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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五,小楼装修完成,整个楼面被刷成古铜色,既有气派而且也能彰显出一种历史沉淀,尽管这是座全新的建筑。由于周边都僻成了小院,这栋楼显得有点鹤立鸡群一般,只是外人不进入庭院,是完全不知道庭院的豪华。
每座庭院大概占地半亩,两人高的围墙分隔期间,从别人转移来的秀竹居于两侧,尽管所有的建筑都比小楼低,不过就算站在小楼楼顶也看不见庭院内的分毫。庭院的绿化暂时还未完成,毕竟入冬了,还能挨着不落叶的植物那是少只有少。庭院的屋舍内部按照孙协的要求增加了地热,当然这只是表面,内里的深意就不足为外人道了。在窗台等显眼位置,放置着几盆植株,有地热的呵护,这些花花草草生命力极其旺盛。
蔡琰和郭峰前几天也到了邺城,甄宁老爷子没来,不过甄华这个闲不住的家伙是一起跟来了,蔡郭二人的起居那自然就由甄华全权代理。羊也进入了圈舍,这些羊都是匈奴北部送来的,往东一线,被孙协骚扰过,牛羊死伤不少,这个时候收羊那等于断了他们的生计,故而去卑从北部调了一批过来,新奇的是匈奴北部生长了很多野韭菜,这些羊就是吃韭菜长大的,身上的那种膻腥之气远比一般的羊要少得多,只是牛金被去卑狠狠宰了,这让孙协抓住牛金又痛骂了一顿,牛金又成了侍卫,不过不是保护孙协,而是贸易总管张远。
建安七年十二月十七,一大早城南鱼羊馆外就聚集了一大批人,看着人头孱动地景象孙协却高兴不起来,因为这一群人要么是乞丐,要么是江湖上一些游走之人,再者就是拿了宣传单却只是派个仆人来应个景。孙协并非看不起这些人,只是这和他的初衷有太多的出入,留给孙协的时间不多,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如果高级人士不来光临,这名号打不响,要想在邺城有一番影响力,把自己的势力渗透进去,那可谓难上加难。
不过十七是老梁头选的黄道吉日,怎么选的孙协不知道,但是孙协知道既然宣布开张了,就没有关门谢客的道理。羊圈里关了几百头羊,鱼之类的更不用愁来路,这些人就算空着肚子来吃,也吃不了多少,毕竟宣传单的数量也是有限的,从开始几天见人就发,后来也只是让人在街坊间空喊,有人听到想出来拿单的时候,喊话的人早就跑得没影了,毕竟这些人都是有功夫在身的。
“吱呀~~~”食馆的大门是在千呼万唤中打开来,孙协出门迎客,“各位乡亲父老,今日是鱼羊馆开馆之日,多谢各位的捧场。。。”
“快点让我进去,我这肚子都要饿扁了,把你们好吃的好喝的都拿上来!”
“对啊,对啊,别让我们在这里站着,羊肉呢,鱼呢?赶紧端上来!”
“。。。。。。”
孙协见着这般饿鬼投胎般的人群,这无名业火是直冲天顶,不过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发火是不行的,不能坏了名誉,也就不多说,闪到一边,把这群“猛兽”放了进来。
一楼的厅堂里摆放着十六张方桌,八人一桌的高椅摆设,人群涌入进来看到这新奇的家具,也不知道该如何入座。当这些人惊愕之时,从厅后转出一排侍女模样的姑娘,将一位位来客引导入座。只是这里椅子只有一百二十八章,进来的人却有三百余人,这没有坐到位置的人顿时就不干了,而已经坐下的人,感受到新式桌椅的方便舒适,怎么可能再让座?
“啊~~有人打架了!”一个女人的尖叫声打破了馆内的熙熙囔囔,如同连锁反应一般,更多的尖叫声响起来,伴随着还有噼哩叭啦的桌椅断裂声,怒火冲天的吼声,甚至连衣袖也不甘寂寞,带起一阵阵咧咧的风声。
场面一时混乱起来,加入打斗的人也越来越多,馆内一片喧嚣,面对如此场面,散布在四周的伙计们谨慎地等待孙协的指示,是否出手制止场面。
孙协完全没料到,自己一肚子火气没地方发,倒是这些人见火就着。要说肃清场面,靠着那几十人不是办不到,只是如此一来,一个食馆里有几十号武功高强的伙计,怕是不能用安保这个借口忽悠过去的。
打闹声连在后厨烤羊的郭峰和厨子们也惊动了,他们并不清楚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以为是有人在闹事,一个个抓起锅铲,菜刀、吹火棍之类的东西就冲了出来。当他们看到孙协躲在一边挠头掻耳的模样,以及伙计们只是待时而动的样子,才明白自己这茫然的冲出来怕是要误事了。
想什么来什么,原本食客还只是自己扭打着,见着了厨师们带的这些家伙,铁玩意毕竟要比木头来得狠些,有人急红了眼,一个抡拳把还在发呆的厨师打倒在地,夺过厨师手里的铁器,又加入先前的纷争当中去。
“死人了!死人了!”接连的喊声终于让场面安静下来了,这些人也只是气不过晚些才能吃到东西,根本没想往死里打,可如今出了人命,就再也由不得他们继续闹事了。
被刺死的家伙就是第一个抢了厨师菜刀的家伙,刺死他的武器就是他夺来的那把菜刀,只是他本事不济,人没砍到,却被人夺了菜刀,反手一刀,那一尺见长的尖刀便直直刺入了他自己的胸膛。人半倒在一张没有模样的桌子边,血沿着后背露出的刀剑,像一条线一样挂到地上,已经散开了很大一滩,看样子是死透,已经没得救了。
“大胆,何方刁民,竟敢在此闹事!”声音在这寂静的馆内显得很是突兀。
孙协回头看见一将军模样的人站在店门口,后面似乎跟着一大队人。来人孙协不认识,不代表别人不认识,有人认出这将军就是审荣,连忙躲闪。
“全部给我抓起来,一个也不要放过!”审荣大手一挥,一点情面都没有。审荣原本也是想要来看看的,当然,他并不是对这里羊肉有兴趣,只是对于传闻中的那位神秘女店主有点意思,只是他还未派人来打探,就接到报告说鱼羊馆有人在闹事,想着能在美人面前露个好脸,审荣是立刻点了一营人马过来。
纵使这些人再怎么生狠,碰到军队他们是根本没勇气挑事的,几百人在袁军刀枪的威逼之下,一个个畏畏缩缩地被赶到了店外的一角。店里的伙计和厨师,包括孙协在内,还有那些侍女,也被圈了起来。店内除了毁坏的桌椅,也就剩下那具倒霉的尸体了。
“你们店主在哪啊?”审荣看了看在场的人,并没有见到什么倾城之貌。
“我们店主还在装扮,原本是要等菜上桌的时候出来会客的,如今还后后院,并未出来!”孙协赶忙站出来解释。
“哦,那倒不急,先把这里事情解决了,免得惊扰了美人!”审荣听到孙协说店主在打扮,立马相信了传言的神秘美女店主是真的,这期待更盛。
审荣迈着小步来到食客这边,脸色就没有那么好看了,“是谁先带头闹事?”
这些食客大多都不认识,哪能分得清是谁先闹事,大多数人只不过是见着别人在打,而局势又刻不容缓,也就跟着出手,打到如今鼻青脸肿的,哪还能分出是谁。
突然有个人站了出来,“将军,是他!”那人的手指并没有指向这边的任何人,而是直直地指着孙协。
“对,将军,是他!”这群食客正愁找不到人,见有人出来点孙协的名,也赶紧出来佐证。
“嗯?”孙协并没用听清刚刚审荣的问话,见那边所有的人都指自己,以为只是想找他出来说明情况,这边也就没多想,赶紧笑了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