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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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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康硕心口陡地一凉,猛地一回头。

真的熄了?!而他竟然跟这个小奴隶在一起?他干了什么要受到此等诅咒?!

四周变得很安静,辛起舞意识到的同时,好奇的朝一旁望去。

不看还好,一看她马上倒抽了口气,脸红心跳又尴尬的朝另一边移去。

才学螃蟹横行没几步,突然她又撞到一对热吻得难分难舍的日本情侣,两人瞧了瞠目结舌的她一眼后,又自顾自的四唇火热相黏了起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东京铁塔灯灭的时候,也就是情侣们开始发情的时候?还是他们全被某种神秘的电波影响了?

但她不觉得不舒服呀,也没任何冲动想去亲吻任何人!所以她又螃蟹横行回申康硕身边。

一对对莫名其妙开始发春的情侣实在太可怕了,跟他们比起来,过去四天使劲折磨她的申康硕简直就像个天使。

她畏怯的抓住他的衬衫。

「?~~你带我回饭店去好不好?」她要回饭店,不然可能会被强暴。

没想到申康硕竟铁青着脸,毫不留情的将她的手给打掉,她惊吓不解他为何要这样对她?他厌恶的表情就像她身上带了某种致命病菌一般。

「你知道我为了今晚计划了多久吗?结果全被你给破坏殆尽了!」他懊恼至极的猛抓头发。「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形?太荒谬了!我不接受,绝不接受!」在原地低咆了几声后,他面色阴郁的迈开大步离去。

辛起舞总算回过神来,这才感觉不妙。

她不懂日文,中文又派不上用场,英文更糟糕,虽然有下榻饭店的名片,但她全身上下只剩一枚五百元日币,还没坐上计程车就会被踢下来。

还有一张余额不多的国际电话卡,临行前镇远哥千叮万嘱要她随身携带。

亲热够了,情侣们一对对的手牵手离去,慢慢的,只剩下辛起舞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黯然失色又冷冰冰的铁塔前了。

突然,一股浓烈的难以抵挡的思乡愁绪朝她奔腾而来,她的鼻腔一阵酸,眼泪就这样掉了出来。

她边走边掉泪,看见商店外的公用电话,犹豫片刻后,掏出宝贝的电话卡。

不能打给妈妈,妈妈听到她在哽咽,一定会担心得睡不着。

想了想,她按了另一组熟悉的号码。

当丁镇远温柔醇厚的声音传进她耳里,就像一盆热水在她心里打翻,想到他在台湾自己的家里,舒服的睡在柔软的床上,她泪意更盛。

「镇远哥……」她紧握着话筒,不敢哭得太大声。

「小舞?」丁镇远马上认出她的声音,欣喜的语气在听到隐约的啜泣声后,瞬间转为担忧。「怎么了?你先别哭,慢慢说。」

辛起舞哽咽又激动。

「镇远哥……我应该听你的话……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我不知道怎么回饭店……身上只剩五百元……」

「小舞,你迷路了?」

「我本来在东京铁塔……我想回家……」她伤心的哭泣。

「小舞,你先冷静听我说。」丁镇远赶紧阻止她的语无伦次。虽然担心得恨不得马上飞到日本,但理智的他知道这缓不济急。「你先看看自己在哪里,形容给我听,我会打电话叫朋友去接你。不要怕,慢慢说。」他试图安抚她。

辛起舞睁着泪湿的眼睛往外望。

「我在一家便利商店打电话,商店外有一棵树,树旁有一只小狗在睡觉,还有一个小男孩──」她巨细靡遗的形容着。

「小舞,你先告诉我那家便利商店叫什么名字?」丁镇远不得不打断她毫无贡献的描述。

「喔。」她脸蛋往上仰。「是英文,写得歪七扭八的,我看不懂……镇远哥,怎么办?」嘟的一声,电话卡跳了出来,她吓了一跳,硬是将卡片给塞回去,但不一会儿又跳了出来。

她慌张无措的拚命按电话上的按键,但话筒仍是无力的默默无语。

百般不愿的接受电话卡没钱了的事实,她不舍的将话筒挂回去,颓丧的走到商店外头那棵树旁坐下。

那个小男孩一直坐在那里,乖乖巧巧的,干净白?的小脸上,一双好奇黝黑的大眼睛一直与她对视。

他的眼睛里干净无瑕,像晴空下的海洋,波光粼粼的,好漂亮的小男孩。

小男孩完全吸引了辛起舞的注意力,迷路似乎也不再那么严重了。

「你也迷路了?」她抹去脸上的泪。

小男孩一点反应也没有,两颗玻璃珠似的黑眸牢牢的定在她脸上。

「你不要再这样看着我了,小姊姊会不好意思的。」辛起舞忽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难怪你不说话,你又听不懂中文,怎么说呢?」

小男孩眨眨眼,很是懵懂天真。

辛起舞从口袋里拿出两块巧克力糖,放在掌心上递到小男孩面前,随着她的动作,小男孩果然挪移了视线。

她打开包在巧克力外的纸片,将巧克力拿到小男孩的嘴边,用眼神表示他可以吃。

小男孩也没想太多,一口吃进巧克力,咬了几下后,抬头对辛起舞无邪的笑了起来。

他笑得那么可爱,可爱到让辛起舞一颗心激动得卜通卜通直跳,忍不住双臂一张,将小男孩收进怀里热情的拥抱。

「你怎么那么可爱呀!」她揉了揉小男孩柔软的发丝,小男孩也乖顺的不吵不闹。「不怕不怕,迷路没什么好怕的呀!小姊姊陪你一起等,等你的家人来找你,把你带回家好不好?」

小男孩要拿她手里的另一块巧克力糖。

辛起舞立刻有求必应的打开纸片,不过这次她并未宠溺的将巧克力全塞进小男孩嘴里。

「弟弟乖,你先咬一口给小姊姊看好不好?」她边说边比手划脚的说明。

小男孩一张嘴,咬掉了三分之二的巧克力,辛起舞连忙把剩余的巧克力拿起来看,仔细认真的推敲研究。

自从世界上出现巧克力以来,欧洲就开始流行一种巧克力占卜,据说准确度与星座、塔罗牌等等占卜术不相上下。

首先,巧克力占卜师会给上门求助的人一块普通的巧克力,然后根据那人拿巧克力的手势、吃巧克力的方式、吃了多少、留在巧克力上的齿痕,及使用牙齿与唇舌的比例多寡,来解答对方的困惑和指引未来的方向。

这是一门流传许久的占卜,自有它崇高的地位与牢不可破的传统,所以想成为巧克力占卜师除了要有一定的敏锐度,更要有极高的天赋才行。

而现在巧克力占卜师已经极为稀少了,全世界就只剩十位,欧洲八位、亚洲两位。

辛起舞是两位中的其中一位,另一位是她师父,已经回到大陆定居的柳雪真。

柳雪真在初见她时,就曾说她对巧克力的占卜天赋是她认识的占卜师中,能力最强的,甚至凌驾在她之上。

而辛起舞那时才六岁,正躺在牙科诊疗椅上给牙医拔掉因为吃多了巧克力而蛀坏的牙,她张大嘴巴不敢哭出声来,手里还握着一颗巧克力球。

她的天赋浑然天成。柳雪真初见她时这么跟她说。

现在辛起舞的巧克力占卜经验已经十六年了,可谓经验老道,所以研究了小男孩咬过的巧克力后,她露出开心的笑容。

「弟弟,你很快就可以回家了喔。」她替他高兴,在他渴盼的目光下,将剩下的巧克力放进他嘴里。

才将拇指与食指上的巧克力舔干净,她就听到两串急促的脚步声朝这里跑来。

跑在前头的年轻女人一下子扑过来,紧紧的拥住小男孩,泪流满面。

辛起舞在千钧一发之际闪开,免去了被她撞飞的命运。

瞧她哭得那么伤心,应该是小男孩的妈妈吧?

「纶纶!妈咪不是说过不可以离开家的吗?为什么不听话?知道妈咪跟奶奶找了你多久吗?你要吓死妈咪了!」陆巧婷紧紧抱着儿子,又生气又放心。

她说的是中文!看来小男孩的好运气延伸到她身上了!

他乡遇同胞,辛起舞心里燃起一丝希望。

跟在年轻妈妈后头的白发老太太撑着发福的身子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立在孙子媳妇身后,捂着胸口不停喘气。

老太太喘着气推推鼻梁上的老花眼镜,眯着眼睛上下打量辛起舞,脸上的皱折夹满了狐疑。

原本不甚了解的辛起舞突然恍然大悟,连忙挥手摆头。

「我刚才来这里打电话,见小弟弟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怕他是迷路,所以才坐在这里陪他的,我绝对不是拐孝的坏人喔!」她急忙澄清。

年轻妈妈听了她的话,高兴的抹去脸上的眼泪,小男孩仍被她紧拥在怀里。

「听你的口音,你也是台湾人?」

辛起舞点点头。

「嗯。」

年轻妈妈腾出一只手,感激的握住她。

「谢谢你陪我的宝贝!他突然失踪,我们找了他好久,简直是心急如焚──」

白发老太太两手叉在肥腰上,三角细眯的眼睛里仍充满了怀疑,冷怒的打断媳妇的话。

「巧婷,别谢得太早了。」她推推老花眼镜,透过厚厚的镜片在短短的五分钟内,第二次打量辛起舞。「你说你怕他迷路才坐在这里陪他?那你呢?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还待在外面?」老人家果然还是比较细心。

老太太的问题让辛起舞猛地想起自己的困境,原本被小男孩抚平的思乡愁绪再度翻涌,又想到可恶到极点的申康硕,气怨交错下,眼泪又掉了出来。

「我也迷路了……呜……」想到慈蔼的妈妈,她又伤心得哭了起来。

忽地,小男孩从妈妈的怀里探出小手来,牢牢抓住辛起舞的衣袖,像是要安慰她。

这么一个简单的小动作,看在陆巧婷和老太太眼里,就像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奇迹般,彼此瞠目以对。

也因为小纶纶的这个小动作,让一向尖刻锐利又难以取悦的老太太对眼前这位啜泣不已的女孩,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她挪动蹒跚的脚步踱到辛起舞身边坐下。

「你说你迷路了?怎么会迷路呢?乖,你先别哭,跟奶奶讲,奶奶会帮你的,喔。」与之前凌厉的语气截然不同,老太太和蔼慈善得有如嘴角永远上扬的肯德基奶奶。

这样的语气心追样的温暖从身边传来,肩上被人安慰的轻抬着,跟过去四天的生活简直就是天堂与地狱之别,辛起舞在哭得更大声之余,也将来到日本之后的委屈,断断续续的说了出来,说到自己被当个小女仆被使来唤去的悲惨事迹时,还激动得必须扫完鼻涕后才有办法继续说。

「你说你住在希尔顿大饭店?」老太太问,跟媳妇交换了一个眼神。陆巧婷也秀眉微蹙着。

辛起舞点点头。「我只知道希尔顿,但不知道怎么走回去……他把我丢下就自顾自的走了耶!他怎么可以这样……呜……」

「你先别哭,乖,婆婆先问你几个问题好不好?」老太太不厌其烦的安抚她。

辛起舞听话的马上收起眼泪,哽咽的抬起湿漉漉的脸蛋,可怜兮兮的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心疼的掏出手帕擦干她的眼泪。

陆巧婷继小纶纶主动伸手抓住女孩后,第二次感到惊奇。

老太太对人一向不假辞色的,就算是对自己的亲人也一样,就连自己也是在生下小纶纶后才慢慢得到老太太的欢心。

这女孩真是好幸运!才刚见面就已经得到申家最有影响力的一老一小的欢心。

「你说带你到日本来的坏小子叫什么名字呀?」擦干她的脸后,老太太毫不浪费时间的劈头就问。

辛起舞咬咬下唇。「他叫申康硕。其实他不坏啦,只是个性不好,脾气恶劣又傲慢自大而已。」她连忙又补充道。

人家到底是出钱让她免费到日本玩的人,跟别人说他的坏话对他有些不公平。

「叫申康硕呀。」老太太缓缓点了点头,嘴边拉起一条意味深长的弧线。「你说他在东京铁塔灯熄后就气呼呼的把你丢下走人了?怎么会那么坏?」她佯怒的数落着。

说到这里,辛起舞还是一头雾水。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耶9有那些日本情侣,铁塔灯一灭就亲密的抱在一起猛亲……难道他是不好意思?」

老太太突然噗了一声,辛起舞不解的扭头看她,老太太这才收敛起脸上放松失笑的老皮。

老太太清清喉咙。她实在忍不住,这笨女孩居然认为申康硕这臭小子身上会有不好意思的细胞?

「呃……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他可能真的是不好意思,不然也不会丢下你就跑掉,这有失绅士风范,对不对?」

「奶奶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她就知道不可能有人那么坏的!更何况她还当了他的小奴隶四天耶!

「嗯,有道理、有道理。」老太太乐不可支的拍拍她的手。「你知道东京铁塔的传说吗?」

辛起舞楞楞的摇摇头。传说?东京铁塔还有传说的吗?

老太太示意陆巧婷跟她说说。

「是这样的,传说只要在午夜十二点,站在东京铁塔旁看着铁塔熄灯的男女,就能相爱一辈子,永远不分开。你跟那位申先生一起见证了熄灯,他一定是知道这个传说,所以才会害羞的跑走。」陆巧婷的笑容有点暧昧。

辛起舞的双眼随着她的解说愈睁愈大,轰的一声,她的脸无法抑制的火烫了起来,像被烤熟的虾子。

什么跟什么?相爱一辈子?永远不分开?为什么会有这么可怕的诅咒?要是跟自己一起看灯熄的是个坏人呢?而且还是无所不用其极奴役她的人?

激动过后,她开始全身发冷。

「我想回家。」只有安全温暖的家才能抚平她严重受创的心灵。

「司机还在那边等,我叫他把车开来,我们送你回去。」在老太太的目光指示下,陆巧婷又说。

几分钟后,陆巧婷搭着一辆长型的黑头轿车过来了。

由于小纶纶把她的衣袖抓得牢牢的,婆媳两人又热心,在盛情难却下,辛起舞只好上了这辆豪华气派的黑头轿车。

「你们真的是台湾人?」坐在车里的辛起舞被车中的豪华装汉震慑住。哇塞!连小冰箱都有耶9有可乐、牛奶、糖果、故事书……

「这辆车吓到你了?」老太太呵呵笑。「因为我这几年住在日本,所以儿子们就买了这辆车、请了司机给我代步用,我一直说他们浪费钱,没想到今晚倒是派上用场了。」透过老花眼镜,一双老眼瞧瞧局促的辛起舞,及安静的坐在辛起舞腿上的小纶纶,心情很好。

辛起舞说不出话来,只好傻傻的笑,最后还在陆巧婷的软言要求下,给了她自己家里的地址。

「回台湾之后,我一定带小纶纶去找你玩。」陆巧婷小心的折起纸张收进皮包里。

车子在饭店大门前停下,辛起舞依依不舍的拥抱睁着圆亮黑眸,却还是不言不语的小纶纶,向她们道谢,然后站在大门前,目送豪华轿车离去。

她都还没走进大厅,就被在大厅等了一晚、双眼红肿的何多雅急忙跑过来的给一把抱住。

「你跑去哪里了嘛?我好担心你发生什么事你知道吗?」她又急切的放开她,目光梭巡她全身。「你没事吧?没受伤是不是?」

「我没事。」辛起舞安慰她道。看来多雅真的受到不小的惊吓!

一名中年微胖的男人一直耐心的站在她们身边,接触到她疑问的目光,立刻掏出名片递给她。

「你好,你一定是辛小姐,我是丁镇远先生留学日本时的同窗,你稍早前跟他通过电话后,他马上就打了电话给我。」他解释道,一口标准的中文。

辛起舞接过名片。名片上写着日川浅吉,什么会社的社长。

他一提到丁镇远,何多雅马上抹去眼泪,很是紧张。

「小舞,你都跟镇远哥说了是不是?你有提到我吗?」镇远哥要是误会她怎么办?

辛起舞摇摇头。「我话还没说完,电话卡就没钱了。」她无奈的说。

日川先生又从西装里拿出一个信封纸袋,递给她。

「这是镇远交代的,里头有五万日币及一张不限额度的国际电话卡。」

五万?!辛起舞连忙要还回去。

「我不能拿。」她还不起。

日川先生不收。「辛小姐还是留在身边,回台湾后再拿给镇远,这样他会比较放、心。」

他这么一说,辛起舞又犹豫了起来。

何多雅听是丁镇远交代的,主动伸手将信封袋放回辛起舞胸前。

「很晚了,让日川先生回去休息了。」

她的提醒让日川先生有了借口离开,在频频鞠躬后,他小跑步奔出饭店大门。

「申康硕呢?」辛起舞小声的问。那坏家伙!一定早就在呼呼大睡了。

何多雅的回答倒是出乎她意料之外。

「他还没回来呀,我回来后见你们还没回来,就一直待在大厅等,然后日川先生来了,接着你就回来了,到现在还没见到他回来。」

「还没回来?」他该不会良心发现跑去找她吧?不!不可能的,想他那时愤怒的眼神及甩开她时的狠劲,怎么可能还会回去找她?头也不回的走掉才符合他的风格。

「嗯。」何多雅望了望大门,不禁有点担心。

「那我们去睡觉,好累。」反正他有钱,就算迷路也回得来,自己不需要为他担心。才迈开步子,突然又想到一件事,赶紧煞住脚步,从信封袋里拿出那张电话卡。「要跟镇远哥报个平安才行。多雅,你先上去睡觉,我等等就上去。」

听到她要打电话给丁镇远,何多雅眼睛都亮了,哪还睡得着。

「我跟你去!」

***凤鸣轩独家制作******

申康硕拎着一瓶水疲惫的步出便利商店,在商店前的树旁坐下,打开矿泉水,仰头猛灌,直到瓶里的水全进了体内,才稍稍解了渴。

那愚蠢的星期五小奴隶该死的跑去哪了?他已经跑了不知多少条街了,还是看不见她的影子。

要不是知道她身上一穷二白,不懂日文,又笨得不知道饭店的方向,他早就回饭店呼呼大睡去了,还用得着在这里里奔走寻找?

话说回来,那笨奴隶又有哪点值得他如此大汗泄的跑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找她?

自己已经跑过那么多条街道了,她腿那么短,应该走不了那么远吧?也许她突然智慧大开,自己走回饭店了?

愈想愈有可能。

他起身掉头往回走。运气好的话或许可以在半路上遇见她,让他好好数落她一番!

走没几步,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想可能是何多雅见他那么晚还没回去,所以打电话来关切,不然就是询问他跟小奴隶在何处。

希望不是后者,他总不能告诉她,他把她的好朋友给弄丢了。

「多雅,我马上就回去了。」头一次,他想草草结束与何多雅的对话。

「多雅是谁呀?」手机那头传来的是一道威严性十足的苍老声音。

申康硕颈后寒毛颤时竖起,心口颤了一下。

「奶……奶奶?」奶奶怎么会知道他的手机号码?这支手机是他来到日本后才租的,除了多雅,没人知道!

这老太婆也未免太神通广大了?!

「奶奶奶是谁呀?你这小子,才半年没见就不会叫人了?什么奶奶奶。到日本多久了?」

申康硕忍不住双眼往上一翻。

「四天了。」他诚实回答,反正老太婆一定早查得一清二楚了,他说谎等于罪加一等。

「奇怪了,你到东京都四天了,就算走路也该走到我这儿来了,怎么还不见你人影呀?」老太太就是爱找他的碴。

「对不起奶奶,这次是跟朋友同行,所以──」他试着解释。

一向趾高气扬、自信自负的他,一遇到申家老太太就没辙了。

「什么样的朋友?女朋友?那我更要见见了。明天你就把她带过来给我瞧瞧,我话可说在前头,要是我看不上眼,我是不会答应让她进我们申家大门的。」

废话,他会选择多雅为的就是讨好老太婆,他有九成九的把握,温柔懂事的多雅肯定会让老太太满意的!

只是……

「奶奶,这次一起来的只是普通朋友,而且我们明天就要回台湾了。」多雅是他的底牌,在还没求婚成功之前,他不会把底牌亮出来。

早料到他会这么说的申家老太太,从鼻腔里轻哼一声。

「没关系,我下个礼拜会跟你小婶和小纶纶回台湾,到时你再把她介绍给我认识。」

「您下礼拜要回台湾?」申康硕有一种措手不及的狼狈感。

「是。记得把她带来见我。」申老太太停了一下。「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在外面?没乱搞吧,申康硕?」她的语气不疾不徐,却够让申康硕头皮发麻的了。

「奶奶,这么晚了,我怎么可能还会待在外面?我已经在睡觉了,都躺在床上了。」为了加强可信度,他还打了个哈欠。

就在这时,一辆摩托车从他身边呼啸而过,他打哈欠的手僵硬在半空中。

「看来你的床离马路很近嘛!你这兔崽子,想骗我?还早了几十年呢!」咔擦一声,申老太太挂了电话。

申康硕懊恼的关上手机。

那摩托车最好不要骑回头,否则他一定拆了它!

招了辆计程车回饭店,被奶奶突然搅和一下,现在他已经没心情去想辛起舞是否仍然流落在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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