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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在湖边,我的影子投在光滑如镜的湖面之上,眸光沉静如水,微澜不惊,只是一径盈盈浅笑,颦笑之间勾魂摄魄。
我轻抬手,拈住一枝梅花。昔日凝脂如玉的指尖,不再细腻如丝,却已带着一层浓烈沧桑的镌刻痕迹。
我已没有退路了。
我自知不是陛下的对手,但,若他的儿子们开始在他眼皮之下造次,想必他也将十分头痛吧?
既然人间未给温暖,又何必温暖人间?
深知一旦踏入便无勇气跨出。一无所有的人赌起来才是最疯狂的,无物再输便可歇斯底里,我未给自己留丝毫余地,狠毒之时也自知下瞅许更惨,我却决不会因此停步收手。
迎面走来宫女春桃,她怀抱一束怒放的白梅。
我一见便十分喜欢,开口问道:“春桃,这花好美,你从何处摘来的?”
“是前面的那个小院。”春桃喜滋滋地答道,“是陛下吩咐我去摘的。”
“是陛下吩咐的?”我一愣,蓦地想起方才在御书房的桌案上确实有看见相似的白梅,“那御书房里的那束梅花,也是你摘的?”
“不,那是今年第一枝盛开的梅花,是陛下亲手所摘。”春桃顿了顿,才又说道,“我入宫六年,陛下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亲手摘下第一枝盛开的白梅,放在房中。”
陛下也喜摘梅?
我想起母亲也爱白梅,虽不能与她见面,但睹物思人也是好的,便又问春桃:“那小院在何处,我也想去摘几枝。”
“媚娘,你可千万别去。那小院是宫中禁地,若没有陛下的命令,擅入者便是死罪。”春桃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就曾亲眼看见一个误入院中的宫人被陛下杖毙了。”
“竟有此事?”我着实吃了一惊,究竟那院中隐藏着何种秘密?陛下为何如此重视?
“我要赶着将花放到陛下寝宫,你别傻愣在这了。”春桃刚要越过我走向前面的庭院,却忽然又停了下来,“陛下的寿辰要到了,众人都在偏殿忙碌,你也快去帮忙吧。”
“陛下的寿辰?”我下意识地追问,“是何时?”
“季冬二十二。”春桃头也不回地答道,她抱着花,飞快地走远了。
季冬二十二?
陛下的寿辰与母亲竟会是同一天,怎会如此巧合?
我早知母亲必定与皇家有着极其微妙的关连,便费尽心思去追查,虽也查到些许蛛丝马迹,可惜任我想破了头,也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情不自禁地走到那小院外,也不敢入内,只站在门外张望。
只见院中梅花盛开,奇香袭人,将整个花园装点得雪白一片,确是极易引得有心人闻香而至。
满院的梅花一看便知有人精心照料,枝枝浴着一层珠光似的细雪,冷冷暗香,纤琼皎皎,入眼灼灼。
花瓣有些随风飘落,半掩在玉屑似的雪末儿里,也是清熏无声,姿容嫣然。
若是母亲见到如此景致,想来她定是欢喜非常,愿长住在此院中,不想离去吧?
我恋恋不舍地离去,走到半道,忍不棕头再看。
满院梅花依然蓬勃、傲然,枝枝壮硕,幽幽寒香似在召唤着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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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青石小路细致蜿蜒地伸进前庭中去。
漫天飞雪,冰花错落,簌簌地跌在地上。
我怀中揣了一盅温热的羹汤,飞快地往御书房走去。
漫天萧瑟的雪声应和着我的脚步,眼前冷不防冒出个身披白裘斗篷的少年,离我仅有半尺,如半空生出的鬼魅。
我大吃一惊,手上一滑,险些拿不住盅汤,我稳住心神,定睛瞧去,竟是李治。
“你怎来了?”一见是他,我便没好气地问道,“你不在晋王府里好好呆着,为何总往宫里钻?”
“我,我,我……”李治支吾了半晌,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面上却是越来越好,“花妖……我……”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谨慎地看了看四周,而后将他拉到院中的假山后,“不要叫我花妖,好难听的。叫姐姐好了,我大不了你几岁。”
“姐姐?不好。我还是喜欢叫你花妖。”李治却十分固执,他思索了半天,见我脸色不善,才又改口说道,“要不就叫花妖姐姐?”
花妖姐姐?听着这不伦不类的称呼,我啼笑皆非。
这人虽三番四次言语轻薄我,对我确是十分迷恋痴狂。
心念一转,我忽然倾身过去,与李治鼻息相对,我轻吐一口气,而后才娇声说道:“好,从此你便叫我花妖姐姐,只是千万不要让别人听到……”
“我……”李治直直地盯着我,失神发愣,早说不出话来。
我极近地看着他,在他清澈如镜的眼瞳里,我看见自己眉眼如丝、销魂蚀骨。
“这几日,我一直在想你是如此与众不同,你果真不同。”我亦不退开,反而伸手去抚他的脸,明显地感到他的颤抖,“你有一张如此俊俏无暇的脸,与那些每日只想着争权夺利的人果真不同。你看那太子,再看魏王,都是面容扭曲,满脸的阴谋诡计,让人无法喜欢。”
“花妖……姐姐……”李治的脸愈加得红了,“魏王与太子皆是高傲有本领的人,我怎能与他们相比……”
我冰凉的手滑下李治的脸颊,在他的脖颈上画圈圈:“如今魏王与太子之间已是剑拔弩张,我看迟早要出事……那,依你看,他们谁会胜利?”
李治脸色徘红,三魂七魄早不知道去了哪里:“我看?我,我怎会知道……”
我微侧着头,似笑非笑地道:“你如今可以不知道,但是你将来一定要知道……”
李治犹如蛊惑般地追问道:“这又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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