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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人!”是一声唤,那声音好熟悉,唤的是他心尖尖上的人。沉琅顺着那声音抬眸,就见那人撑着一把伞往这边走来,走到依人公主的身边,将她纳入伞下,为她撑起一方无雪无寒的天地。这幅景,让沉琅想起一个字眼……
才子佳人
草长莺飞的季节,阳光正好,她翻沿走壁,偷偷跑出宋府,一个人在大街上晃悠,只见一个凉棚下站了许多人,她心性本就是个好奇,小跑着就过去。
说书人,一桌,一杯,一木板,一扇子,青衣旧衫张口即来的是长长长长的故事。
听书人,围成一团,专注,只听着这故事悲欢离合,相聚别离。
她听得着故事入神,忘了时刻,直至后来宋玺满大街得找到了她,她见他皱着眉毛,手就伸过去帮他揉,怕他生气,然后笑的弯弯眼睛:“宋玺,宋玺,刚刚那个小老头说的故事里是一对才子佳人,什么叫才子佳人。”
此时,这伞下,是男子旧模样,丰逸俊朗,是女子,貌美倾城。
才子佳人,佳偶天成。
是这楚楚人的笑才能抚平他眉间的怒。
“哥。”她唤了一声。
依人靠着他,刚刚的冷薄也散去,含着笑:“阿玺,你的妹妹的脾气比你好许多,你会骂我,我刚刚佯欺她她也不反驳,小姑子的性格比你好许多。”
听这话,藏着恋人之间的亲昵,沉琅心痛一顿,半垂了眼睛。
宋玺瞥了一眼她披风上落的雪,在再她手上的小篮,里面是浮屠树的叶子,皱眉:“天冷。”
说着就把本在自己和依人手上的伞伸出去,伞柄交到她手里,然后搂紧依人的肩膀。
伞柄上还有她的温度,手上接触的是暖,落在心里是冷,耳边是他说:“我先将你依人带回去,你自己早点回来。”
说着便走了,她望着两个的背影,无神,一阵风吹来,很容易就吹掉了她手中的伞,落地,接着又吹了好远。她不在意,眼神就凝着他们消失的地方,泪,就这样跌了出来。
如果是这样的,她有一把伞又怎样,需要吗?
道理,宋沉琅都明白,就例如寺庙里那贪欢的故事,千年熬一杯茶,不傻吗?
甘之如饴。
她就这样站在雪中,大雪啊,一直下,她一动不动。
沉琅,沉琅,你唤的宋玺到底是谁的阿玺。
沉琅,沉琅,琅者玉也,你要为何人守那依人伊人,为何人沉敛玉色光华,去熬这杯浮屠贪欢。
直到手脚麻木,她才要去捡那把伞,撑着伞,提着浮屠,无声地一步步走向宫殿中。
谁有看见,在她转身的时候那道隐藏在白色雪色里的白影才敢出来,望着她孤寂的身影,望着她一个人,望着雪地下她留下的脚印,皱眉。
白衣转身,离开,踏着他前面的足迹。
一条路,两个人,背道相驰。
那个夜里,她还是回到了的丞相府,烹了一杯茶,送进了他的书房。
“好苦。“他抿了一口,也没见皱眉,只说好苦。
她疑惑的看了一眼他,再看了一眼那杯茶:“并非贪欢,怎么会是苦?”
就在刚刚,她在茶房将浮屠叶仔细处理,然后倒入茶壶,慢慢等待,她在一旁盯着茶叶在热水里卷舒,可到了最后,她还是将那壶茶水打翻,那苦涩的茶水溅了一地,滚烫的液体溅到她的身上,疼,又没有感觉……
他就要迎娶依人了,贪欢,她从哪里贪。
苦,已经不需要了。
她沏的这杯叫无若是一杯苦中带甜的茶。他将迎娶佳人,苦尽甘来。
“明明是无若。”不是贪欢,怎是苦。
“阿琅,你许是弄错了。”他声音平平淡淡,淡到确定的在陈述一个事实,就好似这手中的真不是无若,是那杯贪欢是苦的茶水:“阿琅,你最近心不在焉的。”
“无事。”她只淡淡应了一声,无须多说,多说无用。
他抿了一口茶,抬头,凝了一眼宋沉琅,他又怎不知她。
宋沉琅站了许久,见外面天色已晚,抬脚转身,这就要走,是茶盖被杯身碰撞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他的声音:“阿琅,听说陵王向你下了婚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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