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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华跟着无凌漫步在月光下，两个人却都没有说话，一前一后，不紧不慢。秋天的夜比夏天安静得多，没有虫鸣蛙叫，只是偶尔凉风袭来带下簌簌的落叶，就像春日的柳絮，漫天飞舞。鞋子踩在这些枯叶上，发出沙沙的响声，恬静地让人想要沉睡。
无凌没有停下，千华也不急着追上来，二人就隔着那么一小段距离。走了片刻，无凌缓缓停下脚步，身后的千华也停下了脚步。就像白老爷说的，无凌再怎么做都抓不到千华的，二人之间总是有那么一道无形的沟壑。可是，他明明已经奔跑过了一千里的桥梁，如今这不到一米的最后路程，怎的就不上前，跨到她的岸边呢。
“白老爷说我们无论如何也站不到一起的，”无凌依旧没有回头，声音很是低沉，“我早就知道这种事了。”
千华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
“我原来一直以为这件事是没有办法的，老板的确就像冬日的红梅一样，所以我一直退缩，仰望，回避，我也想着，能配上您的姑娘一定是高贵美艳的。可是不知为什么，和您在一起发生过的每件事都没有办法忘记，你的每句话，都很在意……”说着说着无凌带了哭腔，“然后不知不觉我失去了原本的强硬，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软弱。我没有什么要求，只要你活着就心满意足，哪怕用我的性命换你安康我也愿意。可是你为什么要追过来呢，为什么又要让我哭泣呢。”
“因为，”千华的手臂环在无凌的腰间，在她耳边低语，“不能再隐瞒下去了，我已经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无凌双手捂住了嘴巴，泪流满面。
“没有什么沟壑的，你看。”千华的声音很低，暖意从无凌的后背传来，很快蔓延到了每一个指尖，愣愣地听着这快要温柔死人的话语，“我来这里只是想要告诉你，契约未满，按照梨花桃雨的规矩，若是被人舍身相救，就要以身相许。我们都欠了彼此一条性命，你可愿意与我共度一生。”
无凌呆住了许久，手都被浸湿，流进嘴里的却蔓延出一抹甜味。她抹了抹眼泪，转过头疑惑地看着千华，“契约我早都背下了，上面没有这一条。”
千华一愣，无奈地闭上眼，“谁让你背那种没用的东西的……”
“你不是马上就要成亲了吗。”无凌越发的疑惑了。
千华叹口气，“你以为我跑来这里是做什么。”
“和羽陌一样，过来道歉的啊。”
男子额头罕见地暴起了青筋，却见无凌突然喜笑颜开，一转身环住了他的腰，发丝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曲线，她将耳朵贴在他的心脏附近，闭上了眼睛。许久，才听她轻轻答道，“嗯，愿意。”
明月下，所有飞舞的枯叶顿时化作万千发光的花瓣，风也围绕着紧紧相拥的二人，吟唱起了情意绵绵的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