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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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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的课程更加趋近专业化,也使听课时的集中力备受考验,与以前贴合自己心意、自由放任的学习方式来比,如今的我就像时刻注射了肾上腺素,带着强烈目的与精神亢奋,以求获得时间利用的最大化。.

我的室友许枫是这样评价我的,她说开学之后,我整个人就像沐浴在鸡血当中,时刻准备为学习事业奉献出自己的一切,甚至生命。我说,许枫,比起你在学习的田地里无时无刻不默默耕耘的伟大品质,我的做法显然有些朝不保夕。

许枫在名义上可称为我的称职“男友”。在我闻鸡起舞、披星戴月的大学岁月里,与我如影随形的就是她。许枫是个很低调且内向的女孩,至少她是这样认为,虽然我不下一次地纠正她,那叫无存在感。

她习惯我刻毒腹黑的交流方式,并常以出其不意的冷幽默回击我。其实每个人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就如同大学里的同学们经常羡慕我的亲切温婉与美貌智慧,但实际用许枫的话说,我真实的面目是高傲挑剔和蛇蝎美人。而对于许枫这样外表看起来天然呆自然萌、人畜无害的形象,我也毫不客气地说过这其实是“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的姿态。

不管如何,我从心底喜欢许枫这样的朋友,她虽为人有些过于怯懦和退让,但她有她的善良和勤恳,谦逊和宽容。她的耐心和谨慎是我不曾拥有的,对于我的博学和机灵,她也甚是羡慕,于是在我五个室友里,我果断选择她作为我的学习伴侣和知心好友。

在D大,学习优秀能获得的优势,仅仅是老师的赞扬和学校吝啬到极致的奖学金,而在D大的我们班级,学习好的优势便只剩下可怜的奖学金。

一位老师最令人难以原谅的,不是他缺乏对学生的关爱,也不是缺少对教学的热情,而是他的心,他的眼都是盲的。很不幸我们的班导就是这样一位老师。在众多荣誉面前,他无视班级国情,一直延续投票表决的落后传统,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我与许枫这种领着皇粮,名号在别的校区都如雷贯耳的学霸级大神,至今在班级里,一个奖状都没拿过。

在班级里没有拿过奖状,不代表我和许枫没有奖状,事实上,我俩的荣誉随意写一写至少能写出十项,但凡是通过班级投票表决的荣誉,我和许枫往往成为可怜的炮灰。

也许你会说,你俩在班级的人缘太差了吧?好吧,我们的班导也这样暗示过,但是接下来我要说的你可能会大跌眼镜。

我们班级是这样的,它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务实学习的,一部分是啃老玩乐的,并且这两部分的比例就如同我们学校的男女比例一样,严重失衡,这就造成了,在平时,一大部分人对这一小部分热血青年是轻蔑与鄙视的,而在期末备考时,这一小部分的炮灰会逆袭成为市场的主导,常常供不应求。

所以我和许枫的待遇就是,平时,你就是女奴,期末,你就是女王。

而我们的班导对这种情况的认识就是,热血青年们往往看不惯这些游手好闲的啃老族,因此会百般在他面前污蔑诋毁这群可怜的公子哥们,所以作为一名优秀的老师,他要一视同仁,贯彻教育面前人人平等的高尚信仰,坚持科学发展观,坚持马列毛邓思想,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坚持一瞎到底,直至走到混工资、享荣誉、拿奖金、功成退休的终极社会主义园丁路线。

我坐在食堂一楼,看着盘子里的包子,迟迟不肯动口。这绝对与我的高傲挑剔无关,我觉得是个人一学期的早餐都是包子的话,他肯定和我此时的行为是一样的。

我说,小蜜蜂,你能理解我一出现在食堂服务员的面前,她就能报出我要点的是三个包子、一个鸡蛋、一碗粥的悲哀么?许枫很乐观,她将鸡蛋剥好,说,这多幸福啊,你连嘴都不用张,直接往她面前一站,掏钱就行了呗!我用筷子捅了捅眼前的牛肉包子,翻了个白眼。她一口一口咬着鸡蛋,支吾说,你就知足吧!她记得你吃什么,是因为你长的好看,总比我好吧,我也每天都来她这报到,为什么她就记不清我吃什么!我说,像我这种天生丽质难自弃的人,她不记得你也正常。她咳嗽了一下,赶忙喝了一口豆浆,似乎是噎到了,缓了半天,许枫才幽幽地说,我怎么觉得,你刚刚这句话比说我丑还让我难受?我无情地吐毒说,我绝对不会说你丑,在我刻毒的词典里,我会说你平凡,丑还算是一种特点,呐,平凡就惨了,完全没有特点,过目即忘。

许枫说,你听过农夫和蛇的故事吗?我觉得你就是那条蛇。

我说,你怎么知道我是修炼千年的蛇精,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的真名,我叫白素贞。

许枫……

我机械地喝着小米粥,许枫忽然说,我昨天碰到班导了,他问我,咱们班级的大多数学生是不是经常聚在一起出去汗蒸、K歌、打麻将和夜不归寝。我耸了耸肩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她迷惑不解地说,我当时就愣了,正想着他怎么突然这么聪明了,于是我就只能隐晦地笑了笑。你说他是怎么知道的?我放下勺子,正襟危坐地说,他当然没有变聪明,事实上是我和他说的。许枫错愕地看着我,然后像做贼一样,看了一下周围,压低声音说,你、你和他说的?你胆子也太大了!这要是让咱班这群人知道了,你还混不混了?!我笑说,你会说出去吗?她皱眉,还是摇了摇头。我继续说,你认为班导会说出去吗?许枫犹豫了一下,说,那可保不准。

我说,他不会说出去。如果我赌错了,那他不仅不配当老师,也不配当男人了。

许枫沉默了一会,说,我总觉得你这么做,有些不地道。我说,我知道,但是如果大家都不说,这种情况就会一直继续下去,害了我们也害了他们。她说,你这么做太冒险了,万一老师犯傻,说了出去,你面临的情况我都不敢想。我说,有些时候,你不得不赌一把,石头横在中间,不去搬开它,你和其他人都别想过去。与其期待别人,不如这个坏人我来做。

她叹了口气,肃然说,西溪,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勇气。

我对她为我着想的心意很是感动,我说,我想,这有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坦率妄为,毕业以后,在工作上,我也许会更小心谨慎,不会这样出头去搬石头了。她说,我很想知道,班导当时怎么说的。

我盯着她,为她对班导还未熄灭的期望感到惋惜,我说,你真要知道?

她颔首,我顿了顿,坦诚相告,我和他说完,他一直都在点头,也不知是敷衍还是确确实实认真反省,但是在临走时,他和我说了一句话,我可以告诉你当做参考。

她说,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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