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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étant donné que tout résultat est à la fois la cause et， à la fois sur les fournisseurs， à la fois directement et indirectement， tous sont la nature de la chaî；ne invisible qui fixe les plus éloignés de la chaî；ne et les choses bien différentes。】
（既然一切事物既是原因又是结果，既是依赖者又是提供者，既是间接的又是直接的，所有这些都被自然界看不见的链条固定在一起，这链条把最遥远和最不同的事物联系在一起。）
莫念变得更加沉默，有时候一整天都在恍恍惚惚地发呆，就连跟梅疏和肖筱也几乎说不上失眠话。她失眠得也更加厉害，有的时候甚至能睁着眼睛一直熬到天开始蒙蒙亮为止。她一闭上眼睛，现在看见的就是苏陌阑透凉而又嘲讽的眼神。那种让她倍感陌生的眼神，总是让她眼眶发胀发涩。
接连这样三四天，除了和纪寒宵一起的时候，他请她出去吃顿饭，她都几乎没怎么用过餐。
她开始想念他。
想念他的荔枝红茶，想念他的法式布丁，想念他的红豆饺子。
想念他清冷的嗓音，想念他清澈的眼神，想念他清淡的表情。
想念他询问她有否按时吃饭的短信。
想念他在她睡过头时促她起床的电话。
想念他一贯替她按时准备好的每日三餐。
她每次这样想起他的时候，就想到他对她冰凉的质问，就越发觉得自己真是没心没肺。
他那个时候，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呢？
……他现在一定被她伤透了心。
她甚至不敢给他发短信、给他打电话。
翻开收件箱，里面除了的短信以外，所有的短信发件人清一色全是苏陌阑。她一条一条慢慢地翻下去。
——好啊。
——晚上回来吃？
——吃午饭了么？
……
——还是喝粥吧。
——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
——你性凉，少喝些冬瓜汤。还有黑木耳也适食。
……
——过来吧。
——还没。你失眠？
她当天下午就又回了趟家。一路坐着公交车到社区，她就在想，她该怎么向他开口呢？她知道自己没有再去找他的资格了，但是，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天气还没有转暖，真是春寒料峭的时候，她一路走到楼下，只觉得寒风“呼啦啦——”地刮过她的耳畔，刮得她脸颊都有些疼，冻得她鼻子都失去了知觉，不用照镜子她也能知道自己的鼻子一定红红的。她拉紧了自己的围巾，生怕冷风就凉飕飕地灌进去了。
莫念在他家门口按了一会儿门铃，她等了一会儿，可是门内却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她很挫败地叹了口气想着，他不会又是要夜不归宿了吧？她在门口又站了一会儿，楼道里又阴又冷的，想到自己还有他家钥匙，虽然他现在恐怕不大待见她，但是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钥匙开了门走了进去。
她却是因为眼前的景象而呆愣在了玄关处。
大大的房子里空荡荡的。
是空的。
几近一片空白的空。
他们无数次一起用餐的桌子不见了，她每每穿的兔子拖鞋不见了，她一贯窝着看书的沙发不见了，放满了各色法语书的书架不见了，放着水果盘的玻璃茶几不见了，她习惯性抬头就会看到的挂钟也不见了……
什么都没有了。全都不见了。
包括他。
莫念在玄关处直愣愣地呆了很久才猛然意识到，苏陌阑已经搬走了。
她措手不及地被迫接受这个消息。
她忽然认识到，原来他是认真的。他说不想再见到她了，是认真的。
他不是一直都会在原地等她回头来看他的。在等不到她的时候，他也是会这样决然地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头也不回地就走的。
她过了很久才回过神来。忽然，她的目光落在了客厅原本放着书架的地方。地上还搁着一本书，明显是他留下来的。
她慢慢地走过去，看见书的封面上是流畅的花体法文：
Pascal’s Pensées。
是她在他家里翻起过无数遍的那本原版的《思想录》。不知道为什么被他留在了这里。她又忽然想起他说过的那句话：
“我以为只要我试图靠近你，你终究是会把我放进心里的。但是我只记得了意识的能动作用，却是忘了……物质决定意识。”
他是不想再轻信意识的能动作用了，所以才留下来的么？
她轻轻地把书本拿起，却是不期然地从书本中飞出了一张纸片。莫念微怔一下，然后便弯腰将那张纸片捡起，这才发现原来夹在这书里的，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人是她。背景是灯火相映的舞台画面。
……那是她在元旦汇演时的照片。是她在台上唱《树影班驳》的时候。
她忽然想起，他曾经说过他是A大的毕业生，在今年元旦汇演时还受邀重回了A大观看过演出。……原来命运是一件这么奇妙的事情——她在元旦汇演时看中纪寒宵，而他却在元旦汇演中爱上她。
她看着照片怔怔地出了神半晌，忽然想起刚刚恍若看到上面有字迹，便翻过照片。照片背面果真写了一串法语，这种清秀俊逸的字体只可能是出自他的笔下：
【Je suis se sont dits illimitée et l’ignorance。
… Pour toi aussi。】
（我对所谓的无限和虚无一无所知。
……对你也是。）
所谓的婚铃不过是一个借口。他深知她信仰上帝，所以才意图以上帝的名义，试图让她就这样爱上他。
……只可惜，她现在才了解他对她的深意。
莫念想起，新年的那天晚上，她在翻电视台时看到的那部狗血言情剧。男主拼命椅着女主的肩膀，愤怒而又绝望地嘶吼着：“我对你怎么样，难道你还不清楚么？！”
这种平常几乎是惹人发笑的狗血剧情，此刻想来却是让她鼻尖发酸。
她又想起那天晚上，他在阳台上陪她一起看烟花时让她唱的那首曲子：
我不是流言 不能猜测你
疯狂的游戏 需要谁准许
别人怎么说 我都不介意
我爱不爱你 日久见人心
存一寸光阴 换一个世纪
摘一片苦心 酿一滴蜂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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