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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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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相信吕妤会醉成这样。

应该说,我不敢相信那个高雅大方,美丽动人,千杯不醉的职场女神还会有这副惨不忍睹的模样。

她的妆整个都花掉了,睫毛膏和眼线混合着晕开,成功描绘了一双熊猫眼,我们接走她时,酒吧的老板娘苦口婆心地多说了几句,让我们劝劝吕妤,这么个喝法,迟早要出事。

一路上,她睡得很沉,我怕她不舒服,让她枕在我的腿上,心里却是五味陈杂,车里的气氛很沉重,霍成东不说话,而我千言万语噎在胸口,不吐不快。

我说,我从来都不会过问你和霍成凯的争斗,但是现在我得问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霍成东轻皱眉头的一瞬逃不过我的眼睛,可恰恰是这样复杂的表情,更加坐实了我的猜测。我说,那天我出院的时候,在ONLY酒店的门口看到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开着霍成凯的车,你别告诉我这个女的是你们霍家的亲戚。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淡淡地说,这事你管不了。

突袭而来的愤怒几乎将我杀死,连我自己都不明白这种强烈的感情从何而来,我笑了笑,语气藏着刻毒的尖锐,我说,给霍成凯打电话!让他亲自过来把吕妤接走,他自己的女人弄成这样,我们倒来给他收拾烂摊子?t成东自后视镜里瞥了我一眼,迟疑了片刻才说,你冷静一点,要兴师问罪也轮不到我们,何况今晚吕妤叫了你,相信她本人也不想成凯知道。

我忽然哑然,是啊,兴师问罪何时轮到了我?

我低头,看着吕妤苍白憔悴的面庞,她眉宇紧锁,像带着难以言喻的忧愁,这一刻,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如此难过。

或许在内心深处,即便我不想承认,吕妤仍是我生命里无可替代的一个人。

我宁愿她穿着香奈儿的礼服,宁愿她用着迪奥的香水,宁愿她踩着十厘米的锥形高跟鞋,挽着出色英俊的情人在我面前高谈上流金潮,也不愿意看到此时此刻,软弱买醉,一塌糊涂的她。

我异常的疲倦,不免叹息说,成天在外人面前故作高雅和幸福,这样不累吗?生活本来就是平平淡淡的,为什么你们总是不甘于平凡?开心就笑,难过就哭,真的有这么难吗?揣着那么多野心和欲望,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

霍成东沉默。

安置好吕妤后,我路过霍成东的房间,他面前的文件又堆成山一样高,我想如果愚公移的是他的文件,恐怕无论如何也不会搬成功。心里打趣着,我人已转去厨房准备给他热杯牛奶,等待期间,一股熟悉的气息忽然从背后袭来,然后是霍成东温暖的怀抱,他从后面环臂圈住我的肩膀,将脸贴在我的耳后,我强笑了笑,抬手握住他圈在我胸前的臂膀,说,怎么了?

他用脸蹭了蹭我的耳朵,随即就放开了我,走到我身旁,抚着我的头说,别因为这些事情让自己不开心,不值得。我低下眼帘,闷闷说,成东,你知道吗?如果是以前,有人欺负吕妤,我二话不说就能冲上去和欺负她的人拼命。

他温柔地笑了,使劲揉了揉我的头发说,傻丫头。

我撇嘴,上前靠在他的胸前,想了很久才说,可直到刚刚,我才发现这么多年过去了,如果霍成凯这一刻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还会毫不犹豫地踹他几脚。

他抱紧我一言不发。

我说,成东?拥有吕妤那么完美的女人,霍成凯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事?难道他对吕妤的那些关怀备至,宠爱呵护都是假的吗?还是说爱情真的这么不可靠,抵不过赤 身 裸 体的诱惑?

他忽然淡淡地笑了,说,我想是个男人都抵挡不住一个女人赤 身 裸 体的诱惑,区别在于接下来他会不会也赤 身 裸 体地接受这个诱惑。来不及我抬头瞪他,他就突然叹了一口气,不轻不重地说,也许接下来我要说的话能解答你的疑惑。我怔然,他继续说,花典那块地的标是我与霍成凯的战场,谁赢了,谁在董事会面前的威信就更上一层,我不妨实话说,这块地我的赢面很大,如果他输了,他不仅会在董事会面前丢脸,在任朝阳那里也会丧失价值,你应该知道,沈字远就快是任家的女婿了,我想不久的将来,任朝阳就会用自己人。

我说,我不明白,那和霍成凯偷腥有什么关系?

霍成东冷笑说,其实Hode有好几笔工程款没有收回来,资金已经成为了大家心照不宣的问题,而你那天看到的女人,如果我猜的没错,是中建银行执行长的千金。而霍成凯最近和她走的很近。

他说的话,仿佛拨动了我心里隐藏很久的一根刺,而这根刺几近毁掉了我所有年少青春拥有的美好幻想。

极度的失望和悲怆席卷而来,我凝望着霍成东,一字一句,所、以、就、这、样?

霍成东错开了我的目光,没有辩驳地重复了一遍我说的话,所以就这样。

我苦笑,理智告诉我,我不该再问下去,可是感情上,我不得不再次开口,我说,成东,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这种情况,你会不会……

他陡然把我按在他的胸膛上,紧紧地抱住了我,这个拥抱坚决而果断,霸道而不容反抗。霍成东说,不会,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人的价值大于你。

我错愕地怔在那,眼泪决堤地一瞬,我用尽全身力气抱住眼前的男人。

我呜咽着说,谢谢你,谢谢你,成东。

牛奶的香气那样醇厚,鲜浓而甜腻,就如我所相信的爱情。

可也许一切早就露出了端倪,是我自己稀里糊涂,自作多情。

至少那句“价值”,我义无反顾地错认为,那是他对我的爱。

******

我对吕妤的同情在第二天一早消失的无影无踪。

霍成东起的很早,我相信他昨晚根本没睡几小时,但是我一睁开眼睛时,人家已经西装革履,帅气逼人。我忽然就来了起床气,然而他似乎心情不错,并没有一如以往对我赖床的小儿行径加以刻薄,相反他去屋外遛了一圈,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杯豆浆。

我不情愿地接过,对昨晚没睡好的情况发出极大的怨念。

但是就在下一刻,一道深紫色的身影匆匆掠过我的门前时,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颤抖地指着房门口,尖叫说,那、那是谁?!

霍成东奇怪地看着我,然后转过头瞄了一眼,说,什么谁,吕妤啊。

我当然知道她是吕妤,但是她穿的是什么东西,情趣内衣吗?!

我的小心肝惊涛骇浪,汹涌了。

是的,昨天晚上还小脸撒白,国宝级别的买醉女人,现在正穿着露后背开到腰的紫色礼裙,唇上涂抹着深红性感的口红,一袭黑发如瀑,就像一面黑色诱惑的招魂幡,在那光洁如璧的脊背上飘来飘去。

我扶着额头,觉得吕妤的长发晃得我头直晕。

然而我还是震惊的早了。

当霍成东拿出来他给我准备好的礼服,我差点吐血身亡。

我哆哆嗦嗦地指着那个黑色的裙子,冲着他咆哮说,你确定这个衣服不是用来让我乍 泄 春 光的吗?

霍成东不以为意地把衣服拎起来,扔在我面前,淡淡地说,看上去小是因为我觉得把你裹紧点好看,这样,你的腰身会更纤细,胸也会显得更丰满些。说完他还不忘双手一拖,在自己的胸前比划了一下。我捂着耳朵,尖叫着骂他变态。他却摆出扑克脸,冷冷的看着我,一副“你要是不穿就裸奔去”的模样。

就在我们僵持着衣服的问题时,吕妤已经不知什么时候飘了过来,我之所以说她是飘进来的,是因为她跑进来看我的礼服时,裙摆轻得和她的头发一并飞舞起来,我甚至看到了她纤细的大白腿和……

那是打底裤吗?

我满头黑线,冲着吕妤投去无比敬佩的目光,说,大姐,你的裙子究竟还开了多少道口,你一并告诉我吧,不然我真怕你一会儿转个圈,我直接喷鼻血晕过去了。

吕妤瞬间露出的鄙夷表情和霍成东如出一辙,不过她显然比霍成东对我的攻击力更高,她把那件几乎能勒死我的裙子端正地摆在我面前,云淡风轻地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笑靥如花地说,婚礼九点半正式开始,现在是八点整,我们从这里开车到市中心需要半个小时,但是今天的婚礼会去很多社会名流,我想我们作为东道主,提前一个小时到是最起码的礼仪。

我明显还没算清楚时间,她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语气无害地说,可是提前一个小时现在已经不可能了,所以我觉得你有必要在十分钟内整理好一切,好让我们能尽量补救一下时间。

我的嘴停留在错愕的圆形状态,霍成东的声音也响起来,他眼角嘴角都是好笑的弧度,使他的表情看起来像一只偷到小鸡崽的黄鼠狼,他说,西溪,你还有九分四十秒了。

我挥舞着拳头,大吼说,两头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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