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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四周少了孩子们尖叫的笑声,安名莉一时之间还有点不能适应。过去这段时间以来,她跑到中部山区民宿窝了快两个星期,民宿的主人家里有一对三岁多的双胞胎兄弟和一个刚满两岁的女儿,三个孝都非常的活泼好动,每天只要一张开眼睛,屋子里就充满他们的声音。
刚投宿的前三天,她真的很不习惯他们的尖叫声,但是也因为有他们的存在与吵闹,她的情绪才没跌落谷底,并且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走出低潮,重新回台北来面对一切。
那天离开费巳垠的家之后,她先回安家搞清楚父亲的病到底是真是假,然后和那一家人大吵了一架,将这些年始终压抑在心里的哀伤与怨恨一吐为快,因为父亲胃癌的事竟然真的是场骗局,而那一家四口不仅不觉得抱歉,还嘲笑她太笨了活该被骗。心已经不会痛了,只有心寒而已。她终于看清一切,不再觊觎那遥不可及的亲情。
“从今以后,我会当自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说完这句话,她便头也不回的离开,决定了要与安家断绝一切往来。
虽然自觉没脸见南慧,她还是硬着头皮去了褚家,因为她有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对不起想对南慧说,更有一百万个警告要给褚力驭,如果他敢对南慧不好或让南慧伤心的话,哪怕只有一点点,她也不会放过他,即使做鬼了都不会!
不过她的警告——或者该说威胁都还没说出口,就被褚力驭十万火急的冲向她追问南慧的联络方式的模样吓呆了。
那个冰人竟然会为了南慧的不告而别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看样子费巳垠并没有骗她,褚力驭是真的喜欢南慧,虽然她完全想不透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但是至少可以让她松了一口气。她相信被爱比爱人更幸福,如果褚力驭是真心喜欢南慧的话,以他的条件,南慧应该会得到幸福才对。
所以她把南慧的电话和住址给了他,只是没想到他除了跟她说声“谢谢”之外,竟还跟她说,希望能早点收到她和费巳垠的喜帖,害她当场吓得目瞪口呆,然后转身就跑。
费巳垠、费巳垠、费巳垠……她一直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他,不要去想昨晚令她羞窘难当又尴尬不已的一切,想把那一切当成梦一场的让时间将它冲淡。
但是,谁可以告诉她,褚力驭怎么会突然冒出“希望收到她和他的喜帖”这么一句话?
她不认为褚力驭懂得未卜先知,换句话说,他和费巳垠一定有联络,而且那个家伙不知为了什么原因,并不想将昨晚发生的事当成单纯的一夜情。她想起昨晚他在睡前对她说的那句话——我会负责的。可是错又不在他,他到底想负责什么?她越想起昨夜的种种,越让她觉得难堪和羞愧。她想,她一定是疯了,才会“强暴”他。她还是想找南慧,想亲口跟她说句对不起,但南慧就像从人间蒸发般,让她找了几天还是找不到人。
南慧是不是在生她的气,是不是不要她这个朋友了?
一堆事全挤在一起,让她心情紊乱、茫然不知所措。说她逃避也好,散心也罢,她当天就搭车南下,在市区买了一些必需品就躲到山里去静心了。
过去将近半个月远离尘嚣的生活真的让她平静了不少,不过也让她的荷包扁了不少。
重回台北后,她所做的第一件事,当然就是和公司联络,请求复职,没想到却青天霹雳的听说她已经被公司开除了,原因是无故旷职。
无故旷职?
她见鬼的什么时候无故旷职了?她明明有向经理请假,也得到允许了,不是吗?她立刻请同事替她转接经理,结果他却彻底的否认了她曾经打过电话跟他请假、以及他准假的事!那个王八蛋!虽然她早知道那个王八蛋很在意功高震主这件事,但是他之所以能当上设计部门的经理,也是因为她这个下属屡建奇功,才将他一路推上经理的宝座不是吗?
她并不在乎职位的高低,因为是真心的喜欢广告设计,才会走这行的。可是将她利用完,就将她一脚踢开,这会不会太现实也太夸张了?!最不可思议的是,竟然连上头也这么迷糊的相信他的一面之词,连问都没问过她就将她开除了?
算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要她继续待在那个王八蛋底下工作,她宁愿走人。更何况她有能力,就不信她会找不到新工作。
事实上,早在一年前就陆续有公司私下和她接触,想要挖角她,她只是懒得适应新环境才没有跳槽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间公司多善待她呢!
像是为了赌一口气,她挂断电话后,立刻翻箱倒柜的寻找当初想要挖角她的人留给她的名片,打电话到该公司试探对方是否仍有意想要她?
第一张名片的人出差到大陆去了,第二名片的人正在开会,第三张名片的人很意外会接到她的电话,然后在一听出来她有意换工作后,二话不说立刻开出她现在薪水的两倍高薪,还安了个副理的职位给她,希望她能越快到职越好。
对方都表示出十足诚意了,她当然也该投挑报李一下,二话不说的回答说好,她下星期一会准时到公司报到。
至于接下来空闲的三天嘛,她打算要搬家。既然薪水多了一倍,她实在没必要再虐待自己住在这五坪大,连扇窗户都没有的小套房里。替自己换间大一点、空气流通一点的新住处吧,她应该要对自己好一点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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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费巳垠看着摊放在他办公桌面上的新进人事资料,激动得几乎要说不出话来,他实在分不清楚自己此刻的心情到底是惊喜比较多,还是惊愕比较多。
安名莉,名字没错,照片也没错,的确是她,那个让他找了半个多月,却像从人间蒸发般的女人。没想到在他遍寻不着,几乎就要放弃之际,她竟然自投罗网的出现在他公司里,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闯来呀,害他失眠了半个月,体重足足瘦了至少有五公斤。
“总裁觉得怎么样?”设计部经理问他。
好好好,好到不行。他在心里回答着,却没忘了自己身为经营的身份。
“我没听说设计部有缺人,怎么会突然应征新人,还支付这么高的薪水?”几乎是标准的两倍,他提出质疑道。
“因为安小姐并不是应征录取的,而是控角来的。”设计部经理回答。
“挖角?”费巳垠有些惊讶,因为他压根儿没想过工作能力竟然好到让人高薪挖角的程度,她还真是个喜欢让人惊喜的女人呀。
“她有什么能力值得公司挖角?”他好奇的问。
“安小姐虽然很年轻,却已经有了四年的设计经验。总裁应该知道‘卓越设计公司’吧?那间公司在三年前本来还是间没没无闻的设计公司,现在却在业界异军突起,总裁知道为什么吗?”
“李经理的意思是说,卓越的成功和安名莉有关?”
“没错,我私下调查过,过去两年卓越在电视上令人印象深刻的广告,几乎有三分之二都是出自安小姐的构思。创意是无价的,我相信她的价值绝对远超公司所付给她的薪水。”李经理打包票道。
费巳垠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微笑,低头在核准栏上签名。
“希望她真的能成为公司设计部的常胜军。”他将卷宗夹合上,递还给李经理。
“一定会的。”
“谢谢你。”费巳垠突然说道。
“总裁?”李经理露出一脸不解的表情。
谢谢你将她带到我面前,费巳垠在心里说着,嘴上却道:“谢谢你替公司挖了个好人才。”
“这是我该做的。”李经理一本正经的说,“希望安小姐不会让公司失望。”
“至少我是绝对不会失望的。”他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一句。李经理再度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费巳垠对他微微一笑,“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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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安名莉正式到新公司报到的日子。
“凌宇”是一间营销公司,业务量和客户比卓越多上十倍不止,除了设计部门外,对于商品的导入、整合、营销都拥有独立部门,具有相当规模的大公司。
安名莉直到到公司报到之后,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蠢事,忍不住偷偷地“判”了起来。
在这样一个大公司里,她真的有办法生存,达到公司支付她高薪所应达到的要求吗?她突然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李经理带她大略的参观过公司,并向各部门简单的介绍她之后,终于带她走向她未来的栖身之处——设计部。
她脸带微笑,一派轻松的跟在李经理身旁,看起来既从容不迫又信心十足,但是只有天知道,她有多么的忐忑不安与紧张。当李经理推开设计部大门时,她差一点点就想转身拔腿逃跑——没跑的原因是她看见一张熟面孔。
事实上她是看见许多张熟面孔,都是以前在客户公司比稿时遇见过的人。曾经在设计专业上输过她,她的心才稍微定了点。
“这位是安名莉小姐,相信不用我说太多,大家一定都认识她吧?”李经理开口介绍,“从今天起,她将会是我们设计部的一员,希望大家合作愉快,能够碰撞出更多灵感的火花。大家拍手欢迎她。”
“谢谢,我会努力的,还望大家多多指教。”在鼓掌声中,安名莉谦虚的向大家点头道谢。
李经理还有会要开,便将她交给副理刘成峰,这位刘副理也是熟面孔中的一员。
“真没想到你会变成我的同事,欢迎你。”刘成峰与她握手,满脸笑容,诚挚的对她说。
“我是个初来乍到的新人,希望副理以后多指教和照顾。”
“照顾还可以,指教我可不敢。”他摇了摇头,“你在公司或许是个新人,但是在广告设计上却是个无人不知道的妙点子精灵。”
“什么妙点子精灵?”安名莉愣愣的问。
“你不知道吗?这可是同行为你取的封号,因为你总有层出不穷的妙点子。”
“我该说什么?替我取这封号的人真有创意?”她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谢谢。”他咧嘴道。
她呆了一呆,“别告诉我这封号就是你取的?”
“正是在下。”
除了哭笑不得之外,安名莉顿时又多了一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不过说真的,你怎么会离开卓越?我还以为你已经在那里生根了,而且根从十楼地板深入到地下二楼了说。”他开玩笑的说。
“不是我要离开的,我是被开除的。”安名莉老实的托出。
“什么?卓越的人是笨蛋吗?”刘成峰愕然的停下脚步,不可思议的瞠大眼。
“没错。”她点头附和。他顿时大笑出声,带她到她的座位去,简单的说明了一下她将要负责的职务范围,然后将历年来公司的设计产品纪录文件和公司章程交给她看,让她先稍微的了解公司,下午再正式交付任务给她。
“对了,你晚上有事吗?大家想替你办个迎新会。”临走前,刘成峰突然想起这件事,开口问道。
“不必麻烦了。”她摇头道。
“这不是麻烦,而是享受,因为公司出钱,你可别阻挡大家享受公司的福利。”他调皮的对她眨了眨了眼。
“知道了。”安名莉失笑道。
“再说一次,很高兴和你成为同事,安名莉副理,欢迎你。”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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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迎新会在一间日式烧烤店举办,他们包下二楼所有座位,设计部包括李经理和刘成峰在内全员到齐,总共有二十二人。公司设计部的人员,竟然比卓越全部员工只少上两个人而已,还真的是有点吓到她了。大伙吃得高兴,玩得尽兴,就像刘成峰所说的,他们是在‘享受公司的福利’,跟欢迎她的加入实在没太大关系。
不过她的组员,小丁、何薇、阿强、美玲和财哥五个人,倒是尽心尽力的在帮她迎新,除了要当主持人之外,还得当服务人员和上台表演,把场子炒得很热。
这还是近几个月来,她第一次忘了所有烦恼,开怀大笑。
酒足饭饱后,那些原本只顾吃的同事们突然开始一个个跑来找她敬酒,虽然她直截了当的说她不会喝酒,可不可以以茶代酒?但那些家伙完全不管,讨价还价的说她没办法干杯没关系,至少要半杯,要不然一口也行。
“一口?拜托,二十几人二十几口,加起来也好几杯耶!”她忍不住抗议。
“没关系,如果你真的醉了,我会叫人送你回家的。”刘成峰咧嘴这样说,“我先干为敬了,副理。”来找她敬酒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下手为强的头一仰,就把烧酒杯里的烧酒一仰而尽,然后放下杯子,好整以暇的等着她喝,四周的人则鼓噪了起来。
“副理喝、副理喝、副理喝……”
安名莉急中生智的端起坐在她身边刘成峰的酒杯,送到他面前说:“副理,大家在叫你喝呢。”
他一脸好笑的瞄她一眼,接过杯子一仰而尽,同时间听到四周的人改声道:“安副理喝、安副理喝、安副理喝……”
“这下子看你怎么赖。”他看好戏的对她说。
她顿时垂下肩膀。这下子真的赖不掉了,因为全场姓安的人就只有她一个,更别提是安副理了。
她叹了一口气,认命的拿起烧酒杯,轻啜了一口,大家见状,接下来轮番上阵的向她敬酒,全都以一干而尽的方式,让她完全不敢以应付的方式回敬,大概与三、四人互敬后就喝完一杯酒。最后,她至少喝了五、六杯,再也受不了的跑到厕所狂吐一番。也许她真的在厕所里待了太久,门外传来同事关心的声音,“安副理,你没事吧?”
有事,她快要难过死了,安名莉坐在马桶上,抱着又晕又痛的脑袋在心里答道,却开口说:“没事。”
“经理要我来跟你说,总裁来了。”
总裁?她脑袋一片空白,一时之间完全听不懂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对了,像凌宇这么大的公司,听说还有海外事业部,当然会有总裁了,跟卓越那样的小公司不一样。
不过话说回来,总裁大人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呢?不可能是特地来参加她的迎新会吧?不过不管是不是,她是今天的主角,不现身是不行的。
无奈的轻叹一口气,她扶着厕所的隔间墙站了起来,伸手将门打开,摇椅晃的走了出去。
“副理,你还好吧?”何薇急忙伸手扶住她。
“谢谢。”她向她道谢,同时苦笑了一下,“不是很好。”
“原来副理真的不会喝酒,不过从脸上看不出来,因为你的脸一点也没变红,就跟没喝酒前一模一样。”
安名莉洗了洗手,用冰冷的手心冰敷了一下额头,看这样会不会让自己的头不要那么晕,好像有一点效果。
“走吧。”她对何薇说,率先朝女厕出口走去,怎知跨出去的脚步却完全不听使的让她整个人斜向一方。
“小心。”何薇再度伸手扶住她。
“对不起,我的身体不听使。”她歉声道。
回到热闹依然的迎新会场,李经理似乎等她出现等了许久,一见她现身,立刻跑到她面前。
“你还好吧?”他先问她,紧接着说:“总裁来了,你快跟我过来。”
“谢谢。”安名莉对仍然扶着她的何薇说。
“要不要我扶你过去?”何薇担心的看着她,轻声问道。
“不用了,谢谢你,何薇。”她轻摇了下头,被人扶着出场太大牌了,她可不想让第一次见面的总裁大人以为她是慈禧太后转世,出彻要有人搀扶才行。
“那你小心点。”
“嗯。”
强忍着头痛与晕厥的感觉,她一路扶着走道上的椅背,跟随快她好几步的李经理走向一位背对他们而坐的人,刘成峰也在座。
“总裁,安副理来了。”李经理停在桌边说道。
她赶紧加快脚步,赶上前去,在总裁起身转向她之前,走到他面前,并且向他行了一个鞠躬礼。
“总裁。”她尽量表现出恭敬的模样,但是所有的努力却在她起身时,身体因晕厥而整个人往前倾倒而付诸东流。
“啊!”她遏制不住的惊叫出声,随即,一双坚定有力的手将她扶住,让她幸免于难。
“安副理,你怎么了?没事吧?”李经理惊叫道。
“没事。”安名莉勉强的说,抬起头来对救命恩人道谢,“谢——”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看见一张令她避之而唯恐不及的脸!费巳垠!!
“总裁,安副理刚才被大家灌了不少酒,所以有点醉了。”李经理为她解释,而她只听见前面两个字就呆住了。
总裁?他是总裁?凌宇的总裁?
她顿时有种被雷打到的感觉,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可能呢?她不相信自己的运气会这么差,这么背!
“你……”
“第一次见面,你好。”一听见费巳垠开口,她立刻抛开所有震惊与难以置信,迅速的打断他的话,就怕他会把他们俩认识的事说了出来。
她皮笑肉不笑,眼神凶悍还带着警告,让费巳垠差点没笑出来。不过当她推开他的手,椅的后退一步,还得伸手扶住一旁的椅背来稳住身体时,他就笑不出来了。
“明天还要上班,为什么要让大家喝这么多酒?”他皱起眉头的问李经理。
“对不起。”李经理浑身一僵,立刻低头道歉。过去的老总裁只要求员工的安全问题,并不介意大家在迎新会上喝杯小酒,他以为新任总裁也一样,且上回为总裁所开的迎新酒会,总裁似乎也不在意大家的小酌,还跟老总裁说了几乎一样的话,要他们喝酒不开车,注意安全。
“大家都喝了酒吗?”费巳垠再问。
“嗯,不过都喝不多,我会负责确定大家安全的。”李经理保证的说。
“好,那这里就交给你负责了,安副理已经醉了,我送她回家。”他点头说。
“好。”李经理松了一口气迅速点头,下一秒他意识到总裁的话,惊愕的睁大双眼,“啊?”总裁刚才是不是说要送安副理回家啊?
“怎么了?”
李经理看向安名莉,她听见总裁要送她回家,也露出一脸被吓呆的表情,双眼震惊的圆瞠着。
想一想,这里的每一个都喝了酒,只有刚到的总裁滴酒未沾,而且看安名莉站都站不稳的样子,也的确是醉了,刚才何薇也说刀子在厕所吐了。总裁如果真有乃父之风的话,会关心下属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也没什么好讶异的。
“没什么。那么安副理就麻烦总裁您送她回家了。”李经理迅速地说。
费巳垠点头,再待一会后,时间也差不多了,他接过去刘在峰为安名莉拿来的皮包和外套,扶起不知何时瘫痪坐在椅子上、快要睡着了的安名莉先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