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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拉开门,熟练地拿过包裹,签了字然后关上门。
是一个很长很窄的包裹,医生回忆着最近他并没有在淘宝上买什么东西,正疑惑间,发现包裹单上写着的发货地址是老家。
医生想起小姨前几天打过电话,说是给他邮一件爷爷的遗物,收拾屋子的时候翻出来的。医生迫不及待地撕开包装,现出里面一把古旧的油纸伞。
这把油纸伞看起来很有年代了,油黄色的伞面都已经发黑,仿佛一碰就会碎掉,还散发着一股令人不舒服的霉味。伞骨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的,洁白如玉,和油黄色的伞面对比起来,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医生想起来,这把油纸伞被他爷爷藏在一个很大的樟木箱里,爷爷非常小心,不让他随便把玩。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想偷着看,大概是小姨以为他很喜欢这把伞,才寄给他的吧。
其实他还真不想要这把伞。
医生头疼地挠了挠头,他的屋子里本来就够乱的了,而且这把伞撑起来估计就要散掉,根本就不能用。
要不扔掉?
医生的这个年头刚起,就被否决了。这把伞看起来是个古物,等哪天带到哑舍去给老板看看吧。
他小心地把这把油纸伞用塑料袋罩上,放在了衣柜的最下面,然后就把这件事扔到脑后去了,完全忘记了。
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开始下了起来,窗外音乐有条细长的影子出现,瞬间又隐匿在风雨中,快得仿佛是幻觉。。。。。。
“老板,给你带回来的无锡特产。”医生把手中的袋子一推,笑盈盈地看着柜台里的老板。
“谢了。”老板不咸不淡地抬了抬眼,拿出那些特产,直接就打开了。
医生也不客气,拈起了一块糕点开吃,一边吃还一边发牢骚道:“你说医院没事弄什么年度旅游啊?那么忙,远的地方又不能去,只有抽空去趟无锡,金山寺有什么好看的!喏,对了,有个老和尚,居然盯着我看了半天,递给我一包雄黄!”
老板闻言一怔,“那包雄黄呢?”
“当然是随手扔了啊!丫的,把哥当许仙了啊!”医生拍了拍手里的糕点碎屑,嗤笑道。
老板看了一眼他衣领间隙中若隐若现的长命锁,淡淡道:“如果我没记错,你快要过生日了吧?马上二十五岁了?”
医生顿时来了兴趣,“是啊是啊。嘿嘿,我可是我们医院最年轻的一声哦!念书那阵我连跳了好几级,比同期的早上了三年学。哥可是个天才啊!怎么?要送我生日礼物?诺。。。。。。不过你送的东西我要先考虑考虑要不要拿。。。。。。”
“算算时间果然差不多了啊。。。。。。”老板喃喃自语了一句,转而问道:“你最近有没有收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难道莫名其妙收到雄黄还不够奇怪吗?”医生推了推脸上的眼睛,有点忿忿不平。
“我是说在这之前,”老板摩挲了一下掌中的紫砂茶宠,思索了片刻到:“例如。。。。。。一把伞。。。。。。”
“伞?”医生一愣,“嘿,你还真别说,还真是有把伞寄到我家,那是老家的人寄过来的。。。。。。你是说这把伞有问题?那是把很古老的油纸伞,我看挺有年头的,还想抽空拿来让你卡你一眼呢,但最近年末比较忙,都忘记了。”
老板眯起眼睛,略带同情地看着医生道:“你知不知道白蛇传?”
“当然知道,不过虽然这个故事很美,但依旧是虚构的。雄黄?许仙?你是说。。。。。。那把伞是传说中的那把白蛇伞?搞笑吧?”医生嗤之以鼻。
“你相不相信神话或者传说?”老板淡淡道。
医生虽然想说相信,他在哑舍见过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但又摇了摇头道:“当然不相信,一切都要有科学证据的。讲的是逻辑,不是想象。我的工作可不是靠着想象就能给人开刀的。”一切诡异的事情都是仅限于哑舍,他的人生仍是非常正常的。
“哦?那你爱不爱你的工作?”老板挑了挑眉。
“当然爱。”医生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拿出实际的证据给我看啊?”
“。。。。。。”
“所以说不能因为没有证据,就说那是虚构的!爱、希望、信仰,这些都是存在的。”老板唇边漾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传说,也是存在的。”
医生无话可说。
“况且,白蛇传是有证据的,你家里的那把白蛇伞就是证据。当年应该就是许仙在西湖断桥畔借出了一把油纸伞,才让白娘子和许仙结缘。没想到,现在到了你的手上。”老板徐徐说道,最后看着医生,缓缓地摇了摇头。
医生被他的这一眼看得心惊肉跳,“干嘛用这种看杯具的目光看着我?这白蛇伞不好吗?也许会有美女蛇来主动当我女朋友哦!”
老板同情地看着他道:“若是好事的话,为何那个和尚会无缘无故地给你雄黄?他只是给了你,没有给别人吧?”
医生背后开始泛起寒意,“你是说。。。。。。那美女蛇早就出现了?可是。。。。。。可是我身边的人都很正常啊!”
老板点了点头道:“肯定是因为那把白蛇伞,引来了白蛇的执念。你是医生,每天见过的病人就很多,白蛇在遇见许仙时已经修行了千年修得人形,白蛇传的故事据说发生在宋朝,那么距今又过了一千年。修为足有两千年的蛇精,你能认出来才怪。”
“白娘子不是被镇在雷峰塔下吗?。。。。。。”医生忽然消音了,因为他想起来,雷峰塔早就到了,现在在西湖那上边重修的那个,虽然美轮美奂极具特点,塔内一切现代化物事应有尽有,连电梯都有,但肯定没有能镇压蛇精的灵力。
医生呆了片刻,突然像过电一样跳了起来,神经质地空无一人的店面内来回查看这:“老板,你没在和我开玩笑吧?”
老板嗤之以鼻道:“刚才还不是在幻想要美女蛇当女朋友?”
“只是开开玩笑嘛!谁想到会是真的!”医生急得团团转,“那白蛇为了那把白蛇伞而来?那把破伞,我给她还不成?”
老板淡淡道:“那条白蛇,估计是来报仇的。”
“报仇?”医生目瞪口呆,“白蛇传的传说不是个爱情故事吗?”
老板垂下眼帘,挑了挑桌上放着的青瓷香炉,看着香炉上袅袅而升的香烟,淡淡道:“白蛇一生的悲剧,都是从一杯雄黄酒开始的。端午佳节,声称爱她的那个男人,对她下了一会毒手。你说,他能不恨吗?传说并不都是真实的,故事的最后,她一直都被压在雷峰塔下,而她爱的那个男人娶了其他女子传宗接代。你收到的那柄祖传的油纸伞,原来是存放在一个樟木箱子里的吧?”
“樟木能避虫蛇,特殊的气味让白蛇感觉不到油纸伞的存在,所以这些年来无事。可是这次这把油纸伞重见天日,她又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水师这把白蛇伞的主人,谁就要承担她的怒火。”老板淡淡说道,言语间竟有些凝重,完全不同于往日间的谈笑风生。
医生沉默了下来,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老板,你这里有没有雄黄?”
“你以为区区雄黄就能压得住两千年修行的蛇精?许仙用雄黄酒逼出了白娘子的原形,是因为在端午那天的午时三刻,是她修行最弱的一刻。现在都年底了,你准备再多雄黄都没用。”老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满足于弥散在空气中的檀香味,享受地眯起了眼睛。
“那该怎么办?”医生本来不信这些字不语怪力鬼神的说法,但他在哑舍已经见过许多超自然现象了,上次山海经的环狗和穷奇他都亲眼见过,三青鸟他还一直在超市用买的新鲜竹笋喂养着呢!
老板突然伸出手去,扒开一生的一进,用手拽住了他胸前的长命锁。这块长命锁是一块白玉雕成的,质地细腻,光泽滋润,状如凝脂。正面用阳文篆法刻着“长命百岁”四个字,另一面则雕着一朵晶莹剔透的白莲花。
医生见老板定定地看着他这块长命锁,讪讪地笑道:“呵呵,你估计会笑话我,这是孝子带的东西吧。算命的都说我二十四岁那年有一场大劫,家里的人也嘱咐我不能摘下这个长命锁。不过肯定是骗人的,这马上还有不到半个月就到我生日了,这二十四岁也快要过去了,哪里有什么大劫啊?”
老板用力拽住了长命锁,拉得医生的身体也不禁往他的方向倾了过去,医生以为他要细看这块长命锁,他虽然说了不信命,可是这块长命锁他就算是做手术的时候都没摘下来过。所以也就没办法主动摘下来拿给老板看,只能双手撑住柜台,把身体靠了过去。
而这么一靠近,一生的视线就别无选择地落在了老板身上。
貌似他好像从来没有这么近地看过老板,一生的脑海中突然冒出这样的念头,也许是在一起时经常在这家阴暗的店铺,老板的面容大部分都隐藏在阴影中,就算是一眼看过去,最吸引他的也并不是老板的容貌,而是他身上黑色中山装上的那条赤色红了。
老板应该很年轻,医生职业性地观察着老板的皮肤和五官,分析大概对方的年纪要比他还小个两三岁,顿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也许是过往的那些奇异事件中,医生总是看着老板淡定地解决一个又一个问题,觉得他非常可靠。就算是现在有蛇精要找上门复仇的紧张时刻,医生也没多放在心上,下意识地觉得老板肯定会帮他搞定。
医生的目光顺着老板光洁的侧脸下移,忽然发现在老板竖起的衣领挡住的脖颈间,隐约有一道划过脖颈的狰狞伤痕。看起来年代颇远,医生很想细问他这道类似砍头的伤痕到底是怎么弄的,但一想到现在这个问题未免有些跑题,等以后找机会再问。
或者,老板总是穿着高领的中山装,大概就是为了遮挡这道伤痕。。。。。。
医生胡思乱想着,看着老板在手掌中摩挲着那块白玉长命锁,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为难的问题。医生不敢打扰他,就这样维持着别扭的姿势站着,直到他乘着柜台的手都开始觉得发酸时,老板终于松开了他的长命锁,拉开他的衬衫领口,把长命锁让他贴身带好。
冰凉的玉一接触皮肤,顿时激得医生一个寒颤。为什么被老板握了那么久的玉连一点体温都没有?
这个问题只是在医生的脑海中一闪念,还没等他确认时,就听到老板淡淡道:“其实要躲避白蛇的复仇也很容易,千年前她被压在了雷峰塔下,法海对她下了咒制,她不能妄害生灵。可是许仙和白娘子的孽缘,一切来源于西湖断桥旁的那次借伞。所以你只要不让她借到伞就行。”
“就这么简单?”医生直接愣了,先前老板还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结果居然就是这么简单的方法就可以避免?“那把油纸伞在我家放着呢,她自己抢去了的话,算不算我借她?”
“伞,是用来遮雨的。雨乃无根之水,虽然对自然万物有莫大的好处,但林在人类身上则会阴寒入体,所以伞在雨天魄户人体不受寒气侵扰的产生。蛇喜湿润,古有小龙之称,雨天更是其阴气大盛之时。她顺着雨水便可以侵占你的身体,吞噬你的灵魂。”
老板阴沉的嗓音压得很低,听起来倒像是在讲什么鬼故事。
医生却心下大定,笑嘻嘻地拍桌道:“不就是不能借伞吗?我记住了。唉,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回去值班了,有空再聊!”
老板冲着他的背影叮嘱了一句道:“白蛇幻化人形的能力很强,谁你都不要相信。”
医生并没有回过头,只是抬手挥了挥表示知道了,便推门而出。
老板则站在那里想了很久很久,脸上表情藏在香炉内袅袅升起的香烟后,连对面的民国水晶镜都找不清楚。。。。。。
虽然有可能被两千年修行的蛇精盯上,但医生现在表示非常淡定。
因为老板不是说了嘛,只要不随便借给外人伞就可以了嘛!那么大冬天的不下雨谁打伞啊?
不过这句话也就是当天他在心里吐吐槽,第二天开始,老天爷就好像是听到了他的腹诽,淅淅沥沥的小雨偶尔夹杂着冰粒铺天盖地地下了下来,转眼间阴雨连绵,天气预报上也说这股低气压要维持一周的时间。
医生很郁卒,虽然知道南方的冬天这样很正常,但一想到他身边此时经过的人也许就是白蛇变得,一惊一乍,时间长了他自己也觉得受不了。
他也有想过,他干脆不带伞不就得了吗?
不过转念一想,那也不行,万一他借别人的伞打,那个人是白蛇精变得可怎么办?老板可没说反过来不成立啊!
眼前的世界,已经看了两年了,无比的熟悉,但却在烟雨蒙蒙的笼罩下,有点发虚,好像什么都不太真实。
医生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站着,桌上就放着雨伞,想到那成了精怪的白蛇说不定就在这附近,便觉得自己像是被蛇盯住的青蛙,从背脊冒出丝丝冰冷的寒意。
“发什么呆呢?怎么还不走?你也没带伞吗?”有人从后面一掌拍了过来,大嗓门也随之响起。医生回头一看,是他大学同学兼现在同事的淳戈。医生不由得想起他用黄粱枕时,曾梦见过淳戈为自己洗手做羹汤的样子。。。。。。
抖,好恶心!
淳戈看到了医生桌上的伞,嘿嘿一笑道:“哟,今天幸运了,你晚上不是还要值班吗?这伞先接我吧!”
医生眼看着淳戈很自然地朝他手中的雨伞抓过来,虽然这对话这不见外的动作都在熟悉不过了,但医生想起那白蛇能变幻人性,还是生生地打了个寒颤,右手中的伞在淳戈碰到之前换到了左手,“没,我今晚和别人换了班,不值了。”
“哦,那敢情好,来,送我去停车场吧!”淳戈笑嘻嘻地说道,他这个月初买了一车,晋级为有车一族,所以特想显摆一下。
医生嘴角一抽,“坐电梯可以直达地下停车场。”
“这不是早上来的时候堵车,地下停车场已经没有位置了,我就停在了广场上。。。。。。”
淳戈正想发表一下对城市道路拥挤的牢骚时,腰间的呼叫器便滴滴滴地响了起来。
淳戈低头看了一眼,叹气道:“紧急手术,看来我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先走了啊!”说罢,他就拍了拍一生的肩膀,朝楼内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医生看着淳戈消失在门后的背影,觉得自己真是大惊小怪,蛇精不蛇精的根本就是老板的一己之言,也许根本就是吓唬他玩的呢!
刚打算打道回府,医生忽然觉得身旁多出来一个人,定睛一看正是新派来他们医院实习的一个女医生,因为长相很漂亮,所以医生还记得她的名字,叫叶浅浅。
叶浅浅人如其名,长得很清秀干净,就像是浅浅的叶片一般让人赏心悦目。
医生也不能免俗,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在心底觉得纳闷,现在已经很少见出门一点妆都不化的女人了,这叶浅浅看起来能有二十多岁,皮肤却好得和十几岁的女孩子一样。
“小叶,你没带伞?”医生见叶浅浅也站在落地窗前发愁,不禁开口问道。
“是啊,今天天气预报明明说没有雨的,我就偷懒没带了。”
叶浅浅细致的双眉微微皱起,她一低头,看到了医生办公桌上的雨伞,美目一亮,“学长,晚上是不是有你值班?这把伞能不能先借我用用?一会儿回家以后我再给你送回来,我家离这里不远的。”因为比医生小两届,所以叶浅浅便称医生为学长。
若是在从前,医生肯定不会让美女学妹为难,顶多自己玩一会儿回家而已。就在医生快要答应时,到嘴边的话忽然变了个样:“你家不远?那我送你回去吧!”
外面的雨势变得大了起来,医生撑起了伞,陪着叶浅浅沿着街巷走着。雨点打在伞面上的啪嗒声闷闷的,就好像是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天地间只剩下他和身边的叶浅浅。医生顿时感觉到老板所说的伞的功用所在,真的像是一种屏障,守护着伞下的人。
由于雨下的很大,医生也没了和人聊天的兴致,但还是配合身边的叶浅浅的脚步,不紧不慢地走着。
医生看着脚边雨滴在水坑上溅起的皇冠型水花,忽然觉得这千百年来,事物不但变迁,可是伞仍是那种模样。
就像这世间,万事万物变化万千,却仍有些什么东西,是永远不变的。他想起哑舍里的那些古董,历史在上面凝固成永恒,他们千百年来都保持不变,就是固执地在等待什么。。。。。。
唉,若不是他家里的那把油纸伞太脆弱了,就算是现在打在手里,也不会让人觉得很过时。
叶浅浅住的地方真的不远,医生在拐过一道熟悉的街巷时,发现他们如果继续往前走的话正好会经过哑舍,便不由自主的留意起来。可是当他走到哑舍门前时,却发现哑舍的木雕大门上,居然插着一道沉重的铜锁。
医生不禁停住了脚步,他还记得,老板即使不在店里,哑舍的大门也从来不会锁上,而现在天都没黑,又没有到关店的时候。。。。。。
因为打着伞的医生停下来了,叶浅浅也不得不随之站定,她虽然一脸的疑问,但也乖巧地没有多嘴。医生疑惑归疑惑,但也没当回事,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而就在这时,突然走过来一人拦住了他们。
“哎哎!是你啊!你知道这家店的老板去哪里了吗?”来人一手打着雨伞,一手拄着拐杖,花白的头发,儒雅的气质,正是那博物馆的馆长。
“不知道,昨天我还来哑舍看到她了呢。”医生知道这个馆长和他一样经常在哑舍里出没,所以两人也就算是混个脸熟。但互相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他只知道对方是博物馆的馆长,而对方也只知道他是个医生。
馆长用拐杖跺了跺地面,叹气道:“今天哑舍一天都没开门,我昨天用一尊战国炼丹乌金小鼎换了他三件古董,本来今天还想来问问他关于那尊鼎有何收回,却发现他居然没开店!”馆长说的痛心疾首,显然是觉得自己亏大发了。
医生虽然对古董不太了解,但也长得哑舍店里的东西都是无价之宝,更因为他们稀奇古怪各有原因,才没有任意地卖出。
他也曾见到馆长或者其他有钱人软磨硬泡,老板却面对他们开出的高价无动于衷,可转身就有可能会以低得极其离谱的价格卖个走入店中的那些不识货的人,或者干脆走在路上就开始坑蒙拐骗,天价般的古董就那么随便送出。所以用三件古董来换一尊小鼎,恐怕那尊小鼎来历一定不简单。
不过医生想归想,却无意和这个脾气暴躁又非要装绅士的馆长纠缠,笑着聊了两句,便借口要送同事回去而告别了。
一路无话,在送一起去回到住处后,医生目送着她消失在楼道口,撑着伞转身离去。
什么都没发生,看来是他想得太多了。
件左右无人,医生心情颇好的转了一下雨伞,看着雨滴在四周飞溅而落,仿佛甩开了心头郁结的闷气,他开心地笑了起来。
第二天,仍是阴雨连绵的天气。
医生站在告示板前,寻找着今天他的手术安排,正巧淳戈也这时来了,医生笑着同他打了招呼道:“听说昨晚的手术很成功,行啊你!”
“那是,有哥出马,一个顶俩!”淳戈非常得意,其实昨晚的手术也并不是很困难的病例,但是那却是他首次担任主刀,虽然是因为主任不在不能及时赶回来的缘故,轻咳道:“其实也亏得做第二助手的叶浅浅,别看人家长得漂亮,居然会用何尔斯得缝合法,要知道我也是去年才刚学会的。你看你,不信吧?啧,要是你当时在场,肯定也被镇住了。”
医生是被镇住了,但却并不是因为叶浅浅会什么何尔斯地缝合法。
昨晚手术的时候叶浅浅也在?这不可能啊!
医生的目光停留在面前的告示板前,昨天晚上的手术安排表还没有拿掉,在下午五点三十分进行的紧急手术后,叶浅浅的名字赫然在列。
白字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手术安排表不会出错,因为会涉及到医疗责任。
淳戈也不会说谎。。。。。。
那么当时他送回家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医生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气从脚底瞬间顺着脊梁骨蔓延到脑后,刹时手脚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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