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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等不了了……”说着,那神父抬起另一只握着马鞭的手,指了指黑父头顶。同时,那张如石质般光滑、明亮的脸上,凿刻出一般的黑色长眉和黑色深目像在密谋着什么似的,紧紧往起一缩。
黑父仰头去看,只见一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卷尾猴,正趴在极高处的一根树枝上,卖力地啃着他抓在右手里的那根藤蔓。
“该死的……”他只来得及说出这几个字,那根手指粗的蔓条就“叭”地一声崩断了。
只觉得身子像被猛然劈掉了一半,黑父狠狠往下栽去。他眼瞧着下面那片恐怖的尖刺朝自己猛扑过来,以为这次绝对在劫难逃了,却只见几道冷光袭来,他的身子就被牢牢地捆住了。
狠吸一口气后,黑父才惊觉自己已被几条绳子绑在了那棵猴面包树上。
原来,这些绳子事先就被丢在荆棘丛里,只等着像这样的意外状况发生,好用来对即将遭到不测的人施救。
“魔鬼怎么不把你们拖进地狱里去!”那位怒气冲冲的神父断喝了一声,“你们藏在那树荫里冷眼旁观多久了?”
黑父见他仰起头,来回朝头顶的树冠里张望,手里的火炬也随着他的目光来回移动。
接着,他便听到了一片“哗啦啦”撩动枝叶的乱响。仰头望去,一些涂满油彩的湿漉漉的面孔开始从昏暗的树荫里闪现出来,那上面看来也凉爽不到哪里去,尽管入夜了,可从林地上蒸腾而起的热气反而不断往上涌,让躲在树冠里的这些低等小武士都成了汗水和闷热的俘虏。
火炬上燃烧着的大团火焰也照出了他们握在手里的青铜标枪,和拉满的蛇皮弓上担着的利箭。
就在黑父被捆绑住的这棵树上,几个看上去最多不过十三四岁的小武士正扯着粗粗的麻绳,满脸的惊恐。刚才那惊险的一幕把他们也吓坏了,这会儿不知怎么在心里求神央告呢,幸好没丧魂失魄到忘记了收起机关,那样的话,不光献给恰克雨神的“活人祭”妄自丢了性命,他们也将因此而遭受极为凶残的惩罚。
“说啊,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儿放下浮桥,让‘活人祭’过去?”神父又愤愤然地斥问了一句,嗓音比刚才更犀利刺耳。
他的话音刚落,上面的树冠更加杂乱、喧闹地响成了一片,无数的叶子和断枝“扑簌簌”下落,打在黑父的脸上还真有些痛。可他尽可能不被这些破烂玩意儿分了神,瞪大眼睛惊赅不已地瞧着。
如果不是那神父先说出了“浮桥”这种叫法,黑父只会把它看做是一张巨大的席子。简单目测了一下,长足有几百米,宽也是如此。一寸寸都是用棕榈叶子精巧有序地编出来的,那花纹黑父倒熟悉,跟抬轿椅的那个小男孩儿莫名那顶宽檐草帽上的一模一样。
近千根密密麻麻的绳子绑在浮桥的两边,每根上都缠满了细细的藤条,又裹着湿滑的一层苔衣。看来平时这个庞然大物就被放置在树冠顶上,长年的日晒雨淋,才会在它那些多到令人眼花缭乱的“牵扯物”上留下色泽如此之深的顽渍。
当浮桥下降到与自己的视线平齐了,黑父才看到它足有竖立的一只巴掌那么厚,这就绝不可能是棕榈叶子编起来的了,里面一定塞着木板之类的硬物。
又下降了约有一米左右,那些绳子就发出了弹性十足的“嘭嘭”一片紧绷声,浮桥便被固定在了荆棘丛之上的这片宽阔的林间空地里,形成了一条样式极为别致的踏途。
神父放开手里的马鞭,漂亮、利落地在身侧的半空中抽打了一下,那匹形如迷雾般的白色战马轻盈地扬起前蹄,发出一声清亮的嘶鸣。
黑父只觉得自己眨了次眼睛,再睁开时,神父就已来到了他的面前。
战马刚刹住脚,就在浮桥上踏起了不安分的小碎步。那两片马鬃还飘逸着,把它柔美的轮廓更进一步的模糊了。举在神父手里的火炬一时稳不住似的椅着,晃得黑父头晕目眩,仰起来望着神父的双眼里只看得到一片黑玉般夺目的美色。
这美色便是神父的眉眼勾勒出的,一个男人的面孔怎会如此的精雕细刻?黑父看得越久,越觉得他分明就是一尊会呼吸、会移动的雕像!
“你还好嘛?”
被神父突然这么一问,黑父才感觉到他的肋骨快被那几根绳子勒断了。
“您能让他们把这些绳子松开嘛?”
神父冲他露齿一笑,亲切得好像眼前的一切都不过是他存心的恶作剧,为的只是让这番久别重逢显得格外的隆重,又意味深长。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说着,他撩起挡在脚上的长长的法衣下摆,从黑色的马靴里抽出了一把黑曜石短刀,反握在手里,递到黑父眼前晃了晃,“我来为你亲自效劳。”
“您真的是位神父?”黑父仰望着对方,觉得他的一举一动都像个中古时代的骑士般英姿飒爽。
“你头顶的蛮子们更喜欢叫我‘卡门大人’。”神父被这么一问,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低下头用短刀“叭叭”几下挑断了那些讨厌的绳子,又用另一只手紧握宗父的肩膀,协助他在松绑后,轻巧向前一跃,就安稳地落身在了浮桥上。
“他们好像都挺敬畏您的。”黑父一边揉着又麻又酸的双臂,一边又仰起头,朝那一片高如天顶的树冠里望去。
那些小武士见“活人祭”安然无恙了,便慌手慌脚地重又躲回了漆黑的浓荫里。被“哗啦啦”拨弄着的枝叶里响起了猴子抗议似的怪叫,和几句土着语的咒骂,听了只让人想笑。
“因为我是他们的酋长请来的贵客,所以……”说到这儿,神父低沉地笑了几声。“别看他们是些蛮子,倒很守规矩呢!”
“也绝对不能小瞧了他们!”黑父已经蹲下身,伸出手抚摸起了脚下这座怎么看都止不住叫人惊叹的浮桥。
神父体贴地将火炬降低了一些,以便让黑父端详得更加仔细。可他打量着跟前这位赤裸着上身、遍体鳞伤的绝美男子的眼神,却更加的疑惑,又充满惊异。
过了片刻,他实在有些忍不住了,于是试探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