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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衡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有沧澜山后山好看的桃花,有轻盈脱俗的笛声,还有他。
梦中白衡与他长剑轻舞,合着那笛音落花。
白衡知道这是一个梦,可是他不舍得醒来。但梦终究是梦,总有醒来的时刻。
白衡缓缓睁开眼睛,是一个木头的顶棚。身下摇椅晃的,白衡有些睡迷糊了:这是什么地方?
阿离温柔的声音在耳旁响起,白衡发现自己睡在阿离的腿上。
“小白你好点了么?”
白衡觉得阿离有些不一样了。平常的阿离也是很好脾气的,可是今天的阿离好像格外温柔,那种体贴让白衡有些不好意思。
“恩啊,好多了。”白衡挠了挠脸颊。
“你总算是醒了。”
司昭琴的声音响起,白衡这才发现自己应该是在一辆马车里,而司昭琴就在自己的身旁盘膝坐着。
白衡坐了起来抻了抻懒腰:“我很好啊,你们在担心什么?”
司昭琴猛地敲了一下白衡的脑门,十分愤愤:“你可知道你睡了三天三夜!”
白衡张大了嘴:“我没想到我这么能睡啊。”
“叫都叫不醒,真是吓死人了。”司昭琴不解恨的捏了捏白衡的脸颊。
白衡摸了摸脸颊,有些呆呆的说:“做了一个美梦,不舍得醒。”
司昭琴阿离闻言嗤之以鼻。
阿离摸了摸白衡的额头,那里一片光滑:“小白你有没有发觉,你自己少了一些什么?”
白衡瞪大了眼睛,上下扫视了一番,没感觉到自己有什么不适。小心翼翼的反问:“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司昭琴啪一下拍了一下白衡的脑门:“你没发现你仙气没有了么?”
白衡恍然大悟:“噢噢噢,这个没关系,我基础打得很好,不出半个月我就能恢复了。”
真是不在乎啊... 司昭琴摇头失笑,真不知道什么能令白衡色变呢。
白衡摸上了阿离的手腕:“阿离你好些了么?”
阿离点点头:“多亏了你,不然我肯定走火入魔。”
“阿离你修了什么武功,这么奇怪,连我的灵力都震慑不住。”
阿离的笑容有些苦涩,他拂开了脸庞的发丝:“我自幼体弱多病,母亲为了寻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功法和草药,才导致了我这样的体质。”
“那你牡丹会上....”白衡犹豫了半天还是问了出来。
阿离闭上了眼:“小白,其实我得了一种怪病,我这次出门不是逃出来的,我是为了寻药。其他的,我并不想说。”
白衡赶紧拍了拍阿离的肩膀,轻声安慰:“没关系,你想说的时候告诉我。”
谁没有一些秘密呢?就像自己,不一样是有不能启齿的秘密么?
司昭琴看着白衡单纯的样子暗地里摇了摇头:小白,骗你不需要借口,装装可怜就好了。
白衡轻轻打开了车窗,窗外的空气十分新鲜。
“我们到哪里了?”白衡扭头问司昭琴。
“青州,三天后我们就到华都了。”司昭琴懒懒的躺在了毯子上。
“太好了,到了华都就可以着手寻明肃师兄的事儿了。”白衡兴奋的说,继而打了个呵欠:“那我再睡三天,直接一觉睡到华都。”
司昭琴与阿离原以为白衡在开玩笑,可是没想到白衡真的整整睡了三天三夜。
当马车慢慢驶进华都的时候,白衡终于慢慢睁开了眼,而额头上的那抹冰蓝又浮了出来。
司昭琴惊讶的看着那抹冰蓝,拍了拍白衡:“小白,你又恢复凡仙之身了?”
白衡坐了起来,神采奕奕的:“我成高级灵成者之后用了半个月才修成剑仙,没想到这次居然恢复的这么快。”
阿离眼中好似思绪万千,最后化作一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我这次的仙力应该比之前多了不是一星半点。”白衡握了握拳,“华都里面应该是有一些很合我灵力的植物帮我聚灵,我越靠近华都身上的灵力越充沛。”
白衡额头的冰蓝越来越亮,那抹侧身的碧凤蝶越发动人:“华都是不是有很多桃花?”
司昭琴点点头:“没错,华都以桃花闻名。北尹开国之前这里叫桃州,严太祖将桃州立为国都,取‘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中的华字命名,改为华都。”
“那就没错了。”白衡点点头,“在沧澜山时我就是被安置在合我灵力的桃花林里修炼的。”
阿离闻言看向白衡:“你,与桃花很有缘?”
白衡傻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啊哈,是呀,我实在桃花树下被捡到的。师傅说我当时光溜溜的,还好身上盖着厚厚的桃花瓣,不然保准活不了。”
司昭琴看着白衡秀逸的样子实在是与桃花挂不上边,没想到桃花居然是最合白衡的植物。
马车慢慢停了下来,车夫在门外说:“公子爷,到了。”
司昭琴“嗯”了一声,示意白衡阿离随自己下车。刚踏出马车,白衡就呆住了。
白衡从来没有到过华都,他知道华都桃花很多,可是从来没想过桃花如此之多。几乎不见其他的树木,有八分竟都是桃花,放眼望去,是一个粉色梦幻的世界。
此时正值四月中旬,恰恰是桃花盛开得好时候。
白衡轻轻的跳下马车,抬手摸上了一颗看起来树龄很久的老桃树,轻轻闭上了眼。
像是最旖旎的梦幻,淡粉色的桃花在树干上努力的绽放着,吹来一阵清风,带下几瓣桃花,落在头上、身上、大街小巷中,铺上薄薄的一层柔软。淡粉中,错落的有着白色的桃花树,像是梦中的幻光,莹莹点点,点缀着这浪漫的梦境。
司昭琴原觉得白衡与桃花会格格不入,可是当看到白衡闭目站在桃树下的时候司昭琴觉得自己错了。那是一种很柔和奇特的感觉,仿佛这就是白衡的梦。
他的梦里会有些什么呢?他脸上的笑容是如此的温柔。
再睁开眼睛,白衡笑眯眯的看着司昭琴说:“我说为何恢复这么快。”
阿离慢慢走到了那棵树下,桃树轻轻一抖落下了无数花瓣,那桃花雨十分美丽。阿离拾起了一片桃花放入了白衡掌中,那笑容让白衡呆住了。
这世间果然没有什么能美得过阿离。
司昭琴看了看天色,喃喃道:“应该到了。”
一个极大,但是样子极为普通的马车停在了三人跟前,紧接着一个着天青色衣服的青年跳下了马车。只见他看到司昭琴的一瞬间,面上忽然亮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司昭琴面前,双目放光的看着司昭琴,恭恭敬敬道:“王爷,您总算回来了。”
白衡悄悄竖起了耳朵:噢?原来是王爷啊。
阿离仿佛没有听见,只是向不远处的一个高楼望去,慢慢挑起了嘴角。那高楼的正门高高挂着一个金漆的牌子,隐约看得好像是写着三个大字——“天机楼”。
白衡倒也没有吃惊,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司昭琴拉过白衡,唤了阿离一同上了马车。马车外面简单,里面却是内含玄机。一个马车竟然弄得像一个寝室一样,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床榻茶几书架样样不少,真是内有乾坤。
司昭琴坐在铺着厚厚的羊毛毯子的床榻上舒服的呼了口气,清了清嗓子:“我有些事情要说。”
白衡点点头,阿离淡淡的看着。
只见他左手成拳抵在唇上咳了咳:“其实我并不叫司昭琴,我的本名叫司徒琴昭,是北尹王朝的王爷——琴王,也是当今圣上的一母胞弟。”
见二人没有打断,他继续道:“之前骗你们也是我身不由己,此番远门我是秘密出行,一个随从都没带,为了保证安全我隐姓埋名,并非有意欺瞒。”
白衡没有责怪:“那天来的杀手说要杀司徒琴昭我还以为搞错了呢,没想到是你的真实名字。”
阿离点点头:“出门在外 隐姓埋名可以理解。”
司昭琴松了口气,打开了折扇扇了扇:“我们今日先去我的府邸,明日之事住下了再细细盘算。”
二人没有异议,如此便是敲定了暂住琴王府。
再次下了马车,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宏伟气派的府邸大门,朱红色的门上高高挂着一个硕大的牌匾,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琴王府”三个金色大字。大门早已大大敞开,门两侧站满了侍女仆人,只见他们一见到司徒琴昭便齐齐跪了下来,大声道:“恭迎王爷回府!”
想来,是琴王府有个厉害的管事,这么多人能如此整齐划一,必是府内管家的功劳。
司昭琴点点头,唤了一声“卫莹”,一人当先走在前面。白衡与阿离紧随其后,一名身着茜色衣裙的女子快步跟了上来。琴王府很大,兜兜转转走了大约一刻钟才走到一间极为宽广的厅堂——轩堂。途中,司徒琴昭一直低声询问着什么,卫莹微微点头轻声回答。白衡则是悠闲的与阿离观望着美丽的景色,欣赏着这处处独具匠心的园林。
刚刚走进厅堂,便看到一位身着石榴红裙的美人快步走了过来,见到司徒琴昭便是猛地一扑。
可惜扑了个空。
“琴昭哥哥,你总算是回来了!你去了哪里,自己偷偷跑掉也不告诉我!是不是偷偷游玩了?”美人嘟嘴娇嗔道。
司徒琴昭长辈一般和蔼的拍拍美人的肩,笑了起来:“事出有因,只能低调出门,没看我卫澈都没带么?”
随即略微严肃道:“好了,烟儿,客人面前不要失礼。”
红衣美人马上规规矩矩的站直。
司徒琴昭绕到了红裙美人的旁边,介绍白衡:“这位是白衡。”
美人巧笑嫣然,施施然施了个礼。
司徒琴昭转向阿离,刚要开口,红裙美人猛地站直了身,眼睛里放着光,纵身一跃,一下子扑向了阿离:“啊~~ 帅哥~~我叫曲绯烟,你叫什么?你多大了?娶亲了没有?家中可还有长辈?你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运动?喜欢什么样的美人?...”
不拉不拉不拉,不拉不拉不拉
这位名唤曲绯烟的红裙美人大大颠覆了白衡对她的第一印象——明艳动人,奔放的让人不知所措。阿离犹自优雅而礼貌的微微笑着,并未答话。
忽然,一个调侃的声音响起,曲绯烟的动作顿了一顿。
“红鞭炮,你能不能收收你这花痴的性子?小心别吓到了王爷的客人。”
轩堂门口的阳光被一个颀长的身影挡住,投下了一个影子刚好映在曲绯烟身上。显然被打扰了与美男交流的宝贵机会的曲绯烟十分气恼,只见她把脸转向门口,气鼓鼓的。
“你这个小白脸,有什么资格说本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