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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帐篷里接连传出两声惨叫,“靠,傻B歪瓜,你特玛的昨天没支好帐篷咋的?怎么这么多蚊子?你这个废物”,说着传来了拳打脚踢的声音。
“靠,裂枣,你再打我就还手了,不会是你晚上方便时放进来的吧?还打,曹,”两人在帐篷里真打起来了。
两人打得不亦乐乎,最后帐篷经不住两人的折腾,终于倒塌。听说话声音是歪瓜先爬出来的,打开包的声音传出来,然后裂枣也出来看歪瓜在喷花露水,就过来抢。歪瓜喷到自己脸上后感觉味道有点怪,眼睛暂时还不能睁开,就伸出舌头舔了舔,感觉味道很怪,鼻子闻着也骚不拉叽的,就问裂枣,“你买的这是什么?不会是过期了吧?”
裂枣闭着眼睛也喷完了,同样是感觉不对,不过没伸舌头舔,而是张开嘴,向嘴里喷了一下,呵,这下给噎的:“靠塔耐奈的,真过期了,回去找特玛的算账去。”
马晓军背着身,在那乐的一抽一抽的,还好,两人尚睁不开眼,所以也看不到。两人骂骂咧咧的开始收拾东西,马晓军始终是装昏迷歪瓜背着马晓军继续上路了。
昏昏沉沉的马晓军竟然又睡着了,一会梦到自己变成神仙,一会梦到自己变成乞丐,一会梦到自己变成警察,一会变成丞相,一会又变成将军…;梦到自己一会被炸死,一会被雷劈死,一会被水淹死,一会被火烧死,一会又掉入万丈深渊…。梦怎么这么真实?
当马晓军惊醒时头疼欲裂,身上衣服都湿透了,稍稍过了一会发现自己已经处在一个小村落中,村落很小只有几十户人家,有的房子是用土砖堆砌而成,有的是用木头搭建,有的是用石头搭建的,但所有的房顶都是用草帘子搭成。
马晓军正四处张望着,就隐约听到说话声,很快一个中年女子和歪瓜、裂枣就出现在马晓军的视线里。女人很白,因为衣服比较宽松,看不出胖瘦,感觉很标准,一身绿色的衣服很干净,不过洗的有些发白,留着三齐头,走的近了发现这女子的眼睛很亮很亮的,这种亮度在成年人里很少见,一般只有婴儿有那么亮的眼睛。脚下是黑布鞋黑袜子。
到了近前,女人停下脚步,仔细地打量着马晓军。马晓军也在看这个女子,心里不尽在想:“这两个人贩子是打算把我卖给这个阿姨吗?要是那样还真不错,这阿姨看上去一点也不凶,那么的让人亲近,就想挨着她,看着她,感觉是那样的安全。”
女人看到马晓军裤脚和鞋袜上的血渍还有破损的鞋袜,皱了一下眉头,有些生气的对着歪瓜裂枣说道:“你们打这孩子了?”
裂枣赶紧解释说:“大姐,咱真没欺负这畜生,我们是救了他的,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刚好被猎人的捕兽夹给夹伤了,我们是背着他一路走过来的,不过伤的应该是很重,养一养就没事了。不信大姐您问问他。”
瞧见女人看过来,马晓军赶紧说道:“他们说的是真的,这伤是我不小心弄的。”、
“看,我们没骗您吧?”
“嗯,”扭头又对着马晓军说道:“来,我扶着你进屋去,给你瞧瞧。”声音就像黄鹂鸟一样清脆,过来扶住马晓军的胳膊,把马晓军拉了起来。
就是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让马晓军有种想流泪的冲动,很久没有人这样关心自己了。遂一瘸一拐的随着这阿姨脚步一起向村里走去。
村子太小了,路也太短了,马晓军这时真希望这路能无限的延长下去,可惜很快就进了这女人的家里。
一进门,眼前豁然一宽,这是个大院子,东边地上晒着很多玉米粒,西边是晒的咸菜,整整一大片,只有中间的一条小路能通行,进了屋,屋里很简单中间是做饭吃饭的地方,西边一间像是仓库,看那里堆满了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边是卧室,靠朝南窗户的下面是个土炕,这个抗就占了一多半的空间。马晓军还没见过这么大的炕。
“你先在床上坐一下,我去准备点东西。”说着又对歪瓜裂枣说道:“你们跟我出来一下。”说完率先走了出去。
马晓军伸了伸胳膊,抻了抻腰,心里美滋滋的。马晓军这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要是别的孩子估计这时会哭闹不停吧?但是马晓军都想感谢一下这两人,真是恩人啊,对于昨天晚上的恶作剧感到深深的自责。那花露水,不知道他们还留着没有。
过了一会那女子回来了,一手端着盆水,一手提着个小竹筐,小竹筐编的很漂亮。歪瓜裂枣两人却没有近来,估计刚才拿了钱走人了。
女人对着马晓军浅浅的一笑,没有说话,走到近前蹲了下去,把水盆放和竹筐放在旁边,伸出手小心翼翼的脱下马晓军的鞋子,袜子,当看到马晓军的伤口时明显一愣,抬起头看着马晓军问道:“怎么都快好了?看这伤口的痕迹应该很严重的伤啊,可是这外皮都几乎没什么问题了,你抹药了?”
看着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马晓军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没有抹药啊,我都没敢看这伤处,”看着女人的眼神,马晓军的心里莫名的一紧“我真没骗你,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孩子,但是我保证绝对不会骗你的。”
女人看到马晓军这么紧张,像是要哭的样子,不觉的母性泛滥,向上伸手抚摸着马晓军的头发说道:“别着急,我相信你就是了,不过真的很奇怪,你这伤势,按理说即使用我知道的最好的药也好不了这么快啊。不过里面的筋骨可能好不了这么快。我先帮你清洗一下,再上个夹板吧。”
这个动作,让马晓军心里热烘烘的,眼泪又开始打转了。抚摸自己头发的那只手太温柔了,能不能多抚摸会啊?
女人把盆端到马晓军的脚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块小手帕,沾着水,轻轻地擦拭着血迹,生怕弄疼了他。
一切弄妥当后,女人擦了擦手,把鬓角的头发别到了耳后,对马晓军说道:“你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洗洗,然后躺会,我先去给你做饭,你一定俄了吧?”
看着马晓军脱完衣服,就在炕边上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床被子,给马晓军盖上。被子不是很厚,正适合这个季节使用,这是山里,还是很凉的。
这一切对马晓军来说如同是在梦里,静静的闭上了眼睛,可是很快又睁开了。就穿着一条小裤衩,悄悄的下了地,扒在里屋门上,露出个小脑袋,看着女人在那忙碌着,一会在大灶下添点玉米秆一样的东西,一会又切咸菜。很快水烧热了,蒸汽呜呜的冒了上来。女人把准备好的一碗浸泡过的玉米面倒进锅里,并用过里的水清涮了一下碗,然后用大勺搅拌搅拌,盖上了锅盖,把大勺就放在了锅盖上。
女人感觉到了什么,回过头来,看是马晓军在那看着她干活,微笑着说:“怎么不休息一下??”
马晓军这时有些害羞,不过还是大胆的说道:“你真好,很久都没有人那么关心我了,我就想一直看着你,不然我会害怕,噢,不是怕别的,我是怕你离开我。”
女人很特别,说话前总是先笑,让人看了如沐春风:“这里是穷地方,也没什么好吃的,你将就一下,等明天,我把鸡杀了,给你补补身子。”
马晓军赶紧站出来,摇着手说道:“不用,真的不用,我能吃苦的,而且我身体很好,不用杀鸡的,真的不用。”
女人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走到墙边,那里有几个大坛子,上面压着大块的圆石,把圆石搬开,伸手下去掏了一下,拿出来3个鸡蛋,然后舀了盆水,在里面把鸡蛋清洗了一下“这是咸鸡蛋,一会你也吃了吧,”说着提起锅盖,把咸鸡蛋放进了粥里一起煮。
又过了一会,估计是不用再添加柴火了吧,洗了一下手,在围裙上擦拭了一把,对马晓军说道:“走,进屋吧,跟我聊聊,你正好也躺那休息休息,这粥一会就好。”
女人进屋后把枕头靠墙立起来,并拍了拍,示意马晓军靠着这枕头躺下。
马晓军斜着躺好后女人把被子给他盖好,马晓军忍不住地说道:“你笑的真好看,我就想一直看着你。”
“呵呵,你多大了?”
“七岁多了”
“你家里都有什么人?”
“爷爷奶奶,姑姑伯伯”
“你父母呢?”
“我没有父母”马晓军想了想,还是编个瞎话吧。
“那你爷爷奶奶在哪里?”
“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我也不知道那是哪里,我只知道要坐火车,晚上还要在火车上睡一觉。”
“哦,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马晓军。”
“你上学了吗?哦,这个好像不该问的”
“没事,我没上学呢还。”
“我叫苗琴,你以后可以喊我苗姨”
“我…。我可以喊你妈妈么?”马晓军睁着明亮的眼睛看着这个女人。
女人明显的一愣,脸上的笑容有些发僵,很快又转成不好意思,最后变成了开心。伸出两只手捧着马晓军的脸,笑着问道:“咱们刚认识,不过看你好像很喜欢我啊?”
“是的,很久都没有人对我那么好了,你对我真的很好,所以我也很喜欢你,你就做我妈妈吧,那样你就不会不要我了。”
“呗儿”女人在马晓军的脑门上亲了一口,有些开心的问道:“那等我老了,走不动了,也变得难看了,你还会这么喜欢我吗?”
马晓军那稚嫩的脸变得非常的严肃,注视着这个善良的女人,很是动情的说道:“会的,等我长大了,你走不动了,我就当你的腿,我背着你,以后我给你做饭,长大了我赚钱养活你。”
女人用自己的脑门顶在了马晓军的脑门上,使劲地摇了摇“说得这么好听,那你现在怎么还不叫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