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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拿辞职单。人还没到方红的办公室，背后田心也跟了过来。
“我也是来辞职的。”田心望了我一眼低声说。
我没有再说什么，默默走向总经理室，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进来”，于是我就看到了方红。想到田心的离开可能是这个女儿搞的鬼，心里不由冒起一团火，只是不知为什么，在她面前始终怒不起来。
冥冥中，好像我们之间粘着一层模糊的关系，这层关系与爱情无关。
方红无论什么时候都紧绷着一张脸，淡淡地扫了我们一眼，大概猜到我们的来意，首先一句话就堵死了我们的退路：“你们来干什么？想离开公司？合同还没到期，你们是要付法律责任的！”
我盯视着她，不说话。田心在背后说：“总经理，你让我走吧。”
“不行！”方红毫不通融，也许一直以来她都没有试图去理解过别人，我和田心尴尬的关系在她面前仿佛空气一样虚无，她的回答简短而有力：“不行就是不行！”
“为什么？我只是想离开这里，想安静地过我新的生活！”我握紧了拳头大声说。
如果对方不是一个女人，我早就想一拳揍过去，将她揍扁了再说。这是一个无可理喻的女人，难怪离过婚，谁受得了这副冷傲脾气？
“没有为什么！工作和私情应该分开来！来我的公司上班，必须听我的！”方红挥了挥手，意思是要我们赶紧回去上班，“最近蓝可欣帮我们接了不少单子，大家都忙得很，我可不许你们偷懒，快去工作！”
田心一向不会跟人斗，更不会求人，眼神落在我脸上，欲言又止，终于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方红淡然问：“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方总经理！这话应该我来问你吧？你们姓方的对田心做了什么？”我冷冷地瞪视着她，如果目光能够杀人，这会儿我倒真想杀人。
“男欢女爱，各取所需，田心要选择谁，那是她的权利。”方红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我弟弟对她一见钟情，我只是随便撮合而已。爱或不爱，那是你们的事。”
这话把人气的！我铁青着脸，心中一遍遍念着好男不跟女斗，我不跟你计较，打了你还怕脏了我的手了。这时方晴从外面走来，还没接话，方红就大声咆哮：“你来干什么，出去！”
“姐，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总是亲姐妹吧？爸对你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方晴微笑着，双手叉着腰走进来，“我要到策划部上班，你答应了的，现在咱们是上下属关系，我来找我们的方守斯策划员商量工作的事情，你方总不能对下属太苛吧？”
她把“陈”改为“方”，方红没听清我可听清了。刚才下面发生的事估计早就传开了，方晴听到当然不觉意外。
这话有够味的，顶得方红哑口无言，好半晌才说：“要不看在蓝可欣份上，我……”
“姐，你的脾气得改一改了！”方晴还是笑，一点也不生气，“蓝可欣可是喜多多的摇钱树，你敢得罪他？——既然不敢，就接受我这个新的策划员，我会很称职的。”
我在一旁算是听明白了，原来方家的关系还挺复杂的呢，好像有些没法调合的矛盾。方红跟方建应该是一伙的，方晴和她父亲应该是另一派，是什么原因导致这样？
我突然感到有趣起来，方家的人要是闹开了，闹凶了，对我而言那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方晴转而面对我，笑容更加暧昧：“喂，方守斯，宏大集团方大董事长失散多年的独生儿子，你好！”
我还在犹豫着该怎么回话，方红就大声而意外地叫出来：“什么？他是……”
方晴迫不及待地打断她的话：“姐！你今天屁话真多，我们该下去工作了！”不由分说拉了我就往楼下走去。
回到策划部没多久，方晴自个儿又溜回四楼，不知她跟方红说了些什么。方红再一次叫我上去，怪异而又认真地打量了我许久，喃喃说：真像，奇怪了！
我不知道她说的“像”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她的脸色好了许多：“听说你是方大董事长的儿子？难怪今天穿上这身衣服，变得更有豪门相了！”
我心虚地应着，尽量表现自然一些。为了得到方晴，我可是豁出去了！
方红脸色突又一变，警告说：“但我不管你是谁，你在喜多多还有半年合同，这半年你必须给我安心上班，一刻钟也不能离岗！听明白了没有？”
面对这个母大虫似的总经理，理屈的我除了回一句“听明白”了，实在没有勇气跟她叫阵——跟有钱的主儿唱对台戏的身份，目前我还不具备。也许一辈子都不具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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