。闻言他摇头笑道:“有宁献王妃在此,何必倚靠太医院的那帮庸医。”

凤箫面色几不可察地一变,不由自主地瞟了许若然一眼。

以她的性子,怎可能动手为皇上疗伤?

世人都说,宁献王凤箫算无遗策,洞穿世人。他十次设下圈套,便有十人要掉入陷阱,他十次掐指一算,便有十事要被他料中。

许若然偏偏是第十一。

她竟然慢慢眨了眨眼睛,慢慢从梨香木雕画扶手椅中站起,慢慢向皇上走来!

凤箫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琢磨的神色,但只一瞬间,便又恢复了一派温文尔雅。

皇上似乎也有些意外。他明知许若然懒散异常,本不该自讨没趣,但方才心神未定,竟然一时糊涂出言让许若然医治。正自忖度此番恐怕难以收场,不想许若然竟真的起身从命。是真怕了他这九五至尊天家威严,还是单纯不愿惹出更大的乱子?

许若然走到皇上面前二尺处,马马虎虎扫了眼他手上的伤口,从袖中慢慢掏出一个小瓷瓶,往凤箫手中一放,便一言不发地走回椅中坐下。

皇上一时愣了不知说什么,辛佑安心神未定不能说什么,凤箫一笑鞠躬道:“臣弟代贱内献上伤药一瓶,还望皇兄尽早请太医院太医医治。”没有惊讶,没有疑问,默契得仿佛此事很早以前就商量好。既免了许若然的辛苦,又给了皇上一个台阶下。

皇上岂是真正要用许若然的医术?况且本也不想将事情闹大,于是哈哈笑着接了,顺便调侃道:“有皇弟妹在,十七弟今后倒是不愁病恙了。”

凤箫含笑称是。

就这样,方才紧张的气氛在这一谈一笑间尽数烟消云散。

辛佑安此时也终于缓过神来,跟着笑了两声,冲化解这场危机的两夫妻投去感激的一瞥。而在这整个过程中,这两人连一个眼神都没有交换过。

皇上派人传唤太医后,仿佛漫不经心地提了句:“天下之大,江湖纷扰,许多话也不过是姑妄言之,谣言止于智者。朕希望今后不要再听到些不实之辞了。”

辛佑安心神一凛,自然明白皇上的言下之意,低低应了声“是”,再不敢多言。

皇上点了点头,正巧此时太医已到,为皇上清洗包扎自是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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