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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蓬头喷洒出温水,落在一头丝般柔腻长发,润湿了滑嫩柔白的肌肤,像块细绢在她曼妙身躯游移。
关上莲蓬头,她沉入布满细致泡沫的浴缸内。
直到现在,她还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嫁人了。
就在刚刚,她亲手策画的婚礼,穿上她最爱的婚纱,嫁给了一个陌生男人。
不会吧~
凌千绢把脸沉进水里。如果意气用事可以让她沸腾那么久,就让她继续沸腾不要清醒啊。
都已经在蜜月房里洗澡准备新婚之夜,她才发现状况很可笑,临时很想喊卡,不知道会不会被杀?
都怪那个杀千刀的陆克翔,害她失去理智——
“没有再像样一点的吗?”在办公室里,凌千绢濒临崩溃的边缘,水眸一片赤红。
同事杨光从电脑里头叫出一份份符合她需求的客户资料。“千绢,你冷静一点,没人被甩后就来场闪电结婚的。”
“谁说没有?多的咧。”她接过资料,一张一张地丢。
“可是通常都没好下场。”杨光无奈叹口气,实在不希望被好友砸了她月下美人的封号。
“谁说的?我只要结了婚打死也不会离婚!反正那家伙要结婚,我就要比他更早嫁,他想要少奋斗二十年,我就要找张长期饭票,最好是他的顶头上司,气死他!”愈说愈激昂,她像个准备征战沙场的女王。
“……原来气质美人失恋会变得这么可怕。”太可怕了,整个人格都扭曲了。
凌千绢正想要再说什么时,却听见桌上电话响起,她随手按了下,自动跳入罐头音扩音对答,“1314专线婚姻顾问公司您好,结婚请按1,相亲请按2……为您转接中。”
“你的电话。”正在忙的杨光瞥了眼电话分机亮灯的位置。
凌千绢深深吸了口气,按下接听键,扬笑说:“喂,您好,敝姓凌,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口条分明,笑意洋溢,仿佛听着她的声音,就可以感觉到婚姻的幸福。
这一幕让杨光忍不住摇头。佩服、佩服,刚刚还在痛哭鬼叫的,接起电话立即变脸,就连声音都变得超有气质,真是不愧为公司的气质美人啊。
“好的、好的,没问题,婚礼企画书两天后必定交到您的手上,在这里先预祝您新婚愉快。”凌千绢唇角上勾,笑得甜美怡人,却在挂电话的瞬间,露出她的真性情,回头就说:“这是什么世界?每个人都藉由我的巧思得到完美婚礼、得到幸福,我却这么不幸。”
“你变脸的速度也太快了一点吧。”
“没办法,谁要我长得这么有气质,不卖气质就太对不起老板了。”但她真的不是没有脾气的好好小姐。“快点,给我资料。”她问的是相亲的名单。
杨光叹口气,秀指轻敲着键盘。“好,刚才说到陆克翔的顶头上司,我记得他是连久制药的嘛,我这儿好像有连久总裁的资料。”指尖飞快弹跳着,没一会便叫出资料。
“咦?”凌千绢凑过去,看着电脑萤幕。“长得很帅,又是可怕的超级钻石单身汉,干么相亲?”
“谁说来相亲的,条件就差?”现在来相亲的,都是一些没时间约会的新贵好不好!“不过,你看看他的征婚条件。”她指着萤幕下方。
“不多啊。”凌千绢看了下,漂亮的水眸瞠圆。“身体健康,家族无血液方面遗传疾病,且一年内能生子,不分男女,可得一千万……嗯,我只能说,他很注意基因遗传,果然是搞制药的,脑袋里装的都是这些。”
有够大手笔的,居然悬赏捏~
“感觉上,这个人一定有极度洁癖,淡漠寡言而且不好相处。”杨光说出自己的看法。
“你怎么知道?”
“拜托,是我亲手登录他的耶。”她之所以被称为月下美人,就是因为她有一双可以看透人心的眼睛,要不然她要怎么帮人配对?
以为红娘那么好当哦?
“但是我顶中意他的。”凌千绢柔嫩的唇勾得润亮莹澈。
“咦?为什么?”为了一千万?
“因为符合我的条件。”他有他的条件,她也有她的原则,两人如此契合,就算不是神仙眷侣,至少也会相敬如宾。“我的婚姻只要够稳固,有没有浪漫热恋都无所谓,所以,帮我联络吧!”
她看了眼上头的名字,利正扬!
她记住了——
是啊、是啊,她记得一清二楚,因为她的身份证的配偶栏已经印上他的大名了。
在婚宴上,她还看见前男友震愕的表情,真是大快人心啊。会感觉如此痛快,她想,两人长跑了五年,大概也已经从爱情升华成亲情了,所以,就算分手,她也不觉得有多痛。
正因为这份认知,她才开始意识到这桩婚姻,真的好不圣洁。
忍不住自我厌恶唾弃啊~
如果,利正扬是其貌不扬或是有外貌而无才的人也就算了,彼此利用,还说得过去,但问题是,从他登录在“1314”的资料与报章杂志上关于他的报导,都显示他是优到不行的结婚对象,这样的一个男人怎么会这么着急结婚。
而且,当他看到杨光E过去的相亲资料和健康检查报告,接受她的条件决定结婚时,竟是马上拨打“1314”专线,直接按照语音服务按下1,一听他报上大名,她还以为他是知道她的专线或者电话是由同事转接进来的,但他的下一句——“请问,关于结婚的事宜是问你吗?”让她知道自己错了,她也没责怪他“猴急”的跳过相亲这一环,直接结婚请按1,毕竟,她当初开出条件时就表示只要他同意,她随时可以披婚纱嫁人。
再说他一知道她就是他的结婚对象,非常干脆的把婚礼全都交由她处理,费用无上限,让她玩得非常痛快又过瘾。
而婚礼上的流程,他也全力配合,虽说没有笑容,但一点不耐的神情都没有,让人感觉得到他的诚意。
他的脸棱角有型,五官抢眼又出色,身形高大微瘦,将她亲手挑选的古欧贵族风大礼服衬得很亮丽,粗犷中带着斯文,浓眉大眼,挺鼻厚唇,但总是把唇抿得很避用力,像在压抑什么……糟糕,她竟然想探索他。
把自己埋进水中更深一点,她必须要冷静!
都怪她意气用事,竟然笨得跟个不认识的男人闪电结婚,她甚至连他的底细都不知道,要是他有暴力倾向……
“……我没有暴力倾向。”男人低哑的嗓音传来。
凌千绢瞪大眼,蓦地发现自己早就浮出水面,很失神地喃喃自语,而这些话……用力地咽了咽口水,黑白分明的大眼偷偷地朝左边转去,意外瞥见他竟全身赤裸在淋浴!
“哇——”闭眼面壁思过。
天啊,他是什么时候跑进来的?
她从什么时候开始自言自语,他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听的?不不不,最重要的是,她在洗澡耶,为什么他也跑进来?
居然都没叫她,那么大剌剌地脱光光洗澡。
不过,原本觉得他是瘦削的,但一看他脱光衣服,才发觉潜藏在西装底下的挺拔身躯是精瘦结实的,肌理线条明显,那是锻炼过的体魄,完美得不藏半点余赘,像具昂藏的石雕像,结合力与美。
“抱歉,刚才想过叫你的,但我看你在沉思,不方便打断你。”他低哑的嗓音伴随着水流声,听在她的耳里,像是隔了一层墙,听得不是很真确,但他的口吻让人充份感受他的真诚。
凌千绢缓缓回头,还没瞧见他的脸,先被大片阴影压下,然后浴缸的水满了出来,再然后,他就坐在她的对面。
他的发湿漉漉地落在饱满的额上,她突然发现,他看起来年轻多了。
水气在他粗犷的脸上飘动,他微醺的黑眸深邃得像是黑琉璃,倾落一池丽光,配上飞扬的浓眉,霸气十足,带着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他全身噙着强烈的存在感,有股令人不自觉怦动的强悍力量。
这样的男人,为何要相亲?
“介意我一道入浴吗?”利正扬懒懒问着,有些疲惫地把头枕在浴缸旁的凹槽。
你已经一道入浴了。“……不介意。”才怪。
她跟陆克翔交往那么久,还没洗过鸳鸯浴呢。
虽说浴缸里满是泡泡,但似乎快要消散,不着痕迹地从浴缸边抓来毛巾,她假装轻拭身躯,实则掩护意味极浓。顺便微缩起脚,免得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他淡漠瞅她一眼,微垂眼,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你累吗?”
“嗯?”她回神看向他。“呃,还好,倒是你,喝了不少酒。”她呵呵干笑,双手没意义地掬水轻泼。
说真的,她有点意外,像他这么淡漠寡言的人,竟然人缘还不差,敬酒的人差点把她淹死,还好有他替她挡酒。她感觉得出那并非是属下对上司的拍马屁,也不是客户对大老板的极力讨好,而是真的喜欢他这个人,所以故意逗他的。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觉得自己像是罪孽深重的恶女。
“还好。”他淡道。
“那就好。”她还是呵呵干笑。
然后,又静默了,她掬在手心滑落的温水,显得刺耳又不平静。这一个月来,每每谈论到关于婚礼流程问题,他总是淡淡以对、静默相随,得要靠着她化解一波又一波的沉静氛围。
真不知道他是天性如此,还是面对她这个陌生新娘,让他很无话可说?但不管怎样,她很受不了大眼瞪小眼的沉默感。
喔喔,不行,她受不了了。
“利先生,你为什么想要相亲?”她随口找了个问题。
利正扬沉默。
啊咧,难道踩中地雷区了?不会啊,都已经结婚了,把这当话题随便聊聊,应该很适合啊。
就在她准备发问第二个问题时,他淡淡地表示着。“我想有个孩子。”
“孩子?”真看不出来他是个爱孩子的好爸爸呢,为了孩子悬赏一千万。若是他们之间有了孩子,肯定是她扮白脸,他扮黑脸。
思及此,她不禁暗斥自己想得真远呵。
利正扬注视着她被热水泡得氤氲生晕的粉颜,没有半点不悦或是沮丧,宛若只是谈论个话题罢了。难道她不会在意吗?不会觉得他这么说,好像要的只是孩子,而无关生母是谁?
“你喜欢孝子吗?”她又问。
他垂下眼。“喜欢。”
“很难得耶,这年头还有你这种爱孝的男人。”要不是手得抓着覆在胸上的毛巾,她还真想给他拍拍手。
“是吗?”顿了下,他反问:“你呢?”
“不知道。”回答得简洁有力,毫不拖泥带水。
想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讨厌吗?”
“也不会。”她想了下。“但是,我想,要是自己的孩子,没道理不爱。”
“自己的孩子吗?”他沉吟着。
“嗯?”她没听清楚。
“没事。”心底突地油生一股失望,没来由的教他不舒服。
凌千绢眨眨眼装可爱,发现他的视线根本没落在她身上,只是半垂着眼,像是在沉思什么。
又静默下来了。
是她搭错话了吗?刚刚的气氛明明还不错的啊,她抛球给他,他都会打回来的,为什么下一刻又停住了?
她心里哇哇叫着,决定再辟战场。
“那个,利先生,今天婚礼的流程,你还满意吗?”哇咧。她怎么会用这种对客户的说法!
微挑起浓眉,他将挡在长睫前的刘海拨到脑后。“可以。”顿了下,他似有若无地勾起唇。“还满有意思的。”
很梦幻的古欧风婚礼,把身旁的工作人员忙得人仰马翻,唯有他们这对新人最轻松,打扮得像对洋娃娃,供人欣赏灌酒而已。
最特别的是,新娘兼任婚礼总监,穿着婚纱指挥大局,这种状况可不多见。婚礼上,她看起来精明俐落,但现在的她看起来多了分邻家女孩的娇柔,到底哪一个才是她?很出乎意料的,她勾起他极大的兴趣。
她心头强震了下,因为他慵懒的姿态,尤其他一扬笑,脸上刚硬的线条瞬间柔和。那柔软的线条像是一束光线,打落枝上的叶,叶落进她无波的心湖,震起圈圈涟漪。
她转不开眼,心莫名的蠢动。
瞥见他询问的目光,她才惊觉视线缠绕得太露骨,快快转移,干笑两声,赶紧再问:“你喜欢吗?下次我可以弄个更好的。”
“下次?”利正扬挑起浓眉,微勾的唇角有着一抹不解的笑意。
“对啊,下次……”突地意会自己失言,凌千绢凝住的笑容变得很尴尬,很想再把脸埋进水里,把自己淹死算了。
哪里来的下次?
结婚的不就是她跟他?
“哈哈哈——”
她猛地抬眼,水亮眸子映着他笑得放肆的神采。他的表情像个大男孩,而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利总裁。
察觉自己的放肆,利正扬敛起笑,轻咳两声。“水有点凉了,要起来了吗?”
“你先上去,我等一下就上去。”拜托,还很陌生的两个人,突然要这么裸裎相见……她心脏还没那么有力。
利正扬没说什么,赤裸裸起身,一点都不扭捏。
凌千绢闭上眼睛,告诉自己非礼勿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像是有了自己的主张,很失控地探向他的背影。
嗯,他的大腿强而有力,就连臀也是紧实俏挺,背是典型的倒三角形,壮而不硕,水滴从发不断滑落……
正要斥责自己的视线太露骨,却发现——
是热水泡红的吗?嗯,他并没有泡过肩头,那么他耳朵泛着红会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害羞?
想着,不觉笑意微勾。
她经手的新人上百对,但她认为,上百个新郎,没有一个比得上他。
她想亲近他,了解他为什么要相亲。
想归想,但真正要踏进那未知的世界,心脏不够有力,还是很难捱的。
凌千绢努力吸、吐、吸、吐,紧张得快要缺氧,手脚很没用地抖了起来。
干么呀,上战场吗?
怕成这样,她还叫凌千绢吗?
不过是帮他生个孩子而已,没必要这么紧张好不好,他又不会吃人,更没有暴力倾向,虽然淡漠但温柔有礼,相信他是个正人君子。
可是,床笫间,有几个男人能当君子?
看了眼挂在浴室外头更衣间的大镜子,她看着镜中身穿超性感睡衣的自己,长发被她吹得蓬松,妩媚的垂落在雪白颈项。
迷人得要死,是男人,都会长出獠牙吧。
啊啊~她可不可以后悔,来场闪电结婚,闪电离婚?
就连陆克翔都未攻陷的身体,要她怎么能够接受一个陌生人碰触?
“千绢。”
呜哇,凌千绢原地跳高,落地时,魂魄还悬在半空中。谁啊,是谁在叫她?不要吓她啦!
“你还在泡澡吗?”门外是利正扬淡而无波的口吻。
“没,我泡好了。”她哪里有心情再泡下去?
“那就快出来吧。”
“……好。”她来了,就要来了,再给她三秒喘口气。
深呼吸一口,她闭了闭眼,用尽所有气力镇压心底无边的紧张,然后转开门把,像个不可一世的女王踏出第一步——
“小心!”
凌千绢惊呼了声,撞进一堵肉墙,透着衣料熨烫她的心。
她女王的第一步就滑倒,看来前程坎坷极了。
“你没事吧。”男人绷紧的嗓音从她头上落下,显然被她差点滑倒的姿势给吓到。
“我、我没事。”她干笑着,想要站直身子,却发现他似乎没意愿要放手。“利先生?”
利正扬收拢双臂,在她的惊呼声中,轻而易举将她打横抱起。
吓到无法反抗,她瞪着那张圆圆的大床,还有……上头很飘逸的粉色公主帘,心在颤跳,想要大叫,然下一刻,他转了个弯,把她搁在房内那组沙发上头,开了电视,替她倒了杯红酒。
动作一气呵成,迅速如雷,她看到傻眼。
“有想看的电视节目吗?”他坐在她的身旁,转动着遥控器。
凌千绢还在震愕之中。“没。”她一直以为他会直接把她抛到床上,然后像只野兽般地将她撕裂。
结果,并没有。
“想听什么音乐吗?”他又问。
“没。”
她怔愣地看着他的侧脸。
“看来你跟我一样,兴趣都很贫乏。”他轻扯着笑意。
才不是咧,是她现在没心情好不好~“欸欸,等一下,麻雀变凤凰?”余光瞥见萤幕上的电影画面,她赶紧轻拍他的手。
“你想看?”
“嗯嗯,超爱的。”心底紧绷的那根弦被PrettyWoman的轻松旋律给彻底松绑。“我想,这是一部大部份女孩子都爱的戏码吧。”
“你也是?”有些意外。
“那是个浪漫的场景、浪漫的桥段、浪漫的爱情。”虽然老套,但浪漫得让人如痴如醉。
“那你怎么会选择相亲?”他浅啜着红酒。
“嗯……因为现实生活中没有那么多浪漫。”没料到他有此一问,她捧起红酒浅啜着,像个懒骨头地窝进沙发椅背,然后偷觑他。
是错觉吗?他似乎没那么淡漠……
“听起来像是对爱情彻底失望。”他淡笑着。
“照你这种说法,好像我放弃爱情,一头栽进你这座坟墓似的。”她开了个玩笑,瞧他没反应,猜他大概不懂幽默,赶紧解释。“人家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嘛,那我嫁给你,就是……等等、等等,我有点混乱了,你不要误会,等我想清楚,我再解释一次。”
抱着头呻吟,凌千绢继想用水淹死自己之后,又突生冲动想要撞墙去死!
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愈描愈黑?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那就是她的写照,她的!
厚,为什么在他面前,她总是一点形象都没有,她是“1314”的气质美人耶,以干练伶俐闻名的捏。
“哈哈哈——”
欸?凌千绢侧眼看去,只见他朗声大笑,发丝凌乱,衬得俊脸年轻了几分。
真、是、好、看、呢,幽邃的眸笑得微眯,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总带着几分清冷的线条变得好柔和、好迷人。
她的心没来由地激颤着,她想,一定是因为他带给她的反差太大。
“别那样看我。”察觉她灼热的视线,他别开眼,轻咳两声掩饰赧颜。他不习惯在别人面前展露出最真实的自己,偏在她面前再三破戒。
凌千绢眨眨眼,水亮亮的眸骨碌碌地转了一圈,恍然大悟。
他肯定是不习惯被人这样盯着看吧。
所以,那是害羞喽。天,稀有物种,居然到这把年纪还会害羞!
啊啊,难道说,他没直接把她丢上床,是因为他没经验?所以他想要邀她喝一杯缓和情绪?
不知道为什么,她也跟着笑着。是她有点醉吗?要不然她怎么会这么放松?
「你不是要看电视?」他浅啜着红酒,耳根子红透。
「有啊,我正在看。」
「你有斜视啊。」他单手抚上耳,厚实的大掌挡住她的视线。
「ㄟ,你看电视不专心喔。」她呵呵笑着,凑近他,却发现他的目光落在电视上头,而此刻茱大姊和李大哥正在客厅极尽脸红心跳之能事。
而她的心,也跟着无端颤跳。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看A片的紧绷感,一种很暧昧的紧张,好像空气凝重起来,不再适合轻松说笑。
怎么会这样?那明明是很唯美的画面,她的心思怎么会这么邪恶?
她开始口乾舌燥,坐立不安。
身旁的男人略侧脸,敛眼瞅着她。而她,羞涩地垂下眼,再没办法大剌剌地逗他,因为她在他眼里看见深蕴的激情。
「你今天是危险期,对吧?」他突道。
「咦?」怔了下,她有些害羞地点点头。
他的徵婚条件很另类,在结婚前还得呈上她的月事周期表,她想,他可能比她还要清楚,所以婚礼才会定在这当头。
「介意我吻你吗?」他又问,暖柔嗓音似月华迤逦。
她瞪大眼。
下一刻,她闻见他的气息,咽入他的呼吸,口腔里是满满属於他的气味,她无法言语,无力地半掩水眸。
从未想过,一个吻也能够如此撼动灵魂。
他的舌尖似火,燃烧着足以焚化理智的热度,酥麻的火舌不断地深入,像是要卷入她没防备的心里。
没有抗拒、忘了紧张,她顺应本能,双手勾上他火热的颈项,酥软的浑圆隔着软质衣料熨烫着他的胸膛。
利正扬喉头挤出性感的闷声,犹若低沉的大提琴共鸣,声线圆润厚实,是最原始的醉人邀约。
凌千绢醉得彻底。
AA柔润的身子由着他探索,任他在她身上开凿无限可能,堆叠更多快意,直到他温热的唇来到腿间,她的魂魄才从遥远太虚一路滚回躯体。
「等等!你、你在干么?」粉颊爆红,莹亮美眸透着水气,她含羞地捣着脸,感觉自己好鸵鸟,没勇气推开他。
他不是没经验吗?不是很紧张吗?为什么他这么从容,像是个情场老手?
「你不喜欢?」他嗓音低嘎,气息粗重,不断地喷洒在她敏感的颈项。
「这、这……」跟喜不喜欢没关系好不好!
她羞得俏颜着火,晶莹的胴体染上淡淡的玫瑰色。
「你很美。」唇吻上她洁美的腿。
脑袋乱成一团,她被体内的火给烧灼得快要发狂,对他的赞美无法回应,直到他烙铁般的身躯覆上,她才难遏地逸吟出声。
「等等、等等!」那炽热的顶端爆出无法负荷的撕裂感,教她慌乱地推拒着他。
利正扬盈满欲念的黑眸沉痛地眯起,闪过一丝惊诧。「你……」感觉那柔润湿潮的入口将他火热束紧。
「对!」所以,等等!
情欲在他胸口躁动着,浑身咬嚿着,然而身下的她,眉头紧锁,粉嫩的唇咬得死白,让他无法放纵快脱缰的情欲。
他选择吻上她的唇,深入而强悍,吻得她意乱情迷,看着为他狂乱的她,他的心透着一股浇不熄的火热,更加勃发地艳燃。
「抱歉,我忍不住了。」他已多年未近女色,情欲来得如此凶猛,他几乎无力抗衡,迫不及待地想要埋入最深处,品尝销魂的滋味,被她彻底收藏。
她想要尖叫,却被他霸道封口,浑身的细胞都在鼓噪不休,教她分不清在体内兴风作浪的究竟是痛还是欢畅。
他抓紧她极富弹性的臀,让彼此深入对方。
她的嘴只吐得出破碎的呢哺,吞咽交染着彼此的气息,她想自己永远忘不了停留在口腔里的微涩黑莓香。
随着他的律动,他低沉而粗重的气息萦迥,她的世界被彻底颠覆,为不曾涉及的领域疯狂。她像是浸淫在温黄的月光里,被温柔地包围,被甜蜜地珍惜着。
她喜欢他吻她的感觉,霸道温柔并存,萦绕在她舌尖是他如火的热情,安抚她绷紧的身躯在他怀里完全舒展开,接受他的宠爱,未休的勃发。
她想,她搞错了。
邀她喝酒,不是他想放轻松,而是他想办法要让她放轻松……天,她怎会现在才明白?
他根本是个情场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