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醒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只身一人躺在荒凉的街上，浑身酥麻疼痛。

凭着自己的记忆，他踉踉跄跄地呼唤着“子风”回到那个事发地点。自己当时被拖出去五百米开外，完全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到了那里，似乎还能看到残留的斑斑血迹，但是没有了人影。

世界恍惚了，他摇椅晃，低下身来抚摸那一块块沾着血迹的青砖，好像还有子风的气息残留。那或许，是最后的气息。

“啊——————“仰天长啸，漠雨快抓狂。稚嫩的脸上有了不符合这个年龄的痛苦和伤感。几乎是在无疑是下回到山上的，师父看到了他一个人脸色惨白孤零零回来，也自知发生了什么，没有多言语，只留他一个人在此清静。

仿佛是一夜间成长，漠雨又回到了原先的孤单一人，似乎又回到了起点。他不再“子风子风“地叫，白天钻在书房里面研究，晚上在林中练习剑法刀法拳法暗器毒针医术。

漠雨变得寡言少语，不会多说废话，基本上以行动来表示。当师父去看他的练习成果是，感叹：“目前江湖上已无人匹敌也！”他基本上没有表情，眼神清淡如水，但却很冷，有时完全是一潭冰水。

他再也没有下围棋，甚至把围棋面无表情地丢到了悬崖之下。两年前还是如此活泼惹人怜爱的男孩现在长得倾国倾城的容颜，从未穿过女装，也从未照过镜子，现在的他却常能给人寒意和那与世无争的淡漠。

“师父，徒儿已在山上空守九载，也到了出山去磨练的时候了。”一天早上，漠雨敲门进屋拜见那个仅仅二十来岁的师父。

“这两年，为师看得出你的苦心，你的武功可以匹敌天下，内功也在磨练下达到高深的境界，为师自愧不如。今你下山也没什么好阻拦留恋的，万事还得，你男装，女子的身份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啊。”稍带点不舍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带着点稚气的孩子，自己这几年来也没有教给他什么东西，基本上都是靠他自己。不过有这样一个徒弟，他也死而无憾了。

什么都没带，只有口袋里半截的玉坠。那是他唯一可以怀念的物件了。子风把脖子上挂着的玉坠掰成两半，说：“漠儿，如果哪天我们走丢了，这个就是信物，我们一定能相见，这是我给你的承诺。”

“傻瓜，我们永远都会在一起，怎么会走丢呢。我们不会分离的。”

他们曾这么说，漠雨握了握半截玉坠，心中又猛地一痛，叹了口气，就走下山去，走下这个充满了回忆的地方。

缓缓睁开眼，已经是晚上，轩寒在旁边也睡着了。他轻轻放下放在自己肩上的双臂，缓缓走出洞口，看了一下月色。刚刚那不是一场梦，是自己埋藏的回忆啊。如今，原来都已经啼笑皆非地以为那是遗物的玉坠，真的成为了信物了。他又从袋中拿出玉坠来看，感觉很美好。

不过，现在见面了，知道他还在，又有欣喜又有失落。因为，他们已经不是一个阶层的人了，他是太子，不再是原来那两个普普通通的孩子了，总觉得，自己和他已经变得遥远。

“晚上冷，当心着凉。”不知道轩寒什么时候醒来的，在他的背后，将外套搭在他的身上。漠雨带着谢意地点点头，带着有些苍白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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