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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王寝宫里。
“喝茶吗?”阮斯凰招呼着。
“谢谢,以我现在的情况不适合饮用。”陈芷蓉意有所指的拒绝。
阮斯凰似乎听出一些端倪,不过她倒不急着询问。既然陈芷蓉有心找上门来,
她总会说的。
阮斯凰静静的啜着茶。
她不开口戏就演不下去,陈芷蓉只好擦拭泪痕,开口道歉:“对不起,我并不想造成你的负担。”
“有话就直说吧!”阮斯凰放下手中的茶。
以陈芷蓉的个性,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又哭、又道歉,一定是有什么重大事情,才会让她放下身段。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原本我也想就这样过一辈子,不管名分、不计较地位,可就是那么凑巧……”陈芷蓉欲言又止。
听到这里,阮斯凰几乎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可她就是有那么一点不甘心,不甘心让陈芷蓉这么容易得逞,起码也得让她演完所有的戏码。
“我怀孕了!”陈芷蓉哀伤的低着头。
也许是心中早有准备,阮斯凰面上毫无惊讶之色。
“你不觉得你应该打好草稿再说这些话吗?听说这里的女性都丧失生育能力,你怎么可能是唯一的例外?”
“那只是表面上,难道你不怀疑,为什么全国的女性会一起丧失生育能力,无一幸免?”陈芷蓉得意的笑着。
这个问题她确实没想过。
“你想知道吗?”陈芷蓉找了一个好位子坐下。“我好不容易研究出一种药物,混合在民众每个月必定会喝的祈福水里,让全国的女性暂时失去生育能力,而我则服下解药,只要找个男人与我结婚,生下一个孩子,让我成为国内唯一能生育的女人。”到那时,她就像女王蜂一样,是国人的宝,轻而易举的就能坐上国王的宝座。
如果不是他们突然降临到这里,她早就坐上国王的宝座了。
好不容易,她利用国王亟欲控制这个国家稳定的弱点,煽动族人起义,再由她从中斡旋,让族人得到一些利益,而她则是得到国王的信任。
果然,此举大大的增加两人相处的机会,她原本认为国王抵挡不住她的魅力,谁知他的定力惊人,竟然会对阮斯凰死心塌地。
不过她相信阮斯凰不是她的对手,她认为,国王不过是认为阮斯凰是最佳生育对象。
现在她不惜故技重施,就只为了国王的宝座。
阮斯凰拟乎不意外、也不生气。
“你不生气?”对于阮斯凰的反应,陈芷蓉觉得非常不满意。
她哭死哭活的老半天,好歹也换阮斯凰哭一下才能平衡。
“我是很生气。”说不生气是骗人的,有哪个女人能容忍自己还未嫁过门,就得为丈夫收拾烂滩子?
“可是你的表情……”陈芷蓉怀疑她的说法。
“请教一下,我该怎么表现才合乎你的意思?”早在很久以前,她就知道陈芷蓉觊觎国王,她也提醒过他,只是设料到事情会演变成如此,一切都姑料未及。
“对不起,要不,我拿掉肚子里的孩子……”陈芷蓉伤心欲绝的像是已经亲手杀掉自己的骨肉。
陈芷蓉非常聪明!不管她是以什么手段怀孕,孩子是不是国王的骨肉,她都不可能同意扼杀一个无辜的小生命。
也许这是冥冥中注定,注定她的情路坎坷,注定她没有办法得到始终如一的真爱。既然这样,她何苦强求……
但是她不甘心呀!
“我答应你让孩子生下来,将来成为国王的继承人。”阮斯凰想到两全其美的方法。
“不,你不能嫁给国王!”陈芷蓉露出阴狠的目光,迅即的转变语调柔声道:“我是说你不能分离我们母子。”
她的口气更加悲伤的又说:“国王说你在此无依无靠,整个生活重心只有他,如果他不选你当王妃,就太对不起你了。”
陈芷蓉的话句句暗示着国王对她只有愧疚没有爱。
阮斯凰平静的心激起涟漪,她不相信国王不爱她。
“你说这些话都毫无根据,国王和你只是共商国家大事,对你根本没有情,他爱的人是我!”阮斯凰像个怨妇般的嘶喊。
“你想过没有,我和他时常朝夕相处,你知道我们—起出门时都同睡在一起吗?你知道他送你的礼物都是由我挑选的吗?他爱吃什么、他担心什么,你知道吗?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会接受他对你的爱、对你的呵护,你给过他什么?没有,什么都没有!”
“别说了!”阮斯凰失控的大吼。“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
慌乱的阮斯凰没发觉陈芷蓉的语病。
不管国王是谁,他都是和阮斯凰一起来到这个国家,这与陈芷蓉的存在与否毫无关联。
“如果真是我的阴谋倒好,只要国王出现就知道是不是阴谋。但是国王在哪里?他为什么不出现?”陈芷蓉哈哈大笑。“因为他没脸见你,所以躲了起来,希望你知难而退,别再执迷不悟。”
陈芷蓉成功的给阮斯凰致命的一击。
她早就怀疑国王的行踪,现在终于证实国王是在躲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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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知道陈芷蓉在搞什么鬼,就这样把他丢在她家里,陈裴山也没出来招呼他,连带他来的陈芷蓉都不见踪影。
今天他实在是忍不住思念阮斯凰的心,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飞奔回宫。
冯君恒迫不及待的走进寝宫。
“斯凰,我回来了。”他想像着阮斯凰向他飞奔的情景。
但是没有人迎接他,房里漆黑一片。
斯凰去哪里了?
冯君恒有很大的失落感,他那么急着回来都是为了她,但迎接他的却是空荡荡的寝房。
他无力的躺在床上,却瞥见阮斯凰在床下缩成一团。
“斯凰?你怎么躲在这里?”他赶紧扶她起来。
阮斯凰两眼空洞,没有任何的回答。
“怎么了?”他紧张的问。
阮斯凰还是无语。
“发生什么事?”他拥住冰冷的她。
他看见她眼睛红肿,脸上满是泪痕。
“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他心疼的擦掉她不停流下的泪水。
阮斯凰躲过他伸过来的手。她的心在淌血,这些关怀问候竟然都不是出自于爱,而是在可怜她。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虚情假意?
“你不用再演戏了。”她的心在抽痛,话哽在喉咙。
“你在说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冯君恒以为她又在耍脾气。
他拍拍她的肩膀。“那天走得太匆忙,没来得及跟你说清楚,在这里跟你说抱歉。”他以为只要道过歉应该就没事。
“不必了,我知道自己在你心里的地位,以后不会再让你为难了。”
阮斯凰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让他摸不着头绪。
他爬梳着有点凌乱的头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的话。前两天不是还好好的,难道他不在的这两天又发生什么事?
他正想开口解释,她却伤心欲绝的对着他说:“如果我真的是你的负担,就让我走吧!”
即使她不知身在何处,但总会有她容身之地吧。这些日子以来的缠绵情意,够她后半辈子回忆了。
“你又说要走!”冯君恒大吼着。“我都说要尽快和你举行婚礼了,你怎么还这么说?”
这些日子来,他处处迁就地,身段一次拉得比一次低,但她却心血来潮就胡闹一番,他不接受她这样的悄绪反应。
“我不会让你走的!”冯君恒的声音冷淡下来。
“你口口声声都说要为人民创造出一个好的生活环境,你已经做到了,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你到底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情况似乎混乱得让他无法掌握。“你到底又发现了些什么,怎么净说些让我摸不着头绪的话?”
阮斯凰—向很理智.也绝非是一个会闹情绪的女人。
“你不用再装无辜了,今天陈芷蓉跑来找我,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她实在不愿意再重复合她难堪的事实。
冯君恒将她所说的话兜在一块儿重新整理。难道他不在的这两天,陈芷蓉又玩出什么把戏,让斯凰信以为真?
“我不管陈芷蓉说了些什么,只要你相信我,任何人说的话都不足采信。”
他不在乎陈芷蓉编造什么故事瞒骗斯凰,他只想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究竟是何评价,这关系到两人往后是否能同心建立美满家庭的关头。
“我不怪你,真的,我一点怨恨也没有,如果你想掌握这个国家,她会给予你很大的帮助。”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快气疯了。“你宁愿相信一个对你处处充满敌意的女人,也不肯用心思考我对你的好,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的存在?”
她从来不知道女人会是这么不可理喻!
如果他喜欢陈芷蓉,又何必千辛万苦的留住她,又何苦百般呵护、千般温柔的对待她?
他已经答应要举行婚礼了,她竟然还怀疑他的心里爱着别的女人!
最可恶的是,她竟然认为他是一个吃着碗里、看着碗外的花心大萝卜。
“同样身为女人,心高气傲的陈芷蓉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跪着求我成全地.我还能怎样?”
“胡扯一通!”他气得破口大骂。
“我以为你知道这里的女人无法生育,所以才需要你,而我的存在是因为配合你。”
原来一切都是陈芷蓉的阴谋,难怪他会在她家呆呆的住了两天,却连一个人影也没见到。
阮斯凰难过的摇摇头,看来他一点都投稿懂。
重点不在于陈芷蓉有没有怀孕,而是他心里到底爱谁?是她,还是陈芷蓉?这才是她亟欲想知道的答案。
她无法像以前一样,为了爱情而无限度的容忍,任他脚踏两条船,她要的是一份完整、没有杂质的爱。
不管现在她爱的是风雷动或者冯君恒,她要的是完整的爱,她坚持!
“你说,现在怎么办?”他冷着声音要她回答。
阮斯凰被他这么一问,伤心的泪水无法抑制的往下流。
她爱上他了呀!
不管他是国王还是风雷动,或者是冯君恒,她都已经无法自拔的爱上了他,但是她能自私的不管一切,就这么缮续爱着他吗?
之所以会发生这些事,都是因为她的自私,不肯放弃自己的执着,才会发生这一连串的不幸,她不能再让历史重演。
“我已经学会成全……”
“闭嘴!你若是敢说一句我爱别人的话,我不惜破例打女人!”该死的阮斯凰,她的眼睛到底放在哪里,竟然会看不出他爱的人是谁!
阮斯凰紧抿着嘴不敢出声。
她不是怕挨打,而是不忍心再逼着他承认他爱陈芷蓉,爱就是容忍、牺牲,不是吗?
从前就是因为她的不明事理,才会死缠着冯君恒,索求一份不属于她的爱;现在她悟出爱是牺牲的道理,所以她应该放手。
她应该感谢他的,是他让她成长,是他让她懂得如何去爱、去包容、去成全。
冯君恒以为她的沉默是懂得他的意思,遂不再开口相逼.有时吵架赢得其理.却输了感情,实在划不来。
但是他心中怒气仍无法子息,他的斯凰竟然不信任他!
在无法对她生气,又无处发泄的情形下,一把怒火在胸中窜烧,他需要出去透透气,冷却胸中的怒火!
他冷淡的走出寝宫,今晚他不想再引起任何争端,只好远离祸源。
“我还有一些事情没处理,今晚不回来了。”
他走了,他竟然就这么走了?
他会不会是去找陈芷蓉?
阮斯凰咬着牙,让自己不要回头看他的背影。
他在门口默默的望了她一眼,叹了一口气。他们两人都必须好好冷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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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王宫外笼罩着一片薄雾,阮斯凰一个人独自走出王宫,还多亏了冯君恒准许她自由进出主宫,才能让她顺利出宫。
她只是一心不想让他为难,却没考虑到自己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她能到哪里去?
她越走越远,一心哀悼自己未成熟就凋零的恋情,没注意到自己的脚步,直到抬起头,才发现自己深处森林中。”工妃,你怎么会来这里;”陈裴山为了拒绝妹妹陈芷蓉疽狂的计画,躲在自己的小天地里避不见面.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阮斯凰。
“陈裴山,好久不见。”
阮斯凰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
“来,进屋里坐,你一个女孩单独在树林里很危险。”他拉着阮斯凰进屋。
“不,不用,我正要走。”他是陈芷蓉的哥哥,她不想和他多有牵扯。
“你很不对劲。对了,国王怎么会让你一个人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她就快与国王大婚了,应该充满愉悦,今天怎么愁眉苦脸,充满哀伤?
“没事,我怎么可能有事?”阮斯凰挣脱他的手想离去。
她越是反驳、越是想离开,陈裴山就觉得越不对劲,而且确定与国王有关。
“我陪你回宫,”他刚好趁此机会向国王辞去侍卫军长之职。
“不、不要!我不要回宫。”
眼见挣脱不了他的手,阮斯凰整个人瘫软在地上不肯起来,泪水很不争气的流下来。
“王妃?”陈裴山不明白她的反应为何这么激烈?
“什么都不是,我和国王什么都不是了……”
她的啜位声让陈裴山心碎。他才离开几天,她和国王又发生了什么事?
“跟芷蓉有关吗?”
阮斯凰点点头。
“不要哭了,把事情说清楚,我帮你想办法。”他温柔的扶起阮斯凰,静静的听她说出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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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君恒因为阮斯凰的失踪,而将所有的怒气发泄在宫女和侍卫身上,当然,始作俑者陈芷蓉他也没放过。
他不再接受陈芷蓉妁威胁,撂下狠话,要内乱就开始吧,他无所谓!
当然,这对具有野心的某些族群而言,可是个夺权的好机会,但是各具野心的结果是不团结,不团结的下场就是失败,所以他的王位依然固若金汤。
如此一来,他就不需要再和陈芷蓉四处谈判斡旋,相对也减少相处的机会。
接下来就是阮斯凰那个笨女人,她竟然敢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搞离家出走的把戏,真是不要命了!
行,他倒要看看她能躲多久。
可恶的笨女人!竟然敢质疑他的爱,陈芷蓉随便挑拨个三、两句,她就双手将他送出去。
这种笨女人,一定要让她吃些苦头才行。所以他忍着思念她的心,不去寻找。
这时,一个他最不想见的人出现了。
“国王……”陈芷蓉娇嗲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你来干什么?”
陈芷蓉扭着妖娆的身段,笑得风情万种的朝他走过来。
“王妃跑了,陈芷蓉想替王妃来伺候国王。”陈芷蓉无视于冯君恒眼中的阴惊,整个人几乎想挂透的身上。
她的笑容带着好汁得逞的胜利。
国王会任各族群去争斗,不难想像她的离间计成功了。
“我不需要谁来伺候。”
阮斯凰之所以会离开,完全是因为她,所以他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看。
“国王,你生气的样子好迷人喔!”陈芷蓉靠着冯君恒,整个人已经黏到他的身上去了。
冯君恒推开她。他恨自己到现在才知道她是一个如此不知羞耻的女人。
陈芷蓉被冯君恒一推,差点摔跤,顿时恼羞成怒。“那个干瘪的女人有什么好的?”
闻言,冯君恒为之气极,这女人凭什么一厢情愿的认为他会喜欢她、爱她呢?
“我看在你贵为公主的份上,不追究你制造的这些混乱,但是我不想和你再有任何牵连,从今以后不准你在宫中走动。”
“你说什么?”陈芷蓉失去耐性,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阮斯凰有什么好的?我有高贵的血统、身材姣好、脸蛋漂亮,我才配得上你。”
冯君恒觉得陈芷蓉真是无可救药。
“说够了吗?说够了就滚出我的地方。”他迳自拿起桌上待批的公文观看。
“你不懂吗?”陈芷蓉挥手打掉冯君恒手上的公文,气急败坏的吼叫:“我才有资格坐上王妃的位置,因为这个国家原本就是我家的。”她的野心可不只甘于王位,更想拥王位自重。
这个女人总算说出心理的话。她不但想要他的人,还想主宰整个国家。
“陈芷蓉,你给我听清楚,就算没有斯凰,我也不会选你这种蛇蝎美女当王妃。你知道吗?我也配不上你高贵的血统,因为我也是你口中低贱的人!”非得如此直截了当的伤害她,她才懂得别人的拒绝吗?
“你是个瞎了眼的男人。”高傲自信的女人怎禁得起男人的拒绝,这个事实让她无法接受。”我当然是瞎了眼,才会被你玩弄,气走斯凰!”
看她赖着不走,冯君恒只好动手请她离开,他粗鲁的拽着她的手臂来到们边。
“我很忙,你请便。”说完,他用力关上门。
“我要你后悔这样对待我。”陈芷蓉站在门外,像个疯婆子似的叫骂:“你看着好了,我不但会要回王位,还会让你们永生永世不得结合。”
冯君恒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他就不信陈芷蓉能玩出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