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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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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叫声亲爱的盟来听听。」官盟笑容满面地凝望着不知所措的杨若舞,笑得嘴都阖不拢。

「盟、盟哥哥,你不要笑,我好紧张耶!」杨若舞低着头,羞红脸地娇嗔。

「紧张什么?有什么好紧张的!从今天开始,我可是你的丈夫大人,你只能感到高兴,不能紧张。」官盟好生得意的伸出双手紧紧将她搂在怀里,心中满足的轻叹一口气。

「什么丈夫大人,说得好专制。」躲在官盟的怀中,杨若舞笑得好害羞,心中甜蜜的泡泡不断向上攀升。

「谁说我专制,丈夫大人不就代表老公,老公就代表亲爱的,亲爱的就代表一辈子和你相处在一块的亲密爱人,这是甜蜜。」紧紧拥着她,官盟像搂她搂上瘾似的,一点也不打算放手。

「哪有人这样甜蜜的,你就只会欺负我,连要和我结婚都没有得到我的许可,让我莫名其妙被换上礼服,又被带到礼堂,却连一束花也没送给我过就要娶我当老婆,你根本就是在欺负人嘛!」咬着唇,杨若舞有着一丝丝的怨怼。

「我会补你一场盛大的婚礼。」官盟同样也不满足。

虽然能和小舞结婚是件很快乐的事,但他隐隐约约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

唯一的爱女要嫁人,杨叔叔竟然不打算热热闹闹的举办盛大婚宴,这就是一件很诡谲的事;再加上就连他的父母也不吭声反对,还认可了杨叔叔马虎的要求……那三个老人好像是在隐瞒某件事似的。

「算了,反正来日方长,有时间时再去探究事实真相。」官盟低喃。

「什么事实?」杨若舞不解的抬起头。

官盟摇头。「好啦!既然已经成为我的妻子了,那么……该休息了。」今天忙碌了一整天,真的很累,尤其是什么事都在赶赶赶的情况下完成。

「休、休息?!」他的话令杨若舞的脸色瞬间转红。

「怎么了?」官盟疑惑的盯着显得尴尬不已的杨若舞看。

「你、你说要休息?」杨若舞紧张的都结巴了。

「对啊!忙了一天,当然该休息了,你——」后知后觉的官盟终于发现自己在讲些什么了。

他挑挑眉,嘴角扬起诡异的笑容。「哦!你在想什么啊?我看你的脑袋里装的都是些有的没的,想的都是些奇怪的事吧!」

过去两人是常常睡在一块,不过仅只是盖棉被纯聊天;而这会儿成为夫妻后,当然就不可能纯聊天罗!

只是,「小舞!」官盟神情严肃地抬起杨若舞的脸蛋。「我知道你现在还是把我当成哥哥,所以和我成为夫妻对你来说可能是件既不自在又痛苦的事。」

官盟说完话,心中立刻感到微微的疼痛,只因为那个名词哥哥。「但是我发现自己爱上你了,所以无法把你让给任何人,就算是亲兄弟也不准!在你爱上我,真正把我认定为是你深爱的男人前,我是绝对不会勉强你的;我会等,一直等到你愿意接受我为止,在这之前,我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你的事。」他一本正经的说。

他的目光充满浓烈的爱意,他的语气深深透露出对她的重视,就连他的一举一动也毫不保留地散发着爱她的深情。

杨若舞羞红脸,唇角漾着甜蜜的笑,她咬着唇轻语,「我就知道在这世上唯一能令我接受的就只有盟哥哥你。」

她抗拒任何男人,即便是官家的大哥与二哥,虽然她把他们当成家人,却无法像对待官盟一样毫无理由、毫无顾忌的信任他、感受他。「我、我也很喜欢盟哥哥,但我好笨,不懂得这到底是不是爱情,我只知道一想到将要离开你、见不到你的人,我的心就会变得好疼、好疼,盟哥哥是我最重要的人,无论如何,我都无法和你分离,否则我会难过死的!」窝进官盟的怀中,她十足地依赖。

官盟满足地喟叹,心中涨满喜悦,这样就够了,只要她这么说,一切就够了,无论她把他当成何种身分,她待他就是特别的,在她的心目中,他知道自己是无可取代的就够了。

「无论如何,不要离开我。」官盟低声轻喃。

「不,一辈子都不离开,我要永远赖着你。」

「然后我们一块到美国去。」官盟喜孜孜的笑了。

「去美国?」

「嗯,你也知道我喜欢摄影,对于拍摄,我有很大的梦想,希望有一天能站在世界的舞台上,让全世界的人看着我拍的片子、欣赏着我的作品,无论是电影、摄影展,还是广告,我都要成为业界的名人。」官盟的目光晶亮,仿佛拥有无数的想望,知道自己未来要走的道路。

「所以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到美国、到世界各地欣赏不同的风景、了解不同的民俗,我要将全世界的专业技巧全都纳入我的手中。」

「好,你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不管在何处,我都要陪在你身边。」杨若舞抬起头,展露出甜蜜的笑靥,那满满幸福滋味只因为有他的存在而真实。

芬芳的女香充斥他的鼻息,怀中柔软的女性娇体轻轻依偎,从一发现爱上她开始,官盟就发现自己得费尽一切的克制力,才能压抑住对她的渴望。

用力呼出一口气、官盟将她轻轻拉离,神色有些僵硬。

「你先洗澡吧!我还有点事要到书房忙,这个月我得先到美国一趟,有些东西还、还没整理好。」如果再不赶快离开,他不知道自己会冲动的做出什么样的事!

杨若舞不知他的想法,只是依顺的点点头。

官盟尴尬的左顾右盼,不敢望向她,跟着他转过身,快速走向房门处;但杨若舞紧紧拉着他的衣角。

「怎么了?」官盟不解地转身,一对上她满是羞意的脸庞,又快速别过头。

「盟哥……盟。」杨若舞抬起头望着他。

「嗯?」

「今天在公证时的吻……」放开拉着他的手,她又不安的扭揑起来。

「吻?」官盟皱起眉,跟着发出微微的不满,公证时的那个吻充其量只能算是蜻蜒点水,哪能算吻!

当时的他,所想的可不只是轻点她的唇,而是狠狠将她抱在怀里,深深的在她唇上烙下一道属于他的印记,宣告从今开始对她的所有权。

但是他却怕吓着她,又不想在众人略带嘲笑的目光下让人看好戏。

杨若舞双手紧揪着自己的衣裳,用力吸了一口气,朝他的方向靠近。

温暖的吻轻轻落在官盟的脸颊上,杨若舞感觉自己的脸不断发烫又聚热,鼓动的心跳都要蹦出来了。

她咬着唇,害羞的逃离他的身旁。

官盟伸手拦住她,只见他的双眼冒着火焰,气息显得不稳。

他俯下身,双手捧起她的脸蛋,发烫的双唇重重的覆上她的。

陌生的热力宛如一道浓烈的气流,以强势的霸道姿态占有着她的思绪,暧昧的气息在她的体内蔓延,似乎要将她的心神全数抽离似的,她的身子几乎虚软地要倒下。

无力的双手紧紧攀附在他的胸口,她只能依赖着他以支撑住自己的身子。

原来亲吻深爱的女人是如此茫然而陶醉的滋味,就像沉溺在一大瓮的酒糟般,官盟迷恋地一次又一次吸吮着她的唇。

恋恋不舍的离开她,官盟的眼中浮现出浓烈欲火,他轻咳一声,又着迷般地望着杨若舞晕红的脸庞,心慌的转过身。「我到书房去了。」

话才一说完,他有种落荒而逃的惊措,一关上房门,他无力的靠在门面上,气息急喘不已。

他的心跳从来没有如此剧烈的跳动过,酸疼的滋味不断回荡在他的体内,连他的双手都忍不住颤抖。

嘴角扬起无奈的笑意,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冲动的小夥子,为了爱情而悸动,爱啊……爱情令他的眼中充满无数绚烂的色彩。

房门内,杨若舞僵着身子无法动弹,她紧闭双眼,柔软的唇上仿佛仍有着官盟的气味,他浓厚的气息仍然紧紧将她拥抱不曾离去。

怯怯地睁开眼,胸口微微发烫、心跳鼓作不断,她微喘着气,无力跪坐在地上,悄悄伸手抚上自己的唇。

她的双唇变得好红好红,她轻咬着自己的手指,笑意漾浮上唇角,心中溢满好甜好甜的滋味。「盟……」闭上双眼,杨若舞抚着心房感受着悸动。

为何她会有如此甜蜜的感觉?为何她的心口仍然狂颤?沉醉在无可自拔的幸福中,她的胸口突然猛烈的抽痛起来!

杨若舞瞬然清醒,脸色变得苍白,她伸手用力抓着胸口,努力的大口喘气。

额上冒出痛楚的冷汗,她趴在地上无法呼吸。

怎么回事?!杨若舞咬着唇,感觉薄弱的气息灌不进她的口中,痛苦地令她就快要昏眩了。

过了好一会儿,痛苦终于停止,她不断吸吐着缺少的氧气。

「怎么回事?」不安的站起身,杨若舞踩着颠簸的步伐走向大床,尔后重重的坐下,她方才还以为自己就快死了呢!

抬起头,她望着前方的镜枱,看着倒映在镜中的苍白脸蛋,一股莫名的恐慌正隐隐侵袭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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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张地冲进医院,杨若舞一打开病房大门就激动的落泪。「爸爸!」

躺在病床上的老人一瞧见自己的女儿,立刻露出慈爱的笑容。「小舞,你怎么来了?」

杨若舞哀伤地咬着唇,跪在病床旁轻声低泣。

一个小时前,当她回到家时,突然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说杨父在公司昏倒,已被紧急送院。

「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却不跟我说?你打算骗我到什么时候?」癌症!她的父亲竟然得了末期癌症,生命仅剩三个月的时间。

「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你都病这么严重了,为什么还要瞒着我?」杨若舞痛苦的大哭。

杨父心疼地伸手抚着杨若舞的脸庞,笑说着,「别哭了,看,你就是这么爱哭,我才不想让你知道。」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杨若舞紧紧抓着父亲的手,感觉记忆中的大掌此时竟变得如此渺小。

医生说了,杨父的病是无法根治的,除了等待,让他在痛苦的时候减轻身子的疼痛外,没有任何办法。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小舞只剩下你了。」杨若舞无助地掉泪。

「傻孩子,你不是一个人,除了我,你还有官爸爸、官妈妈、骆书、天赐,还有你的丈夫阿盟,他们都已是你的家人了不是吗?」杨父红了眼,不舍地拍拍她。

「我不要,我只要爸爸陪我。」抹着泪水,杨若舞哭得像个泪人儿。

「爸爸不会丢下你的,就算爸爸走了,还是会在天上和你妈咪一起陪着你、保护你。」杨父流着泪,颤抖着唇低声说。

将女儿交给官盟,知道她将有个好归宿,这样就够了,他已经很满足了。

「阿盟呢?他到哪去了?」杨父转移话题。

杨若舞摇着头,泣不成声,从小失去妈妈,现在连父亲也要离她而去,她……不要爸爸离开!

「小舞?」杨父勉强笑了,其实他又何尝舍得离开心爱的女儿,只是自从妻子离开后,除了女儿的慰藉外,他的心灵始终空虚不已,思念妻子的心情在这二十三年间从来不曾间断过,这真的让他痛苦万分。

杨若舞不断的流泪、不停地哭泣,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好没用,无法帮父亲做任何事,就连一点忙也帮不上。

杨父望着女儿,有感而发的叹了一口气。「小舞,你要坚强,分离并不代表永远不再见面,只是换了个方式生存!也许未来你看不到爸爸,可事实上,我和你妈咪始终都会待在你的身边陪伴你,你知道为什么我这么急着让你嫁给阿盟吗?」

杨若舞含泪摇头。

「因为我担心你呀!我好怕我死后没人能照顾你,但现在这个愿望已经实现,我也能安心了;公司的事,我已经请官震在我死后转告官盟,让他接下我的企业。」也因为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以她一个弱女子是应付不来的,所以他才把主意打到官盟的身上。

「你这是在交代遗言吗?如果是的话,我不想听!」杨若舞捂住双耳,拒绝地大吼。

「小舞,爸爸累了。」杨父拍拍她的头,轻声的低哺,「没有你妈的日子,爸爸真的过得好痛苦!这二十三年来,虽然有你的陪伴,但爸爸还是渴望有一天能回到你妈咪身边,你要让我放心不下你吗?如果你一直不愿意坚强,教我死后怎么和你妈咪交代?怎么有脸去见她?

「就像我爱你,所以让你在快乐的环境中成长,让你成为无忧无虑的孩子,看着你逐渐长大成人,这是我最满足又幸福的时光;而我爱你的母亲,因为她临死前放心不下刚出生的你,所以即便我是那么想在她死时陪着她一块走,但为了让她幸福、令她感到放心,我仍然留在世上陪你直到你平安长大;而你如果也爱我、也爱你的妈咪,那你就该笑着和我道别,让我安心,因为只有和你妈咪在一块才是我最幸福的时刻。」

「我爱你,爸爸,小舞好爱、好爱你。」可是她无法笑着让父亲离开,无法笑着和他说再见,她做不到!

「孩子,爱一个人是即使痛苦也必须微笑,让他无牵无挂的离去;就算你再难过,也只能咬紧牙关往肚子里吞。」

杨若舞摇头,除了摇头她什么也无法回答,她不够坚强、无法勇敢,她希望最爱的人能一辈子待在她身边。

「还有一件事,爸爸有个好朋友,他在死前请求我照顾他唯一的儿子,他叫作亦天,现在人在孤儿院,我打算领养他;如果我离开了,我希望你能帮我照顾他,未来他也许能对你有所帮助,成为你的家人!」

「我不要听!不要听——」杨若舞大吼,失去理智的冲出病房。

房门一关起,杨若舞大气一喘,胸口又开始剧烈的疼痛。

狂速的心跳代表的是心痛还是心碎,杨若舞无法理解,只知道自己愈来愈难过、思绪愈来愈模糊,整个人彷佛休克般,无法吐出气息。

众人紧张的呼喊声回荡在她的耳边,直到她闭上眼,身子不堪负荷坠落在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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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子!小舞才二十三岁,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医院内,官家老夫人和丈夫官震、儿子官骆书以及官天赐均脸色凝重地站在病床边。

「小舞?」官震忧心地望着从一听见医生检验报告后始终沉默不语的媳妇。

病床上,杨若舞不曾开口,她面无表情,神色平静得吓人,她的手上插着针管,身上换了医院的病服,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

「你患有家族性遗传的二尖办脱垂,二尖办位于左心房与左心室之间,正常情形下,只允许血液由左心房流向左心室,如果办膜松脱让部分血液由左心室流向左心房,那就是二尖办脱垂。以严重性来说,你这是属于四级,情况不算乐观,一个星期后我会替你先做一次大型手术,就是人工办膜换置。

「还有我建议你在体内能放一个心律调节器,以防你突发性休克,心脏停止跳动时给予电流,控制心跳运作,在你的身体未康复的状况下,我必须告诉你,你不能怀孕,因为你的身子无法承受!」

「如果不动手术可以吗?」

「四级的情况是最严重的,除了手术成功机率只有百分之三十外,如果不做,就等于是失去生命!」

想起方才医生说的话,杨若舞嘴角微微扯出淡淡的笑意,表情充满无奈以及绝望。

原来她和母亲一样拥有相同的病,这是老天对她自私的惩罚吗?因为她的任性,无时无刻只懂得自己的渴望而不为他人设想,所以老天对她生气了吗?

「小舞,我已经留言给阿盟告诉他有重要的事,他收到留言就会打电话回来。」官天赐在一旁轻声的说,伯吓到她。

「盟……」杨若舞想起人正在美国处理两人准备定居在当地的丈夫。

待在台湾,让他发现她周遭发生的一切事情,他要如何离开这里去追寻自己的梦想呢?

「孩子,爱一个人是即使痛苦也必须微笑,让他无牵无挂的离去,就算你再难过,也只能咬紧牙关往肚里吞。」

「痛苦的微笑吗?就算心痛,也必须放手吗?」杨若舞红了双眼,想起父亲的话,感觉心中好苦涩。

「因为担心你,怕我死后没人照顾你,现在这个愿望已经实现,我也能安心;公司的事,我已经请官震在我死后转告官盟,让他接下我的企业。」

想起官盟诉说梦想的目光,她要如何夺走他的渴望,她要他如何为她停留脚步?盟的梦想是在天空中层翼高飞,而不是困在小小的框架内,她怎么能忍心绑住他的翅膀?

爱……是啊!就是因为爱,所以她不能阻止官盟离去,不能成为他的绊脚石,她该放手让他走,她必须坚强,不能再等着依赖他。

她必须学会独立,学会支撑一切,如果连她都倒下,那爸爸一生的事业要怎么办?「爸爸、妈妈、大哥、二哥。」杨若舞将焦距放回眼前众人身上,她缓缓转过头,扯出惨澹的笑容。「我想请你们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众人不解地望着神色憔悴、目光却充满坚定的杨若舞。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见他!我想请你们……请你们帮我和盟离婚!」心痛像面镜子被捶成碎片,一片片落于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苦涩的滋味不断在她的心中扩散、蔓延,痛苦一次又一次涌上喉间令她无法出声。

她必须坚强、必须勇敢,就算戴上一张面具也好,她只能压抑,不断的压抑,禁止自己表现得脆弱。

现在的她再也没人能让她依靠,再也没人可以保护她了。

她的单纯、她的天真、她浪漫的气息随着这次的成长,将永远永远藏在内心深处。

直到有人告诉她:她自由了;直到她能再次回到温暖的怀抱,直到她能再次成为自己,直到她的依靠再次回到她的身边……她必须不断不断的戴上坚强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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