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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大泱边疆战乱,她父兄奉命出战,哥哥摸着她的头说:沉琅,等着哥哥回来,我给你带糖吃。
那一年,是十二月的雪,她九岁,坐在窗子上,等着出战已一年的父兄回家。
窗子外,是少年,他披着白色的披风,在雪中漫步观景,她当时哥哥,跃下窗子,扑入那少年的怀抱,半抬头,还未见这人脸,就浅浅喊:“哥哥,哥哥,沉琅要糖。”
这少年尔雅,颜如宋玉,笑说:“谁是你哥哥?我叫宋玺。”
那一年,是边关来报,千里良驹累死至王都门口,来报消息,主将少将战死沙场。接下来,是举国哀丧,京城为两位将军披白。
是夜,她坐在窗口,晃着腿,她还在等那块哥哥说过的糖。
是夜,立着牌位的丧堂里,传来将军夫人自尽的消息。
是夜,小小的她从窗上摔了下来,破了膝盖流着血,她拼命往祠堂跑。
那一年,她成了孤女,被与父亲交好的世伯领回了家。
那一季,冰雪散化,草长莺飞,她被宋家小小姐推到在地,她被宋小小姐当着所有仆人的面,指着她骂:“没有人要的野孩子,为何还跑到我家来要这口饭吃。”
那一季,她还在窗口等,等着哥哥说过的那颗糖,那颗她知道再也不会甜的糖。
那一月,她在书阁里,听说宋家的小公子从江南回来了,名字叫做宋玺。她呢喃,却记得这名字。
那一日,她生日,十岁。
“沉琅,既你哥哥还活着,又为何还在我家。抢我东西,分我庭院,夺我爹爹,你明明有哥哥。”是晚上,待到宋世伯送完她生辰礼物除了楼阁,宋小小姐接着就进来,打翻了她收到所有的礼物,指着她,哭着骂:“既你哥哥还活着,你为何还不回你该死的将军府。”
夜,沉琅躲过守着楼阁的仆人,绕过花园,朝宋府一路狂奔,她在乎什么?不在乎宋小姐的欺负,不在乎宋府上上下下的冷眼,只为一句话,她哥哥还活着。
“是宋沉琅么?”门旁的柱子后绕着一个人影,这人语气极轻,淡:“这么晚要去哪儿?”
沉琅顿住脚下的步子,看见这人,咬牙,手里下意识的捏住从将军府带进来一直贴身带着的匕首。
“果真是宋沉琅。”昏暗的灯下任可见这少年长身玉立,迈着步子缓缓向她这边走来。
宋沉琅一言不发,警惕得盯着他的眸,若是平常她会注意这人的眸是凤眸,勾人魂。眼看着这人就要逼近了,退无可退,她快速拔出匕首,寒光闪耀,她起步向他袭击过去。
这人快速一闪就不见了人影,手上一道狠厉霸道的力袭来,再看就只见他一手抓住控制她的手腕,一手掐着她的下巴,淡笑喊她名字:“宋沉琅。”
“我不姓宋。”她倔强偏头,挣扎着要脱离出这个人的控制。
“放开我,我要去找我哥哥。”握着匕首的手用力扭动,拖出少年的掌心的束缚又何其困难,以至于手勒出了红印。
手上用力更狠,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头逼着转过来,他逼迫她对上他的眼睛,他语气薄凉:“自你踏上宋府,你就叫宋沉琅。你还要到哪里去寻你的哥哥?我就是你唯一的哥哥。”
眼泪迸出来,泪水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水光,她还在嘶吼:“你不是我哥哥!我哥哥还活着,你不是!”
“要我把他的棺材起出来给你看看他的白骨吗?”
“你妹妹说他还活着!他还活着!我哥哥没有棺材,放开我,我要回将军府去见他。”
他捏住她下巴的手才放了下来,又轻轻抚上她的脸畔,很是轻和的一点点拭去她的眼泪:“所以,她说,你就相信了?到底你是信了我妹妹,还是你心存侥幸,没有死心。”
“宋沉琅,自一年前你雪天误认我为你哥哥扑入我的怀里时,我就有责任保护你,比你哥哥更好的保护你。”
“宋玺,玺拆尔玉两字,琅者玉也。阿琅,我缺一块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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