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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心————————
隔着万紫千红的院子的另一边。脸色还很苍白的皇甫弄寂坐在柔软舒适的艳黄丝绸的坐蓐上,看着面前的万紫千红,仿佛看到的是远方。
他从怀里掏出雪白蚕丝帕子打开来,上面的蔷薇金钿仍在。
“殿下,这不就是那个阿姊的东西!”侍奉在旁的墨涟惊奇地说。
皇甫弄寂没说话,举起白帕子放到黄昏中发着黄光的风中,轻盈的蔷薇花子似乎要随着夕阳清风如细沙般消逝。
“殿下为何冒险留下阿姊的东西,不怕横生枝节?”墨涟眼里泛着调侃。
皇甫弄寂横了他一眼,“退下。”
“是,殿下。”墨涟不痛不痒地站起来,慵懒地靠到屋里那猩红的檀香柱子上闭眼假寐。
现在他已成为备受十皇子宠爱的“红人”,至少在他人看来是如此。他和十皇子都是以真面目相对,在谁都戴假面具的皇室中是多么难能可贵!
不过他还是猜不透他的新主子的好些行为。
比如在决定犯下弥天大罪的紧要关头,紧张、恐惧、愧疚应该控制了十皇子的整个生命,因为连他这个旁观者都心惊肉跳、惊慌失措。而这个看起来比他还小的家伙非但杀人不眨眼,脸不红心不跳(除了流了一滴泪),居然还有“闲情逸致”摘取定情信物,搞点可有可无的、不痛不痒的风花雪月?
这就是皇室代代传承下来的本能吗?
新主子为何又要把那个萍水相逢的阿姊的物件小心珍藏。既然他无情地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那无辜的阿姊身上,为何仍要冒险留下这金钿令人生疑呢?
算了,试图揭开他人面具的人最终只会失去自己的伪装,被乱箭射死。
不过那个阿姊倒是挺漂亮的,和她一起玩肯定很欢欣。
睡意更浓了,墨涟打了一个呵欠。
蚕丝帕子在风中飞扬,似乎想飞向自由的天空,匍匐在上面的金色蔷薇花子却迟迟离去。皇甫弄寂嘴角微微牵动,笑意浅浅泛起。那晚,是自他懂事起过得最安心的时刻。
那女子会逃过杀身之祸,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吗?
花子在黄昏下的花影中徘徊,牵着良人思绪。
————————梨笑初浅——————
“阿嚏!阿嚏!”走在光天化日下的大街上的即墨晚连打两个喷嚏。
“肯定是哪两个情郎在思念我!”即墨晚摸摸鼻子笑嘻嘻地说。心情更舒坦了。
前方一群人围起来议论纷纷。小不点儿的即墨晚跳了好几次,都看不到人堆里面是什么。
“怎么有那么凶残的人!!!”一位声音娇滴滴的中年妇女花容失色。
“十皇子在七夕出宫,在七夕被人刺杀,又在七夕偏偏只剩他一个人没死。有蹊跷有蹊跷……”一个书生摸样的人貌似分析侦探。
“听说那女贼用了蛊惑人心的迷烟,让那些人在逍遥快活中不清不楚死了。”
“那个一定是个妖女。”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家说。
那个奇怪得稀里哗啦的孝儿是十皇子?!他受伤了——不对,她该关心的不是这些!哪个王八蛋撒的弥天大谎,就不怕抹黑他的祖宗十八代!
即墨晚气呼呼地走出人去,好心情顿失。
幸好今天她用的是笨笨小瓦匠的皮囊。可惜以后再也不能用那个美美丹凤眼阿姊的皮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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