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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晨,孟欢儿发现宿醉并不是最糟的事。
最糟的是,当她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齐威怀里,自在得像是想要待到天长地久一样。
她移动了下身子,他的手臂却马上圈紧她。
齐威睁开眼,黑眸锁住她的,眼里温柔不及心里的百分之一。
知道她隐忍了那么多痛苦,他恨不得从此把她捧在手心里过日子。但是他只能扮演陪伴与支持的角色。因为人的心结,都该由自己亲手处理,否则此结终究不能解得彻底。
“早安。”他轻声说道。
孟欢儿脑袋里装了一吨石头,可他的眼神让她想流泪。她挣扎着想起身,却碰到他的石膏腿。
“你的脚还好吗?”她停住所有动作,眉毛拧揪着。
“它看起来很好吗?”齐威指着重新裹上石膏的腿,懒洋洋地挑眉问道。
“抱歉。”她必须压住刺痛的太阳穴,才有法子把自己移动到床边。
“我需要的是比抱歉更多一点的行动表示。”他用手臂撑起自己上前身,臂膀呈露出结实线条。
“我不认为亲吻或任何十八限的举动,会对伤口有益处。”她抱着胀痛的头,力持镇定地说道。
“亲爱的,原来你满脑子尽是邪恶思想啊。”他倾身向前,逼近一股温热男性气息。“我要说的是——因为上了石膏,我的日常生活会有困难,我需要你给我一些必要协助。”
孟欢儿嘴巴紧闭着,脸蛋开始胀红。是啊,她何必自作多情呢?昨晚她到达这里时,章蓉蓉似乎也在。
至于其他的事嘛……孟欢儿皱着眉努力地回想,却发现昨晚实在喝太多,以至于她只记得自己一直不停地说着话,其他事情则全都是一团泥浆。
“我相信章小姐会乐意给你一切协助。”她不快地说道。
齐灭一挑眉,猜想她忘记了昨晚发生的一切,因为昨晚蓉蓉已经说过,她不是他的女朋友了。
“我现在需要的是你的协助,毕竟这是你做的好事,你就该负责。”齐威倚着床头柜,一脸要她给个交代的痞样。
“我会帮你请个临时看护。”她瞄他的腿一眼,尽可能妥协。
“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你至少有诚意一点吧。”他很高兴昨晚她酒后吐了真言,否则连他都要怀疑起她真的不在乎他了。
“我马上就要搬出去了。”孟欢儿斩钉截铁地说道。
“是吗?但是你昨晚对蓉蓉说,你至少会在这里再住半年。你说你是成熟女人,分手之后还可以是朋友。”齐威面不改色地说谎,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天!她居然对一个小女孩呛声。孟欢儿呻吟一声,抓起一颗枕头,把脸埋入枕头里。
“天啊,我昨晚应该醉死在饭店就好了,干么还因为担心你而跑回来……”孟欢儿的话戛然而止,因为齐威的笑声让她惊觉到自己说了什么。
她闷哼一声,忿忿地捶了下枕头。
“我昨晚还说了什么?”她瞥他一眼,凶巴巴地问道。
“你所有的脆弱。”齐威俯身而下,在她发间印下一吻。
孟欢儿瞪着他,从他眼里的同情,知道自己应当是什么都说了。关于她害怕的一切、关于她的父母亲、关于她的学长、关于她的‘脆弱’。
她把脸埋入枕头里,巴不得闷死自己。
齐威的大掌覆住她后颈,沉稳地推拿着她僵硬的肩颈。
她紧皱的双眉虽然因此而放松了一些,可鼻子却酸酸的,只想放声大哭一场。
“你全都知道了?”她缓缓转过身,虚弱地想要再一次确定。
他点头,抚着她的发丝。
“不要摸我的头发,那是学长最爱做的事。”孟欢儿脸色发白地拨开他的手,拉起棉被将自己密密覆住,却仍是止不住颤抖。
“他已经过世了。”他握住她双肩,下许她再沉浸回忆里。
“这件事不用你来提醒我,我亲眼看到他倒在一片血……”
孟欢儿看着齐威眼里的泪光,她蓦地闭上眼,呼吸却开始破碎。她别过头,把脸埋入棉被里。
她从没猜想过他听到那些往事的反应会是什么,但万万也没料想到他的反应竟然会是难过,他表现得像是他曾经经历过那一切一样。
“有我在。”他揽住她的肩,抱孩子一样地轻轻晃动着。
她僵着身子没法放松,她觉得难堪,觉得心里那间阴暗密室突然被打开,里头的魑魅魍魉全都无所遁形。而那股浓重的霉尘味,薰得她自惭形秽,虽然她明知自己不需要如此……
“我不需要你的英雄救美,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她声若蚊蚋地说道。
“但是你并没有真正的快乐。”
“我是快乐的。”她睁开眼,不客气地反驳着他。
“你的快乐有阴影。”他扣住她的下颚,锁住她的眼。
“我不想听。”她想推开他,却没有半点力气。
“我只说最后一句话——真正爱一个人,绝对不会做出让对方伤心的事。”他急切地说着昨晚说过的话。
孟欢儿瞪着他,两行泪水唰地滑出眼眶,快到她甚至来不及防堵。
她倒抽一口气,飞快地滑下床,不愿也不习惯自己的伤痛被人一览无遗。
“总之,等你脚好了之后,我就搬出去。”她说。
齐威看着她颓然双肩,因为不想再给她压力,所以没有追上去。埋藏在心中多年的往事,早已在心里生根发芽,他并不妄想一时半刻便能拔除。
“没问题,我目前只需要你协助我这些时间的日常必需。”他说。
孟欢儿听了心里其实难受,但她还是点了头,佯装镇定地走向浴室。
“欢儿。”身后忽然传来他的低语。
“干么?”她觉得自己一身乌烟瘴气,就连口气也很差。
“我要洗头。”
孟欢儿不可思议地回头,看见他一脸无辜地对她笑着。
现在气氛如此沉重,她还笼罩在灰暗情绪里,结果他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她难以置信地问。
“我要洗头。”很好,她这样子看起来有精神了些。
“洗头也算是我该负责的范围?”她的声音提高一度,杏眸发亮地瞪着他。
“除非你能在二十分钟内找到美发师,解决我发痒的头皮。”他大笑地看着她懊恼的槌墙模样。
孟欢儿很快地发现槌墙让她宿醉的头濒临爆炸,她弯下身,双手各压住一边的太阳穴,决定先来个约法三章。
“我可以继续住在这里,但是请你不要再提起我的往事,我也绝对不会再和你……”
“放心吧。”齐威打断她的话,用一种了然目光直视着她。“你既然对我那么避之唯恐不及,我就不会再失去分寸,我相信我们可以和平共处的。”
他认为自然而然地靠近,才是最容易潜移默化的方式。
“这样最好。”孟欢儿苦涩地说完,转身走进浴室里。
只是,她一看到镜子里那张愁眉苦脸,宿醉就更加严重了。
是天要亡她吗?生平第一次和男人同居,居然就是和命中克星。
她打开水龙头,掬起水用力泼上脸庞,希望可以清醒一些,因为她真的不知道她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尤其是在他已经知道她的所有过去,而且还展现出了无比的包容神态时,她怎能不动摇,怎能不怀疑自己的坚持拒绝是否真为正确决定?
尤其是当她走出浴室,发现他竟已为她准备好了黑咖啡及果汁之后,她更加茫然了。
幸福真的能够如此触手可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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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似乎真的不难,尤其是在孟欢儿和齐威开始‘同居’之后。
孟欢儿对两人之间的关系不敢想太多,而他对她的态度就像个朋友,她也就慢慢地在相处时学会了放松。
而在习惯了这样各住一室的同居生活之后,她甚至觉得有人陪在身边商量事情的感觉很好。
上星期姊姊趁着姊夫到香港出差时,离家出走,而她的担忧则让齐威承担了一半。因为怕姊夫循线而至,她和姊姊说好了暂时不碰面,齐威则找了人到姊姊山上的住所,打理好一切行程。
他原本是想亲自上山的,是她见他脚上还裹着石膏,才阻止了他。
“一个懂得如何去爱的人,不该让对方觉得窒息。”是齐威对姊夫的评语。
孟欢儿把这话听了进去,并从中得到了一些抚慰。
但他影响她的,又何只是这件事。
这半个月以来,她必须承认章蓉蓉小天使不时的来访,以及他对章蓉蓉的态度,都让她偷偷地吃味了好几回。
只是,姑且不论对他和小公主的关系有多少不快,孟欢儿已经先发现了她其实很冷静地在看待这件事情——
她终于明白了自己并不是母亲或学长,她没有因为爱太深就开始胡乱猜忌。
这个体悟让她心安,和齐威的相处也就更加自然了。于是,她选择了不开口询问他和小公主的事,因为觉得没有必要。
她并开始每天偷偷地在两人的关系里跨出一小步、一小步……
这一日,一如她照顾齐威的半个多月来一样。孟欢儿刷牙洗脸完毕,先到厨房打理好一切后,再化好妆、穿上套装,走到他房间。
他房门虚掩着,人在床上贪睡着。
被子早已被踢到一旁,身上那件写着球员号码的宽松T恤及短裤,配上微青胡髭下巴,虽是迈还到不行,却仍颓废得极性感。
“起床了。”她随手关掉冷气,坐在床沿,拎起一个枕头拍他肩臂。
“嗯。”他虚应了一声,性感黑眸半闭半睁地瞅着她。
孟欢儿耳根微热,肾上腺素开始分泌,只得佯装若无其事地走到一旁帮他倒冰。
人睡醒时都会有眼屎、口气不佳的问题,更别提像他这么健壮的男人,经过了一夜可能会有体味。但他永远干净清爽得像是拍广告的模特儿,丽质天生也不过如此,她甚至合理怀疑他半夜起来偷偷盥洗以维持这般男色。
“起床。”孟欢儿赶在他又赖回枕头前,用双掌撑住他后背。
“再三分钟。”他说。
“喝水、起床。”
齐威叹了口气,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地让孟欢儿扶着他走到浴室。
她在他刷牙洗脸的同时,也顺便帮他挑了套衣服。她做得如此得心应手,就连她也开始怀疑起自己具有优良仆役基因。
齐威推开浴室门,拄着拐杖慢慢走出来。
她扶他在床边坐下,他身子一如往常地像个暖炉,烧得她心神不宁,但她已经能表现出一副大自在模样了。
“今天早上吃什么?”他用手抓了下头发当成梳头后,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瘦肉粥。”
“耶!”齐威咧嘴笑了起来。
孟欢儿想板着脸,但显然不成功。她抿着唇却藏不住笑意,用一种看着顽皮孝的眼神望着他。
她知道自己手艺非常好,毕竟瘦肉粥要熬到鲜嫩香滑也不容易,但他的反应却总是让她想为他一天煮十顿。而她也第一次知道,原来在乎一个人不一定会提心吊胆,感情也可以如此地甜蜜加温。
齐威注视着她上扬唇角,知道他近来努力地克制荷尔蒙的苦心并未白费。
他不提起两人之间的感情,不胡乱释放魅力,她的紧绷因此松懈了一些,不再在他稍微靠近时就惊慌失措地逃走。
她昨晚在客厅看电视看累了,甚至还倚在他的肩膀睡着了,他高兴到差点想踢掉石膏跳起舞来。
“有没有多煮一点粥给我当午餐?”他嘴馋地问道,爱死了她的手艺。
“我相信那一锅至少有十碗。”
“耶!”他吹了声口哨,双眼亮晶晶。“我晚上要吃海南咖哩鸡。”
“你当我开餐厅,居然还妄想要点餐?”
孟欢儿食指戳到他额上,他大笑着拉住她的手,亲吻着她掌心。她没抽回手,顺着他的手势被拉到他身边坐下。
“我以为像你这种性感美女,应该是厨艺白痴。”他说。
“我的手艺是拜我妈之赐,她一直坚信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一定要掌握他的胃。后来她生病了,什么料理都吃不习惯,我就开始学着用她的食谱做菜,没想到居然变成我们家的大厨。”她无奈地一耸肩。
齐威看着她闲话家常似的神态,心里又是一喜。她认为他既然已经知道了她的过往,便不再忌讳提起,也开始会跟他分享心情。
“你做菜时快乐吗?”他问。
她看着他正经眼神,手掌自有意志地抚住他的脸庞。她懂他的意思,他怕她沉溺在以前的回忆里。
“很快乐。看到大家吃到碗盘见底,我会很有成就感。”一阵激动涌上心头,她决定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大拥抱。
“谢谢你。”她说。
“不客气。只要记住你不是他们,也不用老把他们扛在肩头,懂吗?”他说。
“遵命,齐老师。”她故意举手行军礼,然后调皮地翻了个白眼。
“你介意我明天请两个朋友到家里吃饭吗?”齐威说道。
“介意。”
齐威完全没想到她会拒绝,神色顿然黯然而下。他原以为可以让她再进一步地融入他的生活圈,没想到时机显然还未成熟。
“好吧,算他们没有口福,我叫外卖好了。”他把头靠在她发丝间,很无奈地问道:“你可以建议一些外卖餐厅吗?”
“咳,我可以帮忙做菜,但是要比照五星级饭店的外卖收费。”孟欢儿唇边带着顽皮笑意说道。
“没问题。”齐威大喜之下,捧起她的脸,用力亲她的唇。
她瞪大眼,推他肩膀。
“你这样犯规。”她说。
“去他的犯规。”齐威的唇得了便宜,理智早抛到九霄云外,天知道他已经忍耐到快变成太监了。
孟欢儿皱着眉,双手硬是在两人之间保持一定距离。“你答应过会有分寸的。”
“聪明人都知道分寸该视情况而定……”他碰触到她那久违的柔软双唇,满足地长叹一声。
“离我远一点,否则我告诉章蓉蓉。”她故意这样警告着。
她这一警告让齐威撑起自己,粗声地说道:“我巴不得你快点去找她谈一谈!你再不表现出吃醋的样子,我就要逼问你为何胆敢对我与其他女人的互动无动于哀了。”
孟欢儿瞪着他不爽神态,她睁大眼,停止了挣扎,狂喜在心头乱窜着。原来他先前那些只当朋友的话,都只是留住她的幌子啊。
“不是只要当朋友吗?”她说。
下一刻,孟欢儿整个人被齐威压平在床上。
“去他的朋友。”他说。
“起来,我喘不过气……”她胸口里的空气被逼出,只好槌他的肩,但她知道自己在笑。
“我有人工呼吸的执照。”他见机不可失,非常快速地吻住她的唇。
当他男性气息侵入的那一刻,孟欢儿除了回应之外,根本就忘记了自己应该要说些什么。
她纵情地与他的唇舌纠缠着,直到他抱怨她套装的扣子太多,她才突然惊觉自己应该要准备去上班的。
孟欢儿不客气地狠咬了他一口,在他痛到倒抽一口气之际,她狼狈地跳下床。
她在他的大笑声里,凶巴巴催促着他换好衣服,并扶着他下楼,狠狠地瞪了一眼后,才出门去上班。
她走出门口时,心脏仍在狂跳,嘴角也仍然像傻瓜一样地上扬着。
可她忍不住啊,光是知道他们互相在意,却还是能过着寻常生活一事,便足以让她兴奋到失眠。
孟欢儿用力地深吸一口早晨空气,发现她对于未来愈来愈有信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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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孟欢儿与齐威同居的这阵子期间,美利公关正好结束几个大案子,只剩下几个私人宴会的小型活动。整间公司的伙伴都觉得这段时间简直像在度假,一下班就赶着去逛街喝酒吃饭聊八卦。
“欢儿,晚上要不要去喝酒?”同事们一过午后便开始邀约。
“抱歉,我有事,待会儿请了两小时的假要提前走。”孟欢儿说道。
“晚上要干么?”白心蕾跑到她身边,开始咬耳朵。
“赶回家煮饭。”齐威刚才胆大妄为地传简讯给她,说他除了想吃海南咖哩鸡外,想要来条糖醋鱼,害她只得早点出发去市场。
幸好,公司最近很闲。
“原来同居半个月,就已经自动升级到黄脸婆阶段了。什么时候寄喜帖给我?”白心蕾兴奋地拍打她肩膀。
“现在还不是那么一回事。”她轻声地说道,唇边却始终挂着笑意。
“喔——”白心蕾拉长尾音,暧昧地应了一声。“那就是以后可能会有那么一回事喽!”
“我们现在只是朋友,他身边还有蓉蓉小公主。”
“他在意的人是你,不是蓉蓉小公主,这点你应该很清楚,干么扭捏不承认?”女人直觉就跟X光一样精准。
“我已经尽量不扭捏了,我还打算晚上要告诉他,也许我们可以尝试重新开始。因为我发现认真的威情其实没那么可怕,我只是需要时间慢慢调适。”她的杏眸闪过一阵担忧,脸上却有着更多的期待。
白心蕾对她竖起大拇指,并给她一个鼓励大拥抱。
“我没当过主婚人。”白心蕾一脸渴望地看着她。
“没人问你这一题,干么乱答!”孟欢儿大笑出声地说道。
“好吧,那等你调适成功后,交一份报告来。”白心蕾一本正经地说道。
“是,那我先下班检讨反省去也。”孟欢儿调皮地一笑,在老板的低吼声中,一溜烟跑去收拾公事包。
孟欢儿满脸笑意地离开了办公室,哼着歌踏上公司外头红砖道时,却见到一个她以为不会再见到的人——
泰丽雅。
泰丽雅清瘦了一些,一双大眼更显精悍地直瞪着她。
“你怎么会在这里?”孟欢儿皱了下眉,直觉来者不善。
“我在等你。我请私家侦探调查你,知道你住在他的房子里。”泰丽雅漂亮的大鬈发随着她激动语气而晃动着。
“那与你无关。”孟欢儿开始觉得不舒服了,因为泰丽雅让她想起了学长。
“什么叫做与我无关,你知道我等了他多久吗?你知道你离开马尔地夫之后,都是我陪着他吗?你知道他回到台湾后,居然连接都不接我的电话吗?”泰丽雅大叫出声,眼泪飙出眼眶。
“他不爱你,你何苦强求呢?”孟欢儿嗄声说道,手心开始冒汗。
“我有他的孩子了。”泰丽雅说道。
孟欢儿面对着泰丽雅的年轻脸庞,一时之间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无比。
她握紧拳头,脑袋里闪过无数个想法,齐威的笑容和两人之间的种种点滴也同时穿插于其间、反覆地穿梭着。
“我不相信。”孟欢儿清亮杏眸直视着泰丽雅。
“为什么不相信,我够美,男人都会对我动心。”泰丽雅提高音量,小脸气得通红。
“大多数男人或者会对你动心,但齐威不是一般男人,他见过太多风浪。就算他真的和你发生过关系,我也不认为他会让你怀孕。”孟欢儿理智地说道,发现自己的心竟是难得的平静。
她知道齐威不是她父亲,他有他的原则。她也不是她的母亲,所以不会毫无理智地捕风捉影。
“我的孩子是齐威的。”泰丽雅揪住孟欢儿的手臂,长长指甲刺入她的肌肤里。
“那么你可以去找他谈,你知道他现在住在哪里,不是吗?”孟欢儿面对着她的泪水,内心充满了同情。
她知道爱到身不由己时会有多悲惨。
“如果没有齐威,我宁愿去死!”泰丽雅失控地大吼出声。
孟欢儿瞪着泰丽雅,听见心里名叫‘自制’的那根弦,嗤地被割断的声音。
“你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吗?”孟欢儿逼前一步,柔荑有力地扯住泰丽雅的衣领,不客气地对她大吼。“你死了,齐威就会爱你吗?我就会因为自责而退出吗?你作梦!你死了,只是伤害了所有人,让我们一想起你就只有怨恨。你死了,只是徒留你的家人每天都在伤心遗憾,难过他们为什么不能为你做更多!”
孟欢儿的低吼打在泰丽雅脸上,自己却先气到浑身颤抖。
“你神经病!我又没有真的要去死,放开啦!”泰丽雅被她的激动吓到,拳打脚踢地脱身后退。
“最好你是没有要去死!因为自杀不是解脱,自杀只是让你在死后的每一刻里,不停地重覆死亡当下的痛苦。”孟欢儿不客气地说道,希望能吓得泰丽雅日后连‘自杀’这个念头都不要有。
泰丽雅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看她的眼神像盯着怪物。
孟欢儿注视着她,此时双膝无力,脑中一片空白,但奔窜在全身的释怀,却让她只想放声大笑。
她知道她将不再恐惧了,因为她终于明白了当年学长的不理智,是他不健康的意志,不该由她该承担一切。
“你好好保重。”孟欢儿转身就要离开。她现在好想快一点看到齐威,她有好多话想告诉他。
“我希望你去死!”泰丽雅在她身后大喊着。
孟欢儿抿紧唇,不想与一个任性的小女孩一般见识。
看到前方灯号转绿时,她举步往前走,准备到对街搭计程车回家。孟欢儿伸出右脚,红色高跟鞋踏上斑马线。
一辆违规右转的机车无预警地朝着孟欢儿疾驶而来,她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一阵痛苦便袭上她身子,而她整个人则被撞飞了出去。
她痛得蜷起身子,感觉到身子重重地落在地板上,发出惊人声响。她的脸颊狠狠摩擦过柏油路,痛得像是有火焰于其上燃烧一样。
孟欢儿微睁开眼,看见泰丽雅焦急的脸俯在她面前。
她张口想说话,想叫她帮忙转告齐威自己的爱,却是眼前一黑昏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