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一

开革开放年代的到来，南方人纷纷下了海，顾家爸爸也是如此，放着好好的老师不当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带走去了珠海。那时顾妈妈肚子刚怀了他们第二个孩子。顾家虽说不是什么地主富豪之家，但也是书香门第。顾爷爷旧社会期间是私塾先生又是地下工作者，顾爷爷一直以教育事业为主，教出了不少的好学生。顾爸爸接替了父亲的岗位也当了一位老师，但只是温饱而已。温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连口大米饭都吃不上，每次顾奶奶烧饭时那一斗米下锅上面还要覆盖着厚厚一层番薯条。白米饭是留给家里的男人吃的，女人与孩子只能吃番薯干。顾爸爸想想都心酸，他爱孩子，爱媳妇，每次看着自己吃着米饭，孩子跟媳妇吃着黑黑的番薯条，心里很不是滋味，就约上他的好友三上五下商量一般后觉得下海是最好的出路，半夜就带着家里所有的家当坐上了去往广州的火车。临走时把身上一块梅花牌手表和一支英雄牌钢笔留给了顾妈妈，这一走就是好几个月没了音讯。

从此顾妈妈开始担当起了家里所有的重担，白天去小队做工，晚上收拾完还要熬夜糊纸盒子。顾春蕾是顾家第一个孩子，毛爷爷去世她出生。今年已到了上了幼儿园的年纪了，小小年纪看着妈妈大着肚子糊这纸盒就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家？’

顾妈妈看着春蕾摸了摸她的羊角辫说道：‘等爷爷种的那棵丹桂开花了，爸爸就回来了。’

‘妈妈，丹桂什么时候开啊？’春蕾依然问着。

隔壁传来了奶奶喊声：‘春，过来奶奶抱你觉觉，’顾妈妈微微一笑挺着肚子站了一会，把春蕾拉起走进了隔壁的房间。

‘阿凤啊，别做的太晚，别累了自己和小孙孙。’顾奶奶接过春蕾，抱着春蕾对顾妈妈说道。

顾妈妈点点头，看了下自己的肚子。就扭头出了房门。她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门口，看着已经入了秋的夜晚，夜空中繁星点点闪烁着月光照着她的脸，憔悴而又美丽。顾妈妈娘家姓杨单名凤字。是村里数一数二的美女子。五年前是顾爷爷跟杨爷爷互相说了亲。把顾妈妈娶进了门。婚姻爱情共同进行中有了顾家第一个孩子，当时生出春蕾时顾妈妈差点就昏死过去。顾奶奶看着孙女这样说过，头一个是闺女好，再生个小子就真的好了。看着夜空，顾妈妈眼角流露出泪滴，她想丈夫了。还有一个月就要临盆了，不知道顾爸爸现在到了什么地方。也毫无没有音讯。肚里的小娃娃也许与母亲同心，她开始闹了，一脚一拳的踢着肚子。也许是催着妈妈早点休息。顾妈妈拖着沉重的身子扶着门框站了起来，关了堂门继续糊着盒子直到鸡鸣。

清早，顾奶奶开始忙着收拾，春蕾还在暖和睡在被窝中。顾爷爷抽着烟，拿着鱼竿赶着鸭子出门去了。顾妈妈眯了一会醒来，看见婆婆正在收拾说道：‘娘，今天小队分油票，我把爹和您的油票一起领来吧。’

奶奶嗯的应了一声。拿着猪草切着。突然围墙木门啪啪啪转来了敲门声。顾奶奶问了声：‘谁啊’

只听木门外传来说了说话声，顾妈妈也立马从房间走了出来，她每次听见木门敲打就会惊奇的走出去，她总希望奶奶开门时门外的那个人是顾爸爸。可是每次都是失望告终。这次也不例外，明知不是，但还是抱着一线希望看着奶奶开门。

木门外传来说话声：‘婶子，我啊，阿根。’敲门的人是同村的阿根。也是二小队的小队长，这个人色心很重，对顾妈妈总是想入非非。

门吱嘎一声开了，奶奶问着他说：‘大清早，有事吗？’阿根往里面看了看说道：‘没啥事，我那老婆子说给阿凤快要生了，把我家小凯小时候穿过的衣服送来。’

顾妈妈见是他一脸的不高兴说道：‘娘，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别要人家东西。’说着就把房门一关。顾奶奶看着七分新的小男孩的衣衫，原本不想收的，可是家里现在少了份吃工资的来源啦，能省就省吧。就接受他家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