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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聚气神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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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难险阻到不至于,劳你把妙嫣送到碧波谷,找到她另一位师父彩霞仙子......”

“什么?这么说来,妙嫣还有救?”萧玉晨一听,便激动起来。

仙剑门掌教叹了口气,“死是生命的结束,理当救活不得,但是也不是没有先例可循,彩霞仙子通晓医术,见多识广,应该知道一二。”

落尘这时走了出来,说道:“这般说来是得去试一试,我护送玉晨,即刻动身。”

“彩霞仙子独爱清净,人多去了反到会误事,御空飞行也就半天光景。”仙剑门掌教抚了抚长须,看着妙嫣安详的躺着,眼中布满了慈爱。

萧玉晨背起妙嫣,向着众人道别,刚要动身,紫竹仙子走出来,手里捧着一颗寒光闪烁的冰凌,药丸大小,寒气四溢,“玉晨,给妙嫣服下这颗‘千年冰魄’,可保妙嫣身体千年不腐。”

萧玉晨接过冰魄,轻轻撬开妙嫣的朱唇,让妙嫣把冰魄含在口中。忽然想到什么似得,问道:“掌教,不知林青云兄与仙灵儿两位身在何处。”

“他们两位本应早就回圣教复命,只是放心不下你,如今事已至此了,他们恐怕再行拖沓,会被魔教掌门掌门责骂,便动身回去了,未能与你道别。”

“哦,这道不妨事,只是没有向他们道谢而已。”萧玉晨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

仙剑门掌教微微点了点头,“你还是快些动身吧。”

万事俱备,萧玉晨不敢耽搁,便架起剑光,御空而去。

碧波谷,依此名看来,碧波谷或许位于海滨,其实不然,此谷离南海稍远,反倒是四面环山。

幽幽山谷,虫鸣鸟叫,香草芬芳,令人气定神闲,心旷神怡。最为出奇的地方,乃是此谷一年四季,碧空如玉,宛若深居海底,头顶之上浮动的仿佛不是青云,而是灵动的海水。故此得名--碧波谷,实乃人间仙境。

萧玉晨背着妙嫣,初到此谷附近,寻了许久也未能找到入口,眼前只是十分常见的一片树林。正待萧玉晨思量是否迷路之时,妙嫣的佩剑突兀的悬到了空中,青光渐闪了三下,原本堵路的密林,眼见轻烟乍现,一条小径出现在了面前。

萧玉晨一惊,心想:好生了得的障眼法,自己既然一点都未能察觉。沿着小径向前,一路上再不见有障眼之法,却是多了几道结界拦住去路,长剑依照先前一般忽闪三下,结界也跟着散去。

过了最后一道结界,不远处便有一块石碑,立在路旁,上边似篆非篆的写着三个大字:碧波谷。细看之下,碑上还刻有几行篆体小字,萧玉晨凑近一瞧,跟着碑上刻字读到:“即到于此,皆以有缘,妙手回春,千金不齿,诚心求医,以命换命。”

“嘿!有些意思,以命换命,还有这样行医的。”萧玉晨自言自语了几句,也没多想,接着往前走去,越往里走,越是觉得此地灵性非凡,四季如春。萧玉晨心想:难怪外面布有如此多的机关,恐怕寻常人难得进来,此地仙灵洞天,与世相隔,可谓“世外桃源”也言不为过。

未走多远,前面便是一个拱门,左右各有一尊石雕,高有数丈。这时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响起:“来者何人。”

萧玉晨环顾四下,唯有见得人影,遂不敢造次,“在下萧玉晨,特来拜会彩霞仙子,初来乍到,如有冒犯,还请见谅。”

“前来求医的话,可有看过前面石碑上的文字。”

萧玉晨不假思索道:“已过目。”

“既然看过,那你把命留下,欲医之人,仙子自然尽力施救。”

萧玉晨听罢,有些恼怒道:“什么叫把命留下,救人还要别人偿命,哪有这般道理。”

“既然求医,便守规矩,以命换命。”声音戛然而止,随即两尊石雕“轰轰”作响,不久便碎石乱飞,两头绿色的怪兽出现在了面前。

两头怪兽皆是人面豹身,双耳如牛,独有一目,萧玉晨瞳孔微缩:“妖兽。”

萧玉晨向后退了十余丈,便轻轻把妙嫣放在草地上,怕是待会儿一场恶战,波及到了她。萧玉晨为妙嫣理了理前额的长发,握着妙嫣冰凉的小手,说道:“妙嫣,你在这儿休息会儿,我马上就来。”

说完便转身向着妖兽走去,边走边祭出长剑,这时萧玉晨隐隐觉得,体内有种灼烧的刺痛,灵力外泄本应不惧任何炎火,不过这些日子身子变化无常,萧玉晨自己都捉摸不清,听之任之,便也没有去细想这些了。

一阵清风拂面而过,吹的芳草“沙沙”作响。妖兽狰狞的望着萧玉晨,正欲发作之时,谷内响起一阵柔美,清雅的琴声,娓娓动听,使人顿时感到身处一个缥缈的意境,悠扬的琴声中,一个女子声音传入耳际,宛如银铃,入耳盈盈,“似水无痕痴心泪,我这徒弟真是个痴儿,哎,你进来吧。”

妖兽听言,缓缓退到了拱门两侧,然后从脚到头化做了石像。

“千古遗音”摆在一张墨田玉案桌上,案桌雕刻独特,古色古香。彩霞仙子一席翡绿长裙,外披一件蝉翼薄纱,兮风细细之中,显得那般美轮美奂,清雅脱俗,不染尘世。

萧玉晨上前见礼,还未开口,但闻身后传来熟悉而又浑厚的声音:“玉晨......许久不见了,可还记得为师?”

顷刻间萧玉晨感到莫名的亲近,轻轻把妙嫣倚在栅栏边,转身向个孩童一般,一头扑倒在了那人的怀中,“师父......”

萧玉晨师傅白衣道袍,黑纹镶边,仙姿焕发,慈目笑颜。

“你们两个是存心气我?”彩霞仙子没好气的说道。

萧玉晨师傅浅笑几声,“让师姐看笑话了。

萧玉晨带着几分诧异的多看了彩霞仙子几眼,年长与自己师父,却依旧保持着花信年华,怎不叫人惊愕。

彩霞仙子倒是不以为然,踱着纤纤细步走到妙嫣身旁,端详了一阵,叹了口气道了声:“哎,可怜我这徒儿痴心一片,如今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萧玉晨深深一拜,满是惆怅,面对彩霞仙子又是几份歉意,“师伯......”

“天意如此,也怨不得你,只怪我这爱徒,红颜薄命,生老病死乃是自然法则,逆天改命非常人之所为之,人既一死,大罗金仙也无济于事。”

萧玉晨怔怔地望着一旁冰凉的妙嫣,身子不停颤抖,差点跌坐下去。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专研,一道还魂秘法,只不过......”

“师伯,有话直说,只不过什么。”

萧玉晨师傅轻叹一声,接话道:“这等秘法,需用强大的灵力为媒,然而放眼天下,能有如此力量的,非聚气神玉莫属,不过那神玉,数十年前就已破碎,飞溅到了世间各处,欲要如数寻回并非易事。”

“哪怕要我踏遍神州大地每寸土地,我也定要把聚气神玉找回来。”萧玉晨言辞坚定的说道。

彩霞仙子皱了皱眉,道:“碎片可小可大,方位又无定数,若是找起来,可得花上十年,甚至百年。”

萧玉晨望着妙嫣恬静的面庞,“妙嫣待我情深,如今为她,莫说十年、百年,只要我尚有一口气在,爬也要去找到。”

这时,彩霞仙子走到萧玉晨身旁,一只柔软的小手,轻轻握住了萧玉晨的手腕。片刻之后,彩霞仙子语气低沉的说道:“如今你地狱冥火侵蚀全身,虽不致死,若是灵力使用过度,便会加深你的痛苦,这冥火之力,好比一把双刃剑,你还是自己好生保重。”

如此突如其来的一席话,萧玉晨却感到心里异常平静,这些天来的种种,都让萧玉晨察觉到了点滴。虽说没有料到如此严重,不过妙嫣的死,萧玉晨处事也看得淡了。

萧玉晨向着彩霞仙子点了点头,“谢师伯。”

“你先把妙嫣放到她曾经住的房里,沿着这条走廊到头,便能看到了,待会儿来这里,我还有事与你交代。”彩霞仙子顺手指了过去。

待到萧玉晨走后,“这两孩子,哎......”萧玉晨师傅摇了摇头,欲言又止,满是愁伤的望向了自己师姐。

“天意如此,不可逆,萧玉晨那孩子似乎,看淡了这一世浮生了。”彩霞仙子轻袖一挥,桌上便多了一壶美酒。

酒香四溢,真乃仙家极品,彩霞仙子斟了一杯,递与师弟。萧玉晨师傅一饮而尽,道:“我看萧玉晨这孩子大福之相,虽不知那人目的为何,一切皆有定数,强求不得。”

萧玉晨走到尽头,且见一扇朱红色的双叶木门。

伴着“吱啊”一声,萧玉晨轻轻推开了木门。房里摆设比较简洁,墙边一张木床,中间一只红木圆桌、四只圆凳,一个大柜子。器具虽是不多,看上去却古风古韵,干净整洁。

“妙嫣,你还记得这里吗?一切应该都没变吧!”萧玉晨看着躺在床上的妙嫣,轻轻抓起身旁的小手,放在自己脸颊旁,虽然很冰凉,萧玉晨却觉得非常温暖。

过了一会儿,萧玉晨起身走到桌子旁,用手指在桌面拭过,指尖纤尘不染,可见常常有人来此打扫过。彩霞仙子独爱清净,平时多是式神伺候,唯有妙嫣这个徒弟,加之妙嫣冰雪聪明,自然深受彩霞仙子疼爱。

萧玉晨走到床边的一扇雕花窗旁,一阵清幽淡雅的花香,透过窗户的细缝渗了过来。萧玉晨启窗一看,眼前的景致甚是把萧玉晨惊呆了。

轻风徐徐,漫天飞舞着蓝紫色的花瓣,宛若无数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草地上开满了桔梗花。妙嫣每年都会在这里,种下九十九朵桔梗花,转瞬之间一千年过去了,这里却变得花团锦簇,美不胜收。从前,妙嫣经常会独自望着窗外的桔梗花发呆,也不知何时,在窗沿上刻下这么一行诗句:思君忆君,魂牵梦萦。

萧玉晨手指缓缓抚过这八个字,已是悲泪愁思,说不出话来。

和风拂面,一朵桔梗花随风而起,好似一只小手掠过萧玉晨的脸庞,轻轻地飘落在了妙嫣的床头......

思君忆君,魂牵梦萦......

第二日,屋内萧玉晨业已不在,徒留妙嫣静静的躺在床上,螓首蛾眉依旧美丽,只是苍白了许多。原本雪白的墙上,却烙上了几行篆字。

潇潇雨暮,一世情缘;千年祈愿,莫叹萦回几多情。

款款情深,一生痴恋;静谧空冥,今生不负红颜泪。

不求此生长命于天齐,但愿伴雪缠绵今世心无憾。

君承此诺,挚守一生,终死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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