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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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邾竹妤从来不曾因任何私自的原因而误事,只要答应过别人的事,她一向信守承诺、努力以赴去做,即使她只是当一个女佣,即使她对屋主恨之人骨,即使她希望他饿死、被垃圾淹死,但她还是尽心尽力去做任何一件事,一点也不马虎。

所以在经过昨天一晚没睡,因跑步被操得全身酸痛不堪,因流汗在海边吹了一夜风而头痛欲裂、全身发烫,她亦准时出现在陆峰的屋内厨房中着手准备早餐,只是除了她身体不适之外,今天的风向也不太对,因为一向睡到日上竿头的他竟一大早就出现在厨房内。

瞪着倚在厨房门口的他,邾竹妤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果真打算将她饿死,竟真的说到做到三餐来向她学习厨艺,看来她这条小命真的迟早有一大会丧生在他手中。

“早安!”

他沙哑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动人,而她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因为她已被他脸上那抹说不出感觉的笑容吓呆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第一次感受到心里发毛、胆战心惊的危险。

“我今天没精神跟你斗,你省点力气吧。”她冷淡的说,转过身去不再面对他那令自己迷惑的脸。

这样举止怪异、脸上带笑的陆峰是她所不熟悉的,有点魅力、有点邪恶,还有一股浓郁的侵略者姿态,让她提心吊胆的想立即逃离他,活像她苦再多待一秒钟,她身上所有的伪装就会遭受他剥开似的,他不会是发觉到她的伪装了吧?要不然怎么会用那种若有所思、令人捉摸不定的眼神看她?

邾竹妤闭上双眼,轻柔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几下。真伤脑筋,她怎么一大早就神经兮兮的在作白日梦,就算是因为昨晚没睡,现在有点头昏眼花,也不该胡思乱想才是,他怎么有可能看透地的伪装呢?她一定是因为发烧的关系,脑筋有点烧坏了。

“你今天脸色似乎不太好。”他走近她身旁,看着紧闭双眼的她。

“如果你一大早看到一个自己最讨厌的人,你的脸色还会好得起来吗?”邾竹妤睁开双眼瞪着近在咫尺的他,皮笑向不笑的嘲讽。

“真的这么讨厌我?”他笑了笑,一点也不在意她口气中的讥讽。

第一次这么近而且这么仔细的看她,陆峰发现略去那半张有着青紫色胎记的脸,她竟是这么的美,让他不由自主地拿她和所认识的女人比较,而这一比之下更觉得她的美是艳冠群芳的。苍白的脸色添加了她的柔弱,睡眠不足的黑眼眶与充满血丝的双眼掩饰不了她又大又黑的美丽双眸,形状优美的双层虽因生气而紧抿着,却能引人遐思、引诱男人犯罪,而这美好的一切他以前竟然都没发现!

“你现在才知道。”她不苟言笑的斜睨他一眼回答,然后意外的发现他有黑眼圈,哈,害人害己,看来他昨晚铁定也没睡好,活该!她心里稍微平衡了一些。

“要怎么做才能让你不再那么讨厌我?”他正经八百的问她。

“滚出去。”她不客气的说。

“用走的可以吗?”他正经的脸庞突然笑了起来!一脸逗弄的看着她问。

邾竹妤狠狠的瞪他一眼,这怒然的动作却连带的抽痛了她欲裂的头,天呀!她真的要被他害死了。强忍住头部愈加频繁、紧凑的抽痛,她不再理他故意的挑衅,开始着手弄起早餐来,她希望自己能早一点把工作做完,好回木屋睡个回笼觉,否则她怀疑自己迟早要昏倒。

见她已经板起脸的自个儿做事不打算再理会他,陆峰摸摸鼻子识相的退出了厨房。

邾竹妤,谜一样的女孩,一个让他牺牲了一夜睡眠却愈想愈模糊的女孩,二十岁花样般的年龄,可以烧出一手的好菜、可以整理出一室的温馨,有美丽傲人的身材却将之隐藏在丑陋的伪装下,若是这一个月来她所表现出来的个性是真正的她,没有一丝一毫伪装的话,那么她就是个非常有教养、非常独立自主、非常纯真,还有着“老虎不发威,你把他当病猫”的病猫脾气。

陆峰用手指梳了梳自己的头发,抿紧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微扬,露出一抹让女人看了会脸红心跳的笑容。

当一个人突然收到一件礼物时,他的心情是激动、是惊喜的,即使它有掩人耳目的丑陋包装纸阻隔着,它的周遭依然散发着浓郁的心意。剥礼物的心情是期待的,颤抖的双手、巴望的双眼和那个不断跳动的心,屏息以待的只为那一刹那的惊喜,而不管它是满心欢喜或是有些失望,它却已成了生命中永远不可磨灭的永恒。

而这个邾竹妤就是上天掉下来送给他的礼物,她先是以歌声引起他不老的决心,又用美丽的双腿引发他休憩许久的好奇心,先不管包装纸下的东西是否能让他满心欢喜,以他的个性他都会亲手、一寸寸的剥离她的伪装,然而在偷窥了小部分的美丽后,他怎能按捺得住那股想要满足的冲动?他要过程,也要结果,这个礼物他要定了。

“可以吃了。”

她的声音唤回他神游的心,陆峰收拾起自己心荡神驰的心情朝餐桌方向走去,而她的身影依然在厨房转动个不停的收拾善后。他坐入餐桌椅中没有动手,直到她不声不响的走过他身旁,他才动手,可却是伸手拉住了她。

“等一下。”陆峰出声唤住了她。

邾竹妤原本已有些发昏站不住脚,却又突遭他突如其来的拉扯,而使得她整个人不支,一个重重的颠簸后整个人便向后倒了下去。

一个惊慌,陆峰及时伸手接住她向后倒的身子,“你怎么了?”他蹙起眉头,看着她愈加苍白的脸色。

邾竹妤强忍着一波波抽痛的头疼,并闭上眼睛以阻隔眼前令她昏头转向的一切,神呀!求求你别让我昏倒在这里,昏倒在这个可恶、该死的男人面前。

“我没事。”她不领情的推开他的扶助。

“你的手怎么那么烫?”他一把抓住她的手皱眉问。

邾竹妤哪理他,甩开他的手,自己搀扶着桌角由地板上爬起身。

“你发烧了。”他再度抓住了她的手,还越过雷池的伸手碰了她的额头。

“不用你管!”她凶巴巴的挥开他叫道,然而无力、微带沙哑的声音却显得可怜兮兮的,活像一个行使苦肉计后,心口不一的女子在耍脾气似的。

“昨天晚上不是还好好的?你怎么会突然生起病来?”陆峰伸手揽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蹙紧眉头凝望着她的脸。

“走开,你放开我。”邾竹妤无力的挣扎,她会这个样子还不是他这个罪魁祸首害的,她才不要他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放开我。”她不断扭动身子的想甩开他的箝制。

明明连站都站不住快要昏倒的人,还硬要学人充好汉,这个小妞的脾气真不是普通的别扭。陆峰担心而蹙紧的眉头因此而疏松了些,甚至于连紧抿的嘴角都扬了起来。

“真的要我放开?”他带着坏坏的表情低头看她。

“放开……”一句话还没说完,邾竹妤就因他突然松手而整个人滑落地板“砰”了一大声,剧烈的头痛梗住了她的呼吸、发热的额头灼烧到她的眼睛,她只觉得原本明亮的四周突然间变成了昏天暗地,什么东西都失去了踪迹,然后她就知道大事不妙了,“天呀,我要昏倒了……”

“天啊!”陆峰被她的昏倒吓得几乎不知所措,他原本只想给她一个教训,谁知道她竟真的病得这么严重,甚至于昏倒!

“天啊!”他二度喃喃自语的念道,然后却突然清醒似的急忙将她抱起,往一楼的客房冲去,他得赶快帮她找个医生来才行。

******

“政叔,她怎么了?”陆峰有些着急的看着蹙眉良久!却不言不语的政叔,忍不住开口问。

杨文政是个名利淡泊的五十岁奇男子,顶着美国医学博士的称号,却甘愿每天穿着T恤、短裤的在这个小岛上钓鱼,过着清心寡欲的平淡生活。他不愿在外界与人争名夺利,却义务性的替附近岛屿上的居民医医小病痛,篱岛的上代主人敬佩他的仁义胸襟,便与之结为好友,让他自由来去篱岛,甚至于长住在岛上,而陆峰买下这座岛后对此也没啥意见,所以他理所当然的继续待下来,也成了篱岛上的一分子。

“不好。”杨文政摇摇头。

“不好?”陆峰喃喃自语的念着,似乎不懂这两个字的意思,但他的眉头却不自觉地纠结了起来。

“我感觉不到她的脉搏。”他一脸哀戚的摇着头告诉陆峰。

“感觉不到她的脉搏?”他再次重复杨文政的话,然后倏地脸色大变,惊心动魄的狂哮而出:“你说什么?!政叔你说什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感觉不到她的脉搏,这不就代表她死了吗?!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他的手痉挛的捉住杨文政的手,睁着恐惧的双眼望着杨文政。

“我真的感觉不到她的脉搏……”

“不!”陆峰觉得自己快发疯了,他大叫的打断杨文政的话,不相信邾竹妤会这样突然的死掉,他才刚发觉她的与众不同、他才刚要了解真正的她、他才觉得自己对她有些心动,而他根本连她的真面目都没见过……不!她不会死的,他不相信,不相信!他放开杨文政,颤抖的轻触她的脸庞,然后……

“她在呼吸,政叔,她还在呼吸!”陆峰激动的大叫。

“她又没有死当然会呼吸。”杨文政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可是你刚刚说感觉不到她的脉搏,这不是说她死了是什么?”陆峰脸上的表情比他还要莫名其妙,难道是自己听错了不成?

“我是说感觉不到她的脉搏,可是没说她死了呀,我刚刚有说吗?”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没有,但是……”

“这就对啦!”杨文政豁然开朗的笑道,然后像赶苍蝇般的挥走他,“让开让开,让我好好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陆峰静观其变的站在一旁看着杨文政在邾竹妤肩部以上动手动脚的检查着,静俏俏的室内却有个巨大的心跳声,。通。通的不断传进他耳里,他仔细的看了杨文政一眼,见杨文政稳扎稳打的仔细替邾竹妤看病,他再将眼光转向昏睡的她,只见她的呼吸虚弱却规律,胸口则顺着她一吸一呼间上下起伏着。奇怪了,如果他们两个都这么沉稳,那么是谁的心跳这么剧烈、这么大声呢?难道是……

陆峰将手放在自己心脏的地方感觉它,然后他睁大了眼睛,用力的呼了一口气。天啊,真的是自己!这个剧烈的心跳声真的是自己的,怎么会这样?他在紧张什么?他在担心什么?为什么他的心跳得这么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感冒、发烧、疲劳过度、睡眠不足,还有严重的营养不良,这就是她会突然昏倒的主因。”杨文政突然开口说道,“多喝开水、多休息,我等会开张药单让阿衣去拿药,照三餐饭后吃,保证只要两天绝对药到病除。”

“谢谢政叔。”陆峰点头。

“对了,”他在临门一脚一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回头说,“听阿衣说你们正在帮她减肥,有没有这回事?”

陆峰不由自主地点头。

“我奉劝你们别再帮她了,如果你们再帮下去的话,她迟早有一天会被你们害死的。”他皱着眉头说,“真搞不懂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人又不胖却偏偏要装成大胖子,好学人家做什么减肥的,减到一身皮包骨就好看了吗?最重要还把原本好好的身体给弄坏了,真的是得不偿失,真搞不懂你们在想什么?唉!”他念念有辞的摇头离去。

陆峰苦涩的一笑,减肥?他从来没听她说过要减肥,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自以为是,天啊!他真的把她给害惨了,难怪她会这么讨厌他,恨不得每天咒死他了。不过她也真是死鸭子嘴硬,竟然宁愿被饿死也不愿对他老实,真伤脑筋,她到底在想什么,还是在怕什么呢?

看着那张苍白、稍嫌削瘦的脸庞,他抓不住心中五味杂陈、紊乱无章的情感,惟一确切明白自己该做的事,就是要想办法养肥她,不能再让她营养不良的瘦下去了。天啊!事情怎么会变到这种地步呢?他真的是无语问苍天呀!

******

邾竹妤突然醒来,很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上,因为她一点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上床的,然后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像是被电到一样的纵身跳下床,惊骇的低头仔细查看全身的伪装,是否依然完好无缺的贴在自己身上。

还好,没出差错。她安心的任自己虚弱无力的跌坐在床边。

她竟真的昏倒了,而且还是当着那个可恶、该死的陆峰面前,真是气死她了!不过到底是谁将她抱上床呢?邾竹妤拧眉想着,一点也没注意到身后的房门被打开,进来的陆峰看到她跌坐在地上,一脸紧张兮兮的表情时,他直接把她悬空抱起。

“你不要碰我,快放我下来!”惊叫一声,邾竹妤在察觉到抱起自己的人是谁后,冷冰冰的开口命令。

陆峰将她放在床上,并小心翼翼的替她盖上被单,才问:“感觉好些了吗?”

“我要回家。”她掀开才盖好的被单,坐起身来,像是赌气般的说道。

“不行,你现在生病,一个人住在那里没人照应。”他压住她肩膀强迫她再度躺下,手劲却是出奇的温柔。

“难道住在这里就有人照应吗?”她无力挣开他的手,只有狠狠的用眼睛瞪他,冷嘲热讽的哼声道。

“当然有。”他点头。

她张口结舌的瞪着他,活像他说了什么鬼话似的。怪了,难道在她昏睡这段期间他帮她找了个特别看护?不对,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岛上,哪来的看护让他找?更何况岛上真的有看护的话,一个财大气粗的恶棍主人,哪会为了区区一个小佣人请看护呢?他要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吧!

“我没有多余的精力和你开玩笑。”邾竹妤板起脸冷冷的告诉他,然后不小心注意到窗外海平面淡橘色的粼粼波光,那景致应该只有黄昏才看得到呀!“现在几点了?”她突然转头问他。

“五点半。”

可恶!她不会呆得以为他说的是早上五点半,换句话说就是她今天几乎昏睡了一天,天呀!这下子他要赶她离岛,她也没话说了,毕立儿是她疏忽职守有错在先,她又怎能怪他翻脸不认人呢?只是她不由得开始担心,等自己回到香港后,她该如何才能避开耳目众多的“邑城”势力呢?她好不容易平复的头痛再次来访,骚扰得她抑制不住的拧紧眉头,呻吟出声。

“怎么了?你哪裹不舒服?”陆峰担心的轻触她额头。

邾竹妤被他突来的举动吓得睁大眼睛,“你干什么?”

“非礼你呀!”她温热的额头让他提起的心放下,而她可爱的表情却让他忍不住兴起逗弄她的冲动,他的手由她额头滑下至她脸颊,停留在她光洁的那一边脸上轻摸着。

她立即倒抽了一口气,全身僵硬得跟石头一样,“你……你别乱来。”邾竹妤咽着唾液说。

“如果你听我说的做,我就不乱来。”他留连在她细致、柔嫩如凝脂的脸颊上,温柔的威胁着。

“你这个恶魔、恶棍……”她生气的骂道。

“嘘。”他的手指来到她唇上,阻止了她接下来更难听的言词,“肚子饿了吗?想不想吃些东西?你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我……”饿死了!邾竹妤本来想这么说的,但一想到他之前千方百计不让她吃东西,她的怒火就忍不住上扬的沸腾了起来,“我饿死了,不就正好称你的心、如你的意吗?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眼!”

“还在气我故意刁难不让你吃三餐的事呀?”他轻扯笑意问。

她冷哼一声,顺便甩开他不老实的手。

“如果我向你道歉的话,你能大人不记小人过,不继续生我的气吗?”见她一点欣赏的幽默感都没有,他只能干笑一声。

“你发神经呀!”却竹妤转头直盯盯的瞪着他。

“不是发神经,是良心发现了。”他没有忽视她眼中的防备。

“良心发现?你这个人有良心吗?”她嘲讽的斜睨他一眼道。

“我知道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太一厢情愿、太自以为是,还太自作聪明的用自己的标准尺度去衡量你,认为你的身材不好硬要帮你减肥,才会害得你现在病倒在床上。不过我发誓,以后不会再这样了。”他叹息的说,脸上的表情则有着痛改前非的决心。

“你吃错药了吗?”这回换她担心了,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不会无缘无故有这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难道他发现了她的秘密?

“为什么这样问?”他轻挑浓眉,专注的看着她脸上变化多端的表情。

“因为你怪怪的。”避开他深邃的凝望眼神,邾竹妤大声的说。

“怎么怪法?”看着她作贼心虚的样子,陆峰有点想笑却又不能笑,只能假装正经的问。

“很奇怪,非常奇怪,说不出来的奇怪。”这回换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了,因为她想试图找出他突然变怪的原因。良心发现?她作梦都不敢想,那么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的态度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真的吗?我自己怎么一点都不觉得?”他微微一笑任她看了一会儿,“好了,别想这么多,我去将吃的拿进来,是阿衣刚买回来的,我们最好趁热吃,要不然冷了可就不好了。”他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奇怪,真的很奇怪,但她却想不出差错出在哪里。

她的伪装没掉,所以他不可能发现她原来是个大美女,而突然改变态度,因为她从各类杂志报导中知道他刚好是个标准的花花公子,嗜好是搜集美女。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么他会不会是因为被她突然昏倒的事吓到了,为了弥补自己造成的过失而痛改前非,所以行为才会有这么大的变化?抑或者根本是被她的昏倒吓坏了,以至于神经错乱重组后变得稍微有人性了呢?

哈,如果真如她所想的,他被自己昏倒的事吓到了,那么她才不管他是痛改前非,还是真的神经错乱了,她最高兴的莫过于自己又可以自由吃东西了,真是太棒了!

“这些东西虽没有你煮的好吃,但营养很够,你生病这段期间就委屈的吃一下了。”

垂涎三尺的看他忙碌的将不知从哪里变出的一张小餐桌横放在她身前,并将一碟碟的菜肴端了上去,她迫不及侍的端起碗拿起筷子,张口就要吃,但却又突然的住了手。

“怎么了?你不是很饿吗?快点吃呀!”他夹了块肉到她碗里。

“你对我这么好有什么意图?”她一脸提防的表情,真的被他的举动弄胡涂了。

“你身上有什么可以让我图的?”他不答反问的笑着打量她,“快吃吧,要不然等会儿被我吃完没得吃了,你可不能再将罪错怪怨到我身上。”说完,他首先动筷大口的吃了起来。

见他以惊天动地的姿态大口吃东西,邾竹妤哪里还有时间多想,立刻变为抢“食”一族的族长,手长眼利的穿梭在碗盘之间,没有一刻停歇下来的猛吃。

厉害,她的吃功真的很厉害。陆峰放下碗筷静静的看着她的狼吞虎咽。老天,自己真的把她饿惨了不是吗,要不然她哪会像是饿了三辈子没吃东西一样,一点形象、气质都没有的大口吃东西,真怀疑她平常若是都像现在一样的吃法,她怎么还能保持苗条的身材,而不像她伪装出来的大胖子样子?他真的很怀疑。

看着那张粉饰过,却依然那么的年轻美丽、纯真无邪的脸庞,为什么他以前一直都没发觉呢?明眼人一直都自以为是的比盲人看得清,谁又知道明眼人看的是表面,盲眼人看的却是心;明眼人总是以为自己耳聪目明所以常常粗心大意,以至于意外发生的机率频繁不已;而相反的,盲眼人虽眼盲目却是如此的小心翼翼。

当真有“目”害人,诚如一个“瞎”子,是眼睛光光,黑白不分呀!他心有所感的叹忖着。

吃饱了喝足了,邾竹妤抹了抹嘴巴后,发现端着碗、拿着筷沉思中的他,而他碗中甚至还有一半的饭食未下肚,她不由自主地拧起了眉头,一种防备的神色瞬间占领了她的眼眸。

“你不会又是在想要怎么整我,以消耗我刚刚吃下去的食物的热量吧?”她不太爽的开口打断他的神游。

陆峰将自己眼眸的焦距放在她不快的脸上,看着她防贼似的表情后,不由自主地笑开了,“看来我的恶形恶状,已经是根深柢固的在你心里扎了根对吗?”

邾竹妤厌恶的看着他的笑睑,因为大帅、太无伤了,好像多看几眼就会抹去他过去的种种恶行似的,为此她冷冷的撇开头去呼了一声。

“好吧,我就委屈点让你继续气吧,不过我……”

“委屈点?”她尖锐的打断他,“在你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我……”

“伤天害理?”他皱眉打断她,并目不转睛,一宇一句的盯着她问,“我什么时候做了伤天害理的事被你看到了,而且是‘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

“你不时对我调侃、椰偷外加冷嘲热讽的,这不仅只有我听到而已,老天爷也听到了,所以在这点上你伤我也伤了‘天耳’。另外你违反常规强硬要我减肥,这种不肯顺其自然的行为就是害理,你现在自己算算你到底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是不是‘这么多’?”她在面前画了一个大圈圈,“我有冤枉你吗?你扪心自问。”

“我建议你可以去参加瞎掰比赛,我保证你绝对可以进人前三名。”他一本正经的告诉她。

“你……你可恶!”邾竹妤怒不可遏的瞪他。

“还有该死、该杀千刀、该剁成四千四百四十四块去喂狗对不对?”想起她曾经咒骂过他的话语,陆峰差点忍不住就要笑出来了。

“还差毒死你、泻死你、压死你!”她恶狠狠的补充。

“哈……”陆峰再也受不了的仰头大笑。

邾竹妤生气的掀开被单下床,准备回家,她才不要在这里看他发神经哩!

“等……等一下。”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要去哪里?”

“回家。”

“回家?”他终于止住笑,并因她的回答而蹙起眉头,“你生病了怎么能一个人住?我要你待在这里,至少有我在能照顾你。”

“你照顾?”邾竹妤好笑的看他一眼,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想照顾她?真是雨天说大话,也不怕被雷公给劈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看我还是回家自己照顾自己就好了,至于你的照顾可不可以转换成假日,让我好好在家休息个两天,那样我就真的是感激不尽了。”她没好气的说完,庞然大物般的身躯就已挤过房门,消失了踪影。

陆峰轻扬嘴角,心里比谁都明白她为什么不敢和他同住在一间屋内,还不是为了那身伪装。呵呵,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把戏可以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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