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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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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过一场雨之后,天气骤然冷了下来。

已是深秋时节了。

用过早膳,永珹拌开披风披上,系好领结,打开房门准备出府。

“四爷,这么早您要去哪儿?”他的贴身丫环欢玉捧着刚沏好的热茶迎面走来。

“我有事要出府一趟。”

永珹抬头看了看天色,今天不会再下雨吧?

“可王爷刚传话过来,说下午有客来访,让四爷今天别出门”欢玉急忙说道。

永珹叹口气,有点头疼又有点无可奈何。

“你去回王爷话,说我一早就出门了,所以没来得及跟我说,万一王爷责怪你,你全推到我头上就行了。”

他知道玛法邀来的客人定和他的婚事有关,但他此刻心中牵挂的是昨天惊鸿一瞥的绝色美女,没有心思再见任何人。

“四爷又要害我了。”欢玉嘟起嘴撒娇,

“欢玉,你好生应付,回头我看到有趣的小玩意儿再买来补偿你。”他笑着轻捏她的脸蛋。

欢玉为了他被王爷打骂最多的贴身丫环,所以他对她会比其它人多一些疼爱。

“你送我的小玩意儿已经太多了,我不要了。”欢玉有时也会仗着永珹的另眼对待而态度放肆任性。

“不要小玩竟儿,那要什么?”永珹心不在焉的笑问。

要当你的侍妾,这话欢玉当然不敢说出口,只是咬着唇瞅着他。

“别太贪心了,”永珹怎么会看不出她的想法,他轻敲她的前额,笑了笑,“我得赶快走了,免得被玛法发现走不成。”

“那你几时回来,万一王爷问起,我才好回话呀!”欢玉低喊。

“傍晚吧,还不一定,”他漫不经心地说

“那把茶喝了再走吧。”

欢玉把手中托着茶盏的托盘往前一送,这是永珹每天用完早膳后都固定要喝的一杯君山茶。

永珹端起托盘中的茶盏,掀开茶盖喝了两口便放下。

“我走了,”他飞快地转身离去。

欢玉呆住,平时没见永珹这般急切过。连最爱的君山茶都来不及喝完就赶着要出门。

到底什么事那么急?

她看着茶盏中只喝了一半的君山茶见四下无人,便悄悄地端了起来,朝永珹喝过的地方印上自己的唇,慢慢地喝掉他喝剩的另一半茶。

永珹再度来到那个窄小的巷中,停在看见那名绝色女子的院落前,他的视线越过矮墙,打量着空无一人的后院。

院中有个井栏,有棵老树,院墙边栽着一排秋葵,因为正是花开的季节,所以秋葵花开得正盛。但是经过一夜的雨打,许多花瓣都已经分离残落了。而曾被插在那女子发上的秋葵花,也已经深陷入潮湿的地里。

空气中有淡淡的檀香气息,他在后巷中徘徊许久,始终不见任何人走进后院,更没有看见那张明媚动人的脸庞。

永珹自觉像个傻瓜,在窄小的后巷中骑着马不断来回,等待再见她一面,他不曾想过会有一个女子令他如此着迷。他不过是看了她一眼而已,就被她迷惑得几乎要窒息。

3

他并不是个贪恋美色的人,但为何只看她一眼便狂热地迷恋她?

难道是因为她正在读他的诗集的缘故。所以让他特别的心动?

一名老汉推着煤车从他身旁走过。他轻声唤住老汉。

“老人家,您可知道这户人家姓什么?”

那老汉抬起昏花的眼望了望,忽然笑道。“檀香味呀!我知道了,这是‘孟氏香烛店。’的味道。,公子,你想买香烛得拐过弯绕到前面去,这儿是他们的后院。店铺在那前面。呐!”

‘孟氏香烛店’永珹怔了怔。

“多谢老人家指点。”

目送老汉远去后,他立刻牵着马走出巷弄,绕过矮墙,转到四合院宅第的正门,果然看见门面开成了店铺,招牌上写着‘孟氏香烛,’四个烫金大字。从店门口,望进去,里面买着各式各样的香烛。

永珹从来不曾光临过香烛铺这要瓣店,一踏进大门,一股清新的檀香味立刻扑面而来。

奇怪,为何这家铺子的香烛尽是檀香味?他正疑惑时,两个穿着青色衣袍的少年便迎上来招呼他。3

“公子,来看香烛吗?”

“我随便看看。”

永珹淡笑,慢慢打量着店铺。

他发现这家店所卖的蜡烛都相当别致,不但颜色鲜艳丰富,蜡烛的形状款式也与王府日常所购进的蜡烛大不相同,就连散出来的香味也都出奇的特别,那种清新的檀香味他从不曾在点蜡烛时闻到过。

“公子,您慢看,”一般香烛店卖的香烛我们店里都有卖,不过,我们店里、还有卖京珹中独一无二的檀香烛。点了之后,屋内会有淡淡的檀香味,可以让闻的人放松心情,很好入眠,如果平时就有薰香的房间,的习惯,那么点了,檀香烛后,还要吧连薰香都省了。所以我们店里的‘檀香烛’很受欢迎,守店的其中一少年向他介绍。3

永珹拿起一支做成螺旋状的淡绿色的蜡烛看了看,觉得很有趣,很奇怪为什么这么别一蜡烛不曾在王府里出现过?

虽然这家香烛店的蜡烛很吸引人,但他来此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买蜡烛而来,人要找的是那个令他心神不宁,神魂不属的绝色女子。

“我想请问,这儿有没有住着一位十分貌美的姑娘?”

他忍不酌奇,在轻声询问的同时有种莫名的紧张。

“貌美的姑娘。?”

守店的两个少年互看了一眼,在他们的眼里,能称得上貌美的只有一个人——“公子是找我们家夫人吗?”

“夫人?”

永珹心重重一沉,难道她已经嫁为人妇?

“我家师母和师父碰巧出门去了,可能要晚上才回来,公子要不要留下姓名,等师母回来后好禀报。?”

“这儿只有夫人一个女子吗?他寻求另一线希望。

“也不是,我们还有一师姊。但是……”

两个少年忽然咬走耳朵来。然后低低掩嘴偷笑。

“但是什么?”他们的反应让永珹一头雾水。

“因为我们的师姊,跟公子讲的貌美的姑娘实在差很多呐!”两个少年又是一阵讪笑。

永珹还没开口问到底差多少,就听见内室传来一阵喝叱——

“端午,中秋。这两个箱灯油不搬一以铺子里,摆在这儿挡路啊!”

两个少年缩了缩肩,小声地对永珹说:“公子。骂人的这就是我们师姊。”

永珹微微一怔,。听见脚步声重重地踱出来。

“嘘,她出来了。”

两个少年开始东摸西摸,假装很忙碌。

“你们两个臭小子,专挑爹妈不在时从事懒。”

凶狠的骂声让永珹愣了一愣,随即见一个个头娇小的女子,肩上扛着两箱油走到柜台前,‘砰’地一声,把两箱油往那那两个少年面前放下。/

他侧过脸低眸看了眼站在他身边的女子,一头胡乱盘、卷的长发看起来乱七八糟。而用来固定的竟是两根筷子。他的目光完全被她头上的两根筷子吸引住,忘了仔细看她的容貌。

“师姊,我们正在招呼客人,哪有偷懒啊?”少年无辜地喊道。

少年口中的师姊自然就是孟君天了,她没有多看身边的客人一眼,只关心自己的作品。

“喂,端午,我做的‘菊花烛’卖得如何?”

她把半个身子趴在柜台上揪住少年的衣衫,压低声音问。

“菊花烛啊……”

名唤端午的少年眼珠乱转,满脸害怕之色/

“到底有没有卖出去?老实讲啊。”她着急的问。

“废话,当然卖不出地骈,这还用得着问吗?”

身材粗壮黝黑的男子抱了一捆蜡烛走出来,露出一脸不屑的表情,冷冷笑着

“刘雨扬,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孟君天恼怒地瞪回去,

“中秒,你老实说,是不是大师兄做的桂花烛卖得比较好?”刘雨扬骄傲得意地问。

孟君天转头恶狠狠地瞪了中秋一眼,

中秋哪里敢老实讲,师兄和师姊两个煞星他都不想得罪啊!

“什么‘桂花烛’俗,做的人俗,买的人也俗。!”

孟君天忽然笑眯起双眸,讽刺刘雨扬,

“菊花才俗气呢。”刘雨扬怒瞪回去。

“当然不俗,你没听过陶渊明吗?他最爱菊花了,菊花象征着高洁的品格,你这种俗人才不会懂。!”

孟君天双手插腰,眼眸隐隐喷火。

什么高洁的品格,哼,我只知道根本不会有人在家是点菊花烛,除非他家里死人了!”

“刘雨扬!”

孟君天气急攻心,拍案怒喝。

“再过不了多久,你就得叫我孟雨扬了,不,是要恭敬地喊我一声大哥。!”刘雨扬轻佻地冷笑。

“可恶,你别臭美了,想当我们家的人,等下辈子吧!”

孟君天猛地冲过去掐住他的脖子,两个人顿时扭打成一团。

永珹错愕地看着这对你来我往,打得不分上下的师兄妹。

“公子,您可有挑中喜欢的?要不要买些檀花烛试用,我保证你用了绝对会满意,”端午和中秋若无其事地继续招呼永珹。

永珹呆愕地看着少年口中的‘师姊,’因她个头娇小,他一直只能看到她的头顶,看不清她的容貌,但是从她暴躁的脾气和出手的狠劲,看起来,与他心中的她形象差距实在如天壤之别。

“我就买十支檀香烛吧”

他失望地叹了口气,从腰间掏出一锭碎银,

“公子要买十支吗?多谢公子了。”端午笑眯眯地用红纸包了十支‘檀香烛’又顺手拿起一支‘菊花烛’放进去,一起包了起来,“公子,买十支,送一支,给你免费试用‘菊花烛,’如果觉得不错,请再回本店光顾。”

永珹淡笑了笑,拎起那包蜡烛转身往外走。

“对了,公子,”中秋连忙出声唤住他。“您不是要找‘貌美的姑娘吗?要不要请公子留下姓名,等我家夫人回来后,我好替您转达?”

“不用了”

永珹目光忧郁往外起,翻身上马。

他要找的女子若不是这个师姊,那便是那位‘夫人了’,倘若她已为人妻了,他也没有寻找的必要了。

初冬,天气骤然变冷,家家户户都燃起了暖炉,人人窝在烧热的炕上懒得出门,街上行人异常稀少。

“今天太冷了,路上都没人了。”孟春生体贴地帮妻子披上裘袍,“你要是觉得冷,就先回房去,别守在铺子里。”

孟夫人望着丈夫,微笑。

“没关系,还有五箱檀香烛和一箱菊花烛没送,我在等端午出门送货,等他达完货以后,今儿个就没事了。”她用惯有的软绵的声音说道。

“端午,他不是病了吗?下午送货回来就头疼发冷,正在房里睡着了哟”

“怎么会疼了?要不要紧啊?”夫人蹙了蹙眉,好生担心,“老您看是不是要给端午请个大夫。来瞧瞧/”

“不用了,风寒罢了,灌碗汤,出个汗也就好了”孟春生俯身望着待送的五箱,檀香烛和一箱菊花烛。“夫人,这六箱是预备送往哪里的。?”

“是履亲王府。”孟夫人笑着说。

3

“噢。履亲王府”孟春生点点头。

三个月前,履亲王府的温总管忽然上门来订货,言明以后每个月初一和十五两天都要各送五箱檀香烛和一箱菊花烛。就让他们大跌下颚。

因为孟君天做的菊花味道稍呛,卖相也不佳,所以放在店铺里始终人问津。但是履亲王府却每半个月就会订一箱,这可让孟君天骄傲得意了好久,每回总要拿来刺激刘雨扬。

“端午病了,中秋又以马神庵送货去了,这下可怎么办?要不要叫雨扬帮端午跑一趟。”孟夫人担心地问道。

“不用了,我帮端午送去。”

孟君天一边从内室走出来,一边打理衣服

“君天,你要去送?”孟夫人吃惊地掩口。

“是啊。”

孟君天把长发结成了长瓣,带上厚厚的暖帽。穿着酱色的棉长袍,看起来就像人叔叔伙子。

“用不着你去吧?叫雨扬跑一趟就行了。大姑娘家穿成这个样象什么样话。进去换掉·”

孟春生板起脸孔,只觉得女儿愈来愈不象话了。

“爹,您就让我去一趟吧我有些话要问履亲王府的温总管,”孟君天花板坚持。

“君天,你要问什么?”夫人微讶地眨眨眼。

“我想来知道那箱菊花烛究竟是谁在用,还有,喜欢菊花烛的原因是什么?这对我来说很重要,”孟君天认真地说道。

“既然这么重要,那你就去吧”孟夫人干脆地挥挥手。

“夫人,你怎么也任她胡闹。”孟春生轻叱。

“君天有她的想法,老爷要尊重她,叫元宵陪她一块儿去吧,元宵去过履亲王府。温总管认得他,不会有事,,”孟夫人甜笑着扯住丈夫的衣袖。

孟春生无奈地轻哼,对妻子的撒娇,完全没辙。

“那就这样吧,找元宵一起去,早去早回,天冷了,别在外面逗留太久,”孟春生叮嘱。

“是”

孟君天笑着,把元宵喊了出来,一起把六箱蜡烛搬上推车,走出‘孟氏香烛店。’

两人轮流推着车,在冷风中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来到履亲王府的后门,却被一个小管事挡在门外。

“什么‘孟氏香烛店’听都没听过,我们王府所用的蜡烛都是跟‘永福香烛’采购的。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孟氏香烛’?”管事的一脸狐疑。

“这是温总管亲自订的货,王府里总有人用檀香烛吧,你怎么会不知道?而且每回都是温总管亲自点收的啊!”

孟君天诧然低嚷,和元宵两人对望了一眼。

“温总管有事出府去了,此刻不在,我确实没听过什么檀香烛,你们还是快走吧!”

管事说完,便要把门上。

孟君天傻眼,没想到温总管不在王府里,竟无人肯点收。

“喂,等等,”她伸腿挡住门,“确实是你们王府订的货,就算温总管不在,你帮忙点收也行啊!”

“我只是小小的管事,怎么能乱收东西,?而且温总管没有交代下来,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我可就倒楣了!”

“怕什么,不过就是几箱蜡烛罢了,能有什么差错,”孟君天在心中暗暗咒骂。“天这么冷,别让我们再搬回去了,要不然你去问有谁知道订‘檀香烛’的事,还是去找比你大一点的管事来收货,总之先收下再说。”

“就是啊,管事小哥,你行个方便吧,天这么冷,让我们原封不动地搬回去,明儿个又要再送过来,这实在很麻烦呀!”元宵在旁帮腔。

“温总管带着一帮管事的出府了,我就是府里最大的管事,可温总管没交代过我要收什么‘檀香烛’呀!”管事的神情不耐,“要不这样吧,我可以通融你人闰以后院等着,等温总管回府再亲自点收,这总成了吧!”

“好,这样也行,多谢了”孟君天不客气地和元宵两人推车进府,

“你们就只能在这儿等着,不准四处乱跑,可别惹事连累我,知道吗?”

管事的将他们领到后院天井中,严厉叮嘱。

“知道。”孟君天和元宵没好气地应声。

“一会儿温总管回来,我会再过来喊你们。”

管事的说完便匆匆离开。留下孟君天和元宵两人呆站在天井中。

一阵冷风吹过,元宵禁不住打了个喷嚏。

“师姊,我们在这儿等也不对啊,冷死了,没个的挡见的地方,又不知道温总管几时才回来。”

元宵皱眉嘀咕着,冷向拚命搓他的双手。

“元宵,你不觉得奇怪吗?明明是履亲王府的温总管亲自己来订的货,为什么刚才那个管事的没听过‘孟氏香烛’,也没听过檀香烛?”

好象房间瞒着人的感觉,实在太令人困惑了。

“对呀,真的很奇怪。”

元宵点点着,冷得鼻水流下来了,也不自知。

“依我看,王府里一般常用的蜡烛都还是跟‘永福香烛’采购的,而咱们家的‘檀香烛’很可能只有某人在用”她若有所思地说着。

“某人?”元宵大惑不解。

“对,某人,”孟君天相信自己的猜测没有错,“我越来越好奇了,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用咱们家的檀香烛却不想被人发现呢?”她觉得很纳闷。

“师姊。我真的好冷,”元宵已经冷得打起哆嗦了。

“我也很冷啊,那管家也太小气了,把我们晾在这,里吹冷风,连杯热茶都没招待,真是没人性!”孟君天朝着自己人双手呵出热气取暖。

“早知道吃了晚饭一财出门,现在肚子开始饿得咕咕叫了。”

元宵双手抱着肚子,愁眉苦脸。

“你听,有马蹄声。”

孟君天侧耳倾听,听见清脆的马蹄声自远而近,在不远处停了下来,然后听见不只一匹马的喷气踏蹄声。

“师姊,旁边象是马殿,”元宵说道。

“我去瞧瞧,你在这儿看着蜡烛。”

孟君天好奇地走出天井,探头望去。

“元宵说的没错,天井后方果然是马殿,她看见一个身形高大颀长的男人,从马背上翻身下来。把马拴在马殿中。

男子一转身,瞥见了名小兄弟,视线不自主地在他脸上多停留了几眼。

“你是?”

明明是陌生脸孔,他却觉得有点眼熟。

“我是孟氏香烛的人,特地送货前来的,”

孟君天从男子的打扮看得出来他应是王府里的主子,便有礼地躬身作揖。

“噢……”男子听见‘孟氏香烛四个字,亲切和善地笑了笑,“你是送檀香烛来的吧?”

“你知道?”孟君天微讶。

“我知道呀!”男子淡淡笑道。“檀香烛’我已经用了三个月,确实是非常好的蜡烛。”

原来是他用的。

找到了想找的人,孟君天开心地笑了起来,而且这男子的模样长得清棵看。

“你是谁呀?我能不能知道你是谁?”

她目光欣喜地盯着他,更想知道他为什么还喜欢用菊花烛?

“我叫永珹。”

永珹笑了笑,对眼前这个小兄弟有些失礼的问话并不介意,只觉得孟氏香烛里的人都挺有趣,这位小兄弟也不例外。

“温总管订的那些檀香烛和菊花烛真的只有你一个人在用吗?”

孟君天眨着明亮的大眼,仰脸笑望着。

永珹微笑点头。

“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用?王认里明明住那么多人,为什么你没有给他们用呢?刚刚连开门的管理体制事都没听过檀香烛,差点把我们赶出去,为什么你要偷偷地用,不让人知道?实在很奇怪”她毫无保留地提出自己的疑惑。

永珹忍不住轻轻笑出怕来,这个小兄弟完全不知道永珹两个字在这里代表的意义,居然一连串地盘问起自己来,不知道太没有心机,还是太粗线条了。

“我并没有刻意隐瞒不让人知道,檀香烛是我自己私下买来用的,没有经过王府的帐册,所以王府管事不知道,至一地其中的原因,我无法三言两语对你讲清楚。”他轻声地解释。

孟君天咬了咬唇。

“这样啊,你们大户人家规矩太多,这我知道,不方便说就算了,但我可不可以问你,你用菊花烛的原因和理由吗?”

她双手交叠在胸前,注视他的眼神十分迫切想得到答案。

“菊花烛?永珹挑眉。菊花烛的香气很呛,用在内室不太合适,不过放在厕所里很不错,入夜后点上菊花烛,厕所的臭气就会冲淡许多。效果非常好。”他实话实说。

茅厕?

孟君天大受打击,整个人像被雷劈中一般定住,目瞪口呆。

她精心制作的菊花烛居然被他拿来放在茅厕里用?

那些什么浪漫的幻想全在这一刹那噼哩啪啦地破灭了。

永珹看他忽然傻住,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早知道会被用在茅厕,她根本不用那么费心,还在烛身上一支支地刻上菊花瓣了。

她是要刻给呤诗作画或是梳妆画眉的人看的,才不是要刻给人家拉屎的时候欣赏。

孟君天越起越受伤,灰心得转身想走。

看到对方的表情,永珹担心是因为自己说的话才害他变得如此,莫名的感觉到内疚。

“小兄弟,你们店里的师兄弟名字都很有趣,我知道一个叫端午,一个叫中秋,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不会是叫元宵或是清明吧?”他语气轻松地笑说。

“元宵在那边天井里,另一个不叫清明叫七夕。我的名字叫君天,孟君天,”她没好气地答。

居然把她的菊花烛放在茅厕里用,她越想越气。

这件事无论如何,不能让刘雨扬知道,要是他知道了一定会把她嘲笑到死为止,

“你姓孟?”永珹有点惊讶,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所以你是孟老板的儿子。?”

他想起来了,深深迷倒他的那个绝色佳人,如果如果他真的是孟夫人,那这个小兄弟就是她的儿子了。

“嗯,孟老板是我爹。”

想到这男人如此糟蹋她的菊花烛,孟君天就一肚子气,一句话都不想再跟他讲了。

难怪,永珹终一地知道为什么孟君天会看起来很眼熟的缘帮了,原来迷倒他的绝色佳人是他的母亲。

“幸会,打扰了,再见。”

孟君天有气无力朝他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回天井去。

永珹怔望着她垂头丧气离去的背影,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苦苦思索方才的对话内容,实在想不出到底是哪一句话伤害了他?

带着困惑回房,他脱下披风,在暖炕上坐下。

“四爷回来了,今儿怪冷的,桌上有碗莲子红策汤,你先喝了暖暖胃。过会儿再用晚膳吧”欢玉边说边将房中的几盏灯一一点燃。

永珹端起温热的汤喝了两口,不禁想起此时正在后院天井中吹冷风的那两个少年,

“欢玉,后院天井内有两个少年,正在等温总管回来,你把他们带到前厅去,再让厨房给他们煮热汤面吃,如果吃完了面,温总管还没回来,你就把他们送来的货点收下来,让他们先回顾去。”

“是”

欢玉对主子一惯的体贴习以为常了,随即听命办事去。

永珹喝完了汤,把碗搁在一旁,房中飘着淡淡的檀香,若有似无地将他笼罩包裹住,他深深吸口气,想起了那张雪白如月的脸庞。

绝色付佳人早已在他心中深深烙下,只要他一闭眼,就会看见黛眉弯弯,如樱红唇,光滑似缎的乌黑秀发。

这三个月来,他不知道在那条后巷中徘徊流连过多少回了,但次次都没有机会再见佳人一面,虽然佳人可能早已为人妻,与他没有缘分,但他只想,再多看她一眼。别无他念……

永珹从桌案上抽出一张宣纸,蘸笑,俯身写下——

飞花时节,垂阳巷陌,东风庭院,

重伊尚如昔,但窥伊人远;

叶底歌莺梁上燕,一声声伴人幽怨,

相思了无益,悔当初想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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