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之谜

099身世之谜

秦珏说，上古神族后裔血脉凋零，传到你这一代，算是彻底地完蛋了。

莫小西深深地觉得，她被鄙视了。

虽然她接受了魅的力量传承，也接受了直至三千年前的悠久记忆，但她一直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吸收和消化那部分记忆，以至于忽然听对方扯了一堆的“常识”，她始终处于一种水深火热的懵懂状态。

最后讷讷地总结了一句：这跟我印象中的上古神族后裔所有区别。

然后就有了开头秦珏那句话。

天隼大陆，和莫小西曾经生活了二十年的时代，确实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至少在Z国的神话故事中，九尾狐族是妖，而不是神族后裔。

她想，这个世界快要把她弄疯了。

看着身后的那条毛茸茸的白尾巴，她原本就纠结的心情顿时化作了一团乱麻。

“这尾巴什么时候才能消失啊？”她一边替秦珏治疗，一边郁闷地嘀咕道。

要是这幅模样回去帝都，还不被人当成妖怪给火葬了？

“返璞归真。等你修回原型之后，就能自行转化状态了。”男人淡淡道，言语间颇有几分戏谑的味道。

莫小西眉头一挑，怀疑地看着他：“敢情我还得退化成狐狸？”

“确切地说，是等九条尾巴都修炼出来之后。”

“……”次奥！这也太折腾人了！

莫小西忿忿不平地磨着牙，等对方胸口的黑印全部消失之后，又捞了个烙饼，闷闷不乐地啃了起来：“为什么你知道的比我还详细？”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之前承诺过她，离开云家之后就主动坦白的事情，现在还作数吗？

秦珏到底是个聪明人，莫小西屁股一撅，就知道她想做什么。

“嗯。”他抓住她的手腕，就着她咬过的地方，撕了块饼，塞进嘴里，咀嚼了几口，道，“有点干。”

莫小西刚被他“放荡”的行为给吓了一下，已然有些神游天外，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听他一开口，就自觉地去端羊奶酒过来。

“还不错。”男人喝了口酒，评价道，随后伸手，弹了记莫小西的脑门，轻笑道，“怎么傻乎乎的？”

莫小西怒了：“笑什么笑！你才傻乎乎的呢！把面具戴上！”

秦珏乐了：“你不是一直想看我面具底下是什么模样吗？现在怎么害羞了？嗯？”

莫小西囧：“……”她以前那是没料到，这厮长了张跟他性格一样变态的脸好不好！

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她才不跟装逼帝一般计较呢。

“别扯开话题，老老实实交代清楚！”她故作不悦地低吼道，只差伸手揪住对方的衣领威胁了。

知道凡事都得有个度，秦珏终于不再逗她：“你可知如今这天下的江湖势力分布如何？”

“一教两盟三阁四门？”莫小西愣了下，反问，她之前听司雪说过，其中剑门就是四门之一，历史相当悠久。

“实际上，三千年前，剑门就已经存在了，当时剑门叫做铸剑阁。”

铸剑阁，顾名思义，就是铸造兵器的地方，而当时的人界，神、魔、人混居，起初还处于一个相当的平衡状态，铸剑阁便是从人类中拥有特殊力量的人层层选拔，最后收入门训练培养，每一名铸剑师都是铸剑阁花费了大量的心血和金钱养着，而当时的铸剑阁只为神族和魔族提供武器。

那些武器，包括刀、剑、枪、棍、鞭、暗器以及各种客人要求的特殊武器。

因此，铸剑阁一直处于一个十分微妙的位置，哪怕是神魔大战一触即发之际，它都不偏不倚，谁也不帮，稳居中立，直至今日。

从铸剑阁到剑门，这其中经历了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

正如上古神族后裔的血脉逐渐凋零一样，拥有特殊力量的人类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来越少，铸剑阁铸造出来的兵器不再像过去那样，拥有特殊的附加威力，但相比其他铸剑师，他们手中掌控着一流的技术和从不外传的秘技，所以，即便是三千年过去了，剑门依旧能在江湖中占得一席之地。

“就像一种诅咒，叶家从三千年前开始，都是代代单传。”

“……这诅咒真厉害。”莫小西感慨之余，狠狠地啃了口烙饼，她现在已经肯定了一点，秦珏之所以会表现得那么“非人类”，很可能就是因为他拥有特殊力量，简称：异能。但，她还是有些迷糊，譬如说，玄帝是否清楚秦珏的真正实力？叶出云跟秦珏又是什么关系？

所幸，秦珏既然承诺了会坦白，也没故作神秘，遮遮掩掩。

“但是传到祖父那一代，出了意外。”

“祖父？！”莫小西惊恐地睁大眼睛，严重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呢？还是秦珏口误？

“祖父是个痴情人，跟祖母伉俪情深，两人算是青梅竹马，从小感情就极好。但祖母生下的，却是个女儿，也就是我的母亲叶澜。”

叶家已经几千年没有出过女婴，但，事实确实如此。

“当时祖父也没多想，反而很开心，安慰祖母那是叶家的诅咒被破解了。祖母心有不安，还曾试想要替祖父娶妾，可是她的打算尚未来得及实行，祖父就意外身亡了……”

叶澜作为叶家唯一的后代，被迫寄予厚望，她从小就被当成男子一样抚养，祖母待她更是要求严格，而事实上，叶澜在铸剑师方面的天赋也确实是叶家历代之中最优秀的。

即便是女子，她还是抗下了剑门的重担。

一直到叶澜十八岁那一年，玄帝亲自上门，求一把兵器。

年轻时候的玄帝，是个相当抢眼的美男子，叶澜凡心初动，第一眼就看上了他，但当时，她并不知晓他的身份，两人相恋之后，她还一直念想着要将玄帝拐回叶家当上门女婿。

自古以来，甚少有哪位帝王可以为了一个女人放弃那如画江山，大好前程，还有万人之上的权势。

所以，叶澜注定被辜负了。

玄帝想将叶澜接进宫去，甚至以贵妃之位相许，最终被拒绝，而后他甩袖离去，却不知，叶澜当时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两人相处的三个月间，朝夕相对，甜蜜如斯，可到最后，却落得个江湖相忘的结局？

若真是江湖相忘，也就罢了，偏偏玄帝这一生，真心爱过，且即便离开之后，还一直爱着的女人，也就只有一个叶澜，而来被人称是最受宠的萧贵妃也不过敲跟叶澜的模样有几分相似罢了。

玄帝回宫之后，在剑门留下了两名暗卫，随时将叶澜的情况汇报给他，自然也包括她怀孕的事情。

九个月之后，叶出云降世。

同一时间，大乾王朝的三皇子出生了。

但，三皇子从头到尾都是玄帝布下的一个局，什么皇后身边的宫女趁着玄帝醉酒之际主动献身，侥幸生下了秦珏，都是他向外界散布的烟雾，用来迷惑人心罢了。

那宫女并未爬上龙床，她怀上的只是侍卫的孩子。

所以，从头到尾，秦珏就是叶出云，叶出云也是秦珏，只不过他的父皇和他的母亲，都默契地选择替儿子安排了一个替身。宫中的三皇子，剑门的病篓子，全部都是替身，而他们真正的儿子一直被暗中抚养长大。

“为什么要弄得这么麻烦呢？”莫小西用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才消化掉这个天大的秘密，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秦云会变成玄帝最喜爱的儿子了，因为秦云跟秦珏长得像，当秦珏被母亲叶澜养在身边的时候，玄帝就只能看着秦云想象他的另一个儿子……

这份爱，真扭曲。这句话，她默默地吞回了肚子里。

“父皇一直想将皇位传给我，但是储位之争，历来是腥风血雨，而我一直无意于皇位，所以大多时候都待在剑门。”然而即便是剑门，依旧不安全，三千年来，剑门树敌众多，总有人想让他们彻底地灭门。他六岁那年，差一点死于中毒，之后，叶澜便吸取了教训，替他安排了一个替身，开始营造出叶出云体弱残废的假象，便将司雪司音这对孪生姐妹花送到了替身身边保护他。

“十二岁那年，我第一次亲手铸造出第一把完整的兵器-邪剑嗜血。”也是当下最具威名的三把绝世名剑之一，如今在天衣教教主冷修图手中。

叶澜正式将门主之位传于叶出云，原打算去寻找玄帝，以解开十三年来的死结，却在前往帝都的路上出了意外。

玄帝闻悉之后，伤心欲绝，同时不顾满朝文武反对，愣是跟剑门结盟，将其纳入羽翼之下，自此，秦珏以叶出云之名，慢慢地跟秦舒等人熟悉了起来。但为了不暴露他的双重身份，他在人前大多易容，除了少数时候会借用这两个身份，更多的时候，则喜欢戴着面具四处跑动，搜罗江湖情报，查寻叶澜去世的真相。

剑门的藏书阁中，有对铸剑阁和三千年前的历史记载。司雪跟司音翻看里面的记录，所以当时在云家的时候，司雪第一眼就认出了擒神箭。

“那，你找到了你要的答案吗？”关于叶澜的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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