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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鸣,我好爱你。
掌鸣,你不要生气,我以后会尽量提醒自己不要对你动手动脚……唔,不不喜这种说阖,那我应该怎么说……不要对你有非分之想吗?
我……我不知道逼你怎么生我的气嘛……我知道哦啊了,我下次不再缠着你,也不再抓着你不放,我也不再突然吻你了……我以后……我以后会注意的。
呜……掌鸣,我会改的,你不能不要我……
我几时说过不哟啊你了?我是要你注意你的言行,随时都须谨记你是未来当家主母,行为不可轻率……书竹院内,只有你我就另当别论。
掌鸣,我爱你。
三天了,她离开三天……只是三天吗》怎么时间过得如此漫长,他以为已经过好久,久到足够她走一趟天涯山回来了。
「小姐嫁了,余小姐也走了,整个府里突然好安静,真不习惯。」
「是啊,余小姐在的时候多热闹,就连郡爷脸色也柔和了许多。」
连掌鸣揽眉,大胆丫头敢在牡丹阁外聊是非,他正欲走出去训斥,忽然听到丫头们又说——
「我们最近可得小心点,郡爷这几天心情不好,一脸阴沉,搞不好会骂人呢。」
他停住脚步,双手背在身后紧紧握拳。
「这也难怪,我每次都看到郡爷的眼光追随着余小姐,想是爱她极深了,很难接受余小姐的离开吧。」
连掌鸣一怔,仿佛被五雷轰顶——这丫头在说什么?
他几时眼光追随过余烟?就算有,也不过是担心她又闯了祸,说什么爱他极深,荒谬!
他怒极,伸手推开窗门……手却停在窗门上,没有了动作。
余烟,为什么离开了?
掌鸣,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不是吗?
为什么这句话深深刺痛了他……因为这不是事实,他已经爱上她了吗?
连掌鸣眯眼。无论如何,她的反常行为和匆忙离开,已然成为谜团深深困扰了他,他必须找到她,弄清楚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走出牡丹阁,一且刻叫道:「李鹏,备马!」
「是,主子!」远处年轻侍卫精神一振,笑着飞奔而去。
春花遍地绿草扬,连掌鸣无心欣赏,和侍卫两人马不停蹄追赶了三天,一路打探余烟和小佟足迹,沿途抄了不少崎岖快捷方式,黄沙滚滚扬满尘、弄得两人狼狈不堪,经过两座城镇,终于接近她们——
这里是翻过一座山后的小村庄,村内只有一家小客栈,平时住宿客人也不多,因此对每位客人都记忆甚深。
「有、有,昨日有一辆马车送了两位姑娘过来,一个小姐,一个丫环,那位小姐长得好漂亮,美得像朵白花似的。」店小二送上酒菜,对两位大爷道。
「主子,是余姑娘!」李鹏迫不及待大叫。
连掌鸣面无表情,只有眼里跳着喜悦,他问道:「她们人呢?」
「回大爷的话,两位姑娘赶路呢,马车一早就离开了。」店小二把酒菜摆好。
「李鹏,走。」连掌鸣站起来。
「是!小二,把这些打包了。」李鹏赶紧起身。
「两位爷别急,吃完了再走吧,赶得上的。两位姑娘虽说赶路,不过那位白花儿姑娘病慨慨的,路都走不稳,还得丫环在一旁小心搀扶,连上马车都费了好一会儿功夫,这山路颠簸,我看马车也不敢走太快。「店小二挂包票保证道。
李鹏一愣,见主子也是狐疑地眯起了眼。
他转向小二。「那应该是弄错了,你说的不是我们要找的人。我们确实是要找两位姑娘,小姐也的确是仙子美人,不过这位美人健康得很,活蹦乱跳……呃,我的意思是,余小姐不是像你说的弱不禁风。小二,你再想想,有没有我说的姑娘打这儿经过的?」
店小二肯定地摇头,「回爷,真没有了……啊,对了,白花儿姑娘叫丫头小佟。爷,真不是!」
「小佟!」李鹏大叫打断了店小二的话,一脸兴奋的转向连掌鸣,「主子,真是她们!」
连掌鸣全身一僵,脸色发白,猛地拉过店小二,「你说那儿姑娘病怏怏,她生了什么病?」
店小二很少见到这么严肃又威严的大爷,被一抓住衣领就吓得两腿发抖,赶紧把知道的都说了:「回、回爷……小、小的不知道小姐生了什么病,不过小姐眼盲,脸色很白,看起来很虚弱。丫头哭哭啼啼地求着小姐要回去拿什么养命石,说是她家小姐的保命石,迟了就晚了——」
「胡扯!」小二在说什么!他说的岂会是余烟,分开之前她还好端端的,岂可能短短几天就眼盲虚弱!
「爷,晓得不敢隐瞒,句句属实啊。」店小二被推了一把,李鹏拉住了他,他吓得赶紧躲到他身后,小声说。
连掌鸣瞪着他,不肯相信小二提的人会是余烟,他却不时想起最近余烟的手异常冰冷……
是不是她的身子找已出了状况,却故意瞒着他?
养命石若真是余烟的保命石,失去保命石,她将如何?
养命石若真是余烟的保命石,她为什么要给了若梅?
掌鸣,天下这么大,我们去找,一定能够找到大夫医好若梅的病。我们去找好不好?
若梅的病,早已遍寻天下名医,该找的都找过,连宫内御医都来看过了。
说不定还有呢?还是有其它法子可以治好若每日呢?
她……难道为了若梅,不顾己身?
所以,她要解除婚约离开他是——
仿佛一团谜雾逐渐散去,他隐约看见了真相,但这’真相‘倘若是事实,将如一把利刃狠狠刺入他心脏……此刻他已是全身冷汗直冒,僵硬紧绷,面如死灰。
连掌鸣转身冲出客栈,跨马疾驰而去。
「主子,等我!」李鹏匆匆付了钱,急追上去。
奈看不见了………完全看不见了………她果真撑不到天涯山,看不到天涯顶上的夕阳……
「呜呜……小姐,小姐,我们回去吧我求求您,我们回去吧………拿回养命石,你就没事了。呜呜……」离开睿阳城第二天,小姐又偷了马大哥的马一个人离开,说是要先回天涯山等她,她不放心,催了马大哥买来一匹马,快马加鞭连赶了三天,等她追上小姐,确实小姐倒在路边,昏迷不醒。
她赶紧把小姐救醒,才发现小姐身上的养命石根本不会变色,那只是一块人工雕琢的翡翠,是小姐找房伯修做来骗她的,真的养命石早已不在了!
要不是离开郡王府过于匆忙,要是她再仔细一点查看,今天也不会发生这种事……她压根没防小姐会做一块假的来骗她!
「小佟,别说这些扫兴的话了。趁我还听得见,小佟,我要你发誓,如果我撑不到天涯山,我死后,把我就地火化呃,我的骨灰带回天涯山……你要等天涯顶上夕阳落下时,把
我的骨灰从悬崖撒下,我会感激你,在天上保佑你的。」虚弱的声音细细的,偶尔喘息,却总是维持着轻快的语调,嘴角扬着,不让随时可能天人水隔的悲伤氛围笼罩。
这两日,小姐处处要她发誓,不需她把消息带回睿阳城是一条,要她好好的为自己而活是一条,还要她收下夫人留给她的遗产……
「小姐,你不会死,我不要你是死啊——」小佟终于崩溃大哭,「我不管了,我不要你死!马大哥,快把马车掉头,我们回睿阳城去!」
「是,小佟姑娘!」马车一直不敢走快,听见里头声音,立刻停下来,正要转头。
「马大哥,小佟,你们这一回去,知道有多少人会伤心吗?」她一急,用力提气大声道:「你们都知道哦啊,我已经没救了,你们忍心回去把事实说出来,让掌鸣难过,让若
梅哭泣,让整个睿阳郡王府里的人陷入一排你死气沉沉的气氛吗?……这是我的选择,我的决定,你们要我死不瞑目吗?」她说完,大口大口喘着气,光是说话,都快用尽了她半条生命的力气,她……该是离死不远吧。
「小姐!小姐,你还好吧?」小佟心急地拍拍她胸口。
「……没事啦。」她不想小佟担心,嘴角挂着笑容。
「呜呜……小姐,你就忍心让我独自为你伤心难过,你好狠心!」小佟抱住小姐冰冷的身子,怨她不为自己着想,恨不能代替她承受这一切。
马夫停下马车,双眼发酸,视线模糊,两手握着缰绳,进退难抉。
「对不起……可是你不要伤心,也不要难过,人总有一死嘛……小佟,来世我们再做好姐妹,你答应我,把我的灰带回天涯顶吧?……我好像快听不见了呢。」在黑暗里,她虚弱地微笑。
「呜……我答应……我答应你,小姐……呜……」
小佟的眼泪不停滴落在她脸上,她知道小佟的眼泪是热的,只是她感觉不到那热度……她被小佟紧抱着,她的身体也没有一点温暖的感觉,没有热,也没有冷,就像她的心,此刻也很平静……
虽然撑不到看天涯顶的夕阳,但那将是她最后回归之处,她已经把该办的事都办了,死而无憾了。
她很满意地笑着,想着若梅和房伯修未来子孙满堂,两人恩爱幸福美满;想着掌鸣会娶一个知书达礼大体又能帮助她的贤慧娇妻……她能动缓叹了口气,是她自己没有福气,希望
下辈子的掌鸣能有好结果。
她再无遗憾了,她终于可以在一片黑暗里,慢慢等待死亡……
车夫抬起手臂,一袖子抹去满眶热泪,忽然,听见急踏而来的马蹄声,他顺着声音往山道望去。
驾驭一黑马的男人一身黑色,尘土飞扬之中看不清楚来人面貌,马儿奔驰速度极快,黑衣男人骑术一流。
他又看见远处还有一个骑马追上来。
由远而近,他仔细看着,渐渐看清了来人面貌,惊讶得差点骇掉下巴——
「小、小姐!睿、睿阳郡王……是郡王爷的马匹!」车夫大喊,从马车上站了起来,对着来人猛挥手。
「郡爷?」小佟一惊,连忙掀开布帘,「小姐!真的是郡爷——」小佟愣了,心脏起伏着复杂情绪,又激动又感动,又惊喜,又怨恨,最后又哭了,「郡爷来了……郡爷来了……呜……」
余烟却反而没有那么多情绪,只是整个人傻了,以为听错,希望两人看错。
掌鸣……掌鸣来了……他怎么能来?怎么能来呢……
「不!不可以让他看见我这模样……不要……小佟,快走,马大哥,快走——」他听见马蹄声靠近,心情再也无法平静,气息紊乱,喘息不已,听不见马车有动静,她慌得从小俪里爬下来,在黑暗中想下马车自己走。
她却不知,连掌鸣已经近在眼前。
他翻身下马,冲到马车前,她就张着双手在他的面前摸索。连掌鸣瞳孔放大,呼吸急促,胸口急速收缩跳动着一股深深的惊骇莫名的惧怕,张着嘴久久无法言语。
喉咙涌上一波又一波的酸楚热辣疼痛……在她差点跌下马车时,他连忙扶住了她。
「小佟……马大哥?」她摸着,摸到了一副结实强壮的胸膛。
「小姐,是郡爷。」小佟在她身后哭着道。
余烟那双漆黑无焦距的眼眸吓得瞠大,脸色瞬间惨白,眼泪不停滚落,十指紧蜷缩推开了他,转身想爬走。
「余烟!」难忍她再一次转身逃,他急忙拉住那双没有方向的手,她一双冰冷的手又狠狠地把他的心给烫伤了!
她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他的声音如今却含着凄楚的疼痛,夹逞着狂大的愤怒,震吓了她。
连掌鸣难以随她变成了这副苍白柔弱无助模样,压抑不住激动情绪,猛地将她拉入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她的背……颤抖双手缓缓搂紧了她。
「掌鸣……」熟悉的胸膛,熟悉的气味,熟悉的双臂,刺激着她的眼泪不住的流。
她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他,分离这数日她无时无刻不想念他,掌鸣……看到她这副模样,他现在是什么表情,什么心情?他是不是对她充满同情怜悯?「放开……放开我……我已经跟你解除婚约了,你为什么还要追来?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C痛……?
连掌鸣一把紧紧锁住她,她的疼痛却比不过他的震撼和震怒。他的手掌贴着她的发,与她的背,令她在他的怀里动弹不得。
他抬起头,冷怒慑人的目光瞪向马车里哭泣的小佟,「回答我,余烟会变成这样,是因为没了养命石吗?「
「不是——」余烟心慌大叫。
小佟咬着唇,拚命点头。
连掌鸣阴郁的脸庞刻画出无比愤怒的痕迹,紧紧抱着怀里人儿,他没有片刻犹豫,转头对气喘吁吁赶过来人的李鹏吩咐道:「我带余烟回去,你火速将养命石蓉。」
「遵命!」李鹏一辈子不曾见过主子如此狂暴过,片刻也不敢耽搁,不迟疑的掉以疾奔去了。
「我不跟你回去,我要回天崖山……我跟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小佟,你答应带我回去的……」她大大的眼睛毫无神采,却猛掉着泪,拚命哭着想从怀里挣脱,拚命要找小佟。
只有小佟可以帮她了……她痛恨这种无助的情况,痛恨被他看到这种可怜的模样,他为什么要出现?连掌鸣抱着她,用了全身的力气克制一股即将爆发的愤怒,最终忍不住,咬牙切齿骂她!
「余烟!养命石既是你的保命石,你为什么不肯说出来?你为什么要逼我取下来?你这么做,是害我成为刽子手!你若有万一,我一辈子难以原谅自己!余烟——你怎可如此残忍?」
她埋在他的胸怀,听见他的心脏鼓动着巨大的震怒和懊悔不已的情绪,虚弱无力的身子在他的怀里僵硬,苍白的脸儿错愕,没有焦距的漆黑大眼显得恐慌无辜。
她傻了,也慌了。
她若死了,将害连掌鸣成为刽子手,一辈子背负难以原谅自己的罪?
……不!不是……她不是要害掌鸣成为刽子手的,她完全只是要他亲手解除两人的婚约,彻底卸下包袱,从此与她再无纠葛……她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他追来啊!
「为什么……」不可能会追来才对。为什么你要追来呢?掌鸣……
「余烟!」
「小姐——,郡爷,快点!小姐撑不住了,呜呜……」
她……看不见,也听不见了……这个世界好安静……她本来可以安心的死去……去找娘的……为什么掌鸣要来……为什么要指责她,害他成为刽子手……她死了的话……对不起掌鸣……
她——不能死!
睿阳郡王府
牡丹阁的主人回来了,园里牡丹盛放得无比艳丽,可惜无人欣赏。
李鹏蓉养命石,连掌鸣将玉石穿入他修好的银炼,坐在床沿,扶起床里人儿,将银炼挂上她颈项,垂落胸口……
「郡爷,让小佟来吧。」她心急,养命石贴着胸口肌肤才有效用。小姐已经失去了意识,奄奄一息,耽搁不得。
连掌鸣仿若未闻,松了余烟的衣逞,解开她胸前的衣领,将养命石贴在她雪白的胸口上……他眯起眼,眼里痛苦阴郁,刺痛无比。他只盼一切都还来得及,这一块养命石回到她身上,能够把她从鬼门关口拉回来,倘若来不及……
「余烟,我希望你能听得到,你若就此沉睡,我会恨你一辈子。」冰冷声音夹带着极大愤怒,对她的做法不能谅解。
「郡爷……小姐听不到的,自从她把养命石借给若梅小姐以后,她的身子就开始出现状况了,若是太晚把养命石戴回去,她偶尔会看不见,也听不到。郡爷,你不能恨我家小姐,小姐会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和若梅小姐着想,她是真心希望你从此不必为远嫁的若梅小姐操心,也希望若梅小姐健康平安……」小佟咬着嘴唇,声音哽咽。
连掌鸣转头冷冷瞪着她,「我不会感激她的牺牲,还有你,小佟,你家小姐蠢,你却眼看着她送命!若梅没有养命石,还有药可用,你明知余烟需要养命石保命,这么重要的事,你怎可和她一起隐瞒?」
小佟一脸苍白和懊悔,猛地跪了下来,她知道她做错了,她只是担心郡爷知道了真相不要她家小姐,却顾此失彼,一错再错。她实在想不到小姐会这么做……
「郡爷,小佟……没有说实话。」她低着头,决定全盘托出,反正小姐都变成这样了,她不能让小姐受了委屈,现在只有她能为小姐说话。
他把余烟的衣服拉好,抱着她冰冷的身子,深郁目光凝视着她苍白无血色的脸儿,「你还有事瞒着我?」
小佟点点头,「当日小佟只告诉郡爷,小姐终身需要养命石保命的原因,但是会让小姐决定离开郡爷,把养命石留给若梅小姐,是因为……小姐知道自己身中奇毒,一辈子都无法为郡爷留后了。」
连掌鸣全身一僵,一波一波的震憾如波涛巨浪朝他席卷而来,一层一层揭露的真相把一个铁汉的面具给打碎,坚强的心彻底摧毁!
他听到她清晰快乐开朗的声音在远处传来,一声一声,一句一句,含着甜情蜜意,梦想着和他的未来……
掌鸣,我爱你!我要看着你,一直看着你,直到你脸皮皱,发苍苍,齿松动,连笔都握不稳;我要看着你,牵着人的手,跟你一起到白头;我要为你添香火,为你闭枚散叶,将来子孙满堂!
将来子孙满堂————————
他凝望着她苍白脸容,再也不曾张开来的眼睛,他的双眼
滚烫模糊,全身颤抖————他俯身紧紧抱住她动也不动的身子,
终于痛哭失声。
余烟,也为什么要做这一切,现在他完全明白了。这一辈子,他永远也弥补不了对她的亏欠!
他,直到此时才发现——自已爱她已深。
这份情,是否会顿悟得太晚————
牡丹凋谢,天热了。
牡丹阁里的主人依然沉睡,不曾醒来。
她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曾动过。
不过每天还是有人为她擦身更衣,喂她汤药,抱着她入睡,唤着她的名,殷切期盼她醒来。
夏季末,京城传来消息:安亲王妃和德亲王私通,被安亲王捉奸在床,当声休妻,安亲王妃被赶出府后便失踪,两位亲王撕破了脸。
佟说安亲王妃生是娇艳无比,有幸见者人人惊艳,也难怪连亲王之中形像最为冷漠,被认为最不可能为情所动的石头痴德亲王,甘愿为她犯下不伦之罪。
不过佟闻又有一说,德亲王外型出众,高大冷俊,气质非凡,来自凤族的安亲王妃一眼爱上人家,这才红杏出墙,使计安排了这一段,德亲王无辜。
总之,不管是不堪清誉扫地,或者已然情动,德亲王都已经离开京城寻人去了。
一段绯闻闹得满城风雨,传遍全国,成为睿阳城内百姓茶余饭后的新点心,大伙在猜,这安亲王妃会不会常到睿阳城来了,德亲王又会不会找到睿阳城?
秋色凄凉枫叶落,步伐匆匆,冬天的脚步紧追在后。
当大地披上了白色面纱,天地都被白雪掩盖,连掌鸣惊喜的发现,他每天抱在怀里,抚摸着、看着的人儿,气息逐渐平衡,面色转为红润了!
「余烟——你是不是要醒来了?」沙哑的声音哽咽着煎熬的痛苦,熬过了大半年等待的日子,不见她的眼皮眨一下,日日夜夜心惊胆跳,深怕她一个不小心忘了呼吸,从此离他而去。
他时时摸着她的心跳,确认也还活着才能安心。
「余烟,雪融了——冬于都快过了,你还要睡吗?」
以为她将醒来,却只是一场空欢喜,整个冬于,她冰冷的身子只恢复了一点温度。
「余烟,今天是新年初一了,这袍子是我请师傅特地为你做的。记得我初次见你,你穿着绿色花衣——这件绿色袍子,你喜欢吗?」
他熟练地为也更衣后,抱着她坐在窗口旁的卧榻。窗外繁花绽放,她看不到,总希望也能嗅到香气。
愿百花香能够让她知道春天来了,她——也睡得够久了,该醒来了。
他专注地凝视着她沉睡的容颜,她的五官略有转变,细致的脸儿似乎修长了些,下巴略尖了点,脖子更细了————
他的手指沾了水点在她柔嫩的嘴唇,温柔地轻轻为她抚揉,直到她的唇变得娇艳无比,如一朵妖花绽放————他眯了眼,俯身触碰她的唇。
「——你以前爱偷吻我,现在我每天吻你,你有感觉吗?如果你有感觉,你就应该要醒来了。」深邃眼里,压抑着满满的痛苦和深情,沙哑的声音难掩煎熬的思念。
深深盼望她醒来,他日复一日试着和她说话,和她说话也成了习惯。
小佟说她听不见,但是她的心难道也封闭了吗?她总应该感受得到他的呼吸,他的心跳吧?
他握着她的手,和她说话时,都靠近她的耳朵,把她的手心贴着他的心脏,让她感觉他呈她说话时的呼吸,为她起伏的心跳。
他深信她不会没有感觉,即使沉睡,也也一定能够知道他正在和她说话。
小佟推门见来,一见郡爷对着小姐亲吻呢喃,霎时脸红地悄悄关门踏出来。
这一年时间,天气好的黄昏,郡爷总亲自驾着马车,带小姐到柳阳湖边等待日落,郡爷的深情感动了满城人,就不知何时才能令老天感动,让小姐醒过来?
她不能死!
她得撑下去,为了掌鸣,她不能死。
不能死——好暗,好安静——像过去看不见,也听不见的世界她应该还没写吧?
什么时候了——
她在哪里——
一下子有花的香味,一下子有绿草香,还有湖水味——是一下子吗?还是过了好久?她的记忆一段一段,她也弄不清——
她的手心传来一个人的心跳,耳边偶尔像有阵风吹拂过,好像偶尔还会适疼她一下,弄得她痒。
是谁呢?有人抱着她,为她更衣,帮她净身,还帮她按摩身子,动作熟练又温柔——却好像不是小佟——不是小佟,那是谁?
这个怀抱好熟悉——啊,又来了——
好舒服——
咦——为什么碰到她的胸部——啊,不要揉啊——好奇怪——
嗯,唔——谁,谁吻她——
谁————
连掌鸣抬起头,离开她湿热的唇舌,屏息凝视着她,胸口不断起伏,全身紧绷起来。
「烟儿——我是不是听到你的声音了?————你说话了吗?」他沙哑紧张的声音满怀期待,紧盯着他吻过的唇。
他却无法判断她微张的嘴唇是他吻过的痕迹,还是她真的开口说话了?
「烟儿?」他轻抚她的脸、她的唇,她就像深深熟睡了,没有半点反应。
一次一次的期待,每次取代的都是落空的失望……阴暗再次抹入他深邃的眼底,他再次深深的叹息。
他转头,望着窗外混沌不清的天色,失神了一会儿,重新为她盖好被子,才起身下床。
谁……
他套上外衣,走向茶几,倒了杯茶。低眼喝了口凉茶,沉肃面容显得落寞凄凉。
秋风吹下了满地落叶,一年又即将到底……眼衣京城无事,他尚能留下;不过朝廷局势瞬息万变,安亲王本来催他回京,得知他这里情况后,难得能体谅。
谁……
他搁下茶杯,不察又是一声叹息~~
「谁……」
他全身一僵,屏息不敢呼吸,缓缓转头望向床里人儿……
余烟醒了。
她坐在床上,张望着一双无神的眼儿,表情茫然,像只是大梦一场醒来,一脸无辜模样~~
连掌鸣哑了喉咙,视线模糊,站在朦胧光影之下,犹如隔了千年之久,才移动脚步,冲过去抱住她。
「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