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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贺亦风两日前刚听人说过。
那日，大学生发动了游行，直闯租界，一时间各大巡捕房人仰马翻，奉命极力压制。
游行现场，人声鼎沸。
“我们的同胞们，赶紧醒来吧，我们的祖国已经千疮百孔，东北沦落成日本人的满洲国，我们上海更是被列强瓜分，洋人肆意横行，而上海的老百姓还在仗着各国租借，依旧歌舞升平，我们国人的尊严何在。”
“我们要扞卫我的祖国河山，我们要扞卫我们的尊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游行的队伍渐渐吸引了行人驻足观望，激动人心的现场，有的人情绪受了渲染，双拳紧握，红了眼圈。
还有些闻风而来的报社记者，都觉得这又是一则好的新闻，现场按下快门的声音，闪光灯，接连不断。
“中国人起来吧，不要还在对中国目前的形势无动于衷，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这些东洋鬼子西洋蛮子都将侵吞我们的家园，到那时我们都会一种人---亡国奴。”
“我们要战争，我们要抵抗，我们要反击，我们不能在屈辱中苟且偷生，我们不能当亡国奴。”
围观的人群中开始有人附和着口号，渐渐地声音愈发响亮，参与的人数也在增多。
随着一阵刺耳的口哨声响起，一队巡捕似从天而降，用手中的警棍开道，直奔游行的队伍，朝着穿校服的胡乱打下去。
贺亦风是其中之一，他没出手，却无力阻止。
现场立刻乱作一团，惨叫声交织成一片，众人纷纷作鸟兽散。
按照上级的意思，老规矩，抓了带头的，底下的小罗罗随便一顿打也够吓破了胆。
这年头爱国的人不多，爱国更勇敢的自然是凤毛麟角。
带着手铐的领头学生对着押持自己的贺亦风尤小聪一阵冷笑。
“你笑什么笑，别以为笑的渗人，我们就怕了你。”尤小聪挥舞着警棍，未能压的下心中的惊恐，刚才那些学生头破血流的一幕，总在脑中盘旋。
“真没想到，中国人最后既然是败在中国人的手中。”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总之你们在租借闹事，扰乱秩序就是不对。”
“呸，狗汉奸。”学生满脸鄙视，一口口水差点吐到尤小聪脸上。
“你……”小聪刚举起警棍，贺亦风制止了他，不顾尤小聪的劝阻，随手打开学生的手铐，“趁后面的人没那么快跟上来，你赶紧走吧。”
学生一脸诧异，随即又反应过来，“别作了，我才不信你会这么好。”
贺亦风扯了扯嘴角，“我就是作，也没必要作给一个被我抓来的人看吧，反正手铐已经打开了，机会给你了，走不走你自己决定。”
“你真的放我走？”学生仍然不敢确定，又问了一遍。
“废话，要不然帮你开手铐干嘛，难不成跟你玩游戏啊。”小聪嘟囔道。
学生又盯他们俩看了几眼，手放在车门上，又转过头来，“虽然你们放了我，可我还是不会感激你们。”
“你……你这鸟人真是不识好歹。”小聪气急败坏，贺亦风倒是显得无所谓，低头弄起警棍，“所以，你打算不走了。”。
“你们放了我，还是改变不了你们是洋人走狗的事实。”
尤小聪再次萌生想打人的冲动，“你这人是不是念书念成书呆子了，知道自己现在什么处境吗？”
“最多不过一死，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小聪直接饶头，“得了，老大，枉费我们冒险费神就他，人家一心寻死，成全他得了，也算做了好事了。”
“我是不想欠你们这样的人的人情。”
“一个连死的不怕的人，还害怕欠人情？”