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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国不动城的皇宫之前,一堆火焰熊熊燃烧着,里面燃烧之物正是太后寝宫后院那棵老槐树。芷涵看着这堆火焰,心中却莫名的回想起了一年前的那段往事……
漠国沙漠之中一片营帐的中心,一堆兴旺的篝火正在燃烧着,篝火四周漠之鹰的盗贼们正围着火焰手舞足蹈、欢快的跳着舞蹈。
芷涵此时端坐在这个漠之鹰团队头领文轩的身边,她看着眼前盗贼们的狂欢,庆祝着今天大败漠军的胜利,再侧过头看着身边这个俊朗男子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孩子般的开心笑容。
尽管文轩带领着这么多野蛮凶狠的部下,但是他自己却表现的十分斯文,只是默默的坐在一边,微笑的看着部下们那近乎于癫狂的盛宴。文轩的冷静在此诚下,未免显得有些不合时宜,完全不像人们传说中的那样野蛮无礼、凶残成性。
芷涵简直难以置信,就在白天正是这个看上去如同文弱书生一般的人,居然带着眼前这些盗匪,把自己身边的五百精兵杀得几乎全军覆没,就连自己最后也成为了他的阶下囚,被抓了回来,此时的文轩看上去与白天简直判若两人……
文轩似乎感受到了芷涵的目光,转过头看向她,芷涵立刻把头扭了过去。文轩微微一笑说道:“公主殿下,我们这不比皇宫,没有精致菜肴和极品美酒来招待公主,失礼之处,请公主宽恕。”
芷涵说道:“美酒佳肴就免了,你只要肯放我回去……我会让我的父王……恕你无罪。”
文轩说道:“你可是堂堂一国的公主,不是我等平民百姓随时可以见到的。既然来到我们这大漠之中做客,怎么也要留你个一年半载以尽地主之谊,省的人家说我们不懂礼数,怠慢了公主。”
芷涵加重了语气说道:“这样的礼数不要也罢。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为什么还要把我强行留下,难道你就不怕我父王调遣大军来剿灭你们?”
文轩笑道:“怕!怎么不怕!但是呢,漠国上下也许全部归你父王管辖,只要一声令下无人敢不从。可是偏偏这大漠地带,却是由我说了算,你父王的权力再大,却就是管不到这里。”
芷涵不禁生气,扭过头去不再理他。文轩哈哈大笑,只管跟部下喝酒,也不再管这边芷涵如何气恼。
到了晚上芷涵被关在一个营帐之中,外面有人把守。芷涵正独自坐在营帐看着油灯发呆,心中盘算着该如何逃出此地。突然门帘一掀,走进来一个老者,正是文轩的师父赵自忠。芷涵看见赵自忠来到自己面前坐下,却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怔怔的盯着自己。
芷涵恳求道:“老丈,您把我放了吧。我是漠国的公主,只要您把我放回去,我父王一定会重重奖赏你的。无论您是要钱财还是要当官,我父王一定会答应你的。这不比您现在当一个强盗响马,要强上千万倍吗?”
赵自忠没有任何反应,依然一声不吭的看着芷涵,无论芷涵如何哀求,他都无动于衷。
芷涵说得累了,干脆不再言语,只是跟老者对视着。
谁知赵自忠突然喃喃说道:“什么漠国公主,还不是乱党余孽!干脆今天老朽就结果了你,替先皇的在天之灵血祭。”
赵自忠说完,猛然眼中精光大盛,浑身上下充满杀气。芷涵浑身一寒,心知不妙。
就在此时,营帐之外突然有一个声音喊了一声:“师父!”
片刻间赵自忠身上的杀气顿时消散,又变成了之前那个看上去,风一吹就会倒的暮年老人。之后赵自忠慢慢站起身来,离开了营帐。
芷涵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与这个老者无冤无仇,他为何突然要对自己下毒手?另外营帐外出声的又是何人,只是觉得那一声“师父”,声音如此耳熟,好像正是文轩的声音。
芷涵就这样被文轩禁闭在漠之鹰的营地里,说是禁闭但是却并未失去自由。白天她在营地里四处走动,居然没有任何人来阻止她。甚至文轩都没有派遣任何人,跟随在她身边,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芷涵尝试着一点点离开营地,却发现根本无人看管自己,干脆就越走越快、越走越远,很快就完全逃离了营地。
谁知出了漠之鹰的营地后,芷涵走了大半天,除了茫茫的沙漠剩下的还是沙漠,就好像这片沙地永远也走不完一样。
到了傍晚时分,芷涵实在走得浑身无力、口干舌燥,只能坐在沙地里休息。就在此时一骑人马远远的飞奔了过来,芷涵一看正想呼救,却发现马上之人依稀是漠之鹰的头领文轩。
芷涵掉头就跑,可惜两条腿怎么跑得过四条腿,很快文轩就骑到芷涵面前将她拦下。文轩笑盈盈的看着她问道:“你是想继续走,还是跟我回去?”
芷涵并不理他,绕过文轩骑着的马身继续往前。哪知文轩并不阻挡,只是骑在马上,慢悠悠的跟在她身后。
很快天就暗了下来,沙漠的晚上异常寒冷,芷涵出来匆忙,根本没带其它任何事物,这时她身上只穿着一身单衣,不由得冻得瑟瑟发抖。
文轩跳下马,从马鞍一旁的袋囊之中拿出一条毛毯披在芷涵身上。芷涵丝毫不领情,把毛毯从身上撤下顺手就扔在了一边,然后依然管自己一边发抖一边前行。
文轩也不勉强,从地上捡起毛毯,拍掉上面的沙粒之后拿在手中,继续跟着芷涵前行。
芷涵行走了一天滴水未沾、颗米未进,此时早已体力透支,没走几步就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当芷涵再次睁开眼时,就看见眼前一堆篝火正熊熊燃烧着,文轩坐在篝火一旁,正闭着眼睛打着瞌睡。芷涵感觉到自己的面颊,被火光映照的发烫,而她此时却躺在沙漠之中,身上正盖着之前被自己扔掉的毛毯。在芷涵的面前放着一个水袋和一个油布包着的包裹。
芷涵起身拿起水袋拼命的喝了起来,就好像这辈子从来就没有喝过水一样。喝完水之后,芷涵再打开油布包裹,发现里面装的是一些肉干。此时芷涵再也顾不上什么公主仪容,用手抓着肉干就大口吃了起来。
一边文轩虽然依旧闭着眼睛睡着觉,嘴角却不由得微微上翘……
第二天,芷涵醒来发现篝火已经熄灭,缕缕的白烟尚自缓缓升起,而文轩却已经不在身边,不知为何芷涵的心中居然有了一丝失落。
就在芷涵落寞之际,却突然听见身后有人问她:“睡公主,今天你是继续赶路,还是跟我回去?”
芷涵回头一看,文轩正牵着马站在身后,依然是那样笑盈盈的看着她,笑容是如此的阳光,让人感觉说不出的温暖。
芷涵没有说话,从沙地上爬了起来,她把身上的毛毯抖了一下,然后整整齐齐的叠好,并递还给了文轩轻声说道:“我们……回去吧!”
这次芷涵跟随文轩回到漠之鹰的营地之后,再也没有逃跑过,整天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白天在营地里随意闲逛,到了晚上就在独自呆在营帐里,翻看着文轩特意给她拿来的书籍。
这段时间文轩却很少来看望芷涵,白天不是带着手下出去,就是在营地里训练自己的部队;晚上文轩会回到他自己的营帐里面,但是芷涵却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
芷涵到这已经一个多月了,甚至已经跟漠之鹰其他盗贼的家属都已经混熟。大家一看这个公主其实没什么架子,为人又长得讨人喜欢,心中很容易就对她产生了亲近之感。
这一天晚上芷涵依然在自己的营帐中看书,突然门帘掀起,芷涵抬头一看文轩居然走了进来。
芷涵顿时感到有些手足无措,心脏“突突突”的跳得厉害。
文轩来到芷涵面前翻了翻她桌上的书籍说道:“没想到,你看得这么快,我给你的书都已经快看完了,明天我再让手下给你送些新书过来。”
芷涵说道:“大漠之中,晚上无聊,只能看书解闷,你说看得能不快吗?”
文轩笑道:“公主殿下,大漠之地不比皇宫,没有东西能为公主娱乐助兴,这段时间以来委屈公主了。”
芷涵听不出文轩到底是在嘲讽自己,还是真的在道歉,只能愣愣的不接话。
文轩话锋一转问道:“公主,到我这做客,应该已经一个月有余了吧?”
芷涵点点头答道:“一个月零七天。”
文轩说道:“不知公主有没有想过回去?”
芷涵说道:“怎能不想,我想念我的父王、母后还有兄长,我失踪了那么久,他们一定担心死了。”
文轩突然冷冷说道:“其实也未必,如果真的担心的话,怎么也不见你父王派遣人马来找你;另外我派人传话,让你父王出重金来赎回你,也被他一口拒绝。”
芷涵不信的摇摇头:“你说谎,我父王最疼爱我了,怎么可能如此。”
文轩说道:“我为何要骗你?你对我的价值,只不过就是想跟你父王做笔交易,换点银两而已。否则留着你又有何用?每天白吃白喝,又不会干活,不是浪费我们原本就珍贵的粮食吗?”
芷涵只是摇头反复说道:“我不信!你骗我!”也不知芷涵不信的是父王不肯出钱赎她,还是她的价值对于文轩而言仅此而已,说着说着从芷涵的眼眶中,大颗大颗的泪珠滴落了下来。
文轩显然没想到这个芷涵公主居然会哭了起来,顿时显得手足无措,想要安慰,又不知该如何安慰。文轩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却突然说道:“别哭了,明天……我就放你……回去。”
芷涵突然听见文轩这么说,不禁一愣抬着头来定定的看着文轩,一双妙目还兀自挂着晶莹的泪珠。
文轩被芷涵这么一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起身走向营帐门口,用一只手掀起门帘,然后转身对芷涵说道:“公主殿下,今晚你收拾收拾,明天一早,我就亲自送你回去。”说完这话文轩将门帘一甩闪身走了出去。
没想到那天晚上芷涵却失眠了,一方面不相信文轩那么轻易就会放自己走,另一方面又觉得他说的应该是真话。如果能回去了,就可以看见自己日夜思念的父母兄长,令芷涵是越想越兴奋。但是芷涵却除了感到兴奋之外,只要一想到回去之后,可能这辈子就再也无缘看见文轩,心中居然会莫名其妙的痛得厉害……
到了后半夜,芷涵好不容易睡着,但是还未等睡熟,突然隐隐感觉外面传来了人喊马叫之声。声音越来越响,最后不知谁喊了一声:“漠军来了!漠军偷营来了!”
芷涵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从床上翻身坐起,她发现从营帐的幕布透过一片鲜红的火光,外面到处都是喊杀之声。
芷涵慢慢来到门口,刚想掀起门帘看看外面究竟发生了何事,但是门帘却突然被人掀开,一个人闯了进来。芷涵一看此人正是文轩,只见他浑身是血、两眼通红,神情可怕得好像要吃了自己。
芷涵一边往后退一边怯生生的问道:“发生了什么?是……我父王派……派兵来救我了吗?”
文轩并不说话,上前一把将芷涵抱起扛在肩上,转身走出了营帐。
芷涵就感觉文轩的力气大得惊人,自己被他扛在肩上丝毫动弹不得。她感觉文轩的身体左挡一下、右砍一下,一路之上不停的与人厮杀。也不知走了多远,就感觉身子一震,再一看自己已经被文轩丢在了马背之上。紧接着,马身一晃,文轩翻身上马,两腿一夹,这匹马就冲了出去。
芷涵趴在马背上,只能看着马蹄不停翻飞,沙地不停往后退。不时的地上会出现一摊鲜血,或是一具尸体,还未等芷涵看清尸体的面目却早已过去。
渐渐的喊杀之声越来越远,到最后只剩下马蹄奔跑的声音,以及文轩沉重的呼吸声。芷涵只觉得沙地显得越来越亮,好像太阳已经升了起来。这匹马依旧没有丝毫停歇,仍是不停的往前跑着。
过了很久很久,这匹马四蹄翻飞的频率越来越慢,沙地往后退的速度也开始变缓。但是文轩依然不停的催促马匹往前奔跑。
再过了一会,芷涵感觉脸上溅到了什么东西,用手一摸湿漉漉的,还透着一股腥味。芷涵扭头一看,原来这匹马已经跑得口吐白沫,刚才正是飞沫溅到了自己的脸上。
芷涵大喊:“别再跑了,马不行了!”但是文轩根本就不理睬她,依旧不停的催马前行。
终于马蹄停了下来,在沙地上踉跄的跺了几下,然后芷涵感觉自己失去了重心,眼前的事物一花,不知怎的上一秒看的是沙地,转眼间看的却已是蓝天……
芷涵发现自己正仰面躺在沙地之中,那匹马已经倒在地上,而文轩则被死死的压在马身之下一动不动,也不知是生是死。
芷涵费力的站起身来到马前,只见文轩双目紧闭,满脸都是已经凝结的血块,也不知是他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
芷涵双手抓住文轩的身体,想把他从马身下拉出来,但是她的力气实在太小,无论如何都拉不动。
芷涵用双手在文轩身下的沙子中间挖了起来,直到这片沙地变得稀松,这时芷涵才终于费力的把文轩从马身下拉了出来。芷涵发现自己的双手火辣辣的痛,原来手上的皮都在刚才挖沙子的时候被磨破。
芷涵坐文轩的身边,无论如何呼唤他、用手摇他,文轩都不醒转。只有微弱的气息,才让芷涵感觉他现在还活着。
芷涵就这样守在文轩的身旁,从白天坐到夜晚,文轩连一动都未动。
到了晚上,气温骤降,芷涵就听见身边传来了“咯咯咯”的声音,低头一看原来文轩冷得发抖,连牙关也禁不住打起架来。
芷涵来到死去的马尸旁边,伸手进马鞍一边的袋囊之中,幸好当初的那条毛毯还在里面。
芷涵展开毛毯盖在文轩身上,但是文轩却丝毫没有暖和起来的样子,依然不停的发着抖。芷涵不禁责怪自己连怎么生火都不会,此时若有一堆篝火那该有多好。
看着文轩越来越冷,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青。芷涵感到手足无措,丝毫没有主意。最后她突然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冷热病发作浑身发抖时,母后是如何做的……
芷涵解开了文轩身上的衣服,露出胸前的肌肤,然后她慢慢的褪去了自己身上的衣物,一丝不挂的钻进了毛毯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