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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协被人带到邺城州府大牢的时候,甄宓正好从袁府出来,车驾直奔鱼羊馆而去,二人在袁府侧院大门口擦肩而过,只是甄宓记挂着鱼羊馆的事,根本没注意看,孙协自然还是不醒人事,曾几何时两个都满怀期待能再见上一面的人儿就这样错过了。
鱼羊馆经此一闹,原本开开心心吃饭的地方变成了凶案现场,尽管袁兵已经撤离,但是大街之上仍然没有什么人,甄宓的马车几乎没有碰到任何阻碍,很快就停在了鱼羊馆门口。
馆内有甄府的人,见到马车来了,赶紧出来迎接,蔡琰便也跟了出来。甄宓和蔡琰两人之前并未见过面,不过也都从别人嘴里知道了个大概,两人都是奇女子,相互也都是很钦佩,如今这一见面,果然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甄小姐,真是不好意思,这才第一天开业就麻烦你了!”蔡琰前去牵住甄宓的手,她虽然也经历了大风大浪,但是这心里还是有些紧张,握着甄宓的手,才发现甄宓的手心也是湿漉漉的。
甄宓担心牵挂的不是鱼羊馆,而是孙协,对于孙协在邺城开馆的初衷,她一见到甄宁寄来的信便明了,她也深知不管甄家未来在曹操麾下如何立足,但是甄家和黑山军的关系是休戚一体的,没有孙协在背后的支持,甄家没有私兵,除了成为曹操的敛财工具,别无他途。孙协捞了甄家很多好处,甄宓心里一清二楚,但是甄宓并没有生气,有他内心深处对孙协的一份情感,更重要的是她觉得在孙协身上的投资是值得的。
“蔡小姐见外了,本来我今天就应该来道贺的,只是袁府如今管制得紧,不是出这事,我怕是真出不来。”甄宓叹了一声,不仅仅是她,袁熙的妻子和另外几个妾室基本是别想离开袁府半步。
“甄小姐,咱们里边说吧!”蔡琰不想让两人的悲伤样子让太多人见到,拉着甄宓往里走。
蔡甄二人进了旁边的小院,娟儿和翠儿分缀其后,两人之间的气似乎还没消,都是仰着鼻子不看对方,娟儿埋怨这甄家小姐是扫把星,只要碍着就倒霉,翠儿呢,心中对孙协是不知道骂了多少次,整个是惹事精,现身就出事。
“甄小姐,我年长你几岁,便叫你妹妹吧!”蔡琰坐定。
“琰姐姐,甚好。我有一个大家,也和姐姐般年纪,只是已经多年未见,如今琰姐姐在旁,倒是让我又重温了那段姐妹之情!”
“妹妹,这回过头来想想,这孙协虽然可恶,但是却真是结了段善缘,不然哪有今天我们姐妹相见?”
“这孙协是被审荣带走了嘛?”甄宓见蔡琰提起孙协。
“嗯,听认识的人说带走孙协的就是审荣,只是我追出来的时候,人已经被带走了,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蔡琰回忆了一下,“如果只是因为死人的事抓起来的话,只要死者家里不追究,况且孙协也没有参与斗殴,审荣也不会故意找事,这里毕竟对外宣称可是妹妹开的食馆。”
“只怕没那么简单了,要是。。。”甄宓没有说下去,只是无助地叹气。
“妹妹,怎么回事?”蔡琰见甄宓不说话,想来事情不简单,连忙相问。
“如今邺城是三叔掌政,在这些属臣里审配权势极重,而审荣是审配的侄儿,姐姐你恐怕不知道,这几个月之间,审荣多了多少外号么?称他是审扒皮都是客气的,已经有人喊他叫审无常了。。。”甄宓在袁府除了侍奉袁绍的遗孀,也没有放松过对外的探听,甄家在邺城的消息网虽然只是针对性的在商业方面,但是这些事情也能或多或少听到。
其实蔡琰见甄宓亲来,也知道事情不简单,但是她的信息来源都是孙协,连孙协都没有意料到会碰到如此之事,她就更无从得知。听到甄宓把审荣的劣迹一表,蔡琰也觉得事情很严重,袁熙的面子在这里根本就不好使了,一阵黯然,二人都没有再说话。
“蔡姐姐,人回来了!”娟儿推门而入,她和翠儿等候在外面,正好碰到了先前去查探死者的人回来。
“馆主,打听到了,死者是辛家的人,听说是远房亲戚来的。小的自作主张先去和辛家的管事打了招呼,他们听说馆主愿意赔偿,辛家家主如今未在城中,所以他们也不愿意惹什么麻烦!”
“那就好,只要他们不出诉讼,审荣就不能凭空给孙协定罪,想必送上些钱财,孙协就能放出来了!”蔡琰大喜过望。
“你可问了辛家如今还有谁在家中?”甄宓却没有高兴起来,忙喊住来人。
“额,那个管事说,他们大老爷不在,二老爷虽然在府上,却不愿意管事,吩咐他出来回答话是他们家一个小姐。”
“想来是宪英妹子,如果她这般说了,想必辛家是不会再追究咱们鱼羊馆的责任了,如今只要把审荣这边摆平,就万事大吉了。”甄宓沉思了一下,“琰姐姐,我陪着你一起去辛府吧!”
“那好,有妹妹在,想必是更好说话的!”蔡琰自然不会反对甄宓这个对邺城情况熟识的人来缓解矛盾,“只是这宪英是辛家什么人?她能做主么?”
“辛评,辛毗二兄弟都是大哥的人,辛评不在府上,想必也是在大哥军中。这宪英就是辛毗的女儿,才智颇高,在邺城也是无人不晓。如果辛评在,这辛家是没宪英什么事,不过不在的话,辛毗做什么事都要问问宪英,宪英让人传话,这事就基本上定了!”甄宓向蔡琰介绍辛宪英,“要不是她年纪尚小,怕是这上门求亲的人能踏破辛府的门槛了!”
“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一份赔礼,妹妹,事不宜迟,不如我们现在就去辛府吧!”蔡琰心忧孙协,这鱼羊馆要继续营业,没了孙协不是不行,但是总觉得少了什么东西。
二人不再耽搁,蔡琰也上了甄宓的马车,礼物则是两个箱子,虽然看样子似乎很轻,但是抬箱子的人明显很谨慎,里面的东西想必是很贵重的东西。
辛府离鱼羊馆只有三条街,但是城南都是权贵之家,这每家每户占地可不少,连绵一片也不见尽头,一条街的间距怕是有两里见长,马车不敢跑快,悠悠地来到辛府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炷香时间。
辛府的大门紧闭,侧门刚刚才关上,甄宓虽然看见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那门缝之间,但也没有多想,亲自拉起正门的衔环,一阵深厚的叩门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