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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双脚,呲牙咧嘴对着许枫说,我这么与众不同,连叮我的蚊子都这样特立独行。你看看,昨天咬我的这只蚊子竟然在我的脚掌心上留下两个包!心肠歹毒令人发指!
许枫拿出包里的冰糖雪梨,连灌了三口,然后指着自己的眼睛,慢吞吞地安慰我说,你就知足吧,它叮你的脚掌起码别人看不见,你瞧我的右眼皮!听她说,我才注意她的眼皮又红又肿,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没睡醒一般。我咧嘴啧啧说,幸亏你眼睛小,不然这是多大的损失!它要是敢叮我的眼皮,让我这双灵动万千,可爱清澈的大眼睛变成一条缝,我说什么也要把它五马分尸!许枫无奈地说,为什么我现在有种冲动想把你五马分尸呢?我说,你不是挂蚊帐了吗?怎么咬到你的?她瞥了我一眼说,你不也有蚊帐,怎么咬到你的?
我思忖了一下,说,可能是晚上睡觉脚贴在蚊帐上了。
她说,那我晚上睡觉可能是眼皮贴在蚊帐上了。
我……
中午的时候,班长要我们在二号餐厅集合照相。
说起这个集体照,我不得不佩服学校管理的办法花样百出,无奇不有。为了杜绝在校学生经常擅自离校的事情,学生办公室的导员们发明的方法可算奇葩。那就是学校会不定时的让一个班在规定的时间和地点照相,然后网传给学生办公室,并附上照片上的所有人名。
于是,时间在中午,地点在二号餐厅的照相式点名又让我们错失了吃饭的最佳时机。
我和许枫是体育课,来的早些,趁机打了饭占了位置便安心窝在角落里慢慢进食。同班的男男女女陆续赶到,并自然而然地分帮而坐,然而最大的一帮聚在一起,高声谈笑的话题竟然是我的事。
“看她那副清高的样子,不知道和她男友打到几垒?说不准是全垒打!”
“不能,董少圆不是刚说过嘛!西溪和那个男的就牵个手,然后就分手了呀!”
“你们信?我可不信。”
“真是可笑,我看她那样子肯定是被人甩的货。”
“哎!小点声……说话积点德行不行呀!”
许枫放下筷子,看着我说,没有说话。
我戳着盘子里的柿子炒鸡蛋,苦笑说,我现在真想冲出去,给他们每人一个耳刮子。她叹口气说,冷静冷静,没必要和这群八婆见识。我说把一瓣西红柿戳出了盘子,掉在桌上,橘黄色的汤油粘连出一条线。我说,我看过不少青春小说,里面无一不歌颂大学室友的深厚情谊,但是看看现实,你就会明白马加爵的出现绝不是假恶丑的偶然。
她说,怪我,那日不该逞一时口舌之快,说给圆圆听。
我摇头,心里反而淡然宁静不少。我说,这世上有一半的作者做着真善美的梦,所以他们写出的东西一半赋予了孩子们美好希冀,另一半讽刺了真实世界里残忍无情的现实。
圆圆和笑笑结伴姗姗来迟,率先发现了我和许枫的位置,脸上笑如春风,声音灿烂如花。在她们与我打完招呼,那群围在一起以别人的伤口为笑料的人才猛然注意到我的存在。
他们七嘴八舌时,表情各异,但回过头与我打招呼时,表情却如出一辙。
几分尴尬,几分畏惧,几分懊悔,几分自识可耻。
我笑着回应,冷着出声,打完招呼立刻低下头吃饭,只觉再多看一眼,都会恶心吐出来。许枫却食不知味,片刻便恹恹地倒了饭,送了盘子。
照完相,我说,你吃这么点,下午满课能挨过去么?她说,我觉得吃饱了,再难吃一口。我心中明白,再未多说。
许枫说,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不用憋着忍着,骂出来就好,全当解气。我心领她的好意,摇头说,若是开学以前的我,今日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但是现在的我知道,心里有多愤怒、多难过,脸上就要有多淡定、多从容。我既然改变不了那些取乐他人的人,何必多费心思和精神和自己过不去,他们今日得知我在那里,脸上可悲可笑的表情已足够我释怀。
她说,他们倒是真心敬畏你的,在你面前至少能装的住,你看我,期末时候也不顾我有没有时间,都打我电话要我给押题讲课,平常日子,见到我兴许连招呼都不和我打。
我侧头望着许枫低下的头,笑说,小蜜蜂,你性子软弱,别人自然以为你没脾气欺负你。这个世界不像你想象的那样,你对他好,他也会对你好,有些人注定把你的善良和包容当作天经地义,把你的仁爱和耐心弃之敝履,所以,该有的底线得有,该有的尊严也得有。
她听着,忽然使劲点了点头。
我说,以前,我的朋友们说我棱角太过锋芒,太过不给别人和自己留退路。如今我明白了,我该磨平表面的棱角,给别人留条后路,修缮原则和自尊的棱角,不给自己留退路,终有一日,我会让瞧不起我的人在我面前不敢再露出高高在上的姿态!不管他们在我背后是什么嘴脸,只要我在,他们便敬我、服我、怕我、永远不敢忽略我!
许枫说,你这次回学校之后,确实成长了不少。
我说,是。沈字远打碎了我的梦,吕妤指明了我的路,颜济阳保证了我的诺,此刻你与我并肩,我有何可惧怕的呢?只管往下走,每一步都拼命努力的往前迈,我要想翻身,今生只有这一条可走。
她说,我觉得你现在就是像钢铁侠、蜘蛛侠、蝙蝠侠和神奇四侠这类的孤胆英雄。我斗志昂扬说,中国不是有凤凰传奇么?泰囧不是还有个泰国传奇么?改明儿咱俩组一个D大传奇好了!
许枫干笑了一声,那个……还是算了……
我翻了个白眼,三百六十度大转弯说,不用他们讽刺我!老娘想追谁,那就是手到擒来,董少圆那鸡婆不打俞鹤群的主意么?!我明儿就断了她念想。许枫扶着额头说,我真怀疑,你刚刚是不是穿越了。
我贼兮兮把手放在嘴边,小声说,不是穿越了,其实我患有人格分裂症。
许枫差点当场吐血身亡。
缓了半天,她才幽幽地说,西溪,你快化身成精神布者去乱杀无辜吧,这样说不准学校就给我保研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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