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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的中午,在一个饭店的角落里,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四盘菜,有荤有素,是比较高级的美味佳肴。桌子上有一壶酒,两个不大的酒杯,放在桌子的两边。桌子左右两面,一边坐着肖春阳,精神不振;另一边坐着韩雪萍,精神振奋。
韩雪萍看看萎靡的肖春阳,心里又是幸灾乐祸,又是感到可笑,但她表面上很平静,微笑着说:“姐夫,今天我做东,摆桌酒席,给你散散心。”肖春阳听了,也还是心事重重地说:“谢谢,我的心里呀,真是堵得慌,我真没想到——”韩雪萍不等肖春阳说完,就接茬道:“姐夫,你没想到的是,我那续姐姐竟然是这样的人。”
肖春阳抬起头来,看着韩雪萍说:“可不是?自从她嫁过来,我还觉得她不错,人也长得挺好,性格也温柔,心眼儿也好使。唉,怎么就出了这两个事儿呢?”韩雪萍倒酒,举杯说:“姐夫,来,先喝一杯。”她看了看肖春阳磨磨唧唧的,心里头很反感,说:“姐夫,你这可是糊涂了,不是她?那是谁?钥匙在她手里,别人也开不开呀,只有她有钥匙嘛,没错,就是她!至于那潘大虎,不是她招来的,怎么会出现在咱们家里,还和她干那事,就是她招来的嘛,你还怀疑个啥啊,嗨,你可真是的,太糊涂喽,我的好姐夫噢。”
肖春阳还是不说话,韩雪萍心里想,必须破坏他们夫妻的关系,说道:“姐夫,你想想看,那刘志斌,表面上柔柔顺顺的,对你很体贴,好像是个正派的女子,实际上,她就是个破货,花的很呢,她怎么能不去招引那男人?还有,她骨子里是个爱财如命的人,可是表面上净装好人。表面上她对敏儿、辉儿好,又是照顾又是买东西,实际上,从金锁这件事儿上看,她是时时刻刻地为自己没出生的孩子做打算。”
肖春阳感到无望和痛楚,他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他的脸色更加阴暗了,他的精神更加沮丧了,甚至要崩溃了。韩雪萍步步深入地说:“姐夫,你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儿?自从她进门,这半年来,你对敏儿、辉儿的心就差远了?我听孩子们说,你时常因为她说孩子,甚至打骂孩子,对不对?”
肖春阳想了想,点点头,说:“我是因为她说过甚至打骂过敏儿和辉儿,但也是两个孩子不听话,做的不对,志斌她也没什么不好哇。”
韩雪萍听了,撅撅嘴儿说:“哎呀,姐夫,你是糊涂呀还是傻啊,孩子们有什么不对?他们小哇,哪能像大人那么懂事?孩子们做得不好,那也是自然的,也是应该原谅他们的。”
韩雪萍不等肖春阳说话,抢着说:“姐夫,你听我说嘛。关键是怎么看问题。你以为她对,她好,那就自然认为孩子们不对,不好。事情就是两头,不是这头就是那头,你认为这头不对,自然就认为那头对了,所以,你就打骂孩子,自然就向着她嘛。”
肖春阳听到这里,心里就动摇了,有些懵懂地说:“喔,我是这样的?是我错了?”韩雪萍没有回答肖春阳的疑问,她继续说道:“至于我那续姐姐勾引野汉子,你不要再怀疑,那是确定无疑的,我们都看到那不难入目的一幕,你要有所觉察,不要被她欺骗卖了,她就是个不正经的破烂儿,你可要小心哪,不能再对她那么好了。”肖春阳却是机械地点点头,但那点头还是不确切,然而,还是点了。
韩雪萍见肖春阳这般地神情,又说这种话,看来,他有点儿“觉醒”了,感到自己的目的是已见曙光,她心里对这个姐夫是摸得很透,他虽是个男人,可没有男人的气概,也没有男人的才干,是个有些窝窝囊囊的味道,根本不会有什么作为,在外边是这样,在家里也是这样,他不懂得什么人生大道理,是糊里糊涂的人物,况且耳朵根子还很软,是好话,他不易听进去,不容易接受;坏话,他容易听进去,也容易接受。
韩雪萍微微一笑,又给肖春阳倒了一杯酒送到面前,顺手给肖春阳夹了点儿荤素相间的菜,甜甜地说道:“姐夫,来,再喝一杯酒,吃点儿菜。”
肖春阳没有说话,但是,他酒也喝了,菜也吃了。
韩雪萍看看肖春阳,见肖春阳如此,就说:“姐夫,那当然,你是被她刘志斌蒙蔽了,欺骗了,你是错了。你也太不该了,哪能向着她,对自己的亲骨肉又打又骂的?你这样做,对得起我死去的姐姐吗?我也说句实话,要是我姐姐活着,你敢打骂孩子吗?”
肖春阳听韩雪萍提起他那死去的老婆,就一激灵,脑海里马上闪现出那死去的老婆活着的时候,那破马张飞、张牙舞爪的可怕样子,他心里在发抖,他皱皱眉说:“哎呀,你还提你姐姐干什么?”韩雪萍一听肖春阳不喜欢提她死去的姐姐,就有点儿生气,说:“怎么不提?我就是要提。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肖春阳听了韩雪萍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对不起死去的老婆和她的家,但是他不好发作,只好说:“雪萍,我真的不明白,我哪里对不起你姐姐和你家?请指教。”
韩雪萍巴不得肖春阳说这种话,她理直气壮地说:“姐夫,你想想,十三年前,你从锦州来到这儿,是光棍一条,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不是我姐姐碰到了你,见你可怜,把你领回家,给你碗饭吃?又把你收留下来。后来,我姐姐又嫁给了你,带来了很多嫁妆,从此,你吃穿不愁了。”
韩雪萍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看肖春阳的反应,她见肖春阳没有说话,像是在想,就明白他是听了进去。韩雪萍又继续地说下去:“后来,是我哥哥给你安排的工作,又是我哥哥托人,你才当了税务局长,大大小小是个官儿,人求着,人用着的,你家门庭若市,你走路都挺胸抬头的,好风光呀。这些,你都觉不出来吗?”
韩雪萍又停了下来,观察着肖春阳的脸色,她见肖春阳气色平和多了,又说道:“要不是我家,要不是我哥,要不是我姐姐,你能有今天?就凭你,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要权没权,你又不会投机钻营,你能当官儿呀?”
肖春阳越听越觉得无话可说,只好由韩雪萍数落着,翻老账。韩雪萍继续说:“你手拍良心想一想,难道人心喂了狼?要不是我姐,我家认识你老大贵姓?要不是我哥,你当什么税务局长?就是你给人家提鞋,人家还看不上你咧。”
肖春阳见韩雪萍这样,他看看这个韩雪萍,又说:“至于打骂孩子们,那也是极少的,也是不得已,都是事情赶到那儿了。再说,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以后,我注意就是了。”韩雪萍听了肖春阳关于打骂孩子们的话,很不以为然,她很硬气地说:“不行,你这样不行,我坚决不答应!”肖春阳,在这样的女人面前,那就是个瘪三,大草包,窝囊废。肖春阳见韩雪萍在这个孩子的问题上,是丝毫不含糊,就说:“那你要我怎么样呢?”
韩雪萍看见肖春阳气馁了,神色平和多了,说:“姐夫,你听我的吗?”
肖春阳也不敢说个“不”字,一叠声地说:“听,听,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挺高,我哪能不听你的话呢?你说吧,我听着。”韩雪萍看看肖春阳说:“我的意思也很简单,就是从今以后,你不能向着后老婆,更不能为她打骂孩子,你能做到吗?”肖春阳他还敢,他也不能说别的连连答应说:“能能能,我能做到。”
韩雪萍看看肖春阳说:“姐夫,道理是这样的,这半路夫妻,跟原配就是不一样,你还有一双儿女,那后老婆必然要和你分心眼儿。因为她也得生儿育女,那刘志斌不是怀孕几个月了吗?”肖春阳点点头说:“嗯,有三个月了。”
韩雪萍继续说:“这前一窝后一串的,她当然要为自己的骨肉着想了。关键是她要把你的心弄过去,必然和你现有的亲骨肉远了。”肖春阳听到这里,觉得韩雪萍说的有道理,他点点头,韩雪萍见了就严厉地说:“我看,你这么办,你不能把她当太太,你太太就我姐一个,死了,你就是把她当老妈子对待,你把家里的大权交给敏儿,她已经十岁了,什么事儿也都明白了,明天你把箱子的钥匙交给敏儿,听到了没有?要不然,我就和哥哥说,把你这个税务局长撤了,工作也辞了,看你吃什么,还有什么威风?哼!”韩雪萍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必须强调说:“姐夫,反正你把握住一点,不能和她一条心,要和敏儿、辉儿一条心,一辈子都得这样,你记住了没有?”
肖春阳他越来越觉得韩雪萍说的是真理,也就越来越觉得刘志斌的可恶。他连连地回答说:“是是,我记住了。”韩雪萍又狠狠地说道:“把她的容貌毁了,让她变成丑八怪,免得你给迷混了!”肖春阳大大地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