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她不相信，哪有同父异母的兄弟长得这么像？邪魅的眼神、爱卖弄的笑，甚至连身上的肌肉线条。

“你怎么那么清楚我表哥的肌肉线条？你摸得很熟吗？”嫦娥取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我呸！谁屑摸他！

坐在展示橱窗外的客人休息座上，怡霏无聊的转动视线。

逛百货公司的人不少，但还不算拥挤，多数的人大概都是来购物，也有情侣来约会的，还有全家出动来压马路的，唉！现在的孝真是幸福。

两个妈妈各自牵着孝的手，在她面前停了下来，叽叽呱呱的说个不停，跟在一旁的是年约七岁大的孝，正互相追逐嬉戏，另外还有个头发扎成两束的小女孩，大概四岁吧，一手抱着小譬娃娃，一手拉着小猪造型的气球，那恬静的可爱脸蛋，让怡霏蓦然想起小时候一直被要求像淑女般的礼节。

四、五岁的孝不能活泼乱跳。限制孩子自由的大人是不是很残酷？

蓦地，小女孩手一滑，那气球飞走了，孩子的神色变了，身旁的母亲不知异状，依旧和旁人聊天。

气球飞上天花板边缘，被悬在壁上的小电灯泡缠住了。在扶手栏杆旁，有一只造型可爱的小象玩偶，小女孩想都不想，便攀上小象。

“不行＼危险。”怡霏倏地起身叫唤，一旁的妈妈还不晓得，她以为只有她一人发现小女孩的动作，但不知从哪冒出的人影，迅速跳上栏杆，手一挥，扯下被缠住的线，然后再抱下孩子。

那人大概有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吧！一身浅灰名牌运动服。

低嗓柔声的语调，连隔了五公尺远的怡霏也听得分外清楚，不知为什么，这声音听来就是乱有魅力一把，让她没见清其人，就好感连连。

“这是你的气球吗？”男人的声音听来像在笑。

小女孩柔顺的点点头，男人蹲下身与小女孩身高齐平。

“下次不可以这样爬了，很危险。”男人仰起头来，那俊朗的面容让一旁的怡霏僵掉了容颜。

白昂瑞？他为什么阴魂不散的又出现在她眼前？

人一旦被人讨厌，无论做了什么好事，都像是惺惺作态，现在怡霏就是有这种厌恶的感觉，于是她转过头，装作不认识。

“Jay。”去了厕所老半天的嫦娥终于走了出来，一眼就像发现新大陆般的拼命摇手，这厢的怡霏犹在发愣，脑袋瓜有些转不过来，谁呀？Jay？

嫦娥亲热地拉着男人的手，说了一会，忽而向她伸手指来，怡霏咬咬唇，臭着脸打算相应不理。

“干嘛！我在叫你耶！你这什么态度？不给面子？”嫦娥大步向她迈来，娇媚的脸色一沉，摆明了不爽及恼怒。

“我……”怡霏一呆，嫦娥从没用这般脸色对她。

“怎么了？一块去吃饭啊！”叫Jay的男人走了过来，扎了一束马尾，挑染成金色的头发，清爽又时髦。白昂瑞的头发不是长发，但除了头发，那鼻、那眉、那性感薄唇，一切一切都像极了自昂瑞。

是不是演戏啊？怡霏迎向他的眼神，他好像不识得她……

“你好，我是Jay。”他的笑容迷人有自信，眼神亲切有礼貌，表现出初识者一般。令怡霏错愕。

真的不是白昴瑞？怎么会像的这么离谱？

“怡霏，他就是几十分钟前，我跟你介绍的亚洲名模特儿，我另外一个表哥，怎样？是不是很像我另一个表哥白昂瑞？”嫦娥出来打个圆场。

何止像，根本是同个模子印出来。

“你和他是不是双胞胎啊？”好半晌，怡霏才吐出这句话，实际上仍是难以置信。

“不是。”他简明扼要答道，明亮的眼珠瞬间有神起来，他瞟了一眼嫦娥：“她是小瑞的梦中情人？”

嫦娥语带暧昧：“八九不离十。”

“我跟你那个小瑞是世仇，怨结得很深，谁是那不要脸的梦中情人，别侮辱我。”怡霏瞬间变了脸色。

“喔！是他一厢情愿？真是新闻。”Jay露出有趣的表情，望着站在灯光下那张晶莹粉嫩的脸蛋，像是长在山涧里的高雅白山茶，有着可爱的魅力，令他看了几眼后，竟舍不得移开视线。

“我想回去了，嫦姐，你和你表哥聊吧！”她摆摆手，意兴阑珊，想速速走人。

“一块吃个饭吧！虽然我和他长得像，但不代表我和他个性举止是相同，你讨厌小瑞，不能包括我，否则我就太无辜了。”Jay示好儒雅的表情，令怡霏有些为难。

既然不是同一个人，没理由对人恶脸相向，只是……

“你是不是怕了？放心，Jay和我那坏胚子的表哥不一样，你就当陪我吃饭不就成了？”嫦娥眨眨长长弯翘的眼睫毛，若有所思的眼光，让人分不楚真伪。

嫦娥善戴假面具，这小小秘密还不能让单纯的怡霏知晓。

☆☆☆

一顿饭下来，怡霏对他绅士的体贴态度印象深刻，他不仅帮两位女孩拉开椅子，连手巾，他都请服务生再备用二份给怡霏和嫦娥使用。

而有位新来的服务生笨手笨脚，将牛排汁液不小心溅洒在他身上，他只是微笑，没有多加苛责，迷人的气度和温和的笑容，还引起其他桌的窃窃私语。

“这个人不是杂志封面上的Model吗？”

“本人比封面帅。”

这个Jay和白昂瑞真的不是同一人，他不会咄咄逼人，更不会自负的令人讨厌。同父异母，个性却相差十万八千里，怡霏有些相信了。

“我可以跟你做个朋友吗？就当是今天初识的见面礼。”他喝掉了最后一口热咖啡，温儒的眼眸情真意切的令她心跳漏一拍。

“你可是有名气的模特儿，像我这样的路边楔，和你做朋友，是我的荣幸。”她的态度越来越好，或许是餐厅的气氛高尚，让她自小习到的淑女礼仪有所发挥。

“怎么把自己比喻成路边楔？你若是楔，那我就是野花了。”嫦娥娇媚地笑了笑。

“你怎么会是路边楔？若是，大概也是最独特的一朵，远远百公尺，香味就四溢。”Jay的笑意深长。

这家伙的嘴真会讨好人，怡霏面色一红。

“好啦！就我说了算，怡霏会乐意当你朋友的。”嫦娥兴匆匆的插嘴。

“嫦姐，我们该走了。”怡霏看了一眼腕表。

“我送你们。”他忙起身。

“不用了！”怡霏正要拒绝。

“哥哥送妹妹是应该的，你作陪好了。”嫦娥依然笑得灿烂，暗中的窃笑可没人知晓。

坐上银灰色的保时捷跑车，在夜幕里，就像一头银豹奔驰着，显眼又炫目，怡霏觉得自己像站在迷眩的舞台上，到处被人盯看着。

一路上，嫦娥和Jay谈笑风生，选择后座的她，倒是一路无语，反正是作陪嘛！

为什么觉得自己像超级大灯泡？这个Jay和嫦娥姐看久了还挺合衬的，表兄妹那么远的关系，应该不妨害结合的自由。

但一点点失落茫然感却浮上她的心头——

“到了，你不下车？想和我表哥一起回去？”

扰在发愣间，兰姨的别墅到了，她竟然不知道。

“好啊６迎之至。”Jay可是说的一脸认真。

“别开玩笑了。”怡霏挥挥手，立刻跳到嫦娥身后，忙着撇清的动作，令人发噱。

Jay做出心受伤的表情，俊朗的神色覆上一抹淘气：“你很伤我这未来大明星的心哦！”

“夜深了，你快回去吧！明天不是还有工作？”嫦娥很不识相的催他，嘴里却又吐露下一项约定：“下次找你出去，我一定会带这朵楔去见你，你放心吧！别依依不舍了，快滚！”说到最后，竟下起逐客令。

对，快滚吧！不然游戏哪玩得下去？

嫦娥苦涩的暗笑，这差事、这协议，根本是自找罪受嘛！

☆☆☆

“你遇见Jay的事，千万要保密哦！别告诉任何人，尤其是白昂瑞。”嫦娥在跨进大门后，便很慎重的千叮咛万嘱咐。

“白昂瑞和Jay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可两人是井水不犯河水，个性不一样，成就也不一样，小时候有段时间玩在一起，昂瑞表哥的个性比较火爆逞强，Jay则儒雅斯文很受人宠，严格说起来，昂瑞表哥打小不受重视，所以他有那么一点点嫉妒Jay。

我带你去认识Jay，可能会令他大发雷霪，这很严重，你……

懂吗？”

这倒令怡霏有那么一点兴趣。若能看到那个地痞人渣火冒三丈，愤恨咬牙，这是挺不错的主意？

“我看Jay表哥对你好感十足，唉！这两兄弟真奇怪，从小个性不同，喜好却都一样，一个小熊玩偶，一个太空机器人，为了争一样东西，昂瑞表哥的手段就比较激烈了。”嫦娥还在自言自语，其实已暗地吐了不下百次舌头。

怡霏仿若未闻，自有另番打算。

“我的好表妹，这么晚，你带她去哪里？”

意外见到白昂瑞寒着一张脸，如同鬼魅般阴沉的站在庭院晦暗的另一角。

没二秒钟，怡霏的鸡皮疙瘩全都竖了起来。

“没有，我看娄家妹子心情不好，邀她去吃晚饭。好表哥，你还没睡啊？”嫦娥打哈哈，想轻描淡写的略过。

“我找她找一天了。”他阴森森地压下语调，来意不善。

“你找我做什么？侮今早所做的事还不够你羞耻？”怡霏冷冷的回应。

“我做什么自有我的道理，如果你是乖女孩，我自然会好好待你。”他目光如炬。

“和你保持距离，才是我乖女孩该做的事，先生，保持你的绅士风度，请你和你的兄弟jay看齐。”怡霏气不过时，什么话也藏不住。

“Jay？你什么时候认识他了？”他眉头蹙起，表情的阴霾大有山雨欲来的味道。

“我很高兴认识他，他的谈吐，他的翩翩风采，最重要是他的礼貌，比你这个行为下流的登徒子好上百倍。”她故意加重了比较语气，气死这坏胚子最好。

“哇！怡霏，你别乱说。”一旁嫦娥紧张的脸都变白了，只差没气得跺脚，她压根没想到怡霏这么爱挑衅。

这么故意的个性，碰上了昂瑞表哥，简直像在狮子头顶拔毛。

“是吗？”他低着嗓子，笑了笑。

笑声在嫦娥耳里听来，简直不寒而粟。

“Jay只是和我去吃饭，他不太认识怡霏，表哥，你别多心。”

嫦娥已经很努力用娇媚的语气在打圆场。

“什么不太认识？我对他印象好得很，或许下一次，你那Jay兄弟若找我去烛光晚餐，我绝对乐意之至。”怡霏换上了一脸笑意，终于有个激怒他的人物，可以好好报仇了。

“是嘛？你在跟我暗示，若我跟他之间，如果你要交男友，是优先选择他了？”

“你很有自知之明！”

“怡霏！”嫦娥张惶大叫。

嫦娥的大叫并不能改变剑拔弩张的气氛，她万万没想到，当怡霏碰上昂瑞的情况是这么糟。

“你现在是在告诉我，若以一个月的时间，我和Jay，最先泡上你的，最先和你上床的是他，不是我？”

“下流！”怡霏神色一变，想向前甩他一个耳光。

“若不是这样，我机会还是很大！”见她变脸，他一笑。

想要刺激他抓狂，看样子嘴皮上说说还不够。

怡霏很快认清这点，若要让他自负自大、自以为是的个性受创，不下点狠药怎行？她之前可是撂下大话，非吓得他屁滚尿流不可，若让他觉得她是水性杨花，爱胡搞瞎搞，日后他若见到她，一定避之唯恐不及，这个主意一定，怡霏的笑容显得更暖昧了。

“你或许有机会，但要挂号排队，白先生。”

挂号排队？白昂瑞眯起眼睛，这女人非把他激得山洪爆发不可吗？

“娄家妹子，请你闭上嘴巴！”老天！嫦娥连抓带拖的扯着她。只想速速离去。

“我话还没说完！白先生，若要挂号排队，第一个绝对是你那兄弟Jay！”

她还撂下话耶！太不知死活了，嫦娥冷汗连连。

“晚安！表哥。”

站在夜幕笼罩的白昂瑞，表情是晦暗不明。

白昂瑞的身影被路灯拖得长长的，他的笑容越发诡谲起来，要他跟Jay竞争？这事就显得绝妙了。

☆☆☆

紫鹃递来一束百合，交到怡霏手里，她还弄不清状况，表情的愕然有点逗趣。

“紫鹃姐，你送花给我干嘛？”

“不是我送的，是我刚刚下楼拿报纸，一个送报生拿给我的。”瞧她多好心，还拿来给怡霏看。

“你才来这里没几天，就被送报生看上眼了？”这可真是件大事，紫鹃姐真人不露相，怡霏当然意外。

“你在说什么？卡片上署名是给娄怡霏小姐。”

“给我？为什么？”

“那就要问你了，这么早……真有心。”紫鹃笑了笑，看来哥哥不加把劲不行了。做妹妹的她早知哥哥一片心意。

“卡片？”怡霏看了一眼别在花束外的小卡片，轻哦了一声。

“Jay？”她的脑袋没恢复正常，居然想不起来。

“他是谁？”好奇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哥哥可能的情敌，紫鹃问的小心翼翼，只望问出一点口风。

“我还在想。”她一脸无辜状。

想了一会儿，瞄袋瞬间一闪，终于给她想起来，Jay是何许人士也。

“啊！原来是他呀！”怡霏语音拖得长长，露齿一笑，这令她有些意外。

送花？不借，这是好的开始。一大早起来就闻到花香，她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新的爱慕者？同学？还是……”

“不是同学，是我打算交往的对象。”怡霏一向心直口快，话既然脱口而出，就没打算收回。

“真的？”紫鹃很想确定到底是不是真的，这消息对哥哥蓝航远而言，可能是晴天霹雳，若娄家七位哥哥知道了，这可是一大震撼的消息。

娄家从小被呵护有加的掌上明珠要谈恋爱了？实在不能相信。

“真的。”怡霏伸了个大懒腰，将花束置在书桌，愉快的跳下床。

这么愉悦的神情看在紫鹃眼里，那就是一个答案——怡霏妹子谈恋爱了。

☆☆☆

“什么？你要跟Jay交往？”含一口牛奶在嘴里的嫦娥，差点就要喷了出来。

“一点也没错，不过我要确定他对我有没有意思。”

“你认真的？”嫦娥目瞪口呆了几秒钟。

“百分之七十。”她答得很诚实。

“七十？为什么是百分之七十？”

“谈恋爱强然要看彼此有没有那个意思，如果只有我一厢情愿，那我岂不是在演独脚戏？”怡霏咬了一口吐司。

“昂瑞表哥会气死。”嫦娥幽幽叹口气：事情果然变成这样了，某人的料事如神真可怕。

“我就是要气死那个自负的家伙。”怡霏话说得含糊。

“你们看到过铁晨吗？”披着一头长发的耿清云神色有些怪异。

“小白脸？昨天回来就没见过她，怎么了？”嫦娥看了一眼耿清云，难得她关心起周遭人事物。

“她……昨天没煮饭，也没回来。”

“没回来？”嫦娥错愕了一下，这怎么可能？小白脸一向以此为家，除了上学，就是夜晚兼差，已经三年了呀！

“这么大一个人，不会丢的。”怡霏没忘了昨天早上她那利耳的言论。

“可是她若出门，一定会戴安全帽，你们看，她的安全帽被丢在鞋柜上。”耿清云抬手一指。

“没戴安全帽会被罚款，她今天一定会回来。”怡霏的口气倒是很肯定，以她这几天观察的结果，铁晨绝不会饿死街头。

“是吗？”耿清云瞄瞄安全帽，心中有缕不安在扩大。

“我去学校找她，她一定会去上课。”嫦娥匆匆喝掉牛奶，顺便再拍拍怡霏肩膀，神色严肃：“你想交往的事，再考虑一下，因为你才见他一次面。”

考虑？如果Jay现在开他那辆保时捷跑车出现在她跟前，她一定想都不想，爬也要爬进去。当然让白昂瑞亲眼目睹最好。

怡霏眨眨眼，绽开一丝淘气的笑容。

☆☆☆

晃过两天，保时捷没出现在眼前，鲜花倒是不断。

第三天的卡片上只有短短几个字——

有荣幸邀你共度周末假日？Jay。

今天是星期六，三哥娄明庆会来接她。

“你要赴约，还是回家？”紫鹃迎向她的眼。

“看谁先来，我也不知道。”怡霏耸耸肩。

若是决定要交男朋友的事被知道，一场风波是免不了，怡霏伸伸懒腰，从三楼窗口望下。

意外发现了白昂瑞站在院子的高大身影，另外还有铁晨，重型机车也停在庭院中。

那两人在说什么？

白昂瑞抓住了铁晨的手，铁晨激动的神情看得很是清楚，漫天的水花在庭院洒着，点点滴滴落在那两人身上。

怡霏心像被虫蝥了一口。

当铁晨投入白昂瑞的怀中，怡霏的身体震动了一下。

铁晨好像在哭？

怡霏的脑海中萦绕着前两天铁晨冰冰冷冷，利的会割人的语调：“女该子应该洁身自爱……你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见鬼了！现在是谁该洁身自爱？谁又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她娄怡霏若要勾引男人，也犯不着对男人投怀送抱，这个女人凭什么扑向白昂瑞的怀中？

“怎么了？怡霏，我在问你话，你在看什么？看这么入迷？”

紫鹃向她靠了过来，手攀到她的肩膀，惊觉她身体的僵硬。

“咦……那两个人什么时候谈恋爱了？”紫鹃顺着她的视线，往楼下望去，意外发现抱在一起的两人。

“不要脸！女的不要脸，男的立场不坚，口蜜腹剑。”瞧她说的咬牙切齿，嫌恶极了。

“你的反应好……奇怪喔。”紫鹃手拨了一下眼镜，口气不解：“你不是很讨厌那个白先生？”

“我……何止讨厌。”娄怡霏回神过来，复杂的表情依旧阴霾不定。

她无法解释当铁晨扑到白昂瑞怀里，她所受到的震撼是怎么回事，总而言之，看见这一幕的怡霏，涌向她最后的情绪是酸酸的失落。

“那两人是一对最好了，白先生不是令你很受不了？以后他就不会来烦你了。”紫鹃还在一旁叨叨絮絮。

刷一声，怡霏拉上了窗帘，像是想一鼓作气，将所有莫名情绪抛向远方，她眼角濡湿，带着勉强的笑容道：“谁理他们，来，我们换衣服回家吧！”

☆☆☆

中午没到，蓝航远就带着一束白色玫瑰，驾车而来。

穿着削肩的套头上衣及七分牛仔裤，蹦蹦跳跳下楼的怡霏，看起来清爽可人极了。

“蓝哥哥，你来载紫鹃姐了？她待会就下来。”怡霏的笑容娇甜。

“顺便也载你回去，我跟你三哥说了。”蓝航远每次看见怡霏，眼光很自然就会一亮。

“我二哥也不来吗？”怡霏皱起眉，她的这些哥哥不是说，只要她一放假，就会争先恐后的来载她？

“你三哥本来要来，可是临时有事，而你二哥的车子刚好又送修，不然该是你二哥要来载你。”蓝航远笑看着怡霏鼓着腮帮予，半噘着嘴，那样子可爱极了。

“唉！不是都说疼我吗？这些哥哥越来越会光说不练。”怡霏在嘴里咕咕嚷嚷。

蓝航远只能在心头浅笑，要不是央求娄家老六、老七老半天，要他们去绊住娄家老二、老三，这样绝佳又难得的机会怎轮得到他？想要追上娄家掌上明珠，再不花点心思，怎能手到擒来？

更何况妹妹紫鹃近日报告，有一不知名人士即将出现。

面对未知的情敌，他动作再不快点，伊人的芳心就会被夺走了，他实在不能太大意。

“咦Ｃ漂亮的白玫瑰，古意的蓝先生，好久不见了，来载妹妹吗？干嘛送这么一大束的花？”秦嫦娥一款透明浅蓝纱上衣，里头的深蓝色胸罩看起来炫眼极了，加上超短的白色窄裙，一双修长又匀称的美腿，令男人一看就忍不住闪神。

“是不是送我的？”嫦娥笑得灿烂如花，美得呛人的神采，有另一番风情万种。

“真的耶！你是不是想追嫦娥姐？我可以帮点小忙。”怡霏居然跟着起哄了。

“我……”蓝航远苦笑着，实在很想说不是。

“哥，怎么这么早？”紫鹃捧着一堆书下楼，适时解了蓝航远的尴尬处境。她推了推眼镜，露出淡淡笑容，哥哥要追女朋友，做妹妹的不帮点忙怎行？

“决定加快脚步追娄家妹妹？学送花，这主意不错。”紫鹃恬淡的语调，却像下了枚炸弹。

“送我？！”瞧怡霏一脸错愕、惊讶，还有不可思议，只能用目瞪口呆形容。

“什么？又是送娄家妹子的？”嫦娥用起羡慕口吻，还吹起口哨：“啧啧，不得了！我要对你甘拜下风，长江后浪推前浪，我成了一代旧人，乏人问津。”

“我……我想……”蓝航远这下尴尬更甚，被秦嫦娥这样三言两语的“亏”，弄得他挺不好意思。

“我可以插一下话吗？”老早就走了的耿清云从大门外走了进来，一项面无表情的她看来有错愕及疑惑。耿清云确实有不明白，外面那个开着银灰色敞篷跑车、戴着墨绿色镜片的家伙，很眼熟啊！

“怎么了？清云同学？”嫦娥拨拨一头蓬松秀发，慵懒问道。

“外面有个人说要找娄怡霏学妹，还开着一辆车。”

怡霏面对眼前这束白玫瑰，正不知所措，不知如何下台，清云的话解救了她。“哦……我去看看。”

捧着一束花的蓝航远，只能眼睁睁看着佳人离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