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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事不妙,郑副局长脚底抹油迅速闪进套间,砰地把门锁上,抓起电话拨打110。上访群众被激怒了,狠命砸门,但防盗门不仅结实而且朝外开,根本砸不开。
别看躲在“堡垒”里,郑副局长还是怕的要命,他自知罪孽深重,一旦被上访群众抓住,非把他撕成碎片不可。于是,接二连三地又给110打报警电话。
10分钟后,辖区派出所3名民警赶到,在双方之间协调1个多小时总算达成两点协议:一是做为房地产开发行业主管部门,建设局也要向警方报案,并积极协助警方调查;二是三天后由建设局主持召开听证会,市信访局李副局长、市建设局郑副局长、辖区派出所程副所长、检查组两名工作人员、渤海公司财务总监、全体上访群众参加,当面对质,厘清责任。
上访群众散去后,孙旭阳把另外四位代表召集到一起,说从建设局内部了解到开发处副处长刘大诚为人刚直,与郑副局长绝不是一路人,想找他了解情况,大家一致同意。随后,孙旭阳给刘大诚打电话,恳请说明真相。
此刻,刘大诚的内心十分矛盾,讲实话就是背叛建设局、背叛局领导,意味丢掉工作,这可是家里的唯一收入啊。不讲实话就是背叛原则、背叛良心,想到上访群众悲惨境况,实在不忍心继续坑害他们。思想斗争异常激烈,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以开会为由拖延时间,承诺晚上回复电话。
撂下电话,刘大诚眉头紧皱,来到人世间38年,参加工作16年,还真没遇到过这么为难的事。上访群众的话总是在耳边回响,“为了给孩子买房,我把买棺材板的钱都拿出来了,房子建不起来,我老婆子也不活了”,“孩子得了白血差不了几年,为了让孩子在世的时候住上楼房,享受一下美好生活,我们一家三口省吃俭用,房子住不上可怎么办呢,可怜的孩子呀”……刘大诚的心一阵阵的酸楚,眼泪不知不觉流淌下来,这位小小的副处长良心使然,下定决心讲实话、吐真情,宁可丢掉饭碗也不能昧着良心继续欺骗无辜群众,就是粉身碎骨也要为他们讨回公道。
他关上办公室的门,拨通孙旭阳的电话,把对帝豪雅苑小区检查结果一五一十讲了出来,并承诺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可以作证。讲完后,压在胸口的巨石终于搬掉了,感到一阵莫名的轻松。
“刘处长,你帮助我们就是自绝后路,我们都是平民百姓,手里没有权力,保护不了你这个大好人,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保护自己呀。”孙旭阳的声音哽咽了。
是啊,讲出实情不仅给建设局抹黑,给领导前程设置障碍,而且涉及巨额赔偿,他们不可能饶了自己的,无异于自己砸碎了饭碗,给自己挖掘了坟墓,刘大诚缓缓关掉手机,一屁股跌坐到沙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