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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早晨似乎更冷了一些,厅堂里的火灶虽然还在吐着火焰,但是寒气已经透过檐下土墙上的孔洞侵袭进来。孙协已经起来,这是半个月来孙协第一次离开床榻。得益于娟儿的细心照料,身体恢复得很快。孙协醒来的时候并没看到娟儿,想必是出去给孙协准备吃食了,往常孙协醒来总是看到娟儿已经备好水和小米粥。孙协尝试着自己起身,发现没有任何问题,很是高兴。
孙协来到窗前,山里人没太多讲究,窗子简约朴素,孙协用棍子顶起窗子,一股白气便涌进来。外面的雾很大,几乎看不见东西,整个世界是白蒙蒙的一片。不过还是能听见些声响,有在寨子里巡逻的士兵,偶尔提点谁在注意什么事情。也有些早起的孝儿,有欢呼大叫的,有嗷嗷大哭的,懵懂的孝子们永远不会懂这个战争年代的凄苦,只是饱了便笑,饿了就哭。
来到这个世界半个来月,孙协每天都在慢慢适应,每天有娟儿给他擦洗,但是孙协还是很怀念整个身躯都泡在水里的感觉。孙协每天都吃着肉糜和小米混合熬成的粥,却从来没看到过娟儿吃东西,只是偶尔也会从娟儿眼里看到一丝对粥的渴望,有时孙协不忍,让娟儿吃些,她却说吃过了,最后还是都进了孙协的肚子。当然,也不是没有惊喜,娟儿端来的漱口水,让孙协兴奋万分,没有什么柳条,只有一罐水,里面是山里的井盐,还带着鄙叶的清凉,听娟儿说,那个叶子是给孙协治病的医者给的。没有后世的泡沫,但是能让孙协的嘴里一直都有种清爽的感觉。
娟儿知道很多事情,却有更多的事情不知道,孙协从娟儿那里能得到的信息基本都挖光了。张方来过几次,每次都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不过每次都会带点山里的野味,孙协几次想通过张方了解下山外的局势,每次都被张方以禁足的借口给躲闪了过去。孙轻,孙协的大哥,基本每天都要来过来看看。自打孙协见他第一眼,就发现孙轻的眉头从来没有松开过,尽管在弟弟面前极力掩饰着,但是孙轻的举止还是把他内心的忧虑给出卖了。
老夫人是在这里呆得最久的,看的出来老夫人几乎把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了孙协这个儿子身上,但老夫人一直在山中,能得到的信息和娟儿没什么区别。不过孙家老小在一起,还是有很多欢乐,老大孙轻有时候开玩笑说特别嫉妒孙轻受到的待遇,忿忿不平地控诉母亲的不公平。老夫人也难得一笑,让孙轻也躺上去,她会一视同仁。一家人其乐融融,在整个山寨都弥漫着忧虑的环境下,却是十分难得。
“公子,你怎么起来了?”娟儿已经端了东西回来,“公子,快把窗子关上吧,你身体还没好,不能受冷!”娟儿急急忙忙进入屋内,把东西放下,要过来替孙协放下窗子。
“娟儿,没事,我已经好得差不多,多吸收点清新空气对身体更有好处!”孙协对娟儿颇有好感,每天说说话,给娟儿说些趣闻妙事,带着点后世的新词,也让娟儿多了些欢喜,却也驱除些自己困在屋内的无聊。
娟儿在床边的衣架上取了件长袍,过来给孙协披上,“公子,那也多披件衣服,这天极冷的。”娟儿帮孙协绑好衣带,也往窗外看去,“这雾可真大,再过不久应该会下雪吧,应该就不会再打仗了!”
二人没有继续说话,安静地盯着窗外,偶尔有点风进来,带着寒气,吹起他们的衣角。
孙协虽然不知道具体要打多久,但是他想应该不会太久,明年就是建安五年了。袁绍形势一片大好,刚刚破了公孙瓒,领了幽州,如今治下已有四州之地。曹操在许都做着“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光辉事业,这让袁绍眼红不已,明年他就要按捺不住,去和曹操争夺天子的支使权。黑山如今被袁绍压迫得岌岌可危,但是袁军并不敢贸然进山,所以黑山军虽然在战阵上溃败,但是只要躲进山里,袁绍也奈何不得。而且现在的黑山军不比先前,上次和袁绍大战,黑山军里诸如髭丈八、刘石、青牛角、左校、郭大贤、李大目、于氐根等头领都已经殒命战场,张燕现今统属全局,令不二出,只要张燕不在决策上有什么失误,黑山军的老底就不会完蛋,至少目前孙协和娟儿这些驻在山里的家眷们,暂时不会受到刀枪加身的灾难。
“少将军,协弟要是看到你又送慰问品来,肯定会很高兴的!”雾里里传来孙轻的声音。
“慰问品?是什么啊?这只是只山猪啊!不是什么慰问品!”是张方。
“是协弟说的,意思嘛,就是你对协弟有愧疚,所以用山猪来安慰他,给他问好,这就叫慰问!”
“哟,没想到轻哥儿也是个文化人啊?哈哈,知道什么叫文化人么?娟儿告诉我的哦!”
外面的两个声音旁若无人一样,显得特别的嚣张。娟儿顿时羞红了脸,低着头去偷看孙协,生怕孙协听到自己把平日说的一些新鲜的词说出去而不高兴,只是看到孙协莞尔一笑,她才放下心来。
“大哥,方哥儿,你们来了!”孙协大声地打着招呼。
“协弟,你起来了啊?”孙轻听到是孙协的声音,忙赶了过来,“怎么在窗前站着?娟儿,你怎么照顾病人的?”
“娟儿,你躲啥呢,他不敢把你怎么样!”张方跟在孙轻身后,“你们家小公子会护着你的!他现在可是孙家第一人,连老夫人都听他的!”
娟儿可不敢做此想法,连忙把孙轻和张方迎进屋里。
“娟儿,把少将军带来的山猪拿下去,就当是责罚你了!”孙轻一笑。
娟儿应了一声,连忙过去接过张方手里的山猪,准确的说,是只小山猪,看光景差不多也就个把月大。
“方哥儿,辛苦你了,又劳烦你抓这些东西来!”孙协有点感动,他不是原来那个孙协,对张方不存在任何的责备或者记恨,有的只是感叹张方对孙协的深厚情义和淳朴性子,即便那个孙协不死,看到如今这些,也是会欣喜万分的。
“不辛苦,不辛苦,这山猪笨得要死,自己撞到我脚下的,我就捡了过来!”张方摸摸脑袋,“听说乳山猪很滋补,所以,所以。。。”却再也没有个所以然。
孙协一听便知道,这是张方特意去抓来的,漫山遍野找只山猪容易,但是乳山猪,却不是件容易的事,最少得花点时间去跟踪的。
“不管怎样,都要谢你!”孙协很开心,过去牵住张方的手。
兄弟二人还待推诿一番,旁边的孙轻却是看不下去了。
“协弟,我们要转移了,山中缺粮,中山我们已经呆不下去了!”孙轻没来由地突然冒出一句。
“转移?去哪儿啊?”孙协疑惑地问道。
“去上党,父亲早和我打过招呼了!”张方似乎也很清楚这件事情。
“很早之前将军就准备离开了,只是因为你受伤,少将军怕你路上出什么意外,挡了下来。而且袁军压迫甚急,将军也怕被追击,所以就没有坚持。如今我们被袁军杀得无还手之力,再不走,怕是要全部葬送在此地了!”孙轻这么久以来,第一给孙协透露军情,“大将军已经无以为继了,离开还有一线生机,滞留此地,就是万劫不复,我们也不甘心啊!”
“安排好了嘛?”孙协静静地问道。
“王当已经带着三千骑兵开路去了,这次袁军似乎想一次剿灭我们,却也给了我们机会,如今并州的袁军集结在雁门的应、代两县,中山,常山,还有赵郡到处都是袁军,我们突破不了。但是高干这个废物却帮了我们大忙,这并州的袁军都被调了过去,太原完全是空虚一片,我们只要从太原郡下山,从大路直奔上党,高干收到消息再回救,我们已经抢了粮食进山了!”孙轻把知道的情报都告诉了孙协。
张燕要跑路了,这个时候做这个决定似乎并没有什么错误,但是孙协从孙轻的话里却听一些可怕的东西。
“大哥,家眷怎么转移?”孙协认真地盯着孙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