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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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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山庄,江湖盛名,人们都说,庄主斐冷羿是个比女人还祸水的俊美男子,他出入神秘,尚未娶妻纳妾。

据说,他天天上婵娟楼,只为一睹佳人风采,并砸下重金,送佳人珍宝黄金,只为博得美人一笑。

向来,其他男子要见上一面也得碰运气的君君姑娘,这回为斐庄主破了例,天天在观月楼奉上好酒珍酿,热情款待这位俊美庄主,为他抚琴吟唱。

众所周知,花魁君君还是个清倌,卖艺不卖身,而如今男俊女俏,互相倾慕,却也是天经地义之事。

花魁君君终于动了真情,属意将自己的初夜由出价最高的斐冷羿拔得头筹,孙大娘即将选个良辰吉日,让两人共度良宵,此事已传遍大街小巷。

这事,可不知让多少男人捶胸顿足,又让多少姑娘暗自伤心。

这一夜,观月楼灯火未熄,琴声悠扬,偶尔传来女子的银铃轻笑,和男子豪放的笑声。

一曲弹罢,傅君绣从观月楼娉婷走出,经过曲回转折的花廊,回到她专属的梅院。

甫跨入院落,突然一个人影落在身后,她惊讶回头,在瞧清楚来人时,一张俏脸又拉下来。

“又是你!”她气呼呼的质问:“姓耿的,谁准你又擅闯进来?真当我这儿是酒楼啊,想来就来!”

“你为什么不肯见我?”

这几日,他上门求见,但她始终拒他于门外,逼不得已,他只好重施故技,直接施展轻功潜入梅院。他在此已等候多时,终于等到她。

傅君绣好没气的瞪着他。“我没闲功夫跟你啰唆!”

她想走,精壮魁梧的身躯像一尊门神挡住她的去路,她只好再度抬起冷脸,直视他的目光。

“耿云天,你到底意欲为何?”

“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没来由的一句问话,教人莫名其妙。

“没头没尾,什么蒸的煮的?”

“外头传言,斐冷羿以高价得标,要为你开苞,真有这回事?”

他非常、非常、非常不高兴,冰冷严酷的神情,散发着慑人的气势,活似跟谁有血海深仇。

料不到他居然问得如此直接,开苞两个字,他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就这么从嘴里蹦出来。

好!既然他敢问,她也敢回答,抬高下巴。“是又如何!”

“不行!”

他突然大力反对,令她吓了一跳,见鬼的瞪他。

“你凭什么反对啊?”

凭什么?当然是因为他在乎她,当一听到这件事,仿佛有人拿刀狠狠在他心口上戳了好几下。

他独木狂燃得几近发狂,却又拉不下脸说自己喜欢上她,只好拐个弯来反对。

“我查过了,由于我的悔婚,你一气之下留书出走,如今才会投身青楼,过着卖笑营生的日子。”

“那又如何?”

“是我害你被乡人耻笑,所以我有责任,不能让你继续待在青楼沉沦。”他说得理直气壮,当仁不让。

原来是这么回事,他只是想找机会弥补她。傅君绣心不禁不住失望,还以为……可恨!说好不再对他抱存希望的。

甩开不该有的期待,横了他一眼,语气冰冷道:“这是我的事。”

“你不该待在青楼,只要你愿意,我一定尽力帮你赎身。”

“谢了,我心领了,如果没别的事,阁下请回吧。”她转身,不想再谈,纤细的手腕,落人身后伸来的大掌。

“你不可以待在这里。”黝黑的大掌,就像牢不可破的铐镍一般,牢牢锁住她白皙纤细的手腕。

她没好气地道:“我就爱待在这里,你管不着。”

“我不能让你自甘堕落。”

他一旦下了决心,刀剑也切不开这铁一般的意志力。

“我堕下堕落是我的事!放开啦~~”

天!他抓得好紧,弄疼她的手了,再这样闹下去可不行,希望能在别人瞧见之前赶他走,这样拉拉扯扯的难看死了!

“好歹你我曾经订过亲,我有义务带你离开这里。”他坚持不放。

可恶!这个人很固执耶!订过亲又如何?她一点也不媳他的好意!

挣不开这铁钳般的手掌,她终于火大了。“你放不放?”

“不放,除非你答应离开。”

“好,这是你自找的!”她另一拳打去,架开他的钳制。

“看看你,才讲没几句话,又动手。”

他摇头叹息的表情,仿佛又在数落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婆,让她听得气怒攻心,抬起绣腿朝他踢去。

“连脚也用上?太不像话。”

可恶!他越说,她就越气,就不信打不到他!

两人就这么一跑一追,她打破了花盆,踢坏了雕栏,不管怎么追,就是连他一根头发也碰不到,反倒是快把婵?楼给拆了。

被惊动的客人和姑娘们,个个打开窗子,有的伸出头,有的站在环廊,好奇的瞧着发生了什么事?

每回遇上他,她就变得沉不住气,打不到他已经很气了,加上这身衣裳又碍事,结果一个不小心力量用过头,害她被自己的裙子绊倒,一个失衡,重重跌在地上,撞着了屁股,更悲惨的是,她还听见了撕裂声。

她倒抽一口气,感到屁股凉飕飕,不禁全身一僵,因为裙子破了个大洞,偏偏有人这时候,还天杀的摇头叹息。

“早说过你打不过我,何苦呢?”

她气得咬牙切齿,这么多人在看,跌在地上已经够糗的了,不但跌疼屁股,裙子破了更是雪上加霜。

她不能站起来,因为一站起来,所有人都会知道她裙子破了,她会羞惭得恨不得把自己活埋。“都是你——你——”

他一脸冤枉。“动手的是你,我只负责闪躲。”

“你还敢说风凉话!”他一副好心的伸出手,要扶她起来。

“你别过来!”大掌被她的手给重重拍开。

“你的脾气真的该改一改,不要老是这么爱生气。”

死耿云天!臭耿云天!他是全天下,最最最可恶的大坏蛋!

她心急如焚,却又不知如何是好,芷儿和小昭又不在,若是让人知道她屁股的裙子破了大洞,丢脸丢到黄河去,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不起来,是希望我抱你起来吗?”

周围传来几许笑声,令她羞愤得想哭出来。

她真恨死他了!偏偏现在连揍他一拳都无能为力。

正当她羞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突然一条丝带飞来,灵活的包住她的身子,将她卷向空中。

一抹俊挺颀长的身影飞来,而她落下的身子同时被一双臂膀接个满怀。

那丝带,适时将她破裂的裙子给包住,与她身上的衣裳相配,仿佛成了身披彩带的下凡天仙,雪纱飘逸,姿态优美,翮然落在一位俊美男子的怀抱里。

在众多惊呼声中,耿云天也愣住了。

“你没事吧?”俊美男子温柔的问向怀中的丽人,傅君绣感激的回答,“还好。”

突然出现的男子,亲密的抱着傅君绣,令耿云天神色僵硬难看到极点。

大掌不由自主的紧握成拳,望着这俊美无俦的男子,他心中升起一把无名火,尤其当傅君绣对他微笑,还乖乖的待在他怀里,像个小女人一样安分时,他胸口沉重得仿佛压着一块大石,不自觉的绷紧下巴。

闻风而来的孙大娘,带了一批人赶到,一见到现场的凄惨情状,禁不住哀叫连连。

“天呀~~我当是有人来踢馆呢!君君啊,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搞成这样啊?”

傅君绣脸儿胀红,都怪她一时激动,本性复发,不小心就酿成这副惨状。“我……”

不待她回答,耿云天道:“这么损失,由我负责。”

美眸恨恨扫了过来。“不要你假好心!”

她才不领他的情,以为这么做,她就会感谢他吗?哼,免了!

耿云天脸色十分难看。这个凶婆娘,就是不给他好脸色看。

斐冷羿适时的打圆场,浅笑开口:“孙大娘,你这儿的损失,在下会补给你。”

原本一脸凄苦的孙大娘,一听此言,立即转成了生意人的嘴脸。

“哎呀,斐庄主,这怎么好意思呢?”

“君君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这么做,也是想讨好她,还请孙大娘给斐某这个机会。”他温柔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而她,则回以感激的微笑。

两人之间的眉目传情,全瞧在耿云天眼里,令他怒火更炽,额头青筋浮现。

傅君绣此刻只想赶快离开,一心趁着别人没发现时,把破掉的衣裳换掉,没空分神去注意耿云天,反倒是斐冷羿玩味的瞧着对方,那带着妒意的眼神,分明在吃醋。

“带我回房。”她请求。

斐冷羿挑了挑俊眉,他知道傅君绣只是单纯的想回房,好换下破掉的衣裳,但听在别人耳里,就没这么单纯了。

“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她恨不得快快离开,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

俊眸瞟了那位怒眸快要喷出火的耿云天,抿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遵命。”

***凤鸣轩独家制作******

回到梅院,芷儿和小昭也闻讯赶来,“小姐,怎么回事啊?”

“先帮我换装,待会儿再说。”一瞧见傅君绣的狼狈,禁不住惊讶。

得救的傅君绣,两手抓着绑在身上的布料,这时候便显现出本性,顾不及形象,匆匆往内房大步走去,留下斐冷羿在花厅。

一会儿功夫后,当她出来时,已换上一套新衣,美丽不输给适才那套。

斐冷羿含笑的目光,显现出欣赏。

“美吗?”她问。

“美得令人目不转睛。”

斐冷羿的赞美,令她展颜,笑得如春天初绽的花朵,将稍早不愉快的烦闷给驱散。

“不过有人比我更移不开眼。”他指了指站在角落的人。

耿云天瞬也不瞬的盯住她绝美出尘的身段,打从她走出来,他的目光便没离开过一刻。

傅君绣俏脸一沉,气呼呼的来到耿云天面前,这家伙居然跟到这里来了。

“你怎么还没走,出去!”

结实魁梧的身躯,稳如泰山的站着,不管她怎么推,就是屹立不摇,丝毫没有要出去的意思,还理所当然的回答:“我要待在这里。”

“他是我的客人,你不要打扰我做生意啦!”

“我有职责保护你。”说完,便大刺刺走到一边,重重坐在荔枝椅上,双臂横胸,摆明了赖着不走,一对厉目充满敌意的瞪着斐冷羿,一副他敢轻举妄动,就要不客气的神态。

她见鬼的瞪着这个大块头。

保护?依她看,是监视吧?

这人凭什么认为有义务要保护她?以为这样她就会感激吗?

看样子,要打发他走比愚公移山还难,加上适才的折腾,她也没那个力气再跟他动拳脚了,才换好的新衣,她可不想再破一次,只好暂时压下气怒,由着他去。

她来到案前,在斐冷羿身旁入座,歉然道:“斐庄主,不好意思,他……”

“我无妨。”斐冷羿始终一派斯文,嘴角挂着浅笑,并不在意。

傅君绣感激他的包容,对后头吩咐道:“帮客人斟酒。”

一直在旁边偷笑到不行的芷儿及小昭,忙收起笑容。“是,小姐。”

小昭端起酒壶,上前为耿云天斟酒。

酒水还未倒进酒杯里,傅君绣便制止道:“我说的不是他。”

“啊,这……”酒壶停在空中,小昭尴尬的瞄了耿云天一眼。

“没关系,我自己来。”耿云天丝毫不以为意,拿过酒壶,为自己倒满一杯,一口喝下,美酒入喉,酒香浓烈,禁不住大赞。

“好酒!”

傅君绣拧着秀眉瞪着他,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又吞回去了。

罢了,与其跟这人争论,还是别浪费口水的好。

酒壶被那家伙霸占了,她只好命芷儿再拿一壶来,为斐冷羿斟了杯酒,也帮自己斟满一杯,继续两人的交谈。因为有别人在,所以他们说话的声量也尽量压低。

实际上,斐冷羿此行拜访,是为了一个重要的计划。

傅君绣本就是女中豪杰,生性豪爽的她,结交不少江湖朋友,翡冷羿是她的旧识,朋友有难,当两肋插刀,义不容辞。

外人以为斐庄主和她,是寻欢客和青楼女子的关系,这正是斐冷羿要制造的假象,好藉此找出意图刺杀自己的仇家,逮出幕后主使者。

他天天上婵娟楼,让别人以为他迷恋花魁君君,日日饮酒作乐,事实上,他们是在密谋一个重大计划。

既然说话不能太大声,就得靠近一点,两人几乎是交头接耳。

耿云天一杯又一杯地暍着,两只眼睛快瞪出火来。

瞪着他俩轻声细语的背影,头几乎要碰在一块了,令他怒火中烧。

他们特意压低声量,摆明了不想给他听到,那亲密的模样,完全将他排除在外,令他胸口很闷,仿佛有几只虫在啃咬他的心、他的肉。

在别人面前,她就变得轻声细语,娇滴温柔:到了他面前,她就横眉竖目,拳打脚踢。

这种差别待遇,令他极度不满。

不喜欢!他不喜欢她对其他男人笑,对其他男人轻声细语。由于一肚子的火,不知不觉中,拿着酒杯的大掌,也加重了手劲。

哐啷!

猛地酒杯应声而裂,在黝黑的大掌中,化为碎片。

不只众人呆愕,连耿云天自己也很意外,一个不注意,就把酒杯给弄碎了。

傅君绣插起腰,气呼呼的指责:“你是嫌酒不好暍,还是哪里不满?干么弄坏我的酒杯!”

“我不是故意的。”

“喔?那么是我的酒杯对不起你喽。”

“不过是个酒杯而已。”

“哼,你分明是故意跟我过不去!”

他浓眉皱起。“你真是个倔强的女人,实在需要好好教训一下。”

“你说什么?”看样子,两人又要动火气了。

斐冷羿上来打圆场。“两位请消消火,千万别伤了和气。”

傅君绣脸色一转,露出歉然的表情。“让斐庄主见笑了,惭愧至极。”

“哪里,今日君君姑娘有客,斐某也有要事在身,‘他日’再访,请容在下先告辞了。”

她一听,便明白他话中的暗示,所谓的“他日”,就是他们计划中所商定的日子,抿唇会心一笑。

“奴家衷心期待斐庄主的来访。”她轻轻一揖,笑语温柔。“芷儿,送客。”

“是,小姐,斐庄主,请。”

斐冷羿点头,临去前,朝那始终脸色冷沉的耿云天,微笑拱手。“耿捕头,斐某告辞。”

耿云天始终神情严肃,淡淡拱手回应。

几乎是斐冷羿前脚一走,身后一只大掌立即迫不及待抓住她的手臂,因为毫无预警,害她一个不稳,往后落入了耿云天的怀抱里,耳边传来低沉的热气。

“你在打什么主意?”

精锐的黑眸,像要看透人心一般,紧紧锁住她。“你干什么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商量什么?”她心一惊,不可思议的抬起脸儿,与那深如潭水的目光对上。

被他知道了?怎么会?她明明将声量压到最低,而且她和斐冷羿都是用两人才听得懂的话,说给对方听明白,他怎么会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她故意装傻,心下叫糟,暗骂自己太低估他了。

“我知道你们在密谋什么,我绝不容许你做傻事!”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我说过,我有职责保护你。”

“你闲着没事干吗?需要你耿大铁捕保护的百姓可多了,为何偏要缠着我?”

“我——”

“说啊!”

他浑身僵住,被她这么一问,一时之间语塞了。

话梗在喉间,他说不出口,说不出那是因为他放不下她,心中挂念她。

一听见她和别的男人过从甚密,隐藏在心中的感情,重重压着他,透不过气来,亟欲发泄。

没见到她时,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子,非要亲自来见她,才能宽心。

他深深望着她,将那刁钻可爱的容颜刻画进心里。明明是个凶婆娘,他却意外的不讨厌,甚至觉得她并非真的凶悍,不过倔强了点,每回见到她,心中那份欲望就变得更加强烈,对她的情意也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一心想保护她,想看她为自己绽开笑靥。直到斐冷羿出现,他才明白,原来,心中那股压抑的妒火已无法扑灭。是的,他喜欢她,非常喜欢!

“你说啊,怎么不说话啊?”傅君绣虽然表面上逞强,但心里可担心死了。

她居然忘了,他是个名捕呀,后悔自己太大意,不该在他面前和斐冷羿密商捉拿刺客一事。

这是她答应斐冷羿的条件,当斐冷羿将解药给她的那一刻,她就欠下人情了,她没告诉耿云天,因为没什么好说的。

救他,是她自愿,也不求他的回报。江湖上,讲求一个义字,她既然答应了斐冷羿,就必须全力帮他,并且保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身为翡翠山庄庄主的斐冷羿,总会有一些仇家。

上个月,斐冷羿到白马庄做客,设了陷阱将刺客引来,这一次,斐冷羿打算借助她的帮忙,意图在婵娟楼埋下伏兵,将刺客引入陷阱,藉此查出幕后主使者。

这件事可不能惊动官府呀,倘若宫府晓得,来了大批捕快在婵娟楼守着,刺客会来才怪。

“干么一直瞪人,告诉你,我才不怕!”为了拾高气势,她仰高脸,挑衅的直视比她高出一个头的耿云天。“我警告你,最好别想破坏我们,否则我跟你没完没了!”瞧那浓眉拧出的深痕,仿佛在指控她的凶悍刁钻,令她再度沉不住气,又冒出无名火来。

“怎么?看不顺眼啊,我就是男人婆,母老虎,怎么样!看不顺眼你可以不要看啊!”

哎,连一盏茶的功夫都没到,两人又要吵了?

一旁的小昭摇摇头,张罗茶盘,擦干桌子,见怪不怪的做着自己分内的事,反正这两人一天不吵,似乎一天不痛快,她都懒得劝架了。

耿云天浓眉深锁,薄唇紧闭,一双黑眸深不可测,燃着无人察觉出的合火。

“你说话啊,哑巴啊,如果不想说,就请你出——”蓦地罩下的唇,封住她的嘴。

他早想“亲自”封住这张喋喋不休的嘴,而他,也这么做了。

这不能怪他太冲动,谁教这气焰嚣张的容颜,一直逼近他的脸,而一张质问不休的唇,吐出的气息又不断的挑逗他的唇。

他不想跟她吵,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可以立刻让这张嘴闭起来,他做事一向不拖泥带水,直接俐落,想吻她,便吻了。

傅君绣整个人傻住了,恍若被人点穴一样,动也不动的定住。

瞧,多有效,不费吹灰之力,果然安静下来了。

他栘开一点距离,玩味的观察这张惊讶的表情。

湛黑的眼瞳,映照出她睁着大大的美眸,呆呆的看着他,先前的横眉竖目不见了,眼下的佳人,只是呆着一张惊讶的表情,没有破口大骂,也没有拳打脚踢,这反应倒让他颇有意外收获之感。

剑眉微微扬了扬,不过一个蜻蜓点水的亲吻,便轻易的收服她的嚣张跋扈?没打他?也没骂他?意外的不凶不闹,只除了一张脸蛋呆呆的望着他,还处在震惊当中。

嗯,这是不是表示,他还可以再得寸进尺一点?

他舔着唇瓣,意犹未尽,低下脸,再度攫住那芳唇,这一回,不是浅尝即止,而是真正彻底深入。

火舌侵入微启的唇瓣里,缠住她的软舌,彻底逗弄品尝,而一双粗臂大掌,也不客气的揽住她的蛮腰,收入宽大结实的怀抱。

他对这芳唇又吮又吻的,火舌缠着她口中的软嫩,注入他的侵略和热情,就像一头豹在舔着最美味的猎物。

她好甜,身子好软,味道好香。

芳唇里的软舌,留有清淡的酒香,令他情不自禁,想要的更多。

大掌收纳的纤腰,是那么细软迷人,他突然觉得,没娶她,是他这辈子干过最笨的事。

当初怎么会傻得连对方一眼都没见着,便包袱款款走人?如果有机会让他们相处,他绝不会放过这个倔强迷人的小东西。她虽粗鲁了点,但绝不是男人婆。她虽凶了点,那是因为她不柔弱。

她坚毅,有主见,敢做敢当,有女侠的豪气,不知不觉中,他被这样的她给深深吸引住。

倘若那时候成亲,此刻她已是他的妻了,他想要的,绝不仅止于一个吻。

他警告自己不能逾越太多,即使身下胀痛的欲望,一直在折磨他,而双臂搂住的触感,也一再燃起他的欲火。

在理智还能主导之前,他结束这个深长而绵密的吻,忍住想将她抱上床的冲动。

“我不会让其他男人碰你。”

灼热的气息,在她耳畔留下坚定的话语后,他大步离开,留下她一人,依然傻傻的站在原地,维持着点穴不动的姿势。

送走斐庄主后,从门外回来的芷儿,一进门,见到的便是一脸瞠目张口的小昭,手上拿着盘子,看似在收拾,却僵住不动。

“你怎么了?撞邪了吗?”

小昭比手划脚,仿佛惊讶得说不出话,用手比比小姐。

芷儿皱眉,怪异的看看小昭,然后好奇的来到小姐面前,发现小姐居然也是一个样,瞪着大大的眼睛,张着嘴巴,仿佛被什么吓到一样。

“小姐,你怎么了?耿捕头人呢?”

“他……”

“他怎么了?”

“他……吻了我……”

芷儿一脸意外,同样惊讶的瞠目张口,不过向来沉稳的她,很快恢复理智,同时恍悟为何她们两人是这般表情了。

“是吗?”真可惜呀,她居然错过了好戏,禁不住懊恼了下。

再瞧瞧小姐,像魂魄被吸走一般,魂不附体的,喑暗感到好笑。“小姐,你没事吧?”

傅君绣依然处在震惊当中,仿佛没听见似的喃喃自语。“他……为什么要吻我?”

“这还用问,当然是喜欢小姐啊。”

那惊震的脸蛋上,眼神有了光芒,露出傻傻的笑容。“他喜欢我?真的吗?他喜欢我,吻我,是因为喜欢我……”

“恭喜你呀,小姐,总算天从人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傅君绣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以为自己还在作梦。

“小姐。”

不,这不是梦,那烙铁般的灼烫,还留在嘴里,她还记得,他是如何吻她,吮她,还有吃她……

“小姐!”

“啊?”傅君绣好不容易回过神,傻傻的望着芷儿。

芷儿笑一笑,好心的提醒她。“你口水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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