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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不知雷莫海用了什麽方法,竟让「风鹰」校内的谣言和骚动平息了下来。当然,平谷昕仍是留在三年一班。
只是,在经过这一连串事情之後,平谷昕在「风鹰」里的行事就更加低调了。
因为雷莫海後来告诉他,之所以会让他再回原就读的「风鹰」念书,是希望他能学会用平常心看待周遭人对他的看法。
所以半个月後的模拟考,平谷昕还是以平常心应考。成绩公布,第一名还是他。
啧!真无聊。
至於这次学校要怎麽看待他,或是要传出什麽谣言,都随他们去了。平谷昕已经无心在「风鹰」了,因为——小祈要提早回美国了。
这两天,徐妈忙着替小祈整理行李。据说过两天小祈的父亲就会亲自来接她。
这一个多月来,两人早已建立起不错的感情,如今要离别了,难免有些离情依依。
这一段把原本毫不相干、关系甚远的两人牵扯在一起的莫名缘分,必然会随着小祈的赴美而结束。
若干年後,即使他平谷昕心中还记得有这麽一段过去,年纪还小的小祈多半会忘记。
而且,经此一别,两人的境遇将会大大不同。小祈的人生是不用说了,而他平谷昕的未来将会在哪、会变成什麽样的人,却是连他自己都难以回答的。
平谷昕嘴上虽没说,心里却是难过的。
尤其是小家伙还抱着他大哭了几回——因为她已经好一阵子找不到机会大哭了,很是技痒。
小祈还很大方的送了一颗足球给平谷昕,告诉他:「小昕哥哥,你以後想念我的时候就看着这颗足球。」
干嘛?叫他「睹球思人」啊?平谷昕勉强扯动嘴角,收下了球,并且发誓自己绝不会做这种蠢事。
「小昕哥哥,以後没有我陪你玩会不会很难过和无聊啊?」小祈问出了她担心很久的问题。
不会。因为从此他就可以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所以平谷昕笑着回答她:「我会好好运用我的时间,不会无聊的。」
「那你难过的时候怎麽办?」
平谷昕看着小家伙灼灼的眼神,吞了吞口水,给了个皆大欢喜的答案:「我会想你。」
「可是你想我时又不能见到我,不是会更难过吗?」
「呃……」他想起手上的足球,马上对答如流,「我会看着足球。」
「足球是用来玩的,又不是用来看的。」
「那……我就把它拿来玩啊。」
「可是你玩过足球後还会想我吗?」
天哪地哪!让他口吐白沫昏倒算了,这种机智问答题比他学校里的考试卷还难答!可是昏倒之前他还是得忍辱负重的答一句:「我会。」
小家伙总算满意的笑了。
但是过後不久,她又有新的问题了。「那我想你的时候怎麽办?」
你去买颗足球。可是平谷昕知道不能这麽说,不然问题铁定会没完没了。所以他告诉她:「你可以写信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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蜡笔小新哥哥:
我现在在美国上小学,这里的小朋友有很多种不同颜色的头发,不过他们都很喜欢我。(那是当然的,这世界上没有人会不喜欢我)可是我现在很少哭了,因为爸爸妈妈有了一个新的孝,他叫乐停车(亭澈),是我的弟弟,他很爱哭,所以我不喜欢哭了,我常常笑,因为停车哭起来没有人说他好听或好看。
平谷昕笑着看信,心想:这小家伙写的信愈来愈有「寓意」了。希望她过得很好。
蜡笔小新哥哥:
我很想念你,你有没有在想念我呢?美国的冬天好冷,而且会下雪。妈妈说我国中要去美国的教会学校念书。唉,哪里念不都一样?一样是很冷、会下雪的地方,再怎样都没有台湾暖和。我好想回去喔……
这小家伙每年一到冬天就碎碎念个不停,真是的。希望你过得很好!——平谷昕如同往常般在小祈的信最後面写上这一句话。
蜡笔小新哥哥:
今天是我的生日喔,我十五岁了,你有没有觉得自己老了很多啊?现在我只要在我家附近看到别的孝在玩球,就会跑过去骂他们小鬼,这样我那天的心情就会很好,呵呵……
今天收到了雷叔叔寄来的生日礼物,还有你的……
咦!信好像没写完。平谷昕拿起来再读了一遍,发现这小家伙愈来愈懒了。
他拿起笔在信末替她加了一句:我很喜欢你的生日礼物。然後在最後面写上:祝你生日快乐,希望你过得很好。
蜡笔小新哥哥:
我好想念台湾,好想回去。如果我真的突然回台湾,会不会吓到你呢?你见到我会不会很开心呢?我想一定会的。所以我决定尽快争蓉台湾的事,免得你因为太想念我而抱着我送给你的足球殉情,那我一定会很愧疚的……
胡说八道!这小家伙写的信一封比一封不三不四。
平谷昕笑了,在信末写上:想回来就回来吧,希望你过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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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谷昕将一叠信件整齐的收进纸盒里,仔细的放进书柜中,才站起身走出房外,关上房门。
像是时间突然停止了似的,平谷昕的动作停在关门的那一刻,如果不是身後的一声叫唤让他回神,也许……他就会一直停在那里吧?
「阿昕,今天留下来吃午饭吧。」徐妈的声音自楼下的厨房传了过来。
「喔,好的,又要麻烦徐妈了。」平谷昕微笑的步下楼梯,走进饭厅。
「说什麽话!要不是你常常过来这边陪我吃饭,我还怪无聊的呢。」徐妈为平谷昕添好饭,递给他後,跟着坐下来用饭。
「雷先生近来不是已经处於半退休状态了吗?」雷莫海将「雷神」集团旗下公司的大部分决策和经营权都移交到他手上,俨然已把他视作接班人。
对於雷莫海的赏识,平谷昕是心存感激的;但他同时也严守自己的原则——不是他的东西,他不会要。
这恐怕是雷莫海栽培平谷昕接受英才教育中,唯一没预料到的。
他可以忠於「雷神」,为其全心付出;也可以不断提升自己的能力,甚至已有足够的才能握有「雷神」,但——他就是没有野心,没有野心将「雷神」视为自己的财富。
因为在平谷昕心中,人生最珍贵的财富不只如此。
对二十五岁的他来说,什麽东西才是最珍贵的呢?
「是啊,那还多亏有你,所以先生现在都嘛到处跑,像前天又飞去美加了,说是去见老朋友,你不是知道?」徐妈边夹菜给平谷昕边叨念着。
「嗯,这事我知道。」所以这两天几乎是他一个人在掌控公司大局。很累,睡眠时间很少,因为时间对他而言是极其宝贵的;但今天早上因为过来雷宅拿取公司的文件,还是忍不住在小祈住过的房间里蘑菇了一个早上。
为着工作方便,他并不住在雷宅,也早把母亲和大哥安置在另一处环境清幽、适合休养的住所,他则独自住在市区的公寓里。
不过他每个月还是会不定期来雷宅三、四次,不一定是为了见雷莫海,多半时候会待在小祈的房间里,因为她给他的信是寄到这里来的。
「徐妈,雷先生下星期就会回来了,这段期间我会抽空多来宅子陪你吃饭的。」
「呀,不用不用!我知道你很忙,尤其先生不在,你忙你的事就好了。嗯,我猜这次先生回来,可能会带个小娇客回来。」徐妈笑开了脸,面容上带着某种神秘的喜悦。
「一定又是什麽老朋友的孝吧?雷先生上个月才说要在雷神集团下成立一所孤儿院,这件事我还在处理呢。」
「呵,等先生回来你就知道了。」和雷莫海通过电话的徐妈,语带玄机的说。
「什麽人啊?这麽神秘。」平谷昕笑着,并没有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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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美国直飞台湾的飞机,在穿过一片云雾後,缓缓的下降……
由头等舱的窗口望出去往下看,果然是一幕熟悉的绿色岛屿景色,这才令女孩确定自己终於要抵达多年来魂牵梦萦的故乡……
兴奋的转头对身旁的长辈嚷着:「雷叔叔,到了到了!我们到了耶!」
「嗯,再过不久,你就可以踏上台湾的土地了。」雷莫海睁开假寐的慈祥眼眸,温和的回应着女孩。
「我真的太高兴了!!整整十年耶,我终於回到台湾了!」女孩热情的抱住雷莫海,依偎着他说:「雷叔叔,谢谢你9是你有办法把我弄回台湾来,我真的好感谢你!」
「别说得好像我把你从巴斯底监狱偷放出来一样,我可是答应过你父母,过完暑假你就会乖乖回美国念完高中的。你不会害雷叔叔爽约吧?」
「噢!不要提那件扫兴的事嘛。反正还有两个多月,只要我在开学的前一天回美国就好了嘛。」
「你唷,就是这种心态,像放出笼子的小鸟,不到最後关头绝不飞回去,难怪你母亲不让你出来。」雷莫海笑着轻拍女孩的脸蛋。
「那是因为她太爱限制我的行动了。我在美国的那些高中同学,早就旅行过几大洲了,偏偏我妈就是不让我跟他们去非洲。」女孩嘟嚷的抱怨。
「非洲?」雷莫海失笑,对那些美式教育下孩子们的大胆既欣赏又担心。
「那也太远了吧,只有少数的父母会同意让孝去吧?更何况你是女孩子。」
「可是上次我们约好要去北极圈看极光,又不远,我妈还不是反对。」她家就在北美地区,她住了十年,居然没去过北极圈,这是很丢脸的事情耶。
「那毕竟是人烟稀少、不安全的地方。何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是你要去玩的地方,你的小弟就一定要跟,你母亲怎麽会答应呢?」到底是姊弟,不管乐亭祈如何不承认,她家那小她七岁的弟弟亭澈的性子跟这个姊姊是半斤八两的,简言之——都是小魔头。
果然——
「啊!不要跟我提那个小魔头!」乐亭祈立刻抱头哀号。
她这辈子最不喜欢的事就是在她七岁那年,妈妈和爸爸很「恩爱」的生了一个小弟给她,也从此,她所拥有的幸福全被小弟抢了去。
「不过,还好这次亭澈没跟我们一块上飞机,不然这十几个小时的飞航,我可要度时如年了呢。」雷莫海笑着摇头。因为他已经见识过乐家这两个小魔头相处的情形了——简直是一场打不完的二次大战。
「嗯,说到这个,」乐亭祈马上眉开眼笑。「也要谢谢你。雷叔叔,要不是你有办法,这一趟我是绝对摆脱不掉停车小弟的。」
对此,雷莫海但笑不语——就让小丫头多开心个一会吧!这样的话,当过不久之後那「悲惨」的命运降临时,她才会觉悟到人的一生中有一种「悲剧」,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她是摆脱不掉她家小弟的。唉。
「咦!雷叔叔,你叹什麽气啊?」
「没事。」
「其实我才该叹气呢。你都不知道,亭澈很烦耶,每次我要出门玩,他就扯我後腿。为了他,我不知道卡掉多少行程。不让他跟他就要去告诉妈妈,可是让他跟了,我妈就不可能不知道了……」奇怪!这件事的逻辑怪怪的,她以前怎麽都没发现?
雷莫海很有耐心的听她抱怨。
「可是像这趟,他来台湾做什麽呢?他又不是在台湾出生的,真不知道他在吵什麽。」
「也许他是舍不得离开姊姊啊。」
「呿!他只是看不过去我太逍遥了。」
「可能喔。」
「所以还是雷叔叔你比较好,只有你可以让那小鬼离我远一点。」乐亭祈笑得甜甜的,靠在雷莫海的肩上。想着她家小弟此刻离她至少有一个太平洋远,她就乐不可支。
「我一点都不好,也没有那麽大的本事,我只是为了飞行安全,安排亭澈坐别架飞机而已。这个先告诉你,免得你说雷叔叔骗你,害你白白崇拜我。」
乐亭祈倏地抬头盯视着雷莫海,同时结巴的问:「你是说……他、他亭澈也有来……」
「台湾。」雷莫海噙着笑意公布答案。
「天啊!」老天爷怎麽可以这样对待她?!
「别喊了,要下飞机了。」雷莫海挽着乐亭祈的手臂,准备下机。「还是你想在机场买机票飞回去?雷叔叔可以帮你出钱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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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叔叔真是爱说笑!
她才刚回台湾,怎麽可能立刻买机票回美国。她好不容易才回来的……是啊,非常不容易呢。
这些年,乐亭祈等於是被软禁在美国。不是她不想离开或回台湾看看,实在是她动不了啊,明的暗的都不行。
因为她有一个麻烦至极又爱黏人的小弟、一个万般宠溺她小弟的老妈以及一个总是置身事外的老爸……唉!说起她那一家子,她就哀叹不已。
「快到台北了,小祈不高兴啊?」同坐後座的雷莫海逗着垂头丧气的乐亭祈。
「我……好高兴喔……」她有气无力的应着。
「你们姊弟俩也真是的。」
「雷叔叔,我问你,是我先到台北还是亭澈先到?」眼睛望着车窗外的景色。原本她应该会很开心的看风景的,但偏偏被预告了未来两个月的悲惨,她实在开心不起来。
「很抱歉,是亭澈先到。」
「雷叔叔,你在台湾还有没有别的房子啊?」她要避开小魔头。
「有是有。但你愿意去住别的地方吗?那可是会错过某人喔。」雷莫海揶揄的说。
「呼!」乐亭祈鼓着腮帮子,满脸的莫可奈何。
「好了,别气了,你们姊弟在一起才热闹啊。已经好几年了,宅子那边太安静了,你们来了正好热闹热闹。」
「我怕你家屋顶会被掀掉。」这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
「哈哈!没关系,阿昕会修。」
既然雷叔叔都提起了,乐亭祈便再也忍不酌奇了。她娇羞地问:「他好不好?」
「他?你问谁啊?」
「雷叔叔,你不要故意欺负我嘛!」乐亭祈虽然红了脸,但气势仍是逼人。
「好了,雷叔叔不逗你了。你等下回台北,嗯,可能晚上就会见到他了。如果他也很想很想见你的话。」雷莫海笑看乐亭祈一提到「某人」就局促不安的举止。
「那他会很想很想见我吗?」像她很想很想见他那样。
「这我怎麽会知道呢。」他怎麽会不知道呢,只是故意逗乐亭祈而已。「可能很想,也可能是很想很想。」看她乖乖留了一头乌黑长发,规规矩矩的梳着两条长辫子,就知道小丫头在意「某人」得紧。
「也许他一点都不想。」乐亭祈垂下头,随即又抬起头,眼神不悦的看着雷莫海,抱怨道:「雷叔叔,你讲话好讨厌喔,我再也不问你了啦!」
「哈哈……」雷莫海满脸轻松的笑意,丝毫不被小女生直率的话语所恼。本来嘛,谁会舍得对乐亭祈生气呢?那可是要心肠很硬很硬的人才做得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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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着徐妈一句神神秘秘的话而忐忑了几天的平谷昕,在下午开完了一个工程评估案的会议後,难得的提早离开公司,驱车前往雷宅。
他知道今天是雷莫海的归期。
他会在雷宅看到什麽人吗?
或者,他想在雷宅看到什麽人吗?车行渐近雷宅,他愈是心神不宁起来……
就在他缓下车速、准备停靠在雷宅外边的白色围墙时,车子的右前方突然冲出一个孩子,令平谷昕心头一紧,赶紧踩煞车,幸好当时他的车速很慢。
但莫名的焦虑还是令他很快的打开车门,步出车外寻找那孩子的身影……
又是一个在围墙边玩球的小男孩!
寻找的目光在看见马路对边正弯腰拾球的孩子後,平谷昕松了一口气。但在那孩子转过身来面对他时,他愕然地愣住了!
那是个约莫十岁的小男孩,穿着一身帅气十足的运动套装,有着一张白皙漂亮、眉目讨喜的小脸蛋,而且抱着一颗足球。
而那颗足球他认得——那正是小祈当年送给他、而他放在雷宅的那颗。为什麽会在这小男孩手上?
不过,更正令他惊讶的是——他为什麽长得那麽像小祈?
简直是一模一样的漂亮眉目!
「你是谁?」他迟疑地开口,心里甚至在想:这会不会是他的幻觉?
「我干嘛告诉你?」小男孩双手环胸,满脸的不合作。
「你——」平谷昕瞪着小男孩。连动作、讲话的口气都一模一样,这……太可怕了!
「喂,你的样子像看到鬼。」小男孩撇嘴取笑他。
「你是鬼吗?」平谷昕好笑的反问。他不知道该如何猜测眼前小男孩的身分,但他真的很像小祈——那个曾经在他生命中烙印过一段日子的小女孩。
不过现在的平谷昕非常确定眼前的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小男孩,而不是小女孩。虽然有着记忆中非常相似的美丽五官,但眼前这孩子却少了几分秀气,多了一点勃勃英气。
小男孩抬头看看天,然後用很拽的语气说:「光天化日下,你想会有这麽可爱漂亮的鬼吗?」他姊喜欢的人,果然很笨!
「有啊,就是你,小鬼。」平谷昕倚着车子,很悠闲的和小男孩聊起天。应该不会毫无关系的,不然这小男孩不会出现在这里,不会手抱着那颗足球。
他就是徐妈说的那个「小娇客」吗?
果然不是他心里偷偷盼望着的那个人……
「你太失礼了。」就跟他姊一样,老爱骂他小鬼。
「我再失礼也不及你。你手上那颗球可是我的。」
「你有什麽证据啊?」语气里尽是骄纵惯了的轻浮,但因为还是个孝,所以并不惹人厌,只让人觉得好笑。
「证据……」平谷昕正思索间,就看见雷莫海的座车驶进。
原来这孩子不是跟雷莫海一起回来的。那……他到底是谁?
黑色轿车停在平谷昕车子的另一旁,在车子刚停好的下一刻,後车门就「霍」地打开,像狂风似的冲出了一名美丽得不可思议的少女。
少女白皙健康的小脸上装点着漂亮而惹人怜爱的精致五官和个性分明的清澈眼神;一头黑长发梳着发辫,简单轻松的及膝洋装打扮,却处处显露出逼人的灵气以及……怒气……
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