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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差一点儿认不出她来,不过两个星期,她外形丕变,神情也不同了。
她长发剪短了,仅齐耳根,露出润泽的耳垂,脸蛋因为瘦削显得更小了,穿着一袭优雅的黑色裤装,露出的部分肌肤白皙依旧,窄腰外套衬得她轻盈纤柔,半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笃实地作响。
她视线略下垂,笔直朝大门走去,神情冷漠,脊梁坚强的挺直。
他捻熄了烟,不疾不徐走着,直到她转个弯,往另一条路走着。
这条路通往捷运站,如果不到外县市出差,她一向不开车,直接搭乘捷运上下班。
他步伐大,很快赶上她,大手一捞,攫住了她的手膀,她错愕不已地回头。
「如意,好久不见。」
她倏地抽回手,显然没有预期他会出现在此,微显惊慌。
「方先生,有什么事?」她咬住下唇,鼓着倔气,不作任何表情。
「真的不想理我了?」他勾起她的下巴。
她拍掉他的手,退后一步。「你如果没事,我还有事,不陪你聊了。」
她返身就走,他再度拉住她。「急什么?严子宽永远在那里,跑不了的。」
「方先生,」她不可思议地变了脸。「这是我的私事,我从未干涉过你喜欢谁、和谁在一起、做些什么,你也没有资格管我下了班和谁在一起。」
他恼怒地揪住她。「你不该一走了之,我可以解释清楚的,你对我连一点基本的信任度都没有!」
她冷笑两声。「信任什么?信任你从未爱过庄以欣?信任你不是为了向颜家齐表态才想娶我?信任你没有对庄以欣余情未了?还是信任你从来只当我是梁如意而非庄以欣的替身?」她一寸寸逼近他的脸,凌厉而绝望,泪光在闪烁。「方斐然,看清楚,我不像庄以欣,一点都不像,我不会为了恨一个人远走天涯,没有你,我一样可以过下去,做我的事,我不像庄以欣一辈子都需要男人呵护。」
他顿时语塞,惊异的目光像从未见过这样的她。她到底累积了多少怨?
「如意,你过得很好吗?从第一天离开公司,你每天早出晚归,不是去严子宽那里,就是去看电影、到图书馆、看歌剧、逛百货公司,不让你妈知道你无处月去;直到这三天,你到了新公司上班,终于可以抬头挺胸告诉别人你过得很好了,为什么?难道你的自尊就不能让你低头,亲自问我一声到底是什么原因吗?」他捏紧她下颚,不解地摇头。
「我不需要听借口,你可以说给颜家齐听,他那么放心地把老婆交给你,还有什么好不相信的。现在可不可以放开我了?」她冷嗤一声,强硬的眼光与他对峙着。「还有,不准派人跟着我,否则我会让他好看!」
他闭了闭眼,低叹道:「如意,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爱的是你,你感受不到吗?我从不认为你像以欣,那几天我必须替她处理些事,并不是刻意要瞒你,而是答应了她……」
「如意,还没回去吗?」一名西装笔挺,眼神锐利的中年男子笑着走向她,后头跟了两个属下模样的年轻男人。
方斐然不再勉强,放开了她。
「总经理。」她弯腰欠了欠身,心里发窘。
「这位是──」中年男子看了眼方斐然,眼前这对男女似乎在激烈的争执中,他很讶异梁如意有如此强硬的一面。
「我是她未婚夫,我姓方。」方斐然望了下男子,不加考虑地抢答。
在场诸人皆面有异色,梁如意恼恨地不发一语。
中年男子深藏不露地笑着,「幸会了,方先生,原来如意有婚约了。对了,我待会要和兴达的陈董见个面,签个约,你跟来见习下,不妨碍吧?如意?」
她暗惊仍会意地点点头。「我没事,可以跟您去。」
「方先生,不好意思,跟你借个人,改天见。」男子沉稳地走向已等在路边的车,她跟在身后,不敢回头多看面色铁青的方斐然一眼。
车行一段距离,中年男子命司机在路边停了车。「如意,下车吧!」
「总经理?」她楞然。
「好好想一下该怎么做,据我所知,方先生为人大方诚恳,不管有没有误会,学着心平气和地面对,所谓好聚好散,他不像不讲理的人。」男子露出长者慈蔼的笑容,拍拍她的肩。
「您认识他?」她大惊。
「他是畅生园的老板不是吗?我和一群朋友在那聚餐过两次,人多他可能忘了。去吧,有时候过分坚持会吃亏的。」
她下了车,霎时觉得心头澄明了。
她对抗的是什么?恨的又是什么?如果生命中可以没有方斐然,又何必激动?或许真正的答案是──她并不介意他爱过庄以欣,而是那天在他家那一幕,让她怀疑自己永远也敌不过庄以欣的魅力,与其在惶惑中挣扎,倒不如就此断灭。
她坚持的,其实是一份恐惧──如同幼时,母亲不顾嚎啕大哭的她将她推上梁少芹的车,让她对自己的存在价值生疑。
这些,才是她终究孤独的真正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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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张张翻看刚刚送来的照片,愈看脸色愈暗沉,几次张芸走进来要和他商讨店里的事,最后还是放弃免遭波及。
他手一甩,照片散落在桌面上,眼见心烦,他干脆闭上眼靠在椅背上。
梁如意比想象中强硬,为了要摆脱他造成的影响力,她或许不再保有从前的矜持,而轻易接受他人的追求。
这的确很麻烦,她拒绝见他,他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守候着她,再说她的坚持可不输他,电话一律拒接,出入都有同事随行,他根本难以越雷池一步。
分机灯号亮起他拿起话筒,是柜台小姐的声音。「方先生,颜先生在一线。」
他按下一线,颜家齐充满揶揄的声音立刻响起。「照片收到了吧?」
「够了,叫你的人别再跟了,她不是好惹的,惹毛了她,我也没好处。」他厌烦的耙梳乱发,「你别插手!」
「我很好奇,都已经决定要订婚了,何事可以令你们感情生变?」
「时候到了自然会让你知道。」他或许是揽祸上身了,为了个承诺,他付出的代价可不小。
「梁如意三不五时往严子宽那儿钻,你别小看了那男人,梁如意公然对他投怀送抱,他一定有两把刷子,你再不想办法就得另外找老婆了。」
「我不是被吓大的,我自有定数。」他挂了电话,视线又飘回那些照片上。
这个女人,让他又爱又恨,不采取一些行动,他可要前功尽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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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捷运站,她习惯性地顺着骑楼一眼望到底,对她而言,这阵子犹如明灯般照亮她夜归路的招牌没有如往常亮起。
华灯初上,咖啡馆不可能打烊的啊!如果今天不营业,严子宽昨天就会告诉她,或许招牌灯坏了也不一定。
思量着人已经来到店门前,难以置信的是,整片铁卷门真的拉下了,只留下了可供一人进出的入口,铁卷门贴着张临时写的告示内部整修三天,暂停营业。
这是件大事啊,严子宽为何没有提起呢?
她好奇的从入口望进店内,登时傻住──灯光半明半暗,吧台一片狼籍,满地碎玻璃和碗碟,高脚椅翻倒一地,咖啡壶倾倒在吧台,地面多处湿漉,这不像因装修而拆卸的情景,分明是大肆破坏的结果。
「怎么回事?」她向正在收拾残局的欧巴桑问道:「谁搞的?」
「不是很清楚,听厨房的人说,早上来了几个人,进来什么都没说就砸吧台,还好那时刚开店,客人不多,没有人受伤,可是东西损失不少。带头的人还叫依依传话给老板,叫他小心一点,别动人家老婆!真是奇怪,老板平时交往很单纯,也有女朋友了,待人也好,怎么会有人找他麻烦咧?」欧巴桑百思不解。
她呆若木鸡地钉在地上,脑袋一片凌乱。
这间咖啡馆开业五年了,从未发生过这种情形,如果不是特别因素,怎么会在此时发生?这个特别因素,针对的是近来三天两头到这走一遭的她,还是无辜的严子宽?
她拿出手机,愤怒地按下熟悉得无法忘怀的十个数字键,颤抖的凑到耳边。
「喂?如意吗?喂?」彼端也没有忘记她显示的手机号码直呼她的名。
「你在哪里?」她沙哑着迸出一句。
「我在家里,正要出门,怎么了?」
「别走开,等着我。」她收了线,快步走出咖啡馆。
她要替严子宽讨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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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胀着满腔怒火,她不到十分钟就飙到了方斐然的住处,拿起钥匙还没对准锁孔,门就自动敞开。
方斐然和言悦色,无视她来势汹汹地道:「怎么了?你看起来想杀了我。」
她咬牙切齿,抡起拳头就往他身上捶击,「流氓!野蛮人!我怎么会看上你!」
被打得莫名其妙的他也不辩解,揪住她两只纤瘦的手腕,语气温柔而低哑,「如意,你性子倔,从不撒娇,我也看上你了啊!」
你还耍嘴皮?」她敌不过他的腕力,狠狠瞋睨他。「你以为做了这种事我就会回头?方斐然,我不怕你你有种就直按到付我干么殃及他人?」
他愈听愈糊涂。「等等,我做了什么?」
「还装蒜?人家开门做生意犯着你什么了?我连去喝杯咖啡你也要管?需要这么大手笔把人家店给砸了吗?流氓!」她义愤填膺,泪终于管不住激出了眼眶,她扭动着手腕,却撼动不了分毫。「你让我好好过日子不行吗?我也没管你啊!」
「如意,你听好!」他摸清了她的来意面色转沉,眉眼冷凝。「我没有做这件事,如果要用强的,我何必对你尊重?我何时强求过你?你对我的认识如此浅薄?」
「不是你会是谁?」她?了下他,稍微平静了些,语气仍强硬。
他拧眉沉吟一会,转身回到卧房。她站在原地不敢乱动,一颗毛绒绒的头突然在她脚旁乱钻胡舔,她无心理会,狗儿以为被默许,前脚搭在她身上磨蹭取乐,她无奈地拉拉牠的嘴。「快走,今天不想跟你玩。」
她依稀听见他讲电话的声音,隐含着争执,难道真不是他做的?他出来时,神情异样,带着几许无奈和懊恼。「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起因在我,我会负责他所有的损失,请他放心。」
「是谁做的?」她心里有了数,等他招供。
他迟疑了几秒,「是家齐,他只是想帮我──」
「你们──」她无计可施,蹬了下地板,气得说不出话。「你们这伙人──」
「如意,对不起,他找人跟着你,看到严子宽和你──」他机敏地转个措辞,「互动亲密,以为严子宽对你有意──」
「他疯了,我就算和严子宽怎么了,也用不着他管,他为什么不去管好自己的老婆,少跟──」她猛然掩住嘴,她失言了。
两人对腼良久,他不怒反笑,带着轻叹,碰触她的面颊。「如意,你永远不相信自己能被一个男人珍爱一生,你总认为自己不会是别人的首选,你如此没自信,我怎能开始就毫无顾忌地告诉你以欣的事?」
她水眸荡漾里满是惊异,她别过脸,看着在她脚下乞怜的狗儿。
「我第一眼看见你,不是在你父亲办公室的照片里,是半年多以前在到你家乡的省道上,你不记得了吧?」
她摇摇头。
「那天天色暗了,有辆男人开的车在路边抛锚了,欲找人搭载到镇上,你正好开车回你家,经过时,想也没想,就开门让男人上了车。一路上目不斜视,板着脸不说话。你就是这样,心地善良想帮人,又怕别人伤害你。我问了你十句,你回不到几句,到了镇上,怕我找不到汽车修理厂,还直接载我到店家门口,才让我下车。」
「那个人是你?」记忆迅捷地飞到眼前,她恍悟地指着他。
「是我。你连我的相貌也没看清吧?」他忍俊不住。她对陌生人的防卫再重,也敌不过她天性的柔软。
「你怎么知道是我?」他第一次就对她观察入微?她的装扮并不惹眼啊!
「镇上谁不认识你父亲?而且那家修理厂老板认得你的车。」他见她情绪平稳了,大着胆子捧起她的脸。「你一直弄错了一项逻辑,我选择了你,不是因为你和以欣相像,应该是说,人各有所好,你这种外型的女人特别吸引我多看一眼,这和你只喜欢接近斯文有礼的男人,而不会选择粗犷的猛男是一样的道理,又何罪之有?」
她垂下了眼,紧绷的肌肉慢慢松弛了。
「那一天,我就对你心动了,我不能确定我们互动一定合拍,但是我愿意试一试,这个善良又冷漠的女人,能不能成为我的终生伴侣。当然,比起来,你的难度是比当年的以欣高多了,但我不介意,你让我心甘情愿。」
她该说什么?他说得如此诚恳真挚、不容怀疑,这一点她或许误解他了,但她目睹的那一幕并不假啊!
「庄以欣回来,为什么要瞒着我?」
「因为她想等一切安顿好了才见家齐,而我承诺了她暂不告诉任何人,前阵子,我就是在忙她的一些事,才缓了几天找你。」
「你对她的承诺胜过对我的诚信?」她质疑。
他啼笑皆非。「亲爱的,告诉了你,你真能相信我对她没有私心?在订婚前何必又掀风波?」他再次长叹。「之前他们闹得不可开交,家齐伤害了以欣,以欣伤心欲绝,我怕她做出傻事,一路送她回娘家。谁知道她打定主意彻底失踪,连只字片语也没留下,我没被家齐撕成两半已经够幸运了,这次如果不谨慎处理,我对朋友怎么交待?」
她不满地噘起小嘴,怒道:「你到底要为颜家齐做多少?女朋友让给他了都不够还要帮他善后?我搞不懂你们这些男人,就算是歃血为盟也不至于如此……」
「让?谁告诉你我把以欣让给家齐的?」他极为惊奇。
她闭紧了嘴不看他,知道她不欲背后说人闲话。他也不追问,只把她拉近一些。「年轻时说爱就爱,相处了段时间,知道彼此不适合,说散就散,和让不让有何关系?毕竟大家一起走过那段年轻岁月,尤其我和家齐跟亲兄弟没两样,他们有了事,我很难袖手旁观。」
她找不出话反驳他,但那股酸意在胸口就是盘旋不去,她烦乱地推开他。「话都是你说的,我看到的可不是假的!」
「小姐,自从上次绑匪事件后,家齐和刘嫂他们都住到市区来了,以欣回台北,趁家齐不在,回山上的家探探,谁知道人去楼空,她以为家齐想彻底忘记过去,搬离了那里,那天她突然提起,一时悲从中来,我安慰了她几句,如此而已,你不能看图说话就定我罪名啊!」他严正的抗议。
「说的好,既然你们百无禁忌,何必在意我和严子宽过从亲密?还砸了人家的店?」不说还好,她几乎忘了此行的目的,整场抗争变成是他在主导了。「你们根本是霸道,你告诉颜家齐,他再捣蛋,我就告他!」
「如意──」他叫住欲拂袖而去的她,发急道:「你去哪里?」
「向严子宽解释去──」
「不许去!」他忽然变了脸加重语气。「这种事他受得起,不必你到场安慰。」谁知又会擦出什么火花?
她倒抽口气不相信他如此不讲理。「你只管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要是听你的,以很不是连咖啡也不用喝了?」
「咖啡馆那么多,为什么一定要去那里?」
「因为他是好朋友,他关心我。」她好强地抬起下颚。
「你再说一遍?」他面转严苛,步步逼近。
没见他凶过,她内心起了怯意,但吃软不吃硬的个性却又在嘴上毫不退让。「我,我就是要去,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喜欢他?」
他僵楞住,神情诡谲莫测,她以为他怒火正盛,马上就要引爆,谁知他竟和缓了容色,以一贯的姿态盘胸而笑。
「如意,说实在,我是很不想用这一招。为了讨好你,博得你欢心,我忍了很久,不过看来功效不彰。我要是再君子下去,捷足先登的就会是严子宽了。」
她禁不左退,他看起来有种摩拳擦掌的气势,难不成他堂堂相貌,其实有殴妻倾向?
「你想干什么?」她东瞟西瞄,找不到掩蔽处。他的住处简单俐落,没什么障碍物,脚边还有一只狗在碍事,她要跑,恐怕会跌得四脚朝天。
「没什么,我只是把后面的事提前完成而已。不对……」他煞有介事的更正。「应该是说把之前早就该完成的事做完才对。」
「谁跟你打哑谜……」她听得一头雾水,决定壮着胆子径自走出去。
左脚才跨出一步,她立即失去重心,整个纤躯跌落在他怀里,她大惊失色。「你敢绊我一跤?」
他轻轻松松将她打横一抱,有礼地道:「如意,得罪了。」
她还搞不清楚他的意图,就已经置身在他的卧房,躺上他漫无边际的大床,等她幡然醒悟,撑起上半身要逃,他壮实的身体压了下来,她登时动弹不得。
「你做什么?你答应我的──」她躲不开他连绵不绝的吻,话只说了一半。
「你不听话,我反悔了。」他轻囓她耳垂,呼吸逐渐变得粗重。
「我听、我听……」早知不该意气用事,她今天恐怕在劫难逃。
「来不及了。」他轻巧地解开她的衬衫钮扣,吻上她洁白的胸口。
他要她一辈子都不能再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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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你对这个促销案有什么意见?」
「……」
「如意?如意?」
被唤了几次,她终于从神游太虚中回归,忙镇静地绽开理性的微笑,对上司道:「对不起,我刚才在思考另一项议题,总经理可不可以再说一次?」
真是该死,她又恍神了!连这一次,总共三次了。
早上她搭乘电梯,竟浑然不觉七楼的公司已到,直接被载到二十楼,然后才又慌慌张张地从楼梯奔下赶打九点的卡。
中午在茶水间泡杯茶,水满出杯子淌了一地,被其他同事发现还打趣了一番。
现在工作当中,又被抓到了小辫子,她的冷静自持全被打乱了。
「你在思考的另一项议题,和公司决策有关吗?」顶头上司也忍不住亏了她。「不要紧,先拿回去看一看,明天送份报告上来。」
人家在替她解围了!她红着脸,鞠个躬,拿起档案飞逃回自己的座位。
该死的方斐然,竟真的对她下手了!
该死的自己,竟没有坚持到底!
不,这不该是她的错,任谁在他难以匹敌的低柔嗓音诱哄下,都难免陷溺;更何况,他身经百战,对付她绰绰有余,所以,祸首无庸置疑是他!
可是……
她为什么控制不了自己一再的回想呢?从大清早她蹑手蹑脚的逃离现场,脑袋没有一刻不回转着他的影子、他的吻、他的爱抚、他的枕边细语,再也容不下其它……,这就是他的目的不是吗?他必定认为,有了亲密关系,她从此就死心塌地,不会对他的作为再有异议了。她怎能落入这样的陷阱里?
「梁小姐?梁小姐?」
肩膀一阵推摇,她蓦地回神,是业务部的助理,正疑惑地看着她。
「什么事?」
「这是给总经理的签呈,他现在不在,麻烦你明天拿给他。」一边走边回头瞄着表现异常的她。
她沮丧地将脸埋在手心咒骂着失了魂的自己。
她一定要振作,振作!
分机铃响,她随手摸到了话筒靠在耳际。
「如意。」是祸首的声音。
她惊跳起来,寒毛直竖。「你想干什么?」
他哈哈笑起来,「别紧张,你早上不打声招呼就走了,我想请你晚上来店里一趟,你几点下班?」
「有何贵干?」真是猪头,她现在哪有心情大吃大喝?
「我吩咐了厨房炖了汤给你喝。」
她冷淡地回应。「没事大老远喝什么汤?」哼,想限制她下班后的行动,也不找个称头的借口。
「是十全鸡汤。你从昨天晚上十点昏睡到第二天早上,身体实在太虚了。我想替你补一补。」
她抖着站起来,纳闷自己为何还能神智清醒而不当场晕厥。
她对着话筒大吼:「方斐然!你可不可以饶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