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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那样的顽劣，甚至是幼稚，她喜欢笑，喜欢赖床，喜欢吃冰糖葫芦，喜欢调戏别人，喜欢干一些无厘头的事情，有时候恐怖的像恶魔，有时候又有善良的一面，没人能猜透她的心思，性格看上去很开朗，却又会在不经意的时候变得扭曲，也没人能了解她的过去，她的确是一个魔鬼，身上有着重重的谜团，也能捕获人的心思，能让他不由自主地踏入她设的迷宫当中。
他真不知道他为何爱上她。但他着实爱上了。
她告诉他，人长成这样，不被调戏真是暴殄天物。
她告诉他，不要老是紧皱眉头，会长皱纹的，那样子不好看。
她告诉他，她爱他。
但她也告诉他，她恨他。
爱上恶魔，原本就是一个错。
可他从未把它当成错。
她没人疼，那他来疼。
她没人理解，那他来理解。
她没人对她悔改，那他来悔改。
没人来结束这一切，那他来结束这一切。
以上，统统用吾之生命起誓。
他轻轻闭上眼睛，嘴角的笑意一直都有，这难道不好吗？他救了她啊……
真的，人不可以那么贪心的。熊掌和鱼不可兼得。
够了。
足够了。
他的一生，这样结束，也未免不是一个好的结局。
宇文韶羽的笑，很真，真到眼底。很美，却是回光返照的那美。随即伴随着的是如泉涌般的血液，胸腔的猛烈震动，剧烈的咳嗽，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
见着宇文韶羽如此，东方曦也彻底放下了一切。
——宇文韶羽啊，你堂堂一国右丞相，怎么就那么傻，那么笨，那么可恶啊！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用生命来救我！为什么用生命救了我以后，还要让我看到你这副模样！
——你不应该是我人生中最穷凶恶极的敌人吗？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死掉，而按照情节设定，往往在主角的世界里，最穷凶恶极的人，不是都跟主角闹到最后吗？然后在被主角在结尾时，在千钧一发之际干掉。
——不行啊。
——你还没有陪我走到最后，我也没在结尾，在千钧一发之际把你干掉，你怎么就可以死去了？谁允许你这么做了？就算所有人都允许了，我也不会允许的！
——我不管跟你有着怎样的过去，只是想你真的是要死，那就死在我的手里吧，你想让我产生那样的愧疚，这算些什么啊……别一点都不为别人着想……
——我们本来就没有关系，只要你一死，你对于我什么都不是！
——所以啊……
——求求你，不要死办蛋！
他的那抹笑，证实了他还是那么的宠溺她，到了濒临死亡的边缘，这份依然不变的温柔。
真让人想哭……
忽然，有什么温热，湿润，又带有点点凉意的液体从宇文韶羽脸上划过，带着点点凉意，他惊奇的瞪大眼睛，眼瞳缩小，注视向东方曦。
——马勒戈壁，老娘为什么要为了你而流泪啊！为了混蛋，而去傻傻的哭……真他妈的脆弱！我这个血族女王，当得可真不称职啊Ｘ去干脆辞职好了！对，老娘要辞职！这皇帝也不当算了！
真让人想哭呐，是的，她的确是哭了。
血红的泪，第二次，第三次，止不住的为同样一个人而流下，殷红得直逼人的眼，与白皙的皮肤相对照，煞是刺眼。
血泪，是血族痛到至极的象征。
她的血泪，三番两次的为同样一个人流下，这到底证明了她多么在乎这个人！在乎这一个混蛋！到现在这种地步，她还依然那么的在乎他！什么七日忘忧丹，什么失忆，什么不认得，统统都是骗人的啊！如果是真的，她为什么即使忘了，还要那么在乎这样一个混蛋啊！
到底是爱还是恨啊……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东方曦！为什么要纠结于这么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问题啊！你如果不爱他，早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杀了他啊！你要是不爱他，你会任他抱任他亲，不做任何反抗吗？你要是不爱他，你会现在为这个混蛋哭泣吗？那可是血族的血泪，是说流就可以流出来的吗？就算你跟面前这个人没有任何一样的记忆，但是啊，就算是忘了他的模样，忘了他的声音，忘了他的回忆，那份感觉，仍然是不会变的啊！
你爱他。
东方曦，这辈子你算是栽了。栽在一个混蛋手里。
“咳咳……小东方……不要哭了……不要，咳，让我看到你哭。来，最……后咳，笑一个吧……”宇文韶羽哪怕极力克制自己的咳嗽声，可越发有止不住的意味，体内的鲜血源源不断地涌出来，等一下，恐怕是连说话都说不出来了。
“笑个P啊，你别开玩笑了，这种诚我怎么可能笑得出来！”东方曦想抹去自己的血泪，没想到却越抹越多，她干脆不去抹了，转而握紧宇文韶羽的沾满鲜血的手，慢慢将手举了起来，贴在自己的脸颊边，不可一世地冷睨对方，声音却情不自禁带有带带呜咽，“还有啊，朕说，右丞相大人，你遗言能不能不要说得那么轻松？拜托……朕允许你去死了吗？虽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是同样，君要臣不死，臣必得不死。你敢死死看看？！朕保证让你下了坟也不安宁！！”
宇文韶羽看着东方曦的嘴唇蠕动着，对视上她的目光，自然已经会意。
这是原谅他了？
真好。最后还能得到她的原谅。不过……
“来不及了……”宇文韶羽虽然享受这一刻，却在下一秒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紧接着是剧烈的咳嗽。这次，他连在空暇时间回以一个虚弱的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东方曦脸上突然显出一丝狡黠，“不，来得及。”
——你爱我吗？
——已经爱到危险的程度。
——危险到什么程度？
——已经爱到不能一个人生活。
所以，我不愿看到你死！我不论你怎么样，我都要你给我活下去！我只要你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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