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

洪浩看看大家的反应，继续说道：“如今大当家惨遭毒手，我们要是不能替他报仇，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三当家刚才收到消息，刺杀大当家的凶手叫‘阿澜’，上午刚刚离开‘虎头坳’，还有那个阿狼，给他们当向导。咱们要做的有两件事，第一，今晚杀回‘虎头坳’，完成大当家的遗愿，屠灭全村，鸡犬不留；第二，追杀阿澜和阿狼，将他们碎尸万段。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土匪们被拓跋青澜和阿狼等人吓破胆，听到报仇，都把脖子缩起来。又听说阿澜和阿狼都已经离开“虎头坳”，走失的魂魄纷纷回到躯壳内，像狼一样嗥叫起来。

洪浩大声道：“今晚的行动，不管是谁，只要表现够猛，杀人够多，除大当家生前承诺的奖赏之外，昨晚抢来的女人就任他挑选。另外，杀死阿狼，奖励大洋二千；要是谁能拿到阿澜的脑袋，就奖励大洋五千——”

听到这话，土匪们仿佛打了鸡血似的，个个神情颠狂，吼声震天。他们干土匪这行，除了好吃好喝，就是冲着大洋、烟土和女人来的，有这么丰厚的奖赏，哪个不眼红？

拓跋青澜和阿狼等人，离开“虎头坳”，消失在苍茫的大山深处。阿狼带路，不紧不慢走在队伍前面。从小在这片大山里被母狼奶大，每一座山峰，每一条沟壑，每一道峡谷，每一片丛林，对阿狼而言，都像他手上的茧子一样熟悉，闭上眼睛也不会摸错。很多时候，他根本不用眼睛，光凭掠过鼻尖的风，就能知道他们走到哪里，这里都有什么东西。

陆家宜不会骑马，只能和拓跋青澜同乘一匹马。她坐在拓跋青澜后面，搂住拓跋青澜的腰，把脸贴在拓跋青澜背上，能感觉到拓跋青澜强有力的心跳，不知为什么，她的脸颊变得滚烫欲燃。

云鹰和云豹也不惯骑马，他们都是猎人，攀山越岭如履平地，若是骑在马上，反倒觉得无所适从。况且见阿狼都没有骑马，他们自然激起一股好胜之心，无论如何都要与阿狼比一比。那两匹马跟在后面，专门驮运行李。

阿狼不紧不慢地走着，云鹰和云豹不紧不慢地跟着。十几里山路过去，阿狼回头看看云鹰和云豹，发现他们连汗都没有出，很是佩服。他的话不多，向两兄弟伸出大拇指，继续向前走。

望着层峦叠翠的群山，陆家宜眼神迷离，轻轻说道：“阿澜，我喜欢这山路……”

“什么？”拓跋青澜一时没有明白陆家宜的意思，回过头愕然看着她。

陆家宜不再说话，眼光痴痴地望着悬崖上的野花，路边的野草，还有从眼前飞过的小鸟……

高原在后面叫道：“青澜，咱们真的要走吗？”

拓跋青澜反问道：“你说呢？”

高原拍马紧走两步，说道：“我觉得咱们应该帮帮‘虎头坳’！那帮土匪太猖狂，烧杀抢掠，和东洋鬼子没什么分别。咱们这一走，那帮狗日的要是再回去，恐怕‘虎头坳’连只鸡都不会剩下。还有被土匪抢走的那些女人，她们的下场将会更惨……”

拓跋青澜“嗯”一声，什么也没说，骑着马继续往前走。

高原急道：“青澜，你是什么意思？到底同意还是不同意？”

拓跋青澜抬头看看天色，说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

高原道：“现在不讨论，我们干什么？”

“睡觉——”阿狼从前面转过来，从拓跋青澜手中接过马缰绳，把马牵到山坡下，解开马鞍，让它们吃草。

高原看着阿狼的背影，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陆家宜看到高原发愣，笑道：“高原，你干什么？”

高原愤愤道：“妈的，是我白痴，还是那个狼崽子精神失常？青天白日的，现在是睡觉的时候吗？”

陆家宜白高原一眼，见拓跋青澜等人都坐在树下休息，她赶紧走过去，把头靠在拓跋青澜肩上，慢慢发出均匀的呼吸。

高原见云鹰和云豹在警戒，摇摇头，也不再说什么，赶紧找个地方躺下去。

两个小时后，阿狼换下云鹰和云豹，让他们休息……

太阳偏西的时候，拓跋青澜看看表，叫醒大家，说道：“赶紧吃点儿东西，检查武器，咱们还有一段路要走——”

高原闻言，赶紧爬起来，问道：“青澜，去哪里？”

陆家宜笑道：“‘雪狼山’——”

高原有些不信，问道：“你怎么知道？”

陆家宜故作神秘道：“我当然知道——”

拓跋青澜笑道：“小宜说的没错，咱们此行就是到‘雪狼山’救人！”

高原大喜道：“青澜，你怎么不早说？害我担心一整天——”

陆家宜道：“谁让你不长脑子？你也不想想，咱们这种走法，是出山的吗？”

高原挠挠头，无言以对。

拓跋青澜道：“土匪今晚肯定会再去‘虎头坳’，咱们正好乘虚而入，救出那些被抢的女人……”

高原忽然想到什么，问道：“青澜，土匪杀回‘虎头坳’，苗老爹他们不知道，岂不是要吃大亏？”

拓跋青澜笑道：“不用担心！这个时候，恐怕苗老爹他们正在准备坚壁清野，天一黑，所有人都会躲到山里去，说不定还会有一趁戏……”

听拓跋青澜这么说，高原放下心来。他这时才明白，原来他们离开“虎头坳”只是假象，拓跋青澜早已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好。

夜幕降临的时候，拓跋青澜等人赶到“雪狼山”北峰的断崖下，这里绝壁兀立，高达数十丈，岩壁光滑如镜，下临深壑，连猿猴都望而却步。正因为如此，这里被土匪视为不可逾越的天堑，根本不作任何防范。

陆家宜听听咆哮的山风，花容变色，低声道：“青澜，我们真从这里上去吗？”

拓跋青澜笑笑，指着阿狼，说道：“不用担心——有阿狼在这里，哪怕比这再陡峭十倍的地方，他也有办法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