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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当他起身的时候,浅眠的她也跟着醒了,披了件外衣,顾凌爽埋头为他穿衣束发,她看到他出神的目光,不禁疑惑,“怎么了?”
他没回答,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贪婪地闻着她的发香,“能不能……留下来?”
她垂眸不语,只是伸出手回抱住他,其实她的心也很乱,每次逼着想逃的时候,他又会给她希望,然后希望慢慢变绝望,周而复始。
宇文城心知不能逼她,静静抱了她片刻后,说,“沫沫,我让她离开了。”
她愣住,心下意识紧了紧,又听他继续道,“我让她今天搬回温家,以后,我不会和她见面。”
“你不必这样……”她拧眉,抬头望进他幽深的瞳孔里,也一并看清了那抹坚决。
“我爱的是你,以后,我不会要其她女人,哪怕……”哪怕温晴夏之于我,有救命之恩。
七岁那年,他被父皇放在温家收养,贵为皇子的他性子孤傲,却被皇室遗弃,表面依然风光,背地里却受尽欺负,一次与下人发生冲突,被拖进柴房里,打得半死,是温晴夏发现了他,甚至将那帮下人逐出了温府。
那时,他不懂爱,将那份恩情与爱情混为一谈,便给了她一世承诺。
而如今,他吝于兑现,是他负了温晴夏。
门外,传来玄璜的敲门声,宇文城回神,放开了她,那双眸早已敛去愧疚,宠溺地吻了吻她的额,“等我回来。”
她点头,在他离开之际,她追了上去,问,“我今天……能不能去夏皖楼找她?”
如果那个女子要离开,有些事她想问明白。
他沉默了片刻,没有问理由就同意了,却有条件,“让宛如陪着你一起去。”
“好。”
*
夏皖楼,几名侍卫守着,许是宇文城之前打过招呼了,当顾凌爽打算进入的时候,并没有人拦着。
她礼貌地笑了笑,“劳烦这位小哥,帮我知会一声温姑娘可好?就说凌爽有事找她。”
毕竟是别人的院落,她想得到那个女子的同意。
片刻之后,出来的是紫鸢,“王妃娘娘,主子请您进去。”
“谢谢。”顾凌爽颔首,身后并没有林宛如的身影,不是她不听那人的话,而是她主动过来,如果带上林宛如,就好像防着温晴夏一样,这样,不礼貌。
更何况,那是她的故人。
步入正厅,寂静的厢房里,温晴夏坐在床榻上,脸色有些苍白,而那双眼异常明亮。
也许样貌变了,可是眼里的东西还在。
顾凌爽走近,从怀里拿出一枚小饰物,递到温晴夏面前,“这个,送给你。”
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小香囊,而温晴夏看到后,眸色里一片惊诧。
也是这样的表情,让顾凌爽更加确信她的身份,是温萱,错不了。
浅浅一笑,顾凌爽停住步子,转身看向紫鸢,轻声问道,“介不介意我和你主子单独待一会儿?”
紫鸢有些犹豫,看向温晴夏,见到后者颔首,她便低头退出。
房间,恢复安静,顾凌爽低着头,思考着如何开口,久违的朋友,她竟不知该说什么。
“坐吧。”温晴夏率先打破沉默,拍了拍身边的床沿,目光平静地看向顾凌爽,说不出喜怒。
顾凌爽没有拒绝,看了一眼手里的香囊,她淡淡一笑,“知道我为什么送你香囊吗?”
见温晴夏不答话,她也不介意,自顾自地继续说,“很久之前,我身边有个很可爱的女孩子,虽然我和她相识不到一个月,关系却还不错。”
“她很体贴,明明是个很迷糊的傻瓜,却天天一大早等在我家门口叫我起床,有时候她会迷路,反倒是让我花时间去找她。她,算是我唯一的女性朋友,我很珍惜,而她,唯一的弱点就是害怕鬼神,所以每次进墓都吓得颤抖,后来,我就给她做了这个,骗她说,这个花囊独特的花香可以祛除鬼灵。”
记忆仿佛回到了以前,顾凌爽笑得很灿烂,“后来,她就真的不怕了,时时刻刻将我送的花囊带在身边,那孩子,很傻,也很可爱不是吗?”
温晴夏拧眉,右手下意识摸向枕头下的旧花囊,唇咬得更紧。
顾凌爽静静注视她的表情,心里却沉得厉害,温晴夏会有反应,第一说明她真的是温萱,而第二……
则说明,她早就认出了自己,却因为某个原因不肯坦白。
“小萱,你打算瞒我一辈子吗?”顾凌爽终是忍不住,握住了温晴夏的手,目光坚定地看着她,“为什么不肯坦白?真子说,在古墓里,你是故意进去的,而目的是为了加害于我,我要你亲口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晴夏别开脸,有些漠然地抽回自己的左手,在顾凌爽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却听她淡淡一笑,“如果我要加害于你,你就不会活到现在了。”
霎时,顾凌爽瞪大双眸,连呼吸都不敢,而温晴夏只是淡淡看向她,也不打算再隐瞒下去,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虽然并不如她预计中的那样美好。
“顾沫,如果时间重来一次,我不会将你带到这里。”
顺着历史的足迹发展,即使他离世,但至少他的心里只有她,没有顾沫的插入。
“你什么意思?”
“还不明白吗?主动接近你,和你做朋友,到最后引你进宣王墓的内室,这一切,不是偶然,是必然。”最后三个字,温晴夏说得有些自嘲。
从未想过自己最后的结果,会是这般难堪,费劲了心思为他,却将另一个女子带入了他的生命里,任他疼宠。
温晴夏,不傻吗?
顾凌爽显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来之前她只是以为温萱和她一样,无厘头地穿到了这个时代,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她不肯坦白而已,为什么,她现在说得好像……一切都是她主导的?
看清她眼里的疑惑,温晴夏将目光调往窗外,已是初春的天气有些凉意,让她心口一瑟,“你是考古的,多少应该了解一些关于他的故事吧?历史上的宇文城,死于430年。”
“这一切,跟我有关?”
温晴夏没有否认,像是讲故事一般的语气,平缓到毫无情绪,“当年顾宰相为了逼城接受这桩婚姻,明面上是向皇上求了指婚的圣旨,可暗地里,顾宰相怕城对顾凌爽不好,在他身上中了寒毒。顾宰相本就是医学奇才,精通医术,而他研制的这种毒,解药便是他的女儿,顾凌爽的身体。月圆之夜,交|欢三次,否则必定毒发身亡,这算是顾宰相送给女儿的礼物,可他却小看了城的本事,在顾凌爽和城的新婚之夜,顾宰相却刚好猝死在家里。”
顾凌爽一惊,紧紧拽着衣袖,她似乎记起了以前那个宇文城,冷漠无情,甚至在某些事上近乎残忍。
温晴夏目光有些空,细细回忆着那段记忆,“顾凌爽进府后,不知如何得知了那个事实,由爱生恨,夜夜在王府里生事,几乎把王府内的所有人得罪了个遍,所以才有后来的杖刑,甚至被戚明月打死了。”
“所以你就带我来古代,代替顾凌爽活着?或者应该说,好好保存这具身体,为宇文城所用?”顾凌爽淡淡嘲讽,想起当初她被戚明月打得快死,而他虽然来救她,却似乎是不情不愿,只怕这一切都是温晴夏的意思,为了不让他重蹈覆辙。
只因,历史上的宇文城之所以会死于430年,是因为顾凌爽这个解药没了,他自然也活不长,所以温晴夏就不惜找方法去21世纪带她过来,为那个人续命。
“他死后,我去仙台拜佛,无意间,听到几名道长谈论时空的问题,他们找到了连接未来的方法,却没有人赶去做这个实验,而我,想为他努力一次。”温晴夏说着,眼里是柔和的光,这个女子,注定爱得很深,才会不顾生死去冒险。
如果换做是她,会愿意吗?顾凌爽低着头,找不到答案,也许她没有温晴夏坚强。
轻声咳了几声,温晴夏脸色越来越白,也是那次穿越时空留下的后遗症,回来后她大病了一场,所以一直被那人安排在别院里,静静修养,好在他待她不错,会时不时来看他,纵容她的小脾气。
他对顾凌爽,是不是比对她更温柔呢?
温晴夏苦涩而笑,捂住唇,兀自闭了眼,咽下所有的辛酸。
顾凌爽看着脆弱的她,心里有些疼,说到底,自己才是这份爱情的第三者,又在怨些什么呢?
*
从夏皖楼出来,顾凌爽显得有些失魂落魄,静静坐在房内,直到那人下朝回来,她才回过神。
“用过午膳没?”她为他脱了披风,轻声地问,就像是盼着丈夫归来的小妻子,十分乖巧。
这番模样,深深地取悦了他,宇文城宠溺地吻她的眉眼,随即将她抱在怀里,“想着和你一起吃,所以没在宫里用膳。”
她点头,让秋水去传膳,目光再次呆呆地盯着一个方向,失了神。
“怎么了?她跟你说了什么吗?”宇文城以为是温晴夏用那段过去刺激她,眉峰紧蹙。
她抬头一笑,摇头,“瞎想什么呢,只是有点累了。”
头靠在他怀里,她是真的累了,只是打算眯一嗅儿,倒不想竟就这么睡着了。
不忍惊醒她,宇文城将她抱回床榻上,而他则坐在隔壁的房内,听人汇报各地的民生状况。
她这一觉睡了很久,当晚膳时间到了,宇文城才回到房内,一并传了膳食。
她依然睡得很香,他淡淡一笑,将她抱在臂弯里,才伸出手捏她的鼻头。
没了呼吸,她的脸颊涨红一片,小嘴张开要吸取新鲜空气,却又被他堵了个正着。
就这么被他弄醒,顾凌爽不悦地瞪他,而他丝毫不嫌幼稚,居然还放声大笑。
他很少如这般,笑得如此真实,也一并退散了她的不甘,末了,看到满桌的饭菜,她伸出手要他抱,“我饿了。”
“为夫喂你可好?”他扬眉,故意将她抱起旋转,她吓得大惊,紧紧攀着他的肩膀,怕他一个不注意把她扔出去。
他笑,最后宠溺地吻她的唇角,发誓一般,“沫沫,我不会松手,这辈子都不会了。”
平凡的誓言,却让她感动的一塌糊涂,若是真能一辈子呆在他身边,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只是……她的幸福,不能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心里下了某个决定,她淡淡地笑,搂住他在他脸上一吻,说,“阿城,我爱你。”
最后一次,说我爱你。
“傻瓜。”听不出她内心的话,他扬起唇角,以为这便是他一生的幸福,以为她真的可以为了他,留下来……
那一晚,他狠狠要了她,似怎么都不够,他一边吻着她低泣的泪,一边更用力地进入。
她在他身下,默默承受,就好像以前一样,总能包容他的所有。
双腿缠上他的腰肢,她伸手细细描绘他的侧脸,每到一处,她便用眼睛好好地记住,再用后半生去想念。
夜晚里,尽是她破碎的娇|吟,和他粗重的呼吸,当彼此再次攀上巅峰,他紧紧扣住她的腰身,咬住她的耳垂,沙哑地呢喃,“沫沫,我爱你。”
而她静静看着他,忽然冷漠地说,“阿城,放我走。”
他以为他听错了,难以置信地盯着她的每一个表情,就连质问的语调都有些发颤,“你说什么?”
顾凌爽凉凉一笑,故意将语调伪装得冷漠至极,“放了我,协议上说好的,等你得到了这天下就放我走,而现在……你已经是储君了。”
下颚绷得很紧,他眯着眼,在她脸上再也找不到方才的情|潮,明明刚刚她还热情地在他耳边嘤|咛,求饶,甚至彼此的身体还紧紧贴合着,可当一切方歇,她竟也能这般淡漠地对他说,让他放了她。
“如果我不答应呢?”他从她身体里退出,扯过了铁架上的衣衫,他不愿和她吵,更不愿在盛怒之下做出伤害她的事。
所以……想逃避。
顾凌爽低着头,微乱的发丝遮住了她的表情,看着他大步往外走,她语气平静得厉害,“宇文城,我会离开。”
他背部微微僵直,却没答话,以为只要他不放她走,她就没办法。
可这一次,他到底小看了她的决心。
*
暮夏轩
宇文城望着桌上一堆散落的酒壶,表情有些麻木地再次拿起酒杯,狠狠灌进喉咙。
辛辣的滋味,让他皱起眉,却怎么都抚不平心里的疼。
门外,一道微弱的光照进来,他却有些分不清白昼。
“玄璜,几天了?”不肯去想,他低声问道,眸子里尽是心疼。
“爷,娘娘绝食三天了。”
三天……她的决心还真不小。
宇文城眯了眯眼,告诉自己不要去在意,不管她做什么,他都不会妥协,可她拿的赌注……却是他最在乎的命。
握紧杯盏,他忽而起身,却因为的滴水不进而感到眩晕。
没错,她绝食了三天,他就在这里陪了她三天,不吃饭,只是一味地将自己灌醉,可酒毕竟不起作用,不论喝多少,理智还在。
玄璜默默跟在那人身后,一并来到临湘阁时,却见林宛如刚从屋内出来。
宇文城心里一惊,质问道,“怎么回事?”
林宛如料不到会碰上,也只得说了实话,“她晕倒了,三天不吃不喝,身子虚得厉害。”
她的话刚说完,宇文城就大步进了里屋,床榻边秋水跪在那里,手里端着温热的米粥,低声哭泣,“娘娘,秋水求您了,吃点东西吧。”
榻上的她没说话,或者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
宇文城看着心里更怒,拿过秋水手里的碗,坐在了床沿,“乖乖吃饭。”
一看是他,顾凌爽抿紧泛白的唇,没说话,可那双倔强的眸却紧紧盯着他看,宣示着她的决心。
他冷冷一笑,“不蠢么?拿自己的身子和本王开玩笑,顾凌爽,你以为本王真有那么在乎你?”
她依旧不说话,双眸微微闭了闭,又艰难地睁开,唇瓣轻启,说了这些天来的第一句话。
她说,求你……放我走。
甚至连理由都不给他,宇文城握紧拳头,一把摔碎了手里的瓷碗,狠狠捏住她的脖子,“给我个理由。”
她静静看他,摇头不说话,苍白的脸因为他的力道而微微涨红。
最终,宇文城松开了手,眸底一片平静,吩咐人再送了碗粥过来。
她不明白他的意思,只看到他端着那碗粥,喝了一口,随即俯身吻住她的唇,她紧紧闭着牙关,他却强势撬开,将唇里的食物送进她的嘴里,逼迫着她咽下,他才肯松开。
以为这样就能让她吃下,却不料下一刻,她突然一阵反胃,将方才吃下的稀粥全数吐了出来,连带着泛黄的苦水,让她更加难受。
她的身体,在抵抗。
宇文城抿唇,看着她倔强的模样,不禁自嘲一笑,似乎到她这里,他所有的方法都不管用,更加改变不了她要离开的事实。
只因,她是他的弱点。
脸上再也找不到往日的强势,他放下碗,背对着她,苦涩一笑,“沫沫,你赢了,我放你走。”
没有再看她一眼,他走得决然,其实只是怕自己改变主意,纵使有千个万个理由,他都不愿放她走。
很难想象,如果生命里不再有他,他又该怎么一个人走下去呢?
午日的余晖映衬那人落寞的背影,显得格外寂寥,玄璜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屋内的情形,才淡淡看向林宛如,“你对她做了什么?”
有些事,那人身在其中,看不清,反倒是旁观者,更明白。
林宛如一笑,靠在门板上,也不打算隐瞒,“她求我给了她一味不能进食的药,无论吃什么都会吐出来。”
霎时,玄璜目光变得深邃,果然,还是那娘娘最了解爷的心思,所以用了这么极端的方法,达到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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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顾凌爽走出王府时,一辆车轿候在那里。
里面走出来的人,她异常熟悉,是连天墨,听说,是那人故意安排的。
顾凌爽抬起眸,最后一次看向王府的门口,没有找到他的影子,也对,经过昨日的不快,他又怎会出来送她呢?
罢了,宇文城,不见,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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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他在临湘阁的偏厅里喝得酩酊大醉,目光迷蒙,意识早已涣散,只剩嘴里一遍又一遍地呢喃,“沫沫,别走好吗,我……很爱你……”
*
一年后
京城里的一处小镇,不算繁华,混着浓厚的乡土气息。
傍晚的余晖洒在,预示了一天的结束,也是这个时候,小酒舍的生意就会特别好。
“沫沫,来碗挂面。”
“沫沫,一壶白酒,加盘花生米。”
“沫沫……”
人群里,一道纤细的身影忙碌地穿梭其中,不亦乐乎地送上面条,白酒,还不忘嘱咐,“张叔昨天喝了一大壶,那今天只能喝一杯,多了不给。”
中年男子不禁失笑,“你这丫头。”
女子也是一笑,理直气壮,“为了您长命百岁,我必须监督您。”
“罢了罢了,一杯就一杯吧,好过没有。”中年男子算是妥协了,眼角是深深的笑意。
顾凌爽回以一笑,又开始忙碌起来,直到晚间,天边下起了毛毛雨,她看着天色,不禁担心:那人带伞了吗?
去隔壁家抱回了孩子,由于在酒舍里帮忙,她只得让隔壁的琴姐帮着照顾宝宝,弯着腰回来,她笑得十分幸福,“宝宝是不是饿了,乖,娘亲马上给你好吃的。”
关了门,她在屋内看了一周,才放心地褪了外衣,翻起粉色肚兜,她抱着宝宝,看着他大口大口地吃着。
“嘶,械蛋,你咬疼娘亲了。”被疼得一颤,顾凌爽有些埋怨,可看着孩子天真的模样,又哪里舍得责怪。
尽管还未满周岁,可宝宝那双眼睛,像极了那个人。
她浅浅笑着,再次抬头看向屋外,眼里是抑制不住的思念。
给宝宝喂食后,顾凌爽也有些乏了,烧了壶热水给宝宝擦拭身子后,她看小家伙睡得香甜,一种幸福感在心底滋生,简单备了温水,洗了澡,却发现窗户半开着,她一惊,裹住身子往窗口走,未行几步,唇就被一双大掌捂住,接着腰身一紧,她被按在墙壁上,铺天盖地的吻缠上她的唇,让她几乎没法呼吸。
“你,唔……”
对方显然很强势,有些不耐地扯落了她的单衣,更迫切地吻住她,一双大掌四处游移,引起一片战栗。
顾凌爽羞得闭紧腿,一气之下,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才获得自由,“宇文城,你敢不敢再幼稚一点!”
迎着月色,那张俊逸的侧脸,带了几分邪魅,随即坏坏一笑,在她耳边问,“刚刚在想我?”
很显然,他早就在这里了,甚至看到她方才的出神,这人,怎么越来越无可救药了。
顾凌爽有些来气,蹲身想拾起地上的衣衫,他的手却又缠了过来,将她紧紧抱进怀里,还义正言辞地说,“别动,着凉了不好。”
怕她着凉,他还故意这么招惹她?
顾凌爽抿着唇,有些抗拒,却又挣不开,只得任他抱回床榻。
宇文城轻轻地笑,趁她不注意在她唇边亲了一口,随即为她掖好被角,“好了,不闹你,睡吧。”
她咬唇,看他起身,忽而拉住他的衣角问,“你什么时候走?”
现在的他,是当今皇帝,日理万机的,必定得早点回宫。
宇文城淡笑,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安抚道,“今晚不走,我把公事带了过来,三更天再回去,睡吧。”
她没再说话,点头闭了眼,当他起身坐在烛火下阅览奏折时,她的心狠狠拧疼了一下。
还要这样,多久呢?
距离她离开,已经一年了,那时候她以为两个人再也没有联系,甚至拒绝了连天墨的帮助,想一个人好好生活。
可后来,一切都变了,她所住的每一间酒楼都对她免费,甚至会有人定期送给她衣裳,饰物,甚至每天都有香浓可口的甜汤,以及各种膳食,她知道是他,也曾试着躲得很远,可终究都会被他找到了。
也许厌烦了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也许是心疼他的用心,她选在这个离皇城最近的小镇,过着安静的生活。
哪怕,他依然时不时报到,白天公事缠身,他便晚上抽时间过来,不会对她做什么,甚至不和她同榻而眠,就像现在这样,他处理着成堆的公事,而她,只能静静看着,什么忙都帮不了。
察觉到她的视线,宇文城转身看她,又走了过来,“怎么了,睡不着吗?”
她摇头,看了看天,“宇文城,你还是回宫吧,外面下雨了,要是等到早上路上不好走。”
他笑,吻她的发顶,说,“不碍事,我想陪陪你。”
她心里一涩,埋进了他的怀里,有些斥责,“不傻吗?你天天跑来跑去,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宇文城,你也是人,要休息,不要再来了。”
“你不想看到我吗?”他没回答,反而问了这么一句,见她不说话,只是淡淡一笑,“不累。”
为了你,甘之如饴。
她咬紧唇,眼泪不停地掉,若说以前,她可以肆无忌惮地逃离,那现在,剩下的便只有心疼。
良久,他以为她睡着了,为她掖好被角打算离开之际,她轻轻的声音传来,“阿城,我跟你进宫吧。”
他动作一滞,随即转身凝着她,很认真地问,“是全心全意的吗?”还是……为了迁就我?
她咬唇不语,即使不说,他也明白,叹息将她搂在怀里,他并不在意,“沫沫,选择你喜欢的生活就好,我希望你快乐。”
“可是你很累,阿城,你都有白头发了。”她哭得泣不成声,早已不清楚最初在执着些什么。
她希望他幸福,又为什么不肯回到他身边呢?
终究是怕夺了别人的幸福,可现在他为她受苦,她更是不愿意,如果两者只能选其一,她希望他能够快乐、幸福。
“阿城,别再折磨我了,我不要你这么累,我跟你回去好不好?”她哭着,泪水沾湿了脸颊,颤抖地吻上他的唇,“阿城,我爱你,哪怕是我拆散了你和温姑娘,我也想待在你身边,陪着你,我知道我很自私,可是……”
“这就是离开我的原因?”他垂眸看她,打断她的话,又叹息着为她拭去颊边的泪水,淡淡一笑,“傻瓜,这是我埋下的罪,与你无关,而且……她成亲了,嫁了一个深爱她的男人。”
顾凌爽呆呆无法回神,“她……成亲了?”
宇文城淡笑着点头,“嗯,那人你应该认识,柳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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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终
小七的话:好伐,给了温姑娘一个最坑爹的结局,全文到这里算是完全结束了,谢谢乃们一路以来的支持,话说……古文还真是不好写昂~~~下本一定开现代,我最爱的总裁昂~~话不多说,谢谢你们,新文的时候也要来支持哦,初步估计是一月初左右~~一切还得等编遍发话,我们新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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